师兄他总对我垂涎三尺-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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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空稳稳撑住了他。
林止惜目光发直,比白晴空高出一截的男人,这一刻却虚弱无比,全靠着白晴空的支撑,勉强站稳了身子。
林苏瓷咬了咬下唇,实在是无法袖手,与婉儿一起上前,给林止惜搭了把手。
小院只有两间竹制的房子,正对着的,房门打开,门口放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架着一个土陶罐子,里头熬得浓郁的『药』草味随着烧得通红的炭哔啵声咕嘟作响。
林止惜跨过门槛时,看见那『药』罐,眼红如滴血。
简陋的房中,在靠窗位置摆了一张罗汉床,床上还扔着一本闲话话本,翻开了几页放着,书页上,随着风顺窗吹进来的竹叶夹嵌在其中。
白晴空与婉儿力气大些,帮林止惜扶着那人,轻轻放到床上,整理好那人仪容仪表,对视了一眼,退开了两步。
林苏瓷站在白晴空身后,看见了那被整理好遗容的人。
林止惜喊他阿叔,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叔。
不过三十的外表年龄,闭着眼的面容并未收到死亡前的折磨,安详犹如陷入了沉睡。柔和的五官不带任何棱角,若不看他沾了血的衣衫,就像是哪个私塾里教书的先生一样。
林止惜膝盖一弯,跪在那人床前。
半响,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发出了如困兽般的悲鸣。
高大的英俊男人在这一刻脆弱的不堪一击,肩背一耸一耸颤动着。
林苏瓷拽了拽宴柏深的袖子,悄悄退了出去。
紧跟着他们的婉儿也出来了,而白晴空的袖子被林止惜压着,他不敢惊动林止惜,并未跟着一起出来。
飘满『药』香的小院里,血迹斑驳。
婉儿抿着唇,走到墙角找到了扫帚,使了个水决,将院子冲洗打扫起来。
这是林苏瓷都不知道的一段剧情。他站在这被水冲洗一新的院子中,鼻尖却隐约有着刚刚抵达时的那股子血腥,他盯着地上亮的可以倒映影子的水滩,有种茫然。
“我们走。”最先打破沉寂僵局的,是宴柏深。
他攥着林苏瓷的手,抬手招来飞剑。
“现在走?”林苏瓷迟疑了下,“可是林止惜他阿叔……”
“与我们无关。”
宴柏深淡淡打断他的话。
“每日每时每刻,死去的人何止眼前可见的。仇杀『自杀』还是意外,都是他们身边人该『操』心的事情。”
宴柏深说的有些冷酷无情。
却也是修真界里,最典型的态度。
林苏瓷也知道,这位看上去与世无争的林家阿叔,会被那么凌厉的一剑刺穿胸膛,背后肯定有着错综复杂的故事。
“你可看得出,他的修为?”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林止惜的阿叔。
林苏瓷闻言,老老实实摇了摇头:“看不出。”
若以他来说,说那位阿叔只是一个寻常凡人,都是可能的。
毕竟从他的身上,看不见一点强者的气息。死亡,也没有对周围造成祸患。
“是金丹。”
宴柏深淡淡地揭晓了答案:“能一剑杀死一个金丹修士的人,必然元婴以上。”
筑基是入门与否的第一道坎,融合是对修士修道之路的检测。若是说的严厉些,融合以下,都可以算作是低阶修士。金丹,算是中阶修士;元婴,则已经踏入了高阶的大门。
再强的金丹修士,也很难对付一个元婴修士。先天『性』的实力碾压,就会让金丹修士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来,能够创造出逆袭神话的,也不过寥寥几个剑圣的辉煌曾经。
林苏瓷脸『色』微变。
一个元婴修士,对他们这一行人来说,无异于一个只手碾压的神。
“来的时候,他闭气不久,生机刚刚散尽,死的时间不长。”宴柏深加以解释了句,“凶手,并未走远。”
若是在这个时候杀个回马枪,那他们这一院子的人,都成了饺子馅。
林苏瓷顿时清楚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立即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
他转身踏过门槛,刚进去打算叫白晴空与林止惜时,院子外,狂风呼啸,竹林被一股飓风吹得弯了腰,不少手臂粗的竹子,咔擦清脆折断。
“……来不及了。”
宴柏深低语了句。
林苏瓷脚下一顿。
院子外,那布满阵法的竹林已经被摧残散『乱』,从中飞出十数把剑,一个个面『色』焦虑的修士纷纷落入还满是水渍的院中。
“六哥!”
“左先生!”
落地的修士纷纷叫着称谓,看见院中的宴柏深,林苏瓷以及婉儿后脸『色』急变。
“外人怎么会闯入此地,莫非他说的是真的,左先生的确遇害了?”
一个蓝裙女子眉头一锁,喃喃低语。
“管他什么人!现在出现在六哥家中,六哥一点灵息都没有,肯定和他们有关!”
一个急躁的男人噌的一声拔出了剑,直指着宴柏深,眼神戒备:“六哥在哪里?”
婉儿算了算来的这些人修为,悄悄抱着头蹲到了墙角。
林苏瓷朝宴柏深身边挪了挪,友好地指了指身后:“如果你们说的六哥是那位的话……在里面。”
十几个人顿时冲进去了一大半。还有几个脚步慢的,警惕地在院子里洒下了阵,将林苏瓷他们的出路打断。
随着他们冲进去的同时,一声尖锐的惊叫震响。
短暂而漫长的沉默过后,是接连不断的哭泣和叫喊。
里头的人,哭得魂断欲绝。
外头的人一听这种哭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蹭蹭蹭都拔出了剑,眼睛都烧的赤红。
宴柏深轻轻把林苏瓷拨到自己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是你们对左先生出的手?”其中一人虎视眈眈盯着林苏瓷,厉声发问。
林苏瓷摇了摇手,一脸无辜:“看也不是我们啊。我们是受邀来找里面这位先生的,谁知刚来,就看见他已经……”
“你别急,”一个长者拽住了那人,“你忘了,左先生是被大魔头宴然所杀。”
宴然?
林苏瓷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大魔头,怎么也来了?
外头人还没有掰扯清楚,里头传来了清脆响亮狠狠的一巴掌。
“畜生!你这个孽障!都是因为你!六哥才会枉送『性』命!死的怎么不是你!怎么不是你!!!”
林苏瓷的心头猛地一跳。
这一巴掌,这狠毒的诅咒,很明显是对着林止惜去的。
半响,里头传来了林止惜沙哑的声音:“我也希望……死的是我。”
“他不是最疼你么,他去了,你怎么好留在这世间?止惜,你这些年都是偷来的,如今,不若还回去,去底下陪左先生吧。也当全了他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悉心照顾。”
一个男人的声音好言相劝着。
劝着林止惜……去给人陪葬。
林苏瓷都要听不下去了。
“住口!你们一个个这么伤心,怎么不自己去陪他!”
比他先跳出来的,是留在里面陪着林止惜的白晴空。
尚且是少年的声音清朗,在这一刻,被怒意沾满。
里头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下一刻,白晴空的身体直接飞了出来,狠狠砸在院子里一方磨盘上。
少年疼得脸都发白了,捂着腰龇牙咧嘴爬起来。
一道身影跟着冲了出来。
林止惜比白晴空还要狼狈,他在进来之前,专门整理过的衣衫染了血迹,撕裂了口子,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被人揪的散『乱』,碎发贴在他脸上,苍白的脸上浮着一道清晰的五指印,短短时间内已经肿了起来,泛着红丝,嘴角带着血迹。
林止惜那一双被碎发依稀覆盖的眸子,黑得不见底的幽深。
紧随其后的是那冲进去的修士,又都走了出来。
一眼看去,都是哭过的红肿着眼,各个表情都悲伤,甚至有的连带看林止惜等人,都充满了移情的仇恨。
“当胸一剑,直接断了六哥的心脉,碎了金丹。”
一个男人出来,沙哑着声对外头的人说道。
外头的人都知道了里面出了什么事,纵使有心理准备,也难以自持,纷纷落泪。
“罢了,六哥生前最疼他,这个时候,就不要当着六哥的面为难他了。”
一个疲惫的女人叹了口气:“还有这几个小朋友,问问清楚,若无事放他们走。”
“这个是尚未入门的凡人,身上有股子妖的气息,不过倒也纯正,这个小子是筑基,那个女人是融合的,阶级都低,此事和他们肯定无关。”
持剑的男人扫过他们,最后,目光落在了戴着黑『色』兜帽的宴柏深身上:“至于这个……我看不出。”
“看不出?”有人变了脸『色』,“金丹以上?”
宴柏深任由他们的打量,紧紧攥着林苏瓷的手,低语:“冷么?”
林苏瓷的手掌冰凉。或者说,他此刻人都是冰凉的。
这里头有大魔头宴然就在附近的原因,也有一些自己的原因。
“还好……”林苏瓷想了想,低语,“我们怎么走?”
宴柏深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林苏瓷问了,他就回答:“直接走。”
他一手抓着林苏瓷,一手攥着剑,通身都是未曾把这些人放在眼中的淡然。
那些人中,有人掏出了一个法器:“管他什么人,先用金鱼探一探。免得当真是宴然。”
被拿出来的巴掌大的小金鱼游到宴柏深正对面,顿时浑身发红,鱼尾疯狂摇摆。
“不好!他是宴然!他就是宴然!”
那修士本漫不经心,小金鱼变红的瞬间他双目直瞪,脸『色』骤变,高声惊呼。
“什么?!”众人骇然。
可当他们目光落在那只小金鱼身上,眼底的怀疑被打散,转化为惊恐与戒备,纷纷拔剑。
“这是盾叔专门做的,测宴然灵气的金鱼,金鱼都动了,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定然是宴然无疑了!”
“啊?”林苏瓷被这一个变故搞得有些晕乎乎的,“他们在说什么?”
宴柏深攥着他的手微微一紧。
“等等,那个人毫无修为,只是一个凡人!”有一个女修急急喊着。
“不要伤及无辜,把他从魔君宴然手中救出来!”
院子里十几个修士,如临大敌,就连林止惜都抬起了眸,惊愕盯着宴柏深。
林苏瓷晕乎乎的脑袋,跟着也转了转,侧眸看着宴柏深。
“柏深?”
为啥他们都对着宴柏深喊那个熟悉到让他心惊的名字?
“就是他杀了左先生!就是他!大魔头宴然!”
那个崩溃大哭的女修一咬牙,身体化作一道弓矢,直直朝着宴柏深袭来!
与此同时,一根鞭子裹住林苏瓷的腰,用力一拽,将他狠狠拉着拽出,笔直落入一把飞剑上。
“快把凡人带走!回林家求助!”
“柏深!!!”
林苏瓷的手忽地被用力甩开,只不过短短一瞬,他就远离了宴柏深的身边。他趴在这把陌生的飞剑上,一脸惊恐伸出手大喊。
而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十几个人化作一道道剑影,冲向宴柏深的位置,一道道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