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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星落凝成糖-第67部分

小说: 星落凝成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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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喜欢这个小火锅,它让我见到了这一千七百年来,人间最明媚的春色。
  少典辣目将双手捧得更紧些,以免水从指缝间滴漏。
  一众村民不知不觉就又围上前来,村长哆嗦着问:“小、小仙长……原来此火妖已经被您降伏!仙长真是法力无边、神通盖世啊!”
  夜昙不理会他的吹捧——她是真饿了,下界以来的日子,她就没怎么吃好。她快速地在少典辣目手中涮肉,不时添水。少典辣目腰身笔直,双手高举。
  旁边的大婶们更是一脸惊叹:“想不到这火妖长得还不错,哎哟这张脸呀……”
  他们说什么,少典辣目都没有听,他仰起头,眼中所见,清似碧海、盛如朝阳。
  妖族,兽狱。
  紫芜在黑暗中,只看见无数双绿莹莹的眼睛,鼻端都是野兽的腥气。
  “这就是你们妖族的兽狱?”紫芜问。
  身边,帝岚绝一身是血,轻喘着没有说话。紫芜还来不及再问,黑暗中一阵腥风迫近。帝岚绝双手一声轻响,亮出一对骨爪。这是他的法宝,名为焚野。
  黑暗中的野兽却根本毫不畏惧,猛扑上来。帝岚绝毕竟是妖族少君,他当中一爪过去,一只野兽顿时被开膛破肚。内脏四落,紫芜连忙避开。
  然而鲜血刺激了更多的兽,周围全是不同颜色的兽目,亮如鬼火。帝岚绝丝毫不停,双爪在黑暗中撕裂皮肉,敲碎骨骼,发出令人惊悸的声响。
  可那些野兽根本毫无理智,仍旧悍不畏死地扑上来。紫芜金尊玉贵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修罗场?
  她躲在帝岚绝身后,血溅在脸上,渐渐风干,她忍不住轻轻颤抖。帝岚绝一身沐血,仍旧咬着牙,步步滴血,只想带她杀出兽狱。
  可这里的野兽实在是太多了,周围此起彼伏,全是尖声的嚎叫。紫芜双手捂着耳朵,使劲往帝岚绝身边蹭。帝岚绝拼命护她周全,背上被不知道什么兽啃了一口,露出森森白骨。
  整个兽狱的野兽都被惊动,向这里汇聚。
  不行。这样谁也出不去。
  他环抱着紫芜,沾了她一身鲜血。紫芜更加慌乱,帝岚绝心中也是过意不去。他在天界,紫芜虽然拿他当狗养,但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然而现在紫芜到了妖族,他这却实在不是待客之道。说到底,自己也是欠她一个人情。
  他一咬牙,说:“我把内丹给你,你自己出去。”说话间,他凝结一身修为,最后唇齿微张,吐出一颗湛青碧绿的宝珠,正是妖族内丹。紫芜虽然是第一次下界,但也听说过,妖族的内丹是一只妖全部的修为。
  她说:“那你呢?!”
  帝岚绝说:“父皇不会眼睁睁地看我死在这里的。你快走!”
  他把内丹塞到紫芜手上,失了修为,他再站立不稳,倒卧在地。紫芜说:“这里全是野兽,万一你被它们吃了怎么办?”
  帝岚绝说:“快走!”
  紫芜握着那颗温润光洁的内丹,眼看他衣衫滴血,终于破天荒地第一次,她动起了脑子。她惊慌失措地从怀里掏出一盏琉璃灯,一凝气劲,琉璃灯亮起,清光挥洒。
  刹时间,周围野兽纷纷退散,不敢踏入清光映照的范围。
  帝岚绝挣扎着问:“此乃何物?”
  紫芜也是一脸惊奇:“这灯名叫引路,是我出生之时,乾坤法祖为我亲手炼制的法宝。原来真的这么有用。”
  帝岚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怎么不等本少爷死后再拿出来?!”
  紫芜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一直在天界,有生以来,从未遇险。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嘛……”
  帝岚绝头一偏,昏死过去。
  紫芜赶紧上前扶他,然而地上,帝岚绝人身褪去,只剩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老虎!
  紫芜一愣,知道这是帝岚绝伤得太重,现出了原形。但是不对啊,这怎么越看越像自己的“小奶狗”?!紫芜狐疑地伸手一摸,那光滑如缎子般的皮毛,化成灰她都不会认错!
  “阿彩?!”紫芜惊呆。
  当初混入天界的小奶狗,竟然是妖族少君?这倒还不太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给它擦过屁股啊!!


第118章 
  月窝村,村民点了爆竹,奔走相告——火妖被仙长降伏了!
  夜昙美美地吃了个清汤火锅,跟着少典辣目回到石屋。
  梅有琴已经离开了,蛮蛮也不在。夜昙并不担心,蛮蛮跟她混了多年,老奸巨滑。它会跟踪梅有琴,查探他的住处。
  无论如何,只要梅有琴不跟少典辣目打起来就行。
  她说:“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找你玩。”
  少典辣目问:“你要去往何处?”
  夜昙说:“妖族,我有个朋友被抓了,我得去看看。”
  她出了石屋,少典辣目跟出来,突然说:“我……可以帮你去救人。”
  夜昙挥挥手:“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
  她出得门来,石屋外围了一大波村民。
  此时他们也不怕了。少典辣目穿上天光绫裁制的衣衫后,石屋周围不再如先前那般酷热。他们围在左右,村长小声问:“仙长,这件衣服是封印吗?这个火妖您不拿个葫芦给它收里边吗?”
  旁边又有个老叟出主意:“或者您给它戴个项圈,骑走也行啊!”
  一众村民纷纷附和。
  “快快住嘴!”夜昙听得脑壳痛——那神族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门口,少典辣目立刻就开始搓火球。夜昙赶紧拦住他,抬手一压,说:“诸位请听我一言。”等到周围安静下来,夜昙终于继续说:“这位辣目仙长,自今日起皈依神族。他会努力修行,不会影响大家。也请大家不要来此,扰他清修。”
  她话音刚落,村民们又是一阵嗡嗡议论。有人高喊:“仙长,那他会庇佑我们吗?”
  夜昙扫了他们一眼——他一直在庇佑你们,一千七百年了。高山剥蚀,沧海变迁。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元神残片,在你们的误解和排挤之下,还在孤独地、坚定地庇佑着你们。她轻声说:“会。”
  话音刚落,又有人问:“仙长,那他能替我家耕地吗?我家牛前天难产死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人高声喊:“仙长,他能帮我家挑粪吗?我男人是个痨病鬼,受不得累啊……”
  “我!”夜昙气得,“都给我滚——”
  月窝村,村民争相庆贺的消息,并没能在魔族引起重视。
  魔族正在禁医。青葵还被“关押”在缠魂窟,虽说是关押了,却也没人提审她。结果因为伙食过于丰盛,她这样自律的人,都长胖了足足一圈。
  看守的魔兵生怕她抑郁寡欢,特地还学了几出人间宫廷的皮影戏,哄她开心。
  缠魂窟外,魔族销毁了所有丹药、药炉、医册。而令人意外的是,这样声势浩大的禁医之风,竟然是三殿下嘲风率先响应。
  整个魔族上下,都看到他重伤濒死、遍体鳞伤地销毁丹药、囚禁医者。
  他流着血慷慨陈词、字字激昂,魔族各大长老、族长无不动容。而魔妃雪倾心,也一如既往地居住在落微洞。尽管魔族已经解了她的禁令,她却依然深居简出,言行举止毫不逾矩。
  魔后恨得牙痒痒,却偏生拿不到半点把柄。
  顶云也开始日渐不安。
  虽然魔族各大长老没有明言,但是大家对嘲风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如今的嘲风,前有修补归墟的大功,后有维护魔族传统的英勇,而他,只空有一个嫡子的名头。
  但,好消息总算还是有的。
  ——失去了医者的调养之后,嘲风的身体日渐虚弱。
  魔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位皇子,虽然智能双全,但恐怕是时日无多。
  魔尊炎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终于这一天,嘲风在烧完最后一批医书之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因为医修被全部驱赶关押,魔族无人敢再提诊病一事。于是三殿下嘲风被送回斥候营,却无医无药。就连一直主张禁医的白骨夫人也瞬间失了主意。
  魔后英招得了这天大的好消息,立刻就带着顶云赶到斥候营探望。母子二人刚进到斥候营,就发现一向闭门不出的雪倾心竟然也在。
  母子二人对望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喜色。
  看来,嘲风这次确实是不行了。
  斥候营,嘲风的军帐陈设极为简洁。此时,他躺在榻上,面如金纸。他的功体在缓缓溃散,紫黑色的魔气星星点点地溢出来。
  白骨夫人坐在床头,魔尊炎方站在一侧。两个人都盯着榻上的嘲风,一言不发。
  璇渊魔姬和其父鳞王也来了,但见嘲风情况实在不妙,父女二人站在一侧,并未上前。
  榻边,雪倾心缓缓握住嘲风的手,许久才说:“尊上。”她的声音也是嘶哑的,字字断肠,“风儿身为魔族皇子,维护魔族礼制,死而无撼。”
  炎方轻拍她的后背,她泪水滑落脸庞,如泣珠露:“但我只是一个平常妇人,不能眼看唯一的骨肉病死于良医之侧。他去之后,臣妾自请落发断念,永闭落微洞,非死不出。”
  炎方瞬间红了眼眶,他轻声说:“倾心……”两个字之后,竟然再也无法开口。
  ——身为魔尊,是无权流泪的。
  白骨夫人摸了摸嘲风的脸,枯瘦的手竟也微微颤抖。
  魔后不在意这些,她留心打量嘲风,却突然一凛——嘲风手腕上,隐隐有一道黑色的纹路。她连忙伸手,掀起嘲风的衣袖,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不由惊叫!
  “尊上,您看这是什么?!”她失声道。
  炎方的目光随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嘲风手臂上,赫然布满道道黑纹。
  白骨夫人和炎方俱是一凛。璇渊魔姬更是惊愕,她急忙要上前,却被自己的父亲——沉碑渊鳞王一把拉住。鳞王向她摇摇头,反而拉着她退出老远。
  白骨夫人沉声说:“来人!解开三殿下的衣衫!”
  雪倾心也愣住,炎方看了她一眼,默许了白骨夫人的吩咐。
  两个魔兵立刻上前,很快,嘲风的外袍被解开。只见他胸前,交错纵横的伤口之下,黑色的纹路清晰可见!
  “这是……这是……”白骨夫人怒而起身,重重地顿了顿拐杖,竟是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魔后英招冷笑:“这是神魔交合所产之子才会有的……病纹!”她转身,看向雪倾心,“当初你嫁给尊上时,早已成魔,为何却会生出一个带有病纹的孽种?!”


第119章 
  堂堂魔族三殿下,身上竟然带着神魔之子才有的病纹!
  魔尊炎方双拳紧握,他细细分辨嘲风身上的病纹,却发现那些纹路确实生长在他肌理之中。清浊混淆,如踩败于泥泞中的积雪,灰暗肮脏。
  白骨夫人回身一杖,敲在雪倾心背上,雪倾心却没有躲闪。
  她身子微微前倾,借力跪倒在地,魔后说:“你已入魔,却又生出带有病纹的孩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风儿不是尊上的骨血!雪倾心,你好大的胆子!这个孽障到底是谁所出,还不从实招来吗?!”
  她受了这一杖,炎方却并未维护。雪倾心仰起脸,眸子里停泊着一片晶莹。她轻声问:“尊上也这般想吗?”
  炎方的指尖掐进自己的掌心,他一字一顿,沉声问:“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雪倾心泪如雨下,脸上却带着笑,她说:“尊上到底还是怀疑我。我与尊上两千八百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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