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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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给进士当随从才有资格到悦习院外。对了,你知道这种聆听资格被炒到多少两了吗?”乔居泽说着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两?”方运问。
“是一千两白银!京城一家生意很好的小酒楼一年也不过赚这些。”乔居泽道。
“疯了。”方运轻轻摇头。
“她们不仅不疯,反而无比精明!今天花一千两,回去就打着方镇国门外弟子的名号与客人谈诗论画,必然身价暴涨!你看着吧,不出三日,那些没来的花娘歌姬必然后悔莫及,会拼了命想方设法与你拉近关系。”
方运失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刺激景国经济的能力。
马车停在悦习院之下,乔居泽先行下马,然后随手掀开门帘,让方运更容易出车门。
悦习院门口附近要么是京城的名人,要么是学宫的学子,无一泛泛之辈。
众人一看陈圣世家的进士女婿竟然像下人一样掀车门,意识到车里是一位大人物,立刻站直身体,面容严肃,说话的也不说了。
方运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年轻的面庞有些怪异,但看清是方运才恍然大悟,还有少数人没见过方运的样子,低声询问,得到答案后轻轻点头,方运有资格得到这种待遇。
“方兄晨安!”一个曾经在重阳文会上给方运敬酒的进士高声道。
“谢兄早。”方运微笑着拱手。
随后,问候声此起彼伏,方运拱手致意。
清晨的阳光照在方运的黑色金纹讲学袍上,讲学袍宽大而郑重,让方运稍显老成。
下车后,方运向悦习院大门走去,而门卫示意时辰未到。
方运站在门前望向四周,眼前人山人海,远处不断有人赶过来。
数以万计的文人学子、佳人淑女望向方运,一些大胆的女子甚至蹦着高地看方运,更有甚者向方运挥手,只是不敢大叫。
面对数以万计炽热的目光,方运微笑以对,毕竟见过更大的场面。
很快,陆续有高文位者到场,甚至有众圣世家的多位大学士,方运礼貌地问候这些前辈先生。
不多时,一个怪异的老人走下马车,身边竟然有两个花枝招展的美女扶着,他一步一抖,老得行将就木,可始终摔不倒。
老人一身青衣大学士袍。
方运仔细一看,这大学士白发稀疏,满面老年斑,牙齿掉光,嘴唇萎缩进口中,但目光清明,面带笑意。
方运心知全十国这么老了还让两个如花似玉大美女伺候且如此招摇的大学士,只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位,那位虽然不是四大才子之一,可也有“君”字之称。方运顿时头大,不得不随众人一起上前问候。
“见过花君大人……”
“见过花大学士……”
“嗯!嗯!”花君老人笑眯眯地点头,一双干枯的老手还不忘抚摸两侧妾室的玉手。
众人纷纷告退,哪知花君老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方运身上,笑眯眯道:“就你了,敢站在那里的年轻人也只能是方运!混账小子,端午那日,七夕那日,中秋那日,还有重阳那日,老夫在花楼的名声都被你抢光了!过些日子定然要与老夫一起喝花酒,不然老夫叫上全京城的姑娘堵你家大门!”
方运苦笑道:“学生若有机会,定当与花君大人一起喝酒赏花。”
“不错,孺子可教!今日是你讲学的大日子,我就不打扰你,你今日靠琴棋书画扬名花楼,明日我教你赏‘花’之法。”花君老人笑眯眯道。
方运连连点头称是,花君老人别的不行,写艳诗词举世无双,他亲笔写的艳词甚至能助兴云雨,神奇异常,十国著名花楼都有他的亲笔大作,数不清的花娘愿意献身于他。
花君老人已过九十岁,依然无女不欢,乃是人族的四大奇葩之一。
不多时,钟声长鸣,门卫缓缓推开悦习院的大门,然后大喊道:“辰时二刻已到,众生进场。”
和普通的讲院不一样,悦习院是露天讲院,最里面是孔子高大的圣像,足足有二十丈高。
在孔夫子面前,所有人都是学生。
孔子圣像前是一座文台,文台往外一直到门口都是扇形的阶梯式席位。
离文台较近的石阶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蒲团,再远处则无蒲团,众人只能站在阶梯上听课。
方运向众人一拱手,一甩衣袖,迈步向文台走去。
与此同时,悦习院的侧门走进一行人,这些人抬着三牲和香烛等祭祀物品,缓缓走向文台。
第455章 小规矩
悦习院中,方运迈着方正的步子向里走,一些人跟在后面。
没有任何人维持秩序,也没有任何人在排次序,但几乎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走在什么地方,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进悦习院。
方运身后几乎是清一色的老人,除了多位大学士,还有许多老翰林。
这些人中有左相一系的致仕老人,有康王一系的隐士,有游学景国的他国文人,有四个装病的景国高官,更多的则是各大世家或豪门中的重要人物。
举人在悦习院讲学,千年未有。
队伍的层次分明,举人抢不了进士的路,进士也堵不到翰林的道。
方运不管他人,一直向正前方走,而其余人则逐渐向两旁的阶梯走去。
进入悦习院的人越来越多,但悦习院近处的人不减反增,因为远处源源不断有人前来,填补近处的空白。
悦习院是仿孔府的泗水院建筑,组成墙壁的不是砖石,而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外面的人偶尔可以从缝隙中观其一斑。
不多时,悦习院外依旧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但好像有无形的力量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进入书院。
一身普通书生打扮的赵红妆站在一群士子中,她静静地看着徐徐关闭的悦习院大门,右拳紧紧握着,仿佛要粉碎这些阻碍。
其余的花楼女才子与女学子则面露喜色,静静等待讲学开始。
在大门关闭的同时,悦习院开始祭孔仪式,身为讲学老师的方运亲自主持。
祭孔仪式之后,方运走到文台之上。
扇形的阶梯会场上鸦雀无声,数万人注视着文台之上那个年轻人,面容稚嫩,目光深邃。
方运双手缓缓搭在讲台之上,扫视前方黑压压的众人,微微点头,道:“诸位,请落座。”
杂音阵阵,靠近讲台的数千人坐在阶梯上的蒲团上,而离讲台稍远的人则依旧站立着,这时众人稍稍放松,阶梯上时不时传来轻咳声。
方运的目光扫视那些落座的人,几乎一瞬间就把所有人的面孔和表情牢牢记在心中,并没有认出那三位貌似来“踢馆”的大师。
方运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以舌绽春雷道:“我曾听一位老人说过,站在山顶与山脚的两个人,在对方眼里,同样渺小。”
台下静悄悄的,众人仔细聆听。
“初次听闻,我以为他是告诉我,人要谦逊,因为你眼中渺小的人物可能有你看不到的伟大。后来我想到新的可能,他或许在告诉我,如果同样是渺小,那就要努力站立在山顶。最后我想到第三个可能,他是在告诉我,站在山脚与山顶的人,其实并无不同。”
方运说完,稍稍停顿一下,朗声道:“我之所以能站在孔圣面前讲学,不是因为我是先贤,而是因为,我站在由先贤的智慧和成就累积的山峰上,我过去攀登,现在攀登,未来必将继续攀登。”
悦习院内外数不清的人点头称赞。
许多人更是低声称赞方运不亢不卑,既没有口出狂言说自己多了不起,又没有假模假样地谦虚,这才是讲学者应该有的姿态,过傲或过卑都不是合格的讲学老师。
一个抱着小狐狸的女子站在离悦习院较远的位置,一边抚摸小狐狸,一边望着孔圣那伟岸的雕像,听着方运的声音,浅笑吟吟。
方运继续道:“在开讲之前,鄙人说个讲学的小规矩。”
方运话音刚落,许多人面露诧异之色,刚才还夸方运不骄傲,现在方运的话似乎有些自满。
讲学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规矩,方运仅仅是举人而且是第一次讲学,最忌讳立下自己的规矩,必须要中规中矩,因为哪怕是小规矩也可能让讲学变质,让人贻笑大方。
与左相、康王和雷家交好的许多人脸上浮现轻微的嘲弄之色,甚至几位老翰林老进士也毫不掩饰对方运的轻蔑。
一位老进士突然低声道:“兔子的尾巴翘太高,自然长不了。”
附近左相的人低声轻笑,但其余进士却暗暗摇头。
方运却好似没有发现下面的变化,平平淡淡道:“诸位都随身带着纸笔,在我讲学的过程中,若是遇到想询问或指教的地方,可以写在纸上,然后从后往前传递到第一排,可留名,可不留名。等我讲完一部分,会去看你们的纸张,挑出一些有意义或者重复多的疑问解答。”
等方运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许多老师纷纷点头,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师生沟通方式。
“妙法!日后我再讲学,必然使用此法。不,日后全学宫的讲学都要使用此法。”说话的是学宫的掌院大学士,在学宫的地位仅次于文相,地位等同六部尚书。
那个嘲笑方运兔子尾巴长不了的老进士面红似血,别人夸方运他可以反驳,但掌院大学士张口,不啻于盖棺定论,别说他区区进士,哪怕其他大学士都不可能推翻。
之前还笑方运的人各个沉着脸。
方运继续道:“凌烟阁虽有七亭,我只讲琴书画三道,今日第一讲,便是琴道之左手指法。”
圣元大陆此时的琴道指法左右并重,而华夏古国的指法后来在着重左而轻右,左手指法更加精妙,方运也曾多次验证,拿出来教学最适合不过。
于是,方运拿出圣元大陆没有的三种指法开始讲学,这三种指法经过数百年的验证和运用,毫无瑕疵,直到方运讲完,也没有人敢反驳。
在方运讲学的过程中,陆续有人传纸条向前,在方运讲完后,已经有近百页纸。
方运走下文台想要去拿那叠纸,哪知掌院大学士随手一挥,那叠纸飞到方运面前的讲桌上。
方运谢过掌院大学士,然后快速翻看九十多人提出的疑问,挑了两个重复率最高的问题,然后又选了一个自己认为重要的问题。
三张纸出现在方运手中,方运就三张纸上的问题详细解答。
方运解答完,道:“若无重要疑问,我开始讲书道笔法。”
一位进士立刻起身拱手道:“恕在下无礼,您在弹波亭中以一己之力伤小国公之手、敌数十人的《青松吟》,我当时在场。我记得您当时用了三种特别的指法,不仅在圣元大陆前所未有,而且似乎对战曲有着不一样的作用,您为何不讲那三种指法?”
方运记得这人,不是康王或左相的人,于是微笑道:“那三种指法分别是‘拨刺’‘截’和‘临’,假以时日,我会详细说明,但今日讲学终究不能面面俱到,大概下个月的《圣道》会出现这三种指法的详细说明。”
“原来如此,在下唐突了。”
方运点点头,然后目光扫视台阶上的一众翰林,他想寻找左相派来的琴道三境大师焦松,结果发现无一翰林与自己对视或有敌意。
左相一系的人也翘首以盼,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无人敢站起来指责方运,最终只能轻叹。
小国公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