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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不配-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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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黑暗里的宁末离和季浛,不知谁的神色更可怕一些。

Chapter 49

一家温暖却偏僻的街角小咖啡馆,在打样之前又迎来了两位客人。走在前面的女人华丽得像是会发光,瞬间点亮了这间狭小的咖啡馆,她大衣下美丽的裙摆将外面一小缕寒冷的空气带进温暖的室内,让柜台的中年老板从昏昏欲睡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而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穿戴干净利落,面貌清秀如莲,眼神却是冰冷的很,两个人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不好意思,我们这马上就关门了。”老板有点为难地走上前招呼。

“二十分钟。给我们两杯热牛奶。”美丽的女人先开口。

也罢,多做一笔生意也好,老板点了点头默默离开。

狭小的空间里唱片机里吟唱着邓丽君的老歌,不高不低,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情怀。

沈磬磬戴着雪狐绒帽,同样质地的围巾几乎将她的脸围得严实,只露一双冷艳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刚才她把歌唱完,灯还没亮,宁末离冷不防起身离开,脸沉得跟一块千年大冰块似的,气势骇得吓人。而季浛紧接着对她说,我们谈谈。

是该谈,本来她就是找他谈的。

“牛奶。”

两杯热饮放在两个人面前,呼呼冒着热气。但没有人低头去看,任由热气在自己的面前徘徊。

沈磬磬说:“我想,我们之间没必要客套了。”

“是,生日快乐,礼物。”季浛把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沈磬磬面前,“短信里说你有事找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磬磬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一个文件袋推向季浛。

“这是什么?”

沈磬磬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圈淡漠的阴影:“你一直想要的。”

季浛摸上纸袋的手突然一顿:“你想离婚?”

他丝毫不震惊地说出这问话倒是让沈磬磬一惊。

然而,他不是震惊,而是用最大的克制力维护了尊严,放在桌面下的手已经被捏得变形。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今晚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右眼皮直跳,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说:“我不会签的。”

沈磬磬望着他发白的嘴唇,忽然感到很不可思议,前两个月,说这句话的人是她,现在完全颠倒了。

沈磬磬对他的话致若惘然:“条件很好,离婚后,我财产的一半归你,房子、车子归你。”

季浛的目光猛地锐利:“你什么意思?可怜我?”

“我是按照法律规定做的。”

“我不需要,你拿回去。”他把文件袋重新退回给沈磬磬。

沈磬磬没动,只说:“你明白我今天让你参加Party的意思吗?”

季浛沉着脸看她。

她的话平铺直叙,没有一点起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生活灯红酒绿,你的生活清规戒律,是我错了,我们不配,我不该逼你结婚,也不该把这段婚姻拖了5年,今天我放你自由。”

季浛苍白到透明的脸上,镇定的神色出现裂痕:“沈磬磬,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你是放我自由,还是给自己后路?把我甩了,然后投向他的怀抱吗?”

邓丽君的歌声还在那轻柔述说绵绵情意,柜台后面的老板靠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看那桌客人,又事不关己地低下头。

半晌,沈磬磬还是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是。”

季浛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冰锥凿中,痛得一时间呼吸不上来。他想到了她要离婚,想不到她承认得那么干脆。

自欺欺人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是,我是要投向他的怀抱。”她说得再清楚不过。

“你!”

椅子滑过地板的声音在轻歌漫语中显得格外突兀,季浛僵直了身体,双臂撑在桌沿,一脸铁青之色,对面沈磬磬自始至终眉毛都没动一下。

老板疑惑地抬起头,正想着要不要过去,那男子又重新坐下。

“不要开玩笑了。”他压低了声音,喉咙口像是有千把刀片在切割,“你这是承认,你喜欢宁末离?”

沈磬磬面不改色:“是。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季浛彻彻底底地呆了,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相信。

“呵……”沈磬磬轻笑道,“以前我不承认,你不相信,现在我承认了,你还是不相信。这就是问题,不论我说什么,你本能的不相信。我厌倦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季浛先是语塞,复又急道:“你是气话。宁末离虽然位高权重,身世不凡,但他有个女儿,还是娱乐圈的人,你说你和他还有什么协议,他说追你,能有几分真心,你不要傻了,那不现实。”

“季浛,我们不可能了。”

“不。”

沈磬磬像是没听到一样:“所有责任在我,你母亲那你可以把错都算在我身上,是我先移情别恋,也是我玩弄了你的感情,我捆绑你5年,自私又恶毒,是我配不上你。”

她垂下眼,睫毛微微颤抖。

沈磬磬字字如刀,刀刀刺心,季浛浑身发冷,忘记了自己置身温暖的小咖啡馆,恍然以为在满天冰霜的大雪山。

“你确实自私又恶毒……”季浛的呼吸有些接不上来,沈磬磬心里一惊,怕他哮喘发作,可还好他深呼吸几次,逐渐平复下来,闭上眼睛说,“我不会签的。”

“你总是让我放过大家,为何现在是你在执着?”

“宁末离不是你能看透的。”

“我不需要看透他,只要他对我好,我喜欢就行。”

“你就这么自欺欺人?”

沈磬磬不为所动:“你才知道吗,我还很傻,就因为我自欺欺人了5年,才以为我能挽回我们的感情。”

“现在还来得及,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你了,我们一起挽回。”

“季浛,喜欢不是用嘴巴说的,哪怕你说一万次也抵不过在我情绪低落时的一个拥抱,在我受到指责的时候说一句我相信你,你总是不明白。但是,”沈磬磬的眼里忽然有点点光芒在闪动,像是深夜里最孤单的星星,“我还是要感谢你,教会了我快乐、青春、成长、悲伤、痛苦以及……解脱。”

眼泪最后还是被沈磬磬逼回去了,她实在不适合做出这种悲苦哀怨的样子。不是没想过很想潇洒地把离婚协议书摔在他面前,然后用最高傲的语气说离婚,这样才符合沈磬磬的个性,在报复的时候绝对不留情面,这个假想在她脑中没有逗留一分钟就被排除了。

季浛不是她的仇人,是她曾经牵过手的恋人,哪怕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面目全非,她知道很多事不是他的错,误会的产生,隔阂的出现,年轻气盛的她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中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所以,理智地、成熟地思考问题后,纵使吵了那么多年,沈磬磬觉得与其大家最后撕破脸,不欢而散,不如和平分手……

她一个人从小咖啡馆出来,留季浛还坐在那和他面前两杯渐凉的牛奶。外面突如其来的冷气一下子席卷而来,不由让人打了个冷颤,呼了口白气,沈磬磬缩紧了脖子。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设计好的计划虽然勉强完成,但过程和结局都不如她想象的完美。

胸口除了解脱般的轻松,还有丝丝缕缕的悲悯。

船长把车停在街口,沈磬磬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有人从不知哪个角落冒出来,抓住沈磬磬的胳膊将她用力拖到拐角的小巷子里。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沈磬磬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但现在她的脑海里惊恐地闪过一个念头,她遭人袭击了。

船长就在前面,这个距离他应该听得见,就在她想要呼喊的时候,那人猛地拉下她的围巾,一个热烈到沸腾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沈磬磬条件反射地挣扎,却被那人按住拉到怀里,然后她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嘘,别动。”

沈磬磬心脏似乎停了跳一秒,随即疯狂地加速。

月亮从朵朵云层后爬出来,洒下淡淡的光辉落在宁末离长长的睫毛上,光辉又从睫毛的缝隙落下,揉进了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一片温柔的光芒,在那里面,沈磬磬看到了自己。

她僵着没动,然后他更紧地抱住她,轻柔的吻一点点落下,温柔得不可思议,细细碎碎,缠绵,持久,像是永远不会有尽头。

沈磬磬头昏昏沉沉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怀里,贴在他胸前,感受到在这之下有力又快速的心跳。

“等等……”

亲吻的间隙,她微微侧过头想要说话,却被他重新吻住,他像是有极好的耐心,不知疲倦地把那份不再掩饰的感情一点点地传递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当沈磬磬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那眼睛一直看着她,透着迷人的笑意,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他,侧过身掩饰自己的大红脸,沈磬磬尴尬地整理了下围巾,身边的人不出声,她就更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回过头说:“你不是生气地走了么?”

宁末离的脸在夜色包围下白皙如玉,似会发光,他淡淡地笑了下:“嗯,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就回来了。”

沈磬磬狐疑道:“不甘心?”

宁末离拿出手机:“什么叫你这个笨蛋。”

“咳咳……就是字面意思。”沈磬磬目光闪烁。

“这个算是答案?”

“不懂就算。”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接受了我的五天?”

沈磬磬含糊地应了声。

“有拿有还,你的呢?”

沈磬磬怔了下,皱眉:“你别过分,只不过是五天,就想诳我下半辈子吗?”

宁末离俊秀的眉高高挑起,很惊讶:“我没说下半辈子,你这都想过了?”

沈磬磬顿时无地自容,跟他过招,她果然还是棋差一招,有些赌气地扭头要走,却被他从身后抱住,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搁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身上独有的凛冽干净的气息包裹住她,而那低低的声音像是魔咒钻入耳中,立刻让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真没有?”

“……”

“还是,在内疚?”

“为什么要内疚?”

“季浛。”

沈磬磬抿起唇,说不出话来。

“不用内疚,如果觉得亏欠,就推在我身上。”

虽然口气不怎么好,但是这话说得沈磬磬鼻头有点酸。

“还不想说?”

“说什么?”

“磬磬,还要装傻?”

“……哪有这样的,我不会说,这应该是绅士说的。”

“我好像早就表示过了。”

“切,难不成你在我梦里表示的。”

宁末离从沈磬磬的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找到那条冷笑话的短信:“读一下,每段第一个字。”

沈磬磬莫名其妙:“什么东西……我……然后是,爱……嗯……你……!”

我爱你。

沈磬磬盯着屏幕,脑中一片空白,有点缺氧。

这就是他一直让她思考的答案。

“谢谢。”

“啥?”

“你的表白。”

“……”沈磬磬登时要转过头打他,如果言语上不行,只能采取暴力。

可他低低的声音再次揉着无穷的魔法传来,让她停下了动作:“我一直觉得,做比说重要,很多事我不会说,并不代表我不会做。”

沈磬磬愣愣地由着他张开双臂,把她裹进他的大衣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像是要将两人合二为一。

他的声音那么沉,那么醇,那么不容置疑,不似那些青涩的男孩害羞纯情的告白,也不似那些虚荣的爱慕者甜言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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