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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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掐断飘远的思绪,他抽出扣在腰间的匕首来,紧咬着牙关大步流星往拔步床步近。房中的火烛被从窗牖挤入的凉风吹熄,只有微弱得月光淌入屋中。
落于窗前桌案,犹如铺上了张银白的绸缎。
丁洲安发了狠劲儿,高举着匕首正要往隆起的被褥插去。
蓦然,床榻上的人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迅速起身抬腿屈膝,铆足了劲儿一脚踹到他胸腹之上。登时痛意传达四肢百骸,他被踹飞出去,直接撞上窗牖前的桌案上。
手中的匕首险些没拿稳,他收拢手指,将刀刃攥得更紧。
捂着胸口撑着身子爬起来,转瞬,丝丝腥味于胸腔里翻涌。
他一阵恶心伴着剧烈的咳嗽,先是唇角带着湿热。丁洲安抬手将其擦去,可昏暗中瞧不清是什么液体,正疑惑,又翻起阵阵的铁锈味。
随之而来是抑制不住的咳嗽,噗一声咳出一大口血来。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璇珠缩在床榻里侧,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到沈丛澈将一抹黑影给踢飞出去了。因着昏暗她瞧不真切,她便扶着床栏想要起身去点灯。
按下身侧蠢蠢欲动的璇珠,沈丛澈有些无奈:“别动,我去把灯烛点起来。”
丁洲安 强撑着身子站起,强忍着疼痛,再度举着匕首冲上前来。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沈丛澈脚下步子一顿,稍稍侧过身躯,丁洲安扑了空,踉跄两下又掉过头大步朝他奔来。璇珠神经都紧绷着,看得心尖一跳一跳。
她连鞋袜都没能来得及穿,抱着软枕跳下床便朝着门口奔去。
丁洲安不会武功,一时,他连沈丛澈的衣角都没碰着,不仅被夺去了匕首,还被踹倒了两三遍。登时,一种遭了羞辱的羞恼之意涌上心头。
手腕传达着痛意,手臂有些许发麻,五指紧握时甚至使不上力。
璇珠呼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声音不小,用不着多久,客栈里的人都会被吵醒。
到时候,阿瑾也会知道的。
他抬袖拭去唇角溢出的血珠。
抽出藏在布靴后的短刀,再度从地上爬起朝眼前人扑去。可那人不见有一丝惧色,他依然负着手立在原处,清俊的面容凝着一层薄霜,阴冷的眼神如同在凝视一个将死之人。
似乎带着讽意的怜悯又满是厌恶。
可这回,沈丛澈没有再抬脚将他踹飞出去。
在丁洲安举刀时朝自己扑来时,沈丛澈心底反倒横生出几抹笑意,他舒下一口气,一把擒住来人的手腕。如同铁爪般桎梏着他,手臂施力一扭,伴随着骨骼脱离的咔嚓声。
痛呼声夹着脚步声于长夜中格外明晰。
丁洲安几近痛得昏厥。
眼前人眼神阴翳得似吞人的恶兽,强忍着剧痛想要反抗,可他还未摸索到暗器,沈丛澈又忽的抬腿一脚蹬中他的左腿关节处。
又是一声痛呼,房中烛火骤然亮起。
“这是……”
客栈众人堵在门口,见着屋中的情况有些发愣。
尤其是江秀娘和阮善添,如今睡意全无,因着他们在自家闺女房里见到了沈丛澈!
大抵发生过打斗,房中有些凌乱,地上还有两摊殷红刺目的血迹,而沈丛澈脚下还踩着个生得有些孱弱的青年。见人来了,沈丛澈才闷哼一声松开擒着青年手臂的手。
那青年“嗷”的溢出声痛呼,便一下瘫倒在地再爬不起来了。
阮善雅披散着头发钻进房里来,疑惑道:“遭贼了?”
沈丛澈面上厌恶未褪,缓缓从怀中取出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语调轻轻带着寒意:“把他脸上的皮揭去便知道了。”
虽不解,阮善雅还是步近那人蹲下身去照做。
她听说中江湖中流传着一种叫易容术的,但却从未见到。
当揭下青年脸上的人皮/面具时,阮善雅呼吸都凝滞了。
并没有人与阮善雅说,她记忆里那个翩翩少年郎是案子的主谋之一。
因着担心她知道后受不了, 客栈众人便统一口径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丁洲安其人。
青年面容依然俊俏,只是左脸上的疤狰狞得吓人。
顷刻间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中,阮善雅垂眸,望着揭下来的人皮/面具,此刻她终于明白一切都变了。
丁洲安面染着苦涩,未等她开口,轻启薄唇:“阿瑾……”
他脸上血色尽失,左手微微颤抖着,想拉她的衣袖,阮善雅却猛然起身迅速往后退去,咬牙骂道。
“你真不是个东西。”
第50章 不嫌你蠢
50。
丁洲安行刑那日; 刑场外围了一大圈的百姓。
有些一路随到刑场,拿着臭鸡蛋烂菜叶扔了一路,昔日翩翩少年始终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他跪在上头,背后斜插着亡命牌; 在监斩官对他嗤之以鼻; 甚至连问都没问遗言。
百姓窃窃私语; 骂声一浪高于一浪。
“这拐卖妇女孩童之人斩首都便宜他了。”
“就该仿照前朝; 直接凌迟才是。”
在怒骂声中; 阮善雅想起了儿时居于江南时。
出生时; 娘亲给她取了个好听的闺名; 唤作阿瑾。
她自幼被爹娘捧在手心长大。
后来正式取了名; 便无人再唤这两字; 可唯独丁家那少年郎; 他总是一遍遍的唤她。
“阿瑾。”
“阿瑾。”
她习惯唤他作五郎。
听着亲切,她自小就很喜欢他。
五郎总是会护着她的; 哪怕她习武时意外将他弄伤。
他从未有过怨言,亦记得; 那日少年立于石桥边的杨柳树下; 夏时风过柳絮纷飞,他轻轻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阿瑾,以后我会回来娶你的。”
五郎该学文,然后考状元光宗耀祖,她一直觉得,他的路应该是这样才是。而后一别十年,她惦记着期盼着,只为了年少时口头的一句承诺; 不知不觉盼了十年。
而她自幼骄纵惯了,不顾爹娘反对,毅然决然离开江南到京师投奔兄长。
在衙役一声高呼下拉回她的思绪,监斩官随意扫下桌案上竹筒里写着斩字的令牌。
牵系着十余年的羁绊,亦于一刻烟消云散。
最终她毅然转过身去,大步离了人群。
而后几日。
璇珠在街市遇到沈白青时,两人趁着空档闲扯了几句。
问到案子的结尾,原来番役能追踪到码头姜怀柔功不可没,那日放行后一直良心不安,最后抑不住内心的纠结去找沈丛澈认罪,最终将功补过。
但虽是如此,但事后还是被革职查办,还罚了不少银钱。
同伙已经招供,那些被拐卖的姑娘也寻回来了。
倒可怜了那些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最终身染恶疾病逝的小姑娘。
…
阮善雅颓了几日。
今日一大早就好似忽然脱胎换骨了,一大早在杂物房里乱翻。
最后搬出一大堆东西来,在后院一把火全烧了。
伙计问原因,她只是冷冷一瞥,缓声吐出句:“晦气。”
璇珠和阿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正堂来了食客,阿成这才回屋去只留着她一人在院子中。
沈丛澈从宫里回府,刚进门就听到璇珠借他家家丁传达的话,那传的话听得人云里雾里,他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出门了。
结果,来到时客栈鬼影都没只。
天井未有乌阳映照有些阴凉。
院落栽种常青树,檐下皆摆放接雨水用的瓦缸,周遭寂寥,唯独堆放杂物的小仓库紧闭的门半敞着,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放轻步子,缓缓靠近。
距杂物间还有两步之遥时,一道惊呼猛然入耳。
沈丛澈心头一跳,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豆绿襦裙的少女先撩起布帘从里头探出来半个身子。
“呀!”
她眼眸染着诧异,故作惊诧抬手掩唇:“怎么是你啊!”
沈丛澈:“?”
顷刻间笑意于心底横生,可沈丛澈依然将其压下,冷哼出声:“怎么,就不能是我?”
璇珠皱眉,那张莹白的小脸带着几分难色。她又是一副苦恼的模样,于他注视下叹了口气:“那行吧,反正都差不多。”
言罢不等他回话,她拽着他的手臂就往里头拉。
连句解释说明都不曾有。
而入了杂物间,门却吱呀一声合上将所有光亮都关在门外。
一瞬,入目尽是昏暗。
他尚未来得及启唇发问,她忽然朝他靠近,沈丛澈心底略微一颤,紧接着接踵而来的是下意识躲避。
可这堆放杂物的木屋并不算宽敞,连连后退无处可躲,她的眉眼柔得似水,往前扑来那一刹,嫣红的薄唇带着温热擦过他的脸颊。
而在险些与他唇瓣贴近时,她双手又抵在他胸膛前。
见他面颊泛着潮红,就连耳朵都覆上嫣红的晚霞,红的似乎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登时,璇珠便有几分欢喜冒上心尖来了。
少女乌眸潋滟水光,眼眸似乎带 着笑,视线交织,登时心潮起伏。
心脏似乎要破膛而出了那般,如同安着一面鼓,心跳一下接连一下。
她继而朝他靠来,垫着脚凑近,微启的朱唇稍稍从面颊掠过,假意要亲吻他。
温热的鼻息呼在脸颊上,酥酥痒痒的很是难耐,她身上香馥馥的,一双乌眸水濛濛就似揽着三月春风。而夏时衫薄,甚至能感受到,那双抵在胸膛前的小手掌心所传递的灼热。
沈丛澈僵站着,睁着双浓墨翻涌的眼,定定地瞧着她。
目光追随她而去,而眸光流转间她却掩唇咯咯的笑了起来,转瞬站直身子往后退去。
他很确定,自己是被她愚弄了。
但她就这样跑了?
而于她转身之际,沈丛澈迅速攥住她的手腕。
手臂施力将其拉了回来,他力气有些大,一下就将那小姑娘拽入了怀中。
璇珠心头一诧,从他怀中仰头瞧他。
却见昏暗里他眼波流转,眼眸带了几分促狭,狭长的凤眸微微挑着,眼角周遭漾着桃花色。她稍微挣扎了下,一时某些情绪冲破了理智,沈丛澈没忍住,将那小姑娘禁锢在怀中,低头于她那绯红的唇上印下一吻。
不过轻轻一下,带着阵阵凉意漾开。
能瞧见眼前人根根分明的鸦睫,还有呼在脸颊上灼热的呼吸。
他凤眸染着笑意,缓缓抬手来捏着她的下巴。
“撩拨完了就想跑呀?”
言罢,沈丛澈又敛下眼中的思绪,皱眉温声道:“你可得负责啊。”
少女半个身子都靠在怀中,从那双清眸中瞧出一丝惊愕。
璇珠懵了下,定定盯着他瞅了会儿。乌圆的杏眸咕噜转了圈,缓缓吐出句:“你不要脸。”
随即,她踮着脚,双臂又迅速环上他的脖颈,带着温热欺近他去,用力亲了一口,凉意带着似有似无不轻不重的轻啄,还顺带咬了一下。
很快又离他而去,眼波流转间,她眼中的欣喜雀跃着。
转而一头载入他怀中,双臂攀上腰间来,手臂收拢紧紧环住。
脑袋在他胸膛前胡乱蹭了几下,甜甜地唤他:“公公。”
她语调轻轻,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如山间轻飘飘的云雾,随着风飘入了心窝。
叫他心都要化成一滩清水了。
沈丛澈觉得,他往日大概是眼瞎。
这丫头虽然蠢是蠢了些,但还是很讨喜的。
“那公公喜欢我吗?”
璇珠又想起重要的事情,想要从他怀中退出去,可挣扎了几下没有成 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