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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本性难移 完结+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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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齐凯言愣了一下,随后略带歉意的摇头道:“对不起我……我周末要打工。”
  “啊……可是。”
  “抱歉……”男生低着头有些急促地又说了一声。
  “齐凯言,你快来帮我搬一下教材!这次太多啦!”班长从教师办公室探出一个头,冲站在走廊里的二人喊了一声。
  齐凯言应了一声,看了那女孩一眼,转头快步走了。
  “啪——”
  最后一落教材被放在了教室门口的地上,班长在裤子上抹了两把手,一拍齐凯言的肩背,“谢了兄弟,辛苦辛苦,晚上来我家吃饭呗,我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鸡翅。”
  班长说着,看见鬼鬼祟祟拿着一瓶水凑过来的女生,语气变得揶揄起来,“哟!那我先去拿下堂课的试卷了!”
  “欸!”齐凯言没看到身后的女生,只笑着应了一声。
  十几岁的郁容肩上披着校服外套,抱臂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栏杆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瞧上去远远没有如今的摄人而深沉的气势,那张脸摆在雄性激素肆意的高中男生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分美丽的。
  他身后抱着篮球的男生比他还要高了半个头,见状低声骂了句,“操,就知道这个逼是个假清高的。”
  郁容似是没听见,他只定定看着齐凯言对着班长的那个笑,半晌,像是觉得没了意思,嗤了一声,“走了……”
  他有许多年没看到齐凯言这样笑过了。
  ——这样纯粹的,没有任何负担的笑容。
  这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就出现在了郁容的脑子里。
  但下一秒他就猛地回过神来,对自己莫名的多愁伤感嗤笑一声。
  都多少岁的人了,肯定是要比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要沉稳些了。
  饭后,江郁两家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茶讲话,江姜陪江媛坐着与他二姐姐说话,状似无意地问起了江媛的婚事。
  他二姐比他大上两轮多,为人又向来傲慢,见江姜如此发问,睨他一眼。
  答得不留余地,“你如果是替郁文玉那个混小子开口,就大可不必了。”
  “我们家什么样的的人选不出来。”江霞的手交叠放在覆着真丝旗袍的大腿上,她垂眼瞥了一记手指上结婚戒指,蓦地挑眉一笑,那张脸上细碎的岁月痕迹都随着这一笑凌厉了起来。
  江姜歪了歪头,“二姐姐这话是没错,但即使是我们家,要选出个郁家二少爷这样的。也不是信手拈来的功夫吧。”
  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冲郁容方向遥遥斜了斜杯口,“这下就有个现成的,何苦再去劳心劳力。”
  江霞伸手摸了摸江媛的发顶,江媛抬眼望她像是被揉得舒服了,更往她掌心蹭了蹭,“你也别费心费力了,大哥的意思明白着呢,媛媛是他唯一的女儿……又是这样子。”
  “大哥还屑得卖女儿吗,他只要人好,能看顾着媛媛——”
  “最重要的是安安分分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呆着,郁二那样的人,大哥不会点头的。”
  她说到这儿突然一笑,言语中带着些嘲讽与玩味,“若是郁容那样的……那样的情种,说不成大哥就点头了呢。”
  江姜举杯的动作闻言一顿,与她一道笑开了,“说是两兄弟,倒是不像呢,也是我想岔了,谢谢二姐姐提醒。”
  便把话题岔了开去,应付了两三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江姜……”
  江姜听见身后这一声,笃定地勾了勾唇角,而后转过身故作惊喜,“郁容?”
  他噌噌两步挪过去,双眼一眯,笑得找不到眼睛,伸手戳了戳郁容的领带,“怎么,居然还有你郁大少爷主动找我的一天呀?”
  江姜说完见郁容看了眼远处坐着的齐凯言,眉头便有皱起来的趋势,他抢先退开一步,见好就收,“好啦,我知道你找我问什么。”
  他冲江霞与江媛那一边努了努嘴,“我二姐姐可是把话给我说死了的,说是媛媛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要嫁的人,得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分一辈子的。”
  郁容闻言皱眉,“文玉那小子虽然混了点,但如果是对江媛……”
  他话没说完,就叫江姜飞快地截住了话头,“你清楚我在说什么的。”
  郁容未尽的话被他截在了唇边。
  江姜比郁容矮了大半个头,此刻分明是略微仰头唇角含笑的模样,却叫郁容在他那双泛灰的眼珠子底下瞧出了一丝不耐和警告。
  但很快,他像是发现了自己没藏好的尾巴,转眼就低头遮掩了过去,“我大哥不是在给媛媛找丈夫。他要给媛媛找的,说难听点,是个rengt他拿捏听话懂事的男保姆而已。”
  他伸手比了比,“目的不同,郁文玉这事儿没得谈。”
  郁容似是早就料想到了结果,见他说得断然,只一勾唇角嗯了一声,“麻烦你了。”说得无甚诚意。
  江姜眼珠一转,“那你该要谢我。”
  “你想要什么?”郁容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姜。
  “给我一张请帖吧。”江姜挑眉,“你生日宴的。”
  郁容啊了一声,也不知抱着什么目的,逗他道:“江小少爷还能缺我一张请帖?”
  江姜咬了记嘴唇,他转开两步,带着郁容转进拐角的阴影里随后才仰起头,“可我想要你的。”他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已经是一个不再礼貌的距离,但郁容不知是没有觉察到,亦或者是有意纵容着他的贴近。
  江姜低垂着头,一截埋在柔软的发丝下白皙脖颈露了出来,弯出一截柔软的弧度。
  他垂在两侧的手若有若无的擦到了郁容西服下摆。
  羊绒面料很是细腻,蹭在手背上又带着点细微的酥痒。
  「我想要你亲手写的,DearJiang」他压低了声,一字一顿地说。”
  郁容啧了一声,煞有其事,“这可有些难办。”
  ——直到后来事情滑向几乎无可挽回的余地时。他才恍然地发现,在自己远远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放纵,乃至于享受着来自于江姜的暧昧追逐。
  江姜见他拿乔,退了一步,装样道:“你不给的话,可是要后悔拿不到我给你的生日礼物的哦。”
  回到家后,齐凯言的神色明显比较平时更显倦怠,郁容自知今天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他有意赔罪,巴巴地去倒了一杯水,赔着笑凑到齐凯言的面前,他盘腿坐到沙发前,仰着头把水塞到了齐凯言的手心里。
  “宝宝,对不起,今天真的是事出有因,我来不及说,下次不会了。”他噘着嘴委委屈屈地道歉。
  齐凯言捧着那杯水,目光从郁容光洁的额头一路陷落到深邃的眼窝,而后是那双笑起来风流慑人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因为仰头的缘故,分毫毕现地落在了客厅辉明的灯光之下。
  ——说一句灿若星辰也是不为过的。
  齐凯言的那根支棱的脊椎骨随着略微俯身的动作而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郁容的发顶。
  触感其实并不好。郁容今天是做了造型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被发胶固定在了应有的位置上。
  但齐凯言好似平常一样,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他叹了一口气,直勾勾地看着郁容的眼睛,“郁容……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他又一次原谅了郁容,就如同过去一模一样地温柔而又包容。
  只是可能今天喝了酒应付了许多人,又确实有些晚了,齐凯言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或者至少说些什么,而不是单纯地一句没关系,下次不要了。
  可他思来想去,却觉得能说的话,只有这八个字了。
  郁容看着齐凯言此刻的神情,没由来地觉得惶恐,他几乎是本能地攥紧了齐凯言的手背,发誓道:“言言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你相信我。”
  这句话被他说得真挚而深,这是他一贯擅长的。
  谁还能对这样出自肺腑的滚烫话语冰冷以待呢。


第9章 
  齐凯言近日的情绪一直不高,倒不是对郁容那一日的小把戏还心有芥蒂。
  只不过随着冬日的愈发临近,离他母亲的忌日也越发近了。
  郁容对于齐凯言的那个妈向来是不太愿意提及的。
  ——那个女人死时不太光彩,生前又是齐凯言的拖累。
  那是一个秋末的傍晚,齐凯言在外地比完竞赛回来,打开家门的时候,那女人的身子已经在 小平房里开始发臭了。
  女人小臂上绑着止血带的位置沤烂出了一圈黄液,顺着青黄的胳膊淌到地上,与一地散落的黄白粉末糊成了稀稀懒懒的一滩。
  这无疑是一个对于十几岁的孩子而言过于惨烈的情状。
  但又似乎对于她这种——小小年纪生下孩子,不事生产靠着出卖肉体过活,又过早沾染毒瘾的女人来说,是极为常见的结局。
  但即使如此,在她贫乏而困苦的人生之中,她仍然是竭尽所能的减少着自己带给齐凯言的负担。
  虽然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最大的负担了。
  故而郁容对于这个女人无论是她生前死后都并不太待见。
  不过这一次,郁容可能是存了一些补偿的意思,提出了要与齐凯言一道去城外的墓地扫墓。
  ——说是城外的墓地,但实际上是齐母这种人毫无可能葬进去的天价墓园。
  申城到了秋季的末尾,雨水就不太多了,可偏偏今天温度骤降了不说,这雨也来得又绵又急。
  虽说在这儿的墓碑都有专人细心打理。一应贡品更是更换勤快,但是齐母墓前莫名放着的那一束黄白贡菊也显得有些扎眼了。
  是拿紫红色塑料玻璃纸包装的,里头的花瓣亦是缺水而泛黄卷曲,是在这地方轻易见不到的廉价货色。
  齐凯言今日穿了一身灰白,郁容不想他碰脏衣服,抢先一步弯腰捡了起来,他里外翻看了一下,花孤零零一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有人放错了吧?”郁容拿着花左右翻看了一下。
  齐凯言伸手想要拿过,却在瞥见大理石台上的一抹闪烁时停住了手。他伸手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条斑驳发旧的金色细链。
  郁容也放下花,侧首去看,那链子细得有些吝啬,光泽暗淡,像是用了多年的旧物,搭扣处有一块缺口,想必这就是它被遗留在这里的缘故。
  “一会儿放去管理处吧,估计是错放这花的弄丢的。”郁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齐凯言并没有如他预料的一般应声,他只是举着那根链子怔愣地看着,半晌嗓音干涩,相识艰难至极地挤出了一句,“不……不是放错了。”
  他的呼吸随着吐字陡然急促了起来,连那张素来冷淡白皙的面庞上都随着颤抖的话语攀上红痕,他一把捏住郁容的手腕,急促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嗫嚅着,眼泪唰得就淌了下来。
  齐凯言极少有情绪如此激荡的时刻,郁容下意识地就用力把他揽入怀中,手在怀里人的脊背上用力安抚,“言言,言言!我在,我在这里,你慢慢说。”
  齐凯言顺着他的力道,伏在郁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在熟悉的香气和体温下方才勉强止住汹涌的泪意。
  他喘了口气仰起头,那双凉浸浸的眼珠子笼在了一汪泪里,他死死捏着那条链子,举到郁容的面前,“你记得吗,郁容,你看看这个!”
  郁容盯着那条破烂金链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做工粗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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