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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我从不曾说爱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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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捱过了多少病痛。
  她对他根本就不好,不管是当初一意孤行对他下毒,还是后来忍心对病中的他不管不顾,都太狠心。
  她看他受苦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想要用力抱他。
  扶着刚刚吐完,几乎虚脱的他躺回病床上,抚开他额边汗湿的碎发,她低头在他苍白的面颊上轻吻了下:“远宁,不疼了。”
  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和话语都不再有太大的反应,听她这么说,也只侧头看了看她,轻轻地勾了下唇角,就闭上了眼睛。
  对于他的冷淡,苏季已经有些习惯,她之前那些无谓的大小姐脾气,也早收敛起来不敢再用。
  几天下来,有天孙管家来给他们送晚餐,就在病房外看到了自家的小姐。
  贵宾病房外很少有人,所以她正对着一块能反射出影子的装饰瓷砖,在努力练习着什么。
  孙管家不动声色地走进,能看到她在调整着脸上的神情,口中也不断地变幻着语气说同一句台词:“远宁。”
  再没其他的话语,她就这么对着反射的瓷砖一遍遍重复呼唤他的名字。
  孙管家清咳了一声,苏季觉察到有人,也没有被抓到惊慌的样子,反而转头问他:“孙伯伯,我叫得好不好?”
  从小到大,苏季一直是叫孙管家伯伯的,内心深处更将他当一个家人看待,她爱着墨远宁的事实也早被他发现,所以她干脆就问他的意见。
  她叫得又哪里称得上不好?无论怎么调整表情和声音,那一声声轻唤里的深情,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
  孙管家顿了顿,他这几天看了许多,终于觉得自己应该放下一点成见,于是就说:“小姐……那晚您醉酒后,是我劳墨先生去安慰你的。不知您是否记得,但那个人,是墨先生。”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原本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主动说出来的,哪怕苏季误会,哪怕墨远宁含恨。
  可如今他已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牵连,只怕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乃至一两个误会可以斩断的。
  苏季一愣,她实在没想到一向不爱多嘴的孙管家会主动向自己解释这件事,可她随即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他对自己和墨远宁的支持。
  她笑了笑:“我知道啊……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的怀抱能让我那么安心。”
  墨远宁之于她来说,永远都是那么矛盾的存在:她恨他,却无论如何不想离开他。她爱他,却又恨他那些讳莫如深的秘密。
  哪怕是认为他是会伤害到她的仇人的时候,她仍然能够在他怀抱中安眠。
  她不知道这是她身体的本能告诉她,他不会真正伤害她。
  孙管家沉默了下去,对于他们,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是觉得:假如相爱,那他们绕的弯路,也的确是太多。
  苏季没继续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她从孙管家手里接过饭盒,就笑笑:“我来吧,远宁睡得不沉,容易被吵醒。”
  其实是她知道,现在无论是苏家的任何人,墨远宁大概都不会想见,所以她都没敢从家里叫下人过来,所有照顾他的事差不多都亲力亲为。
  提着那只颇为硕大的饭盒回到病房,她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病床上的墨远宁就睁开了眼睛。
  他伤口还没长好,胃部也还时不时会疼,又怎么能睡得熟,更何况他住院也有几天了,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早就睡得太多了。
  苏季回头冲他笑笑:“今天有你爱喝的汤,你应该能喝几口吧?”
  墨远宁在苏宅了四年,苏季还真不是很清楚他喜欢吃什么菜,而他也从来不说不挑剔。
  苏季用心观察了一阵,才能勉强看出来,他还是会对淡而微甜的菜略有偏好,每次总会多吃一些。
  口味这么清淡,可能跟他胃不好有关系。
  这次苏宅送来了一份猪肚玉米汤,苏季顾不上自己先吃,就盛出来一碗,端过去放在病床附带的小桌上,对他笑:“这次没放花胶,要不要尝尝?”
  花胶就是鱼肚,本来也是收伤口兼养胃滋补的东西,但可能因为带着淡淡腥味,上次一道花胶猪肚汤,墨远宁才入口就吐了出来,把苏季吓得不轻,连忙叫家里改了配方,不要再用鱼鲜海鲜之类的原料。
  墨远宁看了下她端过来的汤碗,觉得汤色瞧起来并不讨厌,就点点头:“谢谢。”
  这几天下来,苏季喂他的时候已经很自然了,也熟练很多,再没有之前在度假村时候的强塞。
  好歹今天他总算喝了几口,也没有马上犯恶心,苏季稍微松了口气,喂汤的间隙,她看到他一直惨白着的薄唇终于添上了抹水色,就不自觉拿手指过去擦了一下,笑着说:“这样看起来才好咬多了嘛。”
  她只顾说笑,说完了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不过现在墨远宁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她要是再矜持,他们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再凑不到一起去了。
  所以她索性又挑了挑眉:“就是不知道远宁现在跟我接吻的话,能坚持多久?10秒钟?”
  墨远宁再心如止水,被她这么赤果果的挑衅,也微勾了唇回了一句:“苏总可以试一试?”
  苏季等的就是这一句,她都把汤碗放下了,准备凑过去顺着杆子往上爬,就听到房门处的对讲机被打开,里面传出护士的声音:“墨先生有位访客,陈朔先生。”
  这一层楼都是医院的贵宾病房,在门口处就被隔离得严严实实的玻璃门挡住,只有特制卡片才能通过门禁,一旦有访客,就由门外值班的护士来通知,再由病人或家属决定见不见。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被不识相的访客打断,苏季已经暗暗恼火了,又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愣了,不由自主去看墨远宁:“陈朔?”
  如果她记得没错,墨远宁入院前刚收购了陈氏一个汽车制造公司,身为陈氏实际掌权人的陈朔,这会儿应该在幸灾乐祸才对,怎么会特地到医院来看望?
  难道陈朔已经恨墨远宁恨到,一定要来医院幸灾乐祸才过瘾?
  苏季颇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墨远宁:“这个……要见?”
  墨远宁却只侧头轻咳了声,就勾了下唇角:“请他进来吧。”
  苏季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只能走到门口处,朝对讲机的话筒说:“请陈先生进来。”
  陈朔年纪虽略大了,身体却保养的好得很,所以他从走廊那边走到房门口,所用的时间肯定并不长。
  但就这短短的时间内,苏季却已经脑补了好几种情形,她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挡在门口处,想着要是陈朔进来后想要用暴力伤害墨远宁,那得先过她这一关。
  于是当陈朔退开房门走进病房的时候,除了半坐在病床上,神色淡漠的墨远宁外,就看到苏家大小姐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甚至已经不客气地开口问:“陈先生来做什么?”
  陈朔哈哈笑了下,对墨远宁说:“小宁,你没告诉小苏吗?”
  对着他,墨远宁脸上的神色总算丰富了点,他唇边露出点略带讽刺的笑容:“我想陈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在半年前就已经和苏小姐离婚了,她现在只是我的上司。”
  陈朔笑笑不以为然:“年轻人闹一闹认什么真嘛,你不是还在替小苏管理公司?说起来复婚不过几分钟的事……你们要想再办一次婚礼我也不反对,陈家娶媳妇岂能如此寒酸,怎么也得再热闹一场。”
  苏季已经听得一头雾水了,不过她倒是敏锐地择出来几个关键词,并大加赞同:“远宁最近太辛苦了,身体也差,等他好一些,再办一场婚礼也是可以的,我来做,不用他操心。”
  陈朔见她如此识相,顿时就笑眯眯转过脸来看着她:“小苏果然懂事,你小时候我就想苏伟学那个老古董,竟能养一个如此乖巧的女儿,当真是奇事。要不是柏岳实在大你太多岁,我都想做个亲家了……不过现在你是小宁的妻子,一样是陈家的媳妇。”
  苏季被他绕进去一圈,直到听了那句“陈家的媳妇”,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她一时有些瞠目结舌,想了一阵才迟疑地看看墨远宁,又看看陈朔:“远宁……你认了这个人做干爹?”
  墨远宁坐在病床上看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开心,早无奈地别开眼睛,现在被她问出这么一句话,一不留心就呛了喉咙,用手压住嘴咳了好几声。
  苏季连忙过去给他抚胸,又怕他咳多了震动伤口,小心捂住他的胃部:“远宁,怎么了?刚才的汤没反胃吧?”
  那边陈朔早得意地负手找了个沙发来坐,笑着眯了眼:“我这种地位的人,认什么干儿子,都是麻烦……小宁自然是我亲生儿子,我陈家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苏:远宁要重新走冰山路线了吗?好累啊呜呜呜。
  某谢:也不知道是谁把人虐到了无生趣的╮(╯_╰)╭
  小苏:呜呜呜……可我好爱远宁啊怎么办?
  老陈:我家小宁在苏家过的没滋味,可以回家嘛。
  某谢:我记得小宁还没答应你认祖归宗呢,别这么就急着“家”起来老陈头。

☆、第45章
  第19章;下;
  墨远宁也咳完了;放开捂着嘴的手,抬起眼看他,“陈先生;我不记得我答应了要去陈家。”
  苏季则早给那一句“亲生儿子”震得有些发蒙,下意识搂住他的腰,“远宁,你是我的对不对,”
  对此墨远宁就更加不置可否了,他也没朝她看一眼,只是对陈朔说;“陈先生有句话也说错了……我已经不再替苏小姐打理公司了,我在收购完成的当天,就递交了辞职信,现在相信方宏已经批准了。”
  他说到这里,才转头看了看紧贴在他肩头上的苏季,又说:“就算公司和董事会不批准,我也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一个月后也会自行离职。”
  他递了辞职报告,苏季又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他住院的第二天,仍旧昏迷不醒的时候,苏季就接到了方宏的电话,说是昨天下班之前,墨远宁就写了封辞职信给他,今天他上班查收邮件,立刻就看到了。
  后来她又看到了孙管家从家里收拾来的那叠沾了墨远宁鲜血的资料,其中就有一封打印出来的辞职报告,可能是想带回家给她看的。
  那时她看着那张被血迹淋过的辞职报告,看着里面简短却严谨的措辞,一个没留神,就将眼泪也洒了上去。
  现在他又提辞职的事,苏季就仿佛又看到了那封和着血的打印纸,眼眶瞬间红了。
  她也不管陈朔也在这里,悄悄把身体又向他靠近了一些,紧贴着他的肌肤,小声说:“远宁,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以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走。”
  被她抱得实在有些不舒服,墨远宁就一手撑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距离,勾了下唇:“苏小姐,我不是你的吗?怎么你又来求我别走?”
  他这两句话问的简单,却是在嘲笑她话里的矛盾:她才刚说过他是她的,又在求他别走……既然是她的所有物,又何须用到“求”,才可以让他别走?
  那两句话不过是苏季下意识里胡说的,现在被他拎了出来咬文嚼字,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她知道墨远宁嘴巴上不饶人,以前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总会刻意让着她点,让她不至于太尴尬。
  现在他不再存心相让,连身体也不再乐意让她触碰,只是勾了唇带着点陌生的讥讽,就这么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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