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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穿成侯府傻女-第7部分

小说: 穿成侯府傻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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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您今天就算是打杀了婢妾,婢妾也要说…”
  “爹。”床上的裴元惜又喊起来,突然一下子坐起来。她先是茫然地看着所有人,在看到床边的宣平侯时,一下子放声大哭,“爹,我好怕,你终于来救我了!”
  龚太医长松一口气,虽然说内宅的大戏好看,但他是个医者,还是很不希望在自己出诊的时候有死人。
  这个时候醒过来,大抵是不会有什么事。他急忙上前再次诊脉,“三姑娘脉相平稳许多,烧也退了。想来不止是去热汤有用,还有三姑娘此前呕吐过的原故。”
  吃下去的忌口之物呕吐出来,没有入胃脏,所以才会醒得这么快。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沈氏心有余悸,她算是看出来在侯爷的心中,只怕是元君也好元若也好,都越不过元惜。幸好人醒过来,否则她这个嫡母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裴元惜泪汪汪地看着宣平侯,“爹,我好痛痛。”
  龚太医适时提问,“三姑娘哪里还痛?”
  裴元惜指指头又指指肚子,“哪里都痛,吃了有瓜瓜的丝丝就会痛。”
  “瓜瓜?丝丝?”龚太医皱眉,什么东西叫瓜瓜,什么又是丝丝?
  沈氏想起来,晚上她们吃过燕窝,难道三娘对燕窝忌口?为什么如兰不知道,而三娘自己却知道?
  “是燕窝,用木瓜炖的燕窝,三娘晚上同我们一起用过。”
  宣平侯凶狠地看一眼李姨娘,这个妇人身为三娘的生母,竟然不知道三娘对燕窝忌口。带孩子如此不经心,怪不得三娘小时候会摔成傻子。
  这笔账,等会再算。
  既然知道症状的源头,龚太医便对症开了药方。宣平侯命裴青亲自送他离开,自然是有些话要交待的。
  屋子里没有外人,宣平侯问女儿,“三娘,你告诉爹,你怎么知道自己吃了…瓜瓜丝丝就会痛?”
  “是瓜瓜。”裴元惜眼睛眨啊眨,“吃过一次有瓜瓜的丝丝,好吃,但是很痛。后来大姐姐给的没有瓜瓜,不会痛。”
  沈氏脸色复杂地看向李姨娘,“如兰,三娘对木瓜忌口的事,你不知道?”
  李姨娘痛哭出声,“奴婢不知道,三娘一向身体好。以前是吃过一次夫人赏的木瓜炖燕窝,她确实叫肚子痛。奴婢不敢声张,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后来大夫开了两副药吃,她吃过就好了,奴婢也没有多想。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是个罪人。”
  沈氏摇头,这个如兰还真是。她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照顾好三娘是要紧事,不用每天到轩庭院来。
  她还以为如兰是安置好三娘,才有心侍候她的。没想到如兰连三娘对什么忌口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难道不知道照顾好三娘才是你的本分。”沈氏叹一口气,软下语气问裴元惜,“三娘,那你知道痛痛,为什么还吃?”
  裴元惜好似知道自己错了,羞愧地低下头去。“很少吃,想吃,三娘舍不得不吃。”
  沈氏闻言不知为何心狠狠一痛,险些落泪。


第8章 坏姨娘
  宣平侯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何为饥、何为苦。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的是山珍海味人间佳肴。莫说是燕窝海参这样的东西,便是更金贵的食物在他的眼里也只是寻常。
  燕窝这个东西分几等,寻常的富户人家也吃得起。
  在他的意识中不曾有过想吃某样东西而求不得的经历,他也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从自己的女儿嘴里听到因为舍不得不吃某种东西,宁愿肚子痛发高热也要吃下去。
  这让他想起在史书看过的饥荒景象,穷苦人家为填饱肚子而食土食毒菌毒草,明知可能会死却不得不吃。
  太平天下,他们是一品侯爵府。
  他的女儿堂堂侯府千金,从小到大只吃过两次燕窝。因为馋那一口美味,明知道吃了有木瓜的燕窝会生病还要吃,怎么不叫他心痛到肝胆俱裂。
  “府里穷到没燕窝吃吗?”他的声音压抑而低沉,看向沈氏。
  沈氏方才被裴元惜的话说得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不得那样的话,心碎得像是快要死去。
  这个可怜的孩子,傻得真叫人心疼。
  她哽咽着,“不是的,府中的姨娘份例中都有燕窝。赵姨娘有两个孩子,大哥儿一人占一份,每月共是上等的十二盏,次等的二十盏。李姨娘和秋姨娘的一样,上等的六盏,次等的十盏。这些东西都有册可查,绝不会有人胆敢克扣。”
  嫡妻治家公允,宣平侯是放心的。既然每月都有燕窝,为何他的女儿没有吃过?他凌厉无比的眼睛移过去,如果眼睛能杀人,李姨娘早就是个死人了。
  李姨娘伏在地上,衣着灰沉不整,发髻零乱不堪。一个侯府姨娘过得比婆子还不如,任谁瞧着也会道一声可怜。
  “李氏,夫人说得可对?既然每月都有燕窝,为何三娘没有吃过?”要是三娘以前就吃过,想必对木瓜忌口的事情早就知道,也不用等到真的发病一问三不知。
  李姨娘不停磕头,“侯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敢给三姑娘吃…怕她吃了会坏事。”
  又是那样的说辞,什么狗屁的命格。宣平侯气笑了,他的女儿在这个妇人的眼里居然连一口燕窝都不配吃。
  “我女儿不配吃,你配吗?”
  “奴婢也不配。”
  “你确实不配!”宣平侯磨着牙,“你这样的妇人哪里配吃燕窝,你这样的妇人何德何能生下我三娘这样的女儿!我的三娘何等聪慧,一岁能言、两岁能识字、三岁看书、四岁做诗。要不是你这个妇人照顾不周,她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李姨娘死死抠着自己的大腿肉,散乱的发遮住她的脸,没有人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一岁能言、两岁能识字、三岁看书、四岁做诗。如果不是三姑娘太聪明,她又怎么会那么做?
  疼痛让她更清醒,她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做得还不够多。她削瘦的身材凄惶的体态,落在沈氏的眼里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气。
  “侯爷,如兰她也是一时想岔,你就看在她一片苦心上……”
  宣平侯淡淡看过去,沈氏立马噤声。
  “我女儿会馋一口燕窝,可见你平日给她吃的有多差。你觉得她不配吃燕窝,是不是觉得她只配吃粗茶淡饭?”他吼起来,脖子和额头青筋梗起。
  沈氏都吓坏了。“侯爷,不至于,府上一应吃食都有份例。姨娘们就算自己不添银子加菜,那也是荤素搭配。妾身还时不时赏些点心之类的给如兰,想来三娘不至于少一口吃的。”
  她想如兰再是想岔,也不至于苛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再说他们侯府又不是普通人家,还能没有东西吃。
  “点心?没吃过啊。”裴元惜委屈地看着宣平侯,“爹,我没吃过!”
  “三娘,你好好想想,真的没吃过吗?前天母亲还赏给你姨娘一道最新的点心,像花一样好看,吃起来又香又甜。”沈氏循循诱着,就怕裴元惜小儿心性,明明吃过的东西转头就忘。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吃过姨娘给的点心。”裴元惜的脸还有些红,可能是沈氏形容得太好吃,她咽了一下口水,“母亲说的那样的更没有吃过,一定很好吃。”
  这下沈氏都没办法帮李姨娘说话了,你说燕窝贵重怕受不住,点心总不贵重吧。为什么点心也不给三娘吃,难道真如侯爷说的三娘每天都是粗茶淡饭?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裴元惜嘟起嘴巴道:“我要吃点心,不要吃没有菜菜的白饭。”
  “你给我女儿吃白饭?”宣平侯暴起,一脚踢在装死一样的李姨娘身上。他怒不可遏地四处找东西,一把抄起凳子砸到李姨娘的身上。
  李姨娘一声不吭,血顺着她的头流下来。
  沈氏道:“如兰,你这是要做什么?点心而已,你怎么也不敢给三娘吃。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简直是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哪有你这么钻牛角尖的做法。”
  “夫人,为了三姑娘,奴婢什么都愿意承受。”李姨娘悲苦地哭泣着,像是风中的残叶一样凄楚无依不被人理解。“奴婢不怕吃苦,不怕被人误解。奴婢只要三姑娘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地长大。
  “你放屁!谁说我女儿不能活,谁说我女儿不能长大!那个狗屁不通的高僧在哪里,你给我找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欺世盗名的骗子!”
  沈氏吃惊不已,她还从没听侯爷说过如此不斯文的话,可见他气得有多狠。
  宣平侯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愤怒的顶峰,他没想到在听到女儿这句话后怒火更是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觉得自己想杀人!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乱转,裴青刚送完龚大夫回来,一见自家侯爷这副模样就知道主子心绪大乱肯定是在找剑。
  “剑呢?本侯的剑呢?”
  “侯爷!”沈氏一声惊吃,吓得跪倒在地,春月等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宣平侯目眦尽裂,一脚踩在李姨娘的手指上。翘头的黑金靴底硬且结实,他几乎使劲全身的力,牙关紧咬着。
  “我真想杀了你!”
  沈氏爬过去抱住他的腿,“侯爷你息怒,你冷静。如兰是有错,可是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三娘。她听信高僧之言是不太对,你就念在她一片苦心上饶过她这一回。以后三娘养在妾身这里,妾身一定好好照顾。你万不可一时之事犯大错,如兰不能杀啊!”
  男子杀妾,虽不算什么大罪,却会名声尽毁。
  再说这样的事,也不值当杀人。
  床上的裴元惜好像被吓到,她从床上爬起来学着沈氏的样子抱住宣平侯的另一条腿,红得不正常的小脸上满是懵懂。
  “爹,不气,三娘不吃点心。”
  宣平侯痛苦难当,他的女儿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不就是燕窝吗?不就是点心吗?为什么三娘要受这样的罪。他就不信,还有这么福薄的命!
  李氏这个妇人,不可饶恕。
  “三娘,爹不气。”他弯着腰,亲手把女儿拉起来,“你告诉爹,这个妇人除了不给你吃点心,她还做过什么?”
  裴元惜不敢看李姨娘,低下头去揪着自己的衣角。
  一看她这模样,宣平侯的心都凉了。他一脚踢过去,李姨娘仰头一倒。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氏捂着嘴,不敢作声。侯爷正在气头上,她再是有心替如兰辩解,也不敢这个时候开口,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李姨娘爬起来,散乱的发混着脸上的血,哭着想过来,“三姑娘,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姨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安长大。你可知姨娘管你骂你,不让你吃点心不让你出去玩,都是怕你出事。我恨不得一分为二,一个替你积福一个代你受苦。姨娘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你知道吗?”
  字字泣血,声声如泪。
  别说是沈氏,整个侯府上下都是信的。李姨娘或许是做得不对,或许有很多不当之处,但她一心为三姑娘谋划的心人人皆知。
  要不是为裴元惜,她何至于落到今天的模样。她大可以像赵姨娘秋姨娘一样锦衣玉食,万事皆有奴才们侍候。
  裴元惜大眼呆滞,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看向宣平侯,茫然的眼神中难得有一丝清明,尔后更加困惑。
  “爹,什么是为我好?”
  这个问题宣平侯不知如何回答,沈氏代为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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