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雄虫的小心心[星际] 完结+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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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塞尔伸出一只手,艾文和他握了握。
“我不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来做什么的。”艾文缩回手,语气里带了些敌意,“我想见瑞安。”
“是的。”罗塞尔点点头,“我们来谈谈瑞安。”
他坐在主位,霍登坐在一旁。这样看来,霍登简直像是这位罗塞尔先生的跟班……
艾文没有走神太久,因为紧接着,罗塞尔说:
“不知您是否知晓,瑞安——我对他的少将职位持保留态度——触犯了两项非常严重的罪行。具体的学名我就不说了,您没有在主星长大,这些内容可能听不明白,我就长话短说。首先,他将雄虫偷渡至塞尔维亚星,没有第一时间向联邦汇报;其次,他把雄虫带上战场。按理说,两条罪名加起来,足够他被判死刑了。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看法庭如何判定。”
有些事情从光脑上得知是一回事,从一只长得像罗塞尔这样的虫口中听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文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难看。
“但那是你的错。”他笔直地看向霍登,又看看罗塞尔。后者表情非常平静,好像早已预料到了艾文的指控一样。
艾文突然想起,机械心这一系列事情,开端是有虫希望霍登制造它。
“……是你。”他语气更尖锐了,“你们的错。你们也足够被判死刑了,不是吗?”
“是的。”霍登在一边练练点头,表情里没有一点裂痕,“但假如不是我们,塞尔维亚星如今就是被彻底遗弃的荒土。考虑到这一点,您会将我们揭发吗,让我们也被判刑吗?”
艾文看着他,表情很怪异。
“我想,本来您也不会这样做的。”霍登继续微笑,“当然是因为您本来就是一只非常善解虫意的虫。而现在,让我再添加一枚砝码:如果我们能够出面保下那位叫瑞安的虫呢?”
艾文深吸一口气。
“你们知道我和瑞安是什么关系?”
“我们当然知道。”霍登挑眉,“您不是这样告诉随行的交接虫员了吗?”
“李根本不相信我。”艾文肯定地说,“他压根没有把它当真。”
霍登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兴味。
艾文和他对视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你一直在监视我,是不是?”
霍登不置可否,“可我要怎么神通广大到知晓这一切呢?”
“我在塞尔维亚星上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艾文两手捂住了头,满脸崩溃,“匿名举报的也是你……你能让我和机甲契合,再在我眼睛里装上一个监视器,或者在其他地方装上一个……岂不是易如反掌?它还在我身体里面,是不是?”
霍登倒显得一点也不激动,“冷静点。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有这样一个小东西存在过。”
他仍然是笑眯眯的,但看着艾文的眼神很陌生,让他感到自己是一只滑稽的木偶。艾文慢慢放下了手,坐回去,竭力冷静地说:
“我以为,你收养我,是因为你没有孩子。我快死了,而你同情我。”
霍登赞同地说:“是的,一只善良的虫会那样做。或许等你遇到我的情况,你就会这样做。”
“所以是为了什么?”艾文想弄明白,“或者,我真的是你从……从鬣须兽爪子下面捡回来的吗?”
霍登耸肩,“噢,那句可不是谎话。”
他向前俯身,表情神秘,“事实上,关于你的来历,我只是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撒了个小小的谎言。”
第35章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即将出现更多瞎编。
霍登的手指一下下击打着自己的下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继续笑了。
他问:“我当时是怎么对您解释的,您还有印象吗?”
艾文:“你说,我们一家都遇到了强盗。”
霍登:“那么我告诉过您,为什么您的一家会被强盗盯上吗?”
一般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暗秘密就要到来了。
艾文屏住呼吸。
“那是因为您童年的遭遇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谋杀。”
那口气被放了出来,但艾文发现不远处的窗户似乎在抖动,好像另一处世界的崩塌。
“谋杀?”他愣愣地问。
“您真正的雌父是主星上一只雄虫的雌侍——一只雄虫可以和多只雌虫结婚。其中在主位的那只是雌君,其他的叫雌侍,地位自然比雌君低一些——他在一个很不凑巧的时候生下你的虫蛋。至于为什么说不凑巧,是因为他不慎掌握了一点小秘密,所以他法律上的雄主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给弄死。”
“当然,您的雌父也有一些手段,于是成功逃到了托比亚斯星。”
“他还活着吗?”艾文干涩地问。
“不。”霍登摇摇头,“他死在了那里。”
“而之所以您没有跟他一起死在那里,是因为在被灭门前夕,他有了预感,所以想尽可能地为您做一点打算。与此同时,他遇见了我,并用他仅剩的、拿得出手的条件和我做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是,我替他保下雄子,而他将我引荐给他旧日的友人,我们的罗塞尔先生。”
艾文立刻看向那位罗塞尔先生。
后者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好像此事和他毫无关系。
艾文收回目光:“我以为,蓄意谋杀雄子是要判死刑的。”
“没错。”霍登轻快地说,“但假如在那之前,一只身居要位的雄虫在托比亚斯星上放了眼线,决定把雄子也一并斩草除根呢?只要不透露出雄子存在于托比亚斯星,那么您就不会受到任何法律保护。这本质上是个困局。”
艾文:“然后他就死了。”
霍登:“没错,然后他就死了,而我得到了您。”
艾文抬了抬机械臂,语带嘲讽:“大半个我。”
“大半个您。”霍登点头,“这点我非常抱歉,但当时也没什么其他选择了。如果我出现太早,一定会引来怀疑。所以要么半个,要么连半个都没有,生活有时在于取舍。”
艾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自己陷入沉思。
然后他问:“而如果你想要平静地生活,就不能让任何虫知道你领养的小孩是雄子?”
“没错。”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艾文问,“我不觉得你当真关心塞尔维亚星的安危。”
“但塞尔维亚星关心我们呀。”霍登一摊手,“时机正好,一箭双雕。”
*
霍登是和罗塞尔一起离开的。艾文自己另有一条路要走,仍然被之前引路的虫带着,沿另一条走廊往外走。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正站在主星的陆地上,而里面的建筑布局当真错综复杂。离开了豪华码头,他又紧接着坐进了一辆悬浮快车,没有司机,只有一只同样穿着西装别玫瑰花的雌虫,自称是他的新管家里德。
艾文:“……”
和里德待了一小段时间后,他开始觉得主星的虫不仅喜欢重复讲话,还热爱□□。
悬浮快车内部非常宽敞,简直像是某种可以自己移动的小会客厅。艾文坐下来,喝了一杯果汁,而里德说什么可不肯坐下,像一尊令人难受的雕塑一样远远站在快车的另一个角落,于是最后艾文干脆放弃劝说他了。
艾文端着杯子,透过窗户往外看。
他在星舰上睡得时间线一片混乱,现在一出来,发现天竟然又是半黑的,这说明他一回到分配给他的住处,还是最好躺下继续睡觉。艾文感觉就这么几天的工夫,他已经要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车窗外,霓虹灯在艳丽地闪烁。
主星的楼超乎寻常地高,至少从艾文所在的车窗角度,根本看不见任何建筑的顶端。摩天大楼看起来特别奇怪,好像艾文不是身处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而是身穿到了电影内部,被那些明亮的高饱和色彩晃得快要瞎了。大楼上悬浮着各类巨型海报,里面虫像浮动,发出细碎的声音,好像一群不明生物在半空中低语。
艾文喝光果汁,把杯子放了回去。
“雄子是感到无聊了吗?”管家里德适时地问,“不过这里还是太偏僻了。等到了主城区,会更繁华写。”
艾文:“……”
这他雌父的还偏僻???
里德继续:“您不用担心,之后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现在直接前往户籍办理处,随后去政府给您安排的新居,相信您可以在那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新居?”
“是的,雄子。”
“我要住在哪里?”
“许多未婚雄虫们居住的地方,雄子。”
艾文:“……”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在这个地方,所有未婚的雄虫都住在一起???”
“有一些不用,雄子。”
艾文发愣地盯着果汁台。
“你说不用的,”他问,“是不是那些……呃……出身毕竟高贵,大人物家里的雄虫?”
“是的,雄子。”
太可怕了。艾文想,这整得更像是花瓶们的集合博物馆了。
但他没有把这句话真的吐槽出来。此后一小时他都在车上发呆,一会儿想想霍登,一会儿想想瑞安。现在艾文已经放弃询问每一只他见到的虫瑞安在什么地方,因为已经明白注定是徒劳无功。
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霍登的话。
罗塞尔看起来是个大人物。如果霍登这回没有再骗虫,那么他们大概真的能从军事法庭上把瑞安保住。
但在霍登在艾文这里的可信度已经大大降低的情况下,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令虫安心的保证。
艾文又叹了一口气。
他感到时间过得特别快。在托比亚斯星的时候他还是一只天真无邪的小虫,然后在塞尔维亚星他成年了,然后他到了联邦主星,变成了一只老虫。这些星球之间肯定有时差什么的,不然很难解释这一切。
怀着这样的忧郁心情,艾文顺利办完了户籍录入,又顺利地抵达了雄虫社区(艾文在心里管它叫“雄虫展收藏馆”)。雄虫社区和其他地方一样由众多摩天大楼组成。这些楼围成一圈,在底部分散,每隔十楼有一处相连的大平台,可以让居住在不同公寓里的雄虫们相互结识。总共有三个这样的大平台。
艾文正住在第三十楼,里德替他提着一堆不知何时出现的行李,晃晃悠悠地坐着透明电梯一路往上。
中心区果然比其他地方更加繁华。
最后他推开门,里德替他把行李推进小过道,然后他就可以暂时消失了,不过艾文随时可以和他通讯提出要求。艾文走进自己的豪华单间,一脚踢翻了一个智能管家,又把它扶起来,叫它去放洗澡水。
在智能管家也离开后,艾文瘫坐在波斯米亚刺绣花纹的沙发上,整只虫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宛如陷入一摊烂泥。他呆呆注视了水晶灯一会儿,终于爬起来,先翻了翻自己新增加的行李。
这些行李都不是他的。
或者说:虽然这些行李属于艾文,但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沾染上过艾文的气息。
艾文空着手从托比亚斯星到塞尔维亚星,又只带着最基础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从塞尔维亚星离开,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想必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艾文撕开行李箱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抛入沙发烂泥中。
皮鞋。皮鞋。鳄鱼皮鞋。领带一盒。手表。手表。花纹衬衫。丝绸衬衫。雪茄。唇膏……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新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