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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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全然拿他没办法,璇珠把心一横,干脆放弃了事。继而挣开他的手,扭头往屋里走,蹬掉鞋子钻进被窝里把自己捂起来。
他于床沿边坐下,注视着拔步床上卷成一团的人。
可半天都没找着言语,更不知晓应该从哪开头说起。
耳边是少女压抑的抽泣声,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无奈和酸意有些泛滥。良久,他启唇,梗在喉间的话却化成一缕叹息,才道:“丫头别哭,哭太多对眼睛不好。”
“你走吧,以后大家就当做从没见过,我也不认识你。”被褥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亦有些发哑。
而他依旧无声无息。
甚至,在那句话后也没有听到半点回应。
她便是默认他拒绝了。
至少,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也不会叫人真那般难看。
可他非是要在人面前刷存在感。
不喜欢她,也不肯走人。
恍惚间,有热风从敞开的窗牖里拂来,带着夏日的鸣蝉,嘈杂间,她听见轻轻的关门声,大抵是沈丛澈走了,璇珠才没忍住捏着被褥往外探头瞧。
可拉下被褥的一霎,却对上他那双泛着无奈的眼。
“哎卧槽!”
原来他只是把门关上了。
璇珠口吐芬芳,差点被送走。
转瞬,她又迅速钻回被窝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说实话,这大热天时捂在被子里,她快要热死了。
如果他再不走,她就得闷死在这被窝里了,璇珠将被褥拉下些许猛地喘上口气,冲着他道:“你快走!以后别来了!”
“这大热天,别在被窝里头闷着了。”
说完沈丛澈就探手去拉她裹在身上的被褥。
指尖才触及绵软的布料,就被她蠕动着躲过去了。
“跟你没关系。”
继而听见她闷哼了一声。
他心情有些微复杂,连他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太多思绪交错缠绕在一起,他便没法一件件缕清。他终将叹了口气,语气也弱了不少,“怎么就没关系?总不该见着你犯傻不拉你一把吧?”
而璇珠也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若说他多管闲事,但却不见得他什么都管。
想起来就觉得有些不悦。
鼻子呼出两堵热气,又闷声吐出句语句中满是怨念的话:“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人误会。”
沈丛澈噎了下,“丫头,我……”
“你什么你,走走走,快走!”
好像有些什么想说,却又似乎没有想说的。
这才让人生恼,要么直言拒了就是,要么就承认,真有那么难吗?
想到此处,璇珠终 是没忍住,猛地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弹起。
莹白的小脸因着闷在被子里如今有些发红,乌眸蕴着水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你喜欢我吗?”
她目光随着他去,几乎半寸不离。
沈丛澈面上泛着愁色,耳尖不禁有些发红,便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他全然躲不掉。心底纠结了许久,才低声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话。
“我,不知晓……”
好家伙,什么叫不知晓?
“你真是个坏人。”
言罢,她又重新躺倒在拔步床上,扯着被推到一旁的被褥把脸给捂上。
沈丛澈是真慌,忙道:“丫头别哭,是我没弄明白罢了,并没有……”
话到唇间却忽然说不出口了,最终化作一抹叹息又重新咽回腹中去,其实,至少他是不讨厌她的。
可这又如何?
不知她到底明不明白,他并非正常男子。
到底是她不懂事,错把一时的好感当做欢喜罢了。
亦或者,是正如沈白青对他的依赖那般。
纷纷扰扰间,脑中浮现出一些想法。
便是听了她的话罢了,可他耳边有一道声音与他说,警醒着他。
日日夜夜同他说,他并不能这般糊涂。
他亦深刻地明白着,阮璇珠是平常人家的姑娘。
不同宫里的女子,宫里的女子没得选,面对红墙高瓦、长达数年无法出宫便只好寻个对食。可璇珠这丫头不一样,她本是平民百姓之女,生来就是自由之身,她皮相又好性子又那么软,凭着她那副皮囊她可寻找一门好亲事。
不过如花似玉的年纪,阮家夫妇又怎会愿意将她嫁给一个阉人?
说出去也是个笑话。
思维发散有些厉害了。
沈丛澈回了神,又放软了语调,““乖,莫哭了,你容我想想可好,不会叫你等太久。”
她只是掀开被褥的一角,露出乌圆的杏眸定定地盯着他瞧。
他眉眼柔得不像话,如若撞入山间略过山野的清风,眼中尽是无奈,甚至是放缓语调抬手来替她拭泪,手指泛着点点凉意似有似无地掠过脸颊。
只是这眼泪全然拭不去,啪嗒啪嗒往下落,连着床榻上的竹席都浸湿了一小片。
“你别是忽悠我。”
只要慢慢疏远就好。
但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是忽悠。
想到此处沈丛澈于心底默默叹了声气,颔首道:“公公不会骗你。”
说来也心虚得很,他不太敢瞧她的眼睛。
只怕着她瞧出倪端,又得继续哭。
好在这时,番役在外头敲门,“厂公您在里头么?”
沈丛澈才挪开视线,落到那扇紧闭的格扇门上,他应了声,便与她说要走,可就在他调过身抬脚要走时,却被她圈住了腰身。
垂眸却见两条藕臂攀上他腰间来,继而缓缓收紧。
他深感头皮发麻,低声 道:“丫头别闹。”
待太久是该出去了。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走。”
闻言,他不禁脸颊一热,就连耳朵都烧灼起来了。没等他回话,少女那软绵清甜的嗓音又从后头飘来。
“或者,让我亲你一口。”
第45章 你好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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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了会儿。
或者说; 是僵站在床前不敢动弹。
见沈丛澈僵着不动,璇珠悄悄探手去牵住他藏在袖下的手。于他恍惚之间,手掌触及一阵温热,攥着他的手指轻轻将他往后头拉; “你先坐下来。”
那嗓音飘入耳里。
轻飘飘的; 好似带着蜜糖。
他便神使鬼差的; 听着她的话重新坐到床沿边。
少女曲着腿坐在床榻边沿; 她额前的发有些微凌乱; 眼眸闪着水光; 尚未反应过来; 那张娇美莹白的脸便于眼前逐渐放大; 他僵住身子连腰杆都绷得笔直; 那双温热的小手便缓缓攀上脸颊。
璇珠欺近他去; 捧着他的脸于唇上覆上一吻。
顷刻间,丝丝凉意在唇瓣上荡漾开来; 见到她那如载着春风般的眼眸带着灼热。
脑中便好似有什么东西一下炸开了。
混混沌沌,一片浆糊。
继而将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缓缓收拢; 几乎整个人都赖在他怀里,脑袋于他耳侧轻轻蹭了蹭。语调软绵宛若嘤咛,甜甜的唤他:“沈叔叔。”
沈丛澈:?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奇怪。
他没好气地闷哼道:“别瞎叫。”
璇珠松开他来,迎着他的目光,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公公不是想当我爹吗?我想好了,以后我就叫您沈叔叔。”
眼前人洁白的小脸染着红霞,眼神真挚得瞧不出半分虚假。
朱唇一张一合还在继续:“虽然不是爹爹,但这样确实显得我敬重您,对吧沈叔叔。”
他到有些不是滋味了; 方才还亲他,眨个眼的功夫就忽然成了叔叔。
对个头的对,一点也不对。
右眼皮一跳,连着唇角都抽了抽,“那倒不必。”
沈丛澈心底有些发闷,却又有些说不出滋味,他轻哼了声,继而垂眸抬手来抚平衣衫的皱褶,“这提亲的排场倒还挺大呀。”
璇珠托着手肘附和着点头。
“对啊,项老板出手还挺阔绰哦,三天两头就送东西来呢。”
想起这事,沈丛澈心底就越发烦闷。
反观眼前这小丫头,她一脸悠然,瞧这模样似乎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他眼中带着不屑之色,嗤笑道:“阔绰?一个小小的香铺老板 ,还能阔绰到哪?”
“你的话听起来好酸呀。”
“……”
和她说话等同白说。
沈丛澈新下暗自闷哼了声,便起身朝着门口踱步而去。
…
番役抱着绣春刀倚着门栏昏昏欲睡,伴随木门开合的吱呀声,沈丛澈从房里出来,那身着墨色飞鱼服候在门口的番役一下就来了精神。
璇珠跟在他后头,见着那番役疾步上前,于他耳边耳语一番。
登时,他脸色蓦地一沉,便领着那番役快步往楼下去。
璇珠跟着他跑下楼,却迎面碰上上楼来寻沈丛澈的姜怀柔。
而姜怀柔扶着扶梯上楼,便与下楼的人碰个正着,见到身后的璇珠时她神色一凝,脸色骤然拉了下来。
这时阮善雅已经回来了,瞧着这一屋的人也小小的惊诧了下。
目光从那一列大箱小盒的聘礼上掠过,最终落到那着花衫执着大葵扇的妇人身上,“这是做什么?”
“哎哟,是来给姑娘你提亲呐!”媒人婆面上堆着笑,轻摇着手中的葵扇,连忙将话题引到项辞暄身上,“项老板可是念叨姑娘好久啊,才请我来与你提亲呀!”
还于楼梯拐角之处,楼下便传来道略有些尖锐的女声。
是媒婆说了话。
沈丛澈来时项辞暄未在客栈厅堂里,他光是见到一屋子的箱子和锦盒,却未见到本人。
听了媒婆的话,沈丛澈才停住步子来,回头望向随在他身后的璇珠,“他是与你小姑提亲?”
“昂。”璇珠耸肩,如实答道。
见着沈丛澈神情有些微复杂,璇珠不禁有些疑惑,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
璇珠未等他把话说完,莹白的小脸漾起抹笑意来,又挪着步子稍稍往他身侧靠近些去。刻意压低声音,哼哼出声:“以为是和我吗?”
她又悄悄把手伸到他袖子来了,他耳根一热,急忙抽回手斜眼睨她:“你作甚?把手拿开,世风日下的。”
项辞暄是着阮善雅一道回来的,那张素白的面庞飘着几缕红,身上明艳的衣袍更衬得他肤白如雪。
沈丛澈稍稍偏过头,发现,他身侧倚着门站着的璇珠又在盯着他瞧了。
这丫头真是死性不改啊。
“瞧什么?他就真那么好看?”
有上回的经验,璇珠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忙不迭地摇头 否认:“没有你好看。”
沈丛澈背着手闷哼了声,这才抬脚继续下楼。
在几人交谈时,他的目光就那般阴恻恻的落在项辞暄身上,上下打量端详审视,他语调轻缓最终轻笑着开口,慢悠悠地道:“我瞧着项老板有些眼熟啊。”
璇珠:?
沈丛澈是突然失忆?他分明是见过项辞暄,不眼熟才奇怪。
项辞暄闻言寻着声望过来,合着折扇拱手,温声道:“大人说笑了,草民先前和大人在酒楼见过,不知大人可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
此时身后的番役为他搬来了太师椅。
他慢条斯理地抚着衣衫坐下,这才缓声开口,“我还不至于这般糊涂,我似乎是在将州的通缉令上,见过项老板啊。”
这话无疑是于空阔间投下一枚炸弹。
项辞暄从前迁到将州是事实,加之沈丛澈的一句话,气氛骤时凝固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笑容稍稍一僵,继而掀动唇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