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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枕边娇雀(双重生)-第67部分

小说: 枕边娇雀(双重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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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慌颤间,幼浔闭了闭眼。
  发出了丝低弱的声儿:“奴、奴婢……”
  锦宸敛回视线; 抬步往外走。
  平静的语气不动声色:“路途遥远,一人在车中反倒无趣; 上来陪孤说说话。”
  他这般说了; 幼浔只得轻一咬牙:“……是。”
  王城外; 军马车队启程。
  算算日子; 今日出发,恰能在登基大典前不急不赶抵达楚都。
  东帝退位; 明面上是避世隐居,事实如何却也无从知晓,不过世人倒并不甚在意; 毕竟贤主换昏君; 谁人不乐意。
  锦宸身为东陵太子; 理所应当即位新君。
  他虽已全权代理朝政; 但仍是以太子的身份; 登基典礼久未举行; 而今更是临楚赴邀,却也不知为何。
  可即便如是; 一切都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宣山辽阔不阿,郁青偎水。
  自山巅眺望而去,波涛碧海壮远瑰丽。
  锦虞曾是来过的,但这辈子却是第一次。
  她站在枕云台边高高的岩石上,抬手可触天; 低眸是碧海潮生的壮阔之景。
  温柔的日光如星倾洒,映她肤容瓷白无暇。
  锦虞一身珍珠浅红绫裙,周身恍若被丝缕仙雾缭绕,似临云泽。
  乌墨蹲坐在她脚边,蓬松的雪尾悠悠摆着。
  衣发凌飞,锦虞迎着清爽的山风张开双臂。
  赤足在暖石上,踮着脚,欢呼雀跃:“这里好漂亮啊!”
  池衍交代完事回来时,便见她踩上了高岩。
  站到她身后,笑意慵然:“下来。”
  锦虞循声回首,见他回来了,连笑带跳迎上去。
  池衍将人从高处拦腰抱下来,“饿不饿,哥哥带你去吃饭。”
  锦虞还就着方才下来的姿势,双臂挂在他脖颈。
  她乖乖点了点头。
  又娇颜笑语:“阿衍哥哥,你的将军府怎么建在山顶上呀?”
  池衍伸手拨了拨她被风吹乱的长发。
  慢慢抚顺,边若无其事地说:“仗打得多了,喜欢清静。”
  锦虞似懂非懂“唔”了声。
  笑眸漾着清亮的光:“我也喜欢这里,要是能一直在这儿就好了。”
  在她那清颜笑音里顿了一顿。
  池衍弯腰蹲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将那白玉般的小足轻轻放进芙蓉绣鞋里。
  只听他语气淡然自若,无甚波澜:“那以后,哥哥陪你在这儿。”
  以为他又是在哄自己开心,锦虞也没当真。
  小手撑扶在他肩上,灿然的阳光下笑容乖巧:“可皇兄说,你要登基了呀,天子怎么能随意离宫呢。”
  替她穿好绣鞋,池衍徐缓起身。
  唇畔泛出淡淡的笑:“笙笙想怎样都可以,江山不要也罢,但哥哥不能没有你。”
  他一句低言,便轻而易举地将她融化。
  心里好似含了蜜,锦虞一瞬粉面盈霞。
  低头去玩他腰封上的虎头玉扣。
  软着声:“我愿意随你进宫的呀……”
  池衍眼底轻微波动,仿如温风细漾春水。
  片刻之后,他笑而不语,覆握住小姑娘的手,牵她去了主苑。
  将军府的庭苑,不似平常府邸那般典雅庄肃。
  廊外纱帘轻扬飞浮,珠玉叮当作响,给人以远离世俗喧嚣的清闲安逸。
  锦虞很喜欢这里,比深宫自在,比民间舒坦。
  主苑外厅。
  府里的官家忠叔已吩咐下人置备好了饭菜。
  海棠雕花紫檀方桌上,白灼鲜虾,蜜炖煎鱼,金丝酥雀,蟹酿橙,三色冷面……
  一碟一品的菜肴摆满了桌面。
  锦虞随着那人坐下,扫上一眼,都甚合她胃口。
  杏眸熠亮,巴巴看向那人,眨了两下眼睛:“我饿了。”
  池衍笑了笑,取了双筷箸递给她,“吃吧。”
  欢喜接过,锦虞正想开动,便见忠叔端着托盘从厅外走进。
  忠叔行至桌前,笑道:“老仆想着这香杏凝露蜜,兴许小夫人爱吃,便叫人做了一份。”
  说着,他端出托盘上那只缠枝莲纹瓷盅。
  轻摆到锦虞面前,眉目慈和:“小夫人尝尝。”
  锦虞尚还愣在那声“小夫人”里。
  便听身边那人温缓的嗓音隐含笑意:“有劳忠叔。”
  忠叔收起托盘,目如阳春:“将军哪儿的话,您常说府里的都是自家人,万事开心最重要,那老仆就先退下了,将军和小夫人慢用。”
  目送忠叔离开后,池衍回眸,发现小姑娘还怔在那儿。
  夹了块到鱼肉到她碗里。
  池衍唇边弧度慵雅:“发什么呆?”
  略一回神,锦虞用筷箸轻压了下唇。
  温吞软语:“小……小夫人?”
  池衍好整以暇笑看她:“嗯,不喜欢他们这么叫?”
  闻言,锦虞急忙摇头:“不是不是!”
  话音方落,她便就微垂粉面,齿贝抵上银筷,咬了一咬。
  他府里的家仆称她夫人,这让锦虞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突然便有些向往,若是今后真和他隐居在此,那岁月流水,日月朝暮的生活了。
  见她羞默着声,池衍薄唇淡勾,放下筷箸。
  一边低头剥虾,一边低缱着语气:“那夫人快些吃,饿坏了我会心疼。”
  每回他这般声色旖旎,锦虞便止不住心跳怦然。
  掩唇偷偷低笑了一笑,而后端正坐好,夹了碗里的鱼肉到嘴里。
  池衍剥好虾,喂过去。
  鲜嫩的虾肉碰到唇,锦虞下意识便张嘴咬住。
  可这一张一含,温软的舌尖似有若无地一下,舔过他的手指。
  两人皆是一激灵。
  锦虞粉颜顿时红了起来。
  无意含住他手指的那一下,异样的感觉羞得她脚趾都悄悄蜷缩着。
  锦虞忙不迭低下头,佯装认真吃饭。
  旁座,池衍慢慢收回手,酥。麻的指尖微一曲动。
  桃花眸微不可见地闪过一点情。欲。
  想起曾经第一次带她来府上时,在枕云台。
  她便就是这般,主动去含他的指。
  指腹拨弄她香舌的柔软润滑,和小姑娘羞怯又纯媚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
  倘若再来一回,他怕也会一如当初,难再隐忍。
  这顿饭,在一场异常暧昧的气氛里结束。
  锦虞时常有午睡的习惯,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
  下人收拾好碗筷后,池衍便领着她到内室。
  打了个哈欠,锦虞已经困得不行了。
  解下外裳,脱掉绣鞋,她就上了床,睡到里侧去。
  以为那人也是要过来的,却见他从柜架取了本书,在案边坐了下来。
  锦虞迷迷糊糊间愣了愣,刚想说点儿什么。
  隔着一室的距离,忽而对上那人抬眸正望而来的目光。
  见她眼睫一敛一敛的,撑不住了还不闭上。
  池衍略带调侃道:“被子盖好。”
  他一说,锦虞便听话地拉着被褥掖到脖颈。
  脑袋在玉枕上微一挪动,又轻唤他:“阿衍哥哥。”
  听她喊了自己一声后,便不开口了。
  池衍静待了会儿,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过去。
  坐到床边,两指轻掐一下她的脸。
  对着那困到眼皮耷拉的小姑娘,似笑非笑温声道:“叫哥哥做什么?”
  锦虞慢吞吞探出一只手,扯了下他的月白衣袖。
  粉粉嫩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你不要离我这么远……”
  池衍低眸浅笑,他人可不就在屋里。
  小姑娘看来是一步也不想和他分开,他自然也是,恨不得两个人黏在一块儿。
  指腹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
  池衍轻柔下声:“好,哥哥就坐这儿。”
  锦虞这才乖乖合上眼,低糯:“嗯。”
  卧房里的小暖炉,散发着丝缕清淡的檀木香。
  侧着身,小脸窝在那人腿边,锦虞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池衍靠坐床头,双眸浅阖。
  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她垂落耳际的秀发,绕到指尖,圈圈缠着。
  她睡得很香。
  小小的一只蹭在他身边,总能安稳得一动不动。
  小姑娘无以复加的依赖,男人自然是爱极的。
  不知过了多久。
  外室的门“咚咚咚”敲叩轻响三声。
  池衍缓缓睁开眼睛。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他的喜好,从不会无故来打扰他,除非是有了什么事儿。
  池衍低眸,见身畔那人还安静睡着。
  极轻起了身,将帷帐放垂下来,而后毫无声息地走出卧室。
  房门缓缓打开,又轻轻合上。
  池衍负手站立廊下,“何事?”
  家丁躬了躬身。
  知道夫人在小憩,虚下声作答:“将军,苏世子来了。”
  闻言,池衍浅褐瞳心暗冷一跳。
  静默须臾,他俊眸微微眯起:“在哪儿?”
  家丁回道:“世子正在前厅等候。”
  池衍面色平淡无波,眉目之下却是隐透幽深暗澜。
  重生一世回来,他们便再无见过。
  之前,守东陵,攻楚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而眼下旁事姑且落幕,终究是要将某些恩怨摆上明面来。
  对成煜,池衍可以要他以血肉之痛,来偿弑父之罪。
  但对苏湛羽,那纵越三生的恩怨和背叛,怎是只言片语,以命相抵能化解的。
  默冷凝思良晌,池衍不动声色,提步走出长廊。
  ……
  将军府前厅,家丁奴仆侍在两侧。
  苏湛羽靠坐客席的透雕玫瑰椅上。
  冠玉束发,鸦青色绸裳斐然那一身雅人深致之姿。
  他低头饮了口茶。
  微一偏首,对身后的墨陵道了句:“他在吗?”
  墨陵颔首:“回世子,下人已去请过了。”
  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苏湛羽缓缓放下茶盏,疏朗的眉宇间泛现一丝忧色。
  “见过将军——”
  不多时,只听家奴行礼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闻声,苏湛羽静淡的眼眸一瞬生色。
  抬眼间,便见得那人不急不缓徐步迈入,一言未发行至主座。
  他分明一身月白锦衣,清贵如玉。
  可不知为何,苏湛羽只觉得,此刻的他,似乎比平素里那坚毅银铠加身要更为清冷漠然。
  不过苏湛羽未去深究那许多。
  见他来了,便即刻迎面起身,“景云……”
  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展开,眼前那人却是连眸光都未偏移,便已然擦肩走过。
  苏湛羽在原地怔了一怔。
  再次反映过来,侧目望去的时候,他人已在主座。
  指尖修长,接过家丁捧来的白玉盏。
  池衍垂眸,拨盖浮了浮盏沿,漫不经心淡淡道:“世子驾临寒舍,有失远迎。”
  他话语间生寒的疏离,使得苏湛羽眉眼深皱。
  但一时顾不得去想。
  苏湛羽上前几步至他身前,“景云,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似是有满腹疑虑,“先前我派人送至东陵的密信,你没回,后来便得知你在仓州用兵,我几度想来与你会面,可城门守军却是连我都不让进……”
  说着,苏湛羽叹下一气。
  字句恳切深重:“你从前最重情义,为何突然起兵谋反?还有我爹,你们到底……”
  “苏世子。”
  清冷的话语,平缓却有力地打断了他那连珠炮的问话。
  池衍淡淡掀抬眼皮,睨了他一眼。
  语色生疏,意味那般深长:“你也说了是从前,情义如草芥,到底比不得人心凉薄。”
  虽说早便觉出他有所异样,但此时此刻当面的对峙,苏湛羽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昔日挚友的疏远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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