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号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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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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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难堪的记忆堆积如尘埃。
往事仍旧困囿地俳徊再俳徊,现今也未曾放下再轻盈跳开。
罪怎么赎,赎什么罪?
杀百人,与救一人,孰重孰轻,谁是应该谁旱不该?
每个人,都在等待一个能臣新开始的未来。
等待美丽的远力,并企图挽回从前的疚债。
悲喜与曲折,是生命的不变的风采,如此疑猜,如此伤怀,其实到头来。
不过只是一滴泪珠倒流进你心坎褽的感慨。
无道王朝下,京城外城吞月城的城舆,随便伐个路人打听,全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人人定言非笔直贯穿整座吞月城的卧龙街莫属。而就在这条卧龙街的街上,则有间客栈,名叫……
「……有间客栈?」
「对。」走在大街上被拦下问路的老汉,俨然一副识途老马的模样朝她点点头。
「哪间?」她轻蹙著柳眉,对这答案显得有些茫然。
「就是有间客栈啊!」老汉抹了抹额上被晒出来的大汗,一脸理所当然地再对她说第三回。
「……」沟通……不良?
生平头一回来到吞月城的蔺言,站在有如烈火炽烤的艳日底下,无言以对地瞧著眼前不知是她问过的第几位,也同样与她有说没有通的老汉。
半晌,她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询问那间客栈的正确称谓。
「客栈在哪?」算了,反正只要能找到就成。
老汉扬手朝远处一指,「喏,就最热闹的那一间。」
「哪间?」她照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条街上,少说也有著四、五间客栈,且在这用午膳的时刻,间间都高朋满座。
「就是有间——」以为她资质驽钝,或是有耳疾,热心的老汉又张大了嘴打算同她讲解一回。
她一手抚著额,「够了。」若再这般问下去,她不是会被搞疯就是会忍不住想杀人。
不管犹站在她面前的老汉仍不死心的想对她解释清楚,蔺言将头一瞥,望向方才老汉所指的方向,暗自在心裏决定,路,既不是在嘴上能问出来的,那她就多费点工夫,一间一间的去将那间她所要投靠的客栈给找出来。
於是,在这同样的正午、烈日也依旧当空,路上行人个个被晒出一身大汗的时刻,走在拥挤人群中的蔺言,一路上按著每家客栈招牌,一间闾进去裏头询问过後,未了,在来到最後一闾她尚未询问过的客栈前头时,她定住步伐,无言以对地瞪著客栈外边门上,那幅高高挂在上头的横区所书的店名。
天底下竟真有这种鲜事……
这间客栈,还真的就叫「有间客栈」?怪不得她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一迳地瞧著顶上的横区时,突然间,在她面前迅速杵了座小山,高大的人影笔直地耸立在她面前。她将视线稍稍往下拉了点,默然地瞧着眼前这一尊身材壮硕魁梧的大汉。
「姑娘,您是要用饭或是进来歇歇腿?」身为门房,面上堆满拉生意笑容的鞑靼,咧大了一张嘴,朝她亮出一口白牙。
就著日光的反射,被那口白牙有些闪到眼的蔺言,不适地眨了眨眼,并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找人。」
「找人?」鞑靼神情有些意外地瞧著她,「找谁?」
「姓东风的。」她淡声说著,不怎么喜欢他那将人从头打量到脚的职业式目光。
听了她的话后,鞑靼回首瞧了客栈裏头满座的客人一会儿,再掉过头朝她摇首。
「姑娘,这没姓东风的。」
没有?难道她又找错了吗?
「名叫十里的。」她试著再用另一种方式找。
「这也没人叫十里的。」无奈的是,鞑靼还是朝她将头给摇个下停。
不过是找个人而已,这事有这么困难吗?她沮丧地叹口气。
「那,这可有叫东风十里之人?」要是这里再找不到,这下她可真不知要上哪去找那个倒楣鬼了……难道说,该不会从一开始那个告诉她这名字之人就搞错对象了?
「东风十里?」霎时鞑靼双眼一亮,重重拍著两掌,「那就有啦!」真是的,何必那么拐弯抹角的问呢?她早说清楚嘛!
咦?这有?
方才不是说没姓东风也没叫十里的吗?怎又有个东风十里了?有些不明白,也有些跟不上他变脸速度的蔺言,一头雾水地瞧著他在下一刻变得一脸兴奋的模样,「姑娘,你要找的东风十里,他就是这间客栈第三代的掌柜兼老板。」睑上挂著看好戏笑容的鞑靼,刻意拉长了音调求证,「说到老板……你找老板有何要事?」
「聊聊。」
鞑靼深深屏住了气息再问:「聊聊的话题是?」
「债务。」她愈说愈是言简意赅。
「这样啊……」他更是快乐地挑高两眉,忙扬手邀她入内,「来来来!姑娘快这边请。」
跟在他后头踏进客栈裏的蔺言,在被鞑靼领到柜台前时,有些佩眼地瞧著那个坐在柜内,此刻正一心二用,两手齐拨著算盘,还不时挪小一手,在两本帐簿上顺道记帐的年轻男子。
「东翁,这位贵客有事找你。」鞑靼出声咳了咳,并在东翁抬起头时,带著幸灾乐祸的眼神瞄向他。
贵客?
两手定在算珠上下动的东翁,先是多心地瞧了鞑靼一眼,任鞑靼快快乐乐地走至一旁后,他再将目光扫向眼前这名个头娇小、身子看似纤弱,高度甚至不及鞑靼肩头的小女人。
「何事?」就以往的经验来看,通常能让鞑靼乐成那副德行,那只代表……准没好事。
蔺言不答反问:「贵姓?」在办正事之前,他得先解开她一整日累积下来的满腹疑惑才成,不然她会很闷的。
东翁一手拿出搁在柜内的纸扇,将扇面一开,让她瞧瞧上头所书的是何字。
「大名?」瞪著那只书了一个「东」字的扇面後,她又继续再问。
单听她的问题,东翁心底便已有了个陈年老谱。
「风十里。」啧,又一个搞不清楚他姓啥名谁的……他这人最讨厌有人老爱把他的名字对半分拆成两截了!
「……」
怪名怪姓怪客栈!这究竟是什么怪地方?
「姑娘,你找我,有何贵事?」还没得到答案的东翁,锐眼一眯,很快即从她的穿著打扮,以及她身後所背的药篓,大致猜出她的身分,「讨债。」在他审视的目光下,蔺言只是自袖中取出一贯铜钱,再将它放在柜上,「请报恩。」
两眼一见著那串眼熟的铜钱後,当下迅速翻脸、额上青筋直跳的东翁,用力自鼻孔蹭出一股子闷气,二话不说地拿过铜钱仔细确认,并在确认无误後,摆著一张臭脸自柜台最底下捞出两本本子,再一手执起沾了朱砂的红笔。
「贵姓?」
「蔺。」
「大名?」他边问边翻开恩人姓名本。
「言。 」
「从事何业?,他抄好人名,再对想起姓名中,加上那一行恩人的职业别。
「大夫。」
泄愤似地将恩人姓名本上头的人名,以亲眼看到中一个人名后,他抬起超充满熊熊怒火的两眼,相当不客气地再扫向她。
「是谁说他会报恩的?」
「东风千里。」她愈答愈觉得他的嘴角似在抽触。
「那个死老头子他早挂了!」想到这事就怒火直达九重天的东翁,张牙舞爪地向她更正,「现在被迫报恩的是东风千里的后代广嗣,就址你眼前的老板我!」那个积欠人情债、还祸延后代的老家伙早早就已解脱这桩鸟事了,而他老爹也早已两腿一伸,把报恩之事给交棒换人了,现下的倒楣鬼,不是别人,就是他这个打一生下来,就注定一生要替人报恩的客栈老板!
蔺言耸耸肩,并不怎么在意他口中的小小家务事,现下她在乎的只是,眼前这个一脸不情不愿的男人会不会代他祖先偿恩。
「你是最后一个来报到的。」东翁自柜台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住户清单本,翻了翻,万般不愿地扬笔再划掉一间空房,「哪,天字号房已客满了,眼下只剩地宁号的了,你就住十四巷地字十号房吧。」
「成。」她很好说话。
两手各自合上一本本子后,面色其臭无比的东翁,咬牙切齿地对她说出他也曾对本馆内所有住户说过的话,并暗自在心医再次问候过那个东虱千里几百回。
「日后,你的衣食住行,皆由这间客栈无条件为你永远支付,直至你不愿再住在这间客栈为止。」全天底下……最蠢的人就属那个他笨爷爷东风千里!报恩的方式百百款,可那老家伙什么不好选,偏就捡这种不但愚蠢到极点,遗害后代子孙可能会因此破产的报恩法!
「明白。」她挑挑眉,颇意外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亏到不行的报恩方式。
转身自墙上暗格拿出最后一把钥匙,东翁心情恶劣地随手扔给她,再转身拉了拉墙边的一条细绳。不过许久,在本馆里头听到铃声的丹心,即打开本馆漆黑的大门,袅袅走至柜台前。
东翁将拇指比向丹心对她介缙,「她叫丹心,是这间客栈所有住户们的管家。
日后无论是大事小事、吃喝住用,不管你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她一声就是了。」
「多谢。」
朝丹心勾勾手指后,东翁在丹心附耳过来时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很快地丹心即朝他颔首。
「蔺姑娘,请随我来。」丹心细步走至她的面前,笑意盈盈地朝她扬起一手。
当默然的蔺言随著丹心步入本馆后,在一旁看戏看了好一会的鞑靼,兴匆匆地跑至东翁跟前。
「东翁,这姑娘话好少。」据他的观察,她大概是这裏所有住户中说话用字最简洁的一个。
东翁没好气地一手撑着下颔,「是满少的。」谁管她话多不多?他只希望这一尊新住户,日后可别像其他的住户一样,动不动就给他找麻烦或是捅楼子。
「这是第几个了?」伸出十指数了数,却怎么也数不清的鞑靼,好奇地看向又要多养一个人的东翁。
「哼哼哼哼……」兀自冷笑了一阵后,东翁用力举起一拳,「最、后一个!」在她来报到之后,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拿著那贯该死的铜钱来找他报恩了!
「恭喜你终于凑齐所有的恩人。」鞑靼拍拍掌心,算是祝贺他总算日后不必再日等夜等,提心吊胆地等著最后一个讨债鬼上门了。
方在庆幸总算找到最后一人的东翁,也才乐了没过一会儿,下一刻,他感慨地两手撑在柜台上,习惯性地再度开始为自个儿的人生际遇自怜不已。
「我为何非得干这种蠢事不可……」冤,好冤,鸡腿不是他抢的,人也不是他失手打死的,债更不是他欠的,为什么背黑锅的人却是他?
唉……
说来说去,今日他会落得了个得日日辛苦勤干活,好能养著一群白吃白暍白住的住户们,全都只是因为,他那个造孽的爷爷东风干里,在许久许久之前曾干了桩蠢事。
听他家那个也已经入土的老爹说,他家爷爷,年轻时曾经困苦潦倒到不得不在街上乞食为生,可每每就在他快饿死时,他总是会好运气地过上善心人士暂时解救他的困境。
直至某日,在一个阴错阳差的机会下,又再次快要饿死的东风千里,为了同另一个也是饿了肚皮满久的男子,争抢一根他人施舍给他的鸡腿,在饥饿过头下,不小心失手打死了那人,谁知道,那人不是别人,恰恰正好是六扇门重金悬赏的钦命要犯。
于是,莫名其妙地,东风千里就因为一根鸡腿,而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