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精分学弟盯上后 完结+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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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鸡笼了,十块钱五个!”
“我好想问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啊……”
太夸张了点吧……沈迟安抽抽嘴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名字了,这听着感觉不像祝祁啊……虽然祝祁也很帅,但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铃铃铃……”上课铃陡然响起,人群顿时作鸟兽散,沈迟安瞅准时间上前一步,贴近教室窗边向里张望。
教室里的人纷纷散开,熙熙攘攘仿佛闹市,沈迟安的目光穿过人群缝隙,稳稳落在教室中央的焦点位——
标准的蓝白校服干干净净,挺拔的脊梁犹如青竹笔直,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眉眼流转间风华无边,如同炽热的太阳般夺人眼目。侧颜都已俊美无俦,更遑论如果他转首,那该是怎样漂亮的人。
沈迟安盯着对方唇边温柔的笑容,浑身却像是瞬间被浸泡在了冰水里,一寸一寸被寒气攀爬至全身,刺骨地冷。
有人说,世间有两种罪恶,你笑是一种,你不笑是另一种。
沈迟安承认,这个少年的的确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尤其是当对方笑起来的时候,可他知道,祝祁不会这样笑,也从未这样笑过。
他印象里的祝祁,素来不会随意展露自己的情绪,不会做自认多余的表情,不会随意向别人敞开心扉,像是大厅里的中央空调,360度无死角输送暖气。
所有跃动的心跳声,激动与复杂的感情如潮水退却,唯剩下一阵大过一阵的空虚和失望。
少年利落柔软的黑发,清澈而真诚的眼眸,白皙的耳垂和胳膊,唇畔温暖的笑意,无一不在破碎着沈迟安心底最后那点希望。
与此同时,彻骨的思念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沈迟安垂下眸子,后退一步,慢慢转身离开教室。
而在他转身之后,教室里的少年忽然转过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背影,眸色渐深,先前的笑意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身旁有人察觉,也转头往窗户的方向看,好奇问道:“祝祁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少年柔和的声音响起,令人如沐春风。
回到班级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到了。
沈迟安的班主任名叫于水霖,是一名政治老师,年近五十,教学经验快三十年,是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平时颇为严肃,戴着眼镜,一眼看上去就是知识分子的感觉。
看见沈迟安从外面进来,而且还迟到了,于水霖显得有些惊讶,但鉴于他没背书包,显然并不是上学来迟,也没说什么,只直接让他进来,继续讲课。
沈迟安刚回到座位上,就听到李文彬凑过来撇嘴道:“老于还是一如既往偏心,这要换作是我,尿尿回来迟了他都得讲几句。”
“……”
李文彬又继续道:“我真是好奇,要是有一天你上学迟到了他会不会骂你。”
于水霖对学生迟到这事揪得特别紧,基本上每天清早准点守在班级门口,堵那些迟到的学生,然后教育个大半天才放进来,迟到多了的学生还会被罚放学留下来扫地干活。
“好学生都有些特殊'优待',这个没法避免,”沈迟安抿了抿唇。
只是老师的这种偏爱或许在其他学生眼里就是一种不公,但换个角度来看,毕竟成绩上已经让老师特别省心了,所以其他的也就可以适当松一松,同时也能刺激刺激其他学生的上进心。
李文彬再度撇嘴,低声问道:“怎么样啊,那个祝祁是不是暑假那哥们?”
沈迟安轻声回道:“我认识的祝祁,染发,纹身,画着很浓的眼线妆,戴耳钉,又酷又拽,对生人从来不笑。”
“所以?”李文彬不明所以,“这个不是?”
沈迟安摇摇头。
李文彬看着他失落的神情,突然感觉抓住了一点什么,慢慢睁大眼睛,不确定地问:“你……你之前说的喜欢的人不会是……”
“李文彬,上课不要讲悄悄话!”于水霖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射过来,“都高三了,眼看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短,你还有空讲小话?”
“得,”李文彬一边挨训一边悄悄嘀咕:“这杀鸡儆猴干得好啊,拿我当鸡呢。”
沈迟安失笑,摇了摇头:“下课再说吧。”
课间操几乎是高三一整天下来唯一的运动了,就连体育课都被数学老师压榨的丁点都不剩。不过说是课间操,实际上只有高一高二做早操,为了高三的身体健康,学校加大运动量,变成了绕操场外围的跑道跑步。
于是李文彬就一边偷偷看着操场内部草坪上的学妹们做操,一边绕圈跑,时不时和边跑步边背书的沈迟安聊天。
李文彬:“哎,那学妹长得真不错啊,就最前面领操那个……”
沈迟安背书被打断,皱眉道:“闭嘴,'舞幽壑之潜蛟'下一句……”
李文彬:“'泣孤舟之嫠妇'……你不是都让我闭嘴了嘛”
沈迟安:“'嫠'字怎么写?”
李文彬默了会,“忘了。”
沈迟安:“下节课语文诗词默写,你敢抄我的我就告老师。”
“别啊兄弟!我不看了我背课文还不行吗!”
……
高三的时光,总是紧张漫长到令人焦虑,可却又在题海中如流水般很快逝去,一整天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放学的时候。
晚上九点,沈迟安照例留下来自习两个小时,等到十一点再回去。
高一高二早就放学了,此时连高三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不剩多少,沈迟安刷完一套文综卷子,正想休息个两分钟,忽然心中一动,撂了笔,对身边的李文彬道:“有空吗?”
李文彬本来就被试卷摧残到蔫了吧唧,趴在桌子上慢吞吞写字,恍惚间听见沈迟安问他有没有空,立马一个激灵坐起来,容光焕发:“有空有空,我可有空了!”
沈迟安挑了挑眉:“陪我出去一趟?”
李文彬顿时点头如捣蒜,搓搓小肉手道:“好好好,他妈的这题再做下去要给我做吐了,我老想出去放放风了。”
他一路跟着沈迟安来到高二的走廊,停在十班门口。
走廊上一片漆黑,沈迟安摸到十班班级的灯,找到白天那位“祝祁”的座位,然后对李文彬道:“帮我守着门。”
李文彬一脸义正言辞:“我是正直的人,绝对不会跟你干这种事的!”
有时候沈迟安不得不佩服他的脑洞,“你想哪去了?”
“你不是来偷东西的?”李文彬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你是来偷偷递情书的?!那位'祝祁'真的有这么帅?居然男女通吃?”
沈迟安已经懒得搭理他满嘴跑火车了,一边去翻桌洞,一边道:“我只是想找找他的作业,再确认一下字迹……”
桌洞里确实有好几本书,也不知是人忘记带走还是刻意留下来,然而沈迟安只顾着确认人,并未想许多,摸到书时眼睛一亮,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是本物理书。
他抬手去掀书页,想要翻看第一面写名字的地方,同时开了口:“对了,你知道高二十班是文科班还是理科班吗?”
话音落了许久,然而无人应答。
沈迟安心里“咯噔”一声,忙转头去找李文彬。恰在此时,一道清越而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惊得他三魂七魄差点都散了——
“是理科班哦。”
与以往不带感情,毫无起伏的冷漠相比,这道声音和煦温柔极了,简直就像是情人间暧昧的低语,只是无端端令人有种阴恻恻的可怖。
沈迟安回过头,只见李文彬正疯狂给自己使眼色,而他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半只脚踏进光明的教室之中,身后则是漆黑的走廊。
那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背对无垠的黑暗,面朝着沈迟安,唇角弧度清浅,俊美的容颜简直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的极致,鸦黑长睫之下眼波沉沉,深邃如星河,引人沉溺于其中。
沈迟安看着他,愣在原地。
“学长在我的桌洞里找什么?”对方似笑非笑地开口,声音清泠,像是月下清泉缓缓流淌过石上。
沈迟安强忍住心里疯狂叫嚣的情绪,死死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祝祁啊。”那人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那你……”沈迟安的声音已然变得艰涩:“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闻言,脸上表情似乎变得玩味起来,目光一点一点流连过沈迟安的脸,轻轻一笑:“我们认识吗?”
☆、43
沈迟安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名为“祝祁”的少年抬眸地看着沈迟安,漆黑的瞳仁里没有荡出任何一丝波纹,无喜无悲,平淡如水,就像在看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他在安静等着沈迟安的下文。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迟安已经无法再将视线停驻在他的身上,却又不想移开,因为生怕错过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和祝祁相似的地方。
可除了嗓音,少年实在是太陌生了。
陌生的微笑,陌生的语气,陌生的眼神,沈迟安差一点就要怀疑自己面前站的是祝祁的同胞兄弟了。心里有杆秤,一方坚信眼前的人就是祝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肯认自己,另一方又在不断动摇,不断地和之前的祝祁做出对比。
两方僵持不下,直到少年终于失去耐心,脸上也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带着几分冷漠的讥笑道:
“我还以为学长能给出什么解释呢?”少年的视线落在沈迟安拿着物理书的手上:“无论是认识我……还是偷溜进教室翻我的书。”
沈迟安的脸有点烫,尴尬令他有些无地自容,还有些狼狈,他默默把还没来得及翻的书放进桌洞,站起身走过去从少年手里接过被挟持的李文彬。
少年懒懒依靠在门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给他让出半个身子,唇边笑容至始至终云淡风轻,虽然那笑意未达眼底。
擦肩而过的瞬间,从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极轻的笑:“学长再见。”
少年的风度和教养十分地好,看上去就是待人谦和有礼始终微笑的矜贵公子,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句话在沈迟安听来,却像是在嘲讽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的落荒而逃一样。
等他拖着李文彬气喘吁吁停在高三的楼梯口,才闭了闭眼,把脸深深埋在掌心里。
“刚刚咋回事啊,那小子压迫感好强啊!”李文彬骂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撸起袖子转身就想回去:“操,我们有两个人,跑啥啊,看爷爷不回去教训他一顿。”
沈迟安拉住他,眼眸里的疲惫极深:“算了。”
“你到底怎么了?”李文彬皱眉看着他:“你今天他妈的太不对劲了。”
“等我有空再和你解释吧,”沈迟安缓缓吐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我想回家了……”
还未至深夜,路上行人倒是不少,校门外还有未收的小吃摊,沈迟安踱步到车站,一直坐到家附近的公交站,最终停在了喂猫的巷子口。
那几只流浪猫还在吃着白天其他人投喂的食物,陡然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巷口,吓了一跳,忙蹿上围墙警惕地盯着来人,后来发现是老熟人,又跳下来,步子优雅地行至沈迟安腿边撒娇。
“喵~”它们随即看见自己的老熟人慢慢隐进了黑暗的巷子里,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只露出一双盈满泪水的清澈眸子,轻轻呜咽。
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