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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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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城之时,四方灵力出现了一种微小的扭曲。常人用肉眼不能分辨,但在感知上,那就像是无数小小的旋涡突然出现在身侧。
  姜月章神色冷淡,轻声嗤笑:“雕虫小技。春平城的术士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背着裴沐,对四周的气流波动视而不见。一步跨出,人却已经来到十余里之外。
  就在他将要落脚之时,有三抹雪亮刀光忽然从地底冒出。
  那刀光如流星倒飞,顷刻便至;刀身之上,又有金黄色符文亮起,更添雷鸣之势!
  而姜月章的反应……
  他没有反应。
  假如一定要说他有什么反应,那么他只是微微垂着头,目光里的厌烦和讥笑被刀光照亮。
  电光火石的刹那,他却在对裴沐说话:“小骗子,他们甚至不如你。”
  一言未尽,铺天盖地的血煞已经翻涌开来。
  浓重的血腥气、森然的土腥气……种种阴郁交织,往刀光压下,也朝四周压下。
  ――咔嚓。
  这是刀碎了。
  ――啊啊啊……
  这是人们的惨叫。
  转眼之间,地底埋伏的三人就被血煞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他们被提在半空,徒劳挣扎,浑身骨骼已经被捏得“咯吱”作响。
  四周,从看似无人的空气里,也掉下十来个修士。他们不同程度地被血煞腐蚀,正以一种看怪物的恐惧目光望着这头。
  “愚蠢。”
  血煞捏碎了偷袭的三人,转眼便将他们的血肉吞噬殆尽。
  “中原的术士……还是那般弱小却狂妄,傲慢而不自知。”姜月章轻声感叹,“就凭你们,也敢伏击我?”
  裴沐抓着他的肩,冷静道:“我觉得,假如你不是背着我,这话说得能更有气势些。这天黑黑的,人家说不定是乍见之下被我们吓着了,以为自己碰到个背上长着人的怪物,一时晕了头。”
  姜月章:……
  她又去追究他的话语细节:“而且你刚刚说什么?甚至不如我?你这是什么话,故意骂我么?你这样,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温柔体贴。知道了。”他像有些咬牙切齿,也像一点克制住的笑意,“你这小骗子,明明花言巧语多得很,就不能换个说法?”
  裴沐板着脸:“都因为你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你再这么下去,这些日子我可就都不算,要将三十天期限延长了。”
  “……无赖。”他顿了顿,“随你。”
  裴沐的手指紧了紧。
  随她,什么随她?
  这是个不能细思的问题,细思就会让人生出更多的犹豫。
  所以她没有回答。
  她松开姜月章的肩,从他背上落下,并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做了一个下意识挽留的小动作。
  她抽出背上崭新灵剑,信手一划,就压制住了四周蠢蠢欲动的血煞。
  姜月章斜来一眼,目光暗含警告。
  裴沐说:“你要报仇,先找正主如何?这些一见就是听命行事的人。而且,我看他们也有退缩之意,并没有死战的毅力。”
  果不其然,周围生还的偷袭者们瑟缩后退,面上并无斗志。
  姜月章神色更淡,眼里那一点真切笑意彻底消失:“小骗子,你想做我的主?”
  裴沐笑笑:“姜公子言重。我只是答应了受你雇佣,帮你报仇,那这对付小喽的事,怎么还能让你亲自动手?”
  言说间,几缕火焰出现在她身侧,充当了照明来源。这些火焰红中带金,一片灼灼之意,是纯阳之体才能使出的。
  这些火焰的光芒,一下就盖过了姜月章为她点燃的火焰。
  姜月章多看了一眼,移开视线,身边惨白幽绿的焰色无声熄灭。
  裴沐再挽出一个剑花,就有剑气奔出,准确地奔向四周之人,并将之一一捆起来,再陡然拽到两人面前。
  剑气自如飞舞,迫使这些人张开嘴、不能合上。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四下顿时一片“唔唔”声,更有不少人露出屈辱的目光。
  裴沐心想,这种欺凌、践踏别人的场景,看起来就更熟悉了。这才是她的姓氏里刻下的、不容更改的天性。
  面上,她却是笑吟吟:“你们这几日里一直暗暗跟踪我们,是不是?看你们的行事,是知道这一位公子的身份?”
  领头的那人瞪着她,面色红红白白。
  裴沐又说:“哎,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实在费事,不若你直接告诉我,这位公子要找的仇家是谁、在哪里、有无亲眷?”
  她又回头去看姜月章,那僵冷苍白的青年也正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姜公子,你就是想问这些,是不是?”裴沐唇边的微笑加深了一些,更接近当年的申屠遥,“你按照天时,精准地击中每一个大阵节点,而辛秋君的人投鼠忌器,又顾虑城中安全,更不能破解你隐蔽行踪的术法,迟迟不敢同你动手,直到出城才敢现身。”
  “现在,你掌控了大阵的关键节点,何妨干脆利落一些?姜公子,你究竟要在春平城中找谁,说出来,也好叫他们快些回答。”
  姜月章的表情没有变化。
  “你就只想到了这些可能?”他问。
  裴沐眨了眨眼,又去看面前那些动弹不得、神色惨淡的袭击者们。
  她恍然:“噢,也可能是你要引出仇家……我还以为,他们必定会一直躲在幕后,不敢见你。”
  姜月章这才轻笑一声,目光投向某一处,说:“他们对我有所求,自然要来见我。”
  随着这一声落下,从城门投下的阴影之中,传出了细微的响动。
  竟是一辆马车,被人护卫着,凭空从阴影中走出。
  这是能短途传送的法阵,加之马车也用料不菲,显见其主人身份之高贵。
  一只已经生出一些斑点的、青筋浮出的手,掀开车帘,握住车框。
  在一种军士、修士的严密护卫下,一位头戴纱冠、身穿深紫长袍、年约五十岁许的男子,出现在了星空之下。
  虽然年纪不小,但他器宇轩昂、天庭饱满,浑身气血充盈,自有一种大修士的昂扬之气。
  可此刻,他面上却带着一股憔悴之情。
  这一位,就是春平城的主人、曾经的虞国相国――辛秋君。
  他有些疲惫的目光扫过裴沐,再定定对着姜月章。
  而后,他竟是拱手一礼。虽是行礼,却有认输之意。
  “本君……我一时情急,非是有意得罪姜公子。”辛秋君哑声道,“现今,我一妻三子俱是昏迷,我实是惶恐无奈……还请姜公子高抬贵手,放柔弱夫人、无辜稚子一条生路。”
  姜月章看着他,颇有点似笑非笑之意。
  他声音缥缈,带着森森阴气,道:“这就是你要同我说的?”
  黑夜之中,辛秋君略略一颤,却是并未言语。
  姜月章右手伸出。在他掌心,有一团血色光球翻滚着;隐约中,有无数极细的暗红血丝往外飞出,与城中各处相连。
  裴沐偏头看看,感叹道:“真厉害,原来你能用早已失传的‘血眼术’。”
  血眼术是一种极其高深难学的术法,且传承稀少。这种术法只有一种作用,便是可以寻找一定范围内,所有具备同一血脉之人,并且对他们下咒。
  根据记载,这一术法曾经搅出过许多阴狠毒辣之事,因此这一派渐渐被修士们追杀至传承凋零。想不到姜月章竟会用。
  想来,他被申屠遐施术咒杀又以血封印,手里自然有申屠遐的血。
  再通过申屠遐的血向外搜寻,就不难找到其他具备申屠家血脉的人。
  有意无意,裴沐又抚过眼角的朱砂痣。她好奇而耐心地问:“你既然能用血眼术,做什么还大费周章?亏我还给你做了一番白工。”
  她指指四周的人,语气不无抱怨。
  姜月章便略略皱眉:“你话怎么这么多?罢了,我要找他,自然是因为手里没有那个仇家的血脉。”
  “你仇家还不止一人?”裴沐有点惊讶。
  姜月章不理她了。
  他只看着那头沉默不言的辛秋君,冷淡道:“辛秋君在犹豫什么?是不惜抛下妻儿性命,也要护住那畜生?”
  辛秋君面颊抽搐,眼中有矛盾的情绪剧烈争斗。
  片刻后,他再一拱手,艰难道:“听闻,城中还有居民,也出现类似症状……姜公子可否也……”
  他语气艰涩,尾音飘荡在夜风里,无人去接。
  半晌,星空底下响起一声短促的笑。
  “呵……呵呵……”
  这笑低而冷,柔而怨,森森怨气尽在其中。
  无风,却有影动。
  地面上的人影在扭曲,一头长发舞动如凄厉的鬼爪,
  星光下,青年双目泛血、面上青筋爆出,手臂上也出现无数发黑的伤口,一条条都渗着戾气。
  此时此刻,他形容凄厉,才真正如从地府幽冥中爬出、狰狞面对世人的怨灵。
  “到了现在,你们一个一个,倒是要充当好人了?”
  “在乎这一个,在乎那一个……那当年,为何又能对我满屋的学生、病人下毒手?!”
  “先是欺骗我、背叛我、折辱我,再是将我在乎的人一一杀死,还用他们的骸骨来构筑阵法,封印诅咒我……”
  血煞沸腾,黑风凄迷。转眼之间,四周袭击者便被吸尽精血,成了一具具干尸。
  裴沐垂下眼,也垂下灵剑。但她却并未将剑收回去。
  她看着周围一具具死得容易的尸体,忍住叹气,重新抬头。
  “辛秋君,你就将消息告诉他吧。”她有点懒洋洋地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幸灾乐祸,“人生在世,总要做个选择的。不是让这个死,就是让那个死,那不如让那些欠了债的、该死的去死,好歹能保住剩下的无辜之人。这不是比什么信义、道义,都更合适么?”
  辛秋君心神不宁,这时下意识来看她。
  刹那之间,他像是愣了一愣,面上闪过犹疑与震惊。
  但是终究,他只是深吸一口气,面容忽地像老了十岁。
  “……好。”他艰难地说,“姜公子,公输少师,还有公子留,都在城外府邸居住。从我府上的传送阵,便可前往……这,这是出入符令。”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掏出一面黑底金字的木牌。
  黑风一卷,轻易就将木牌夺走。
  怨气渐渐平息,星空下的青年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尽管那仍是死气沉沉的苍白阴郁。
  “姜公子,那我的妻儿……”
  姜月章手里拈着木牌,阴郁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漠至极,还透着一点嘲弄:“该解开术的时候,我自然会解开。”
  他转手掩去木牌,又拉起裴沐的手臂。
  “小骗子,走。”
  裴沐刚才侧头看他,就见四周一暗;黑红二气交织缠绕,已是带他们转瞬离开城外郊野,飞速往辛秋君府邸而去。
  她自己点亮的纯阳之火也被他压灭了。
  她看他片刻,发现他并无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说:“很黑。”
  姜月章嗯了一声。
  “……我说很黑。你灭我的火做什么?”
  他瞥来一眼:“即刻就到,你就不能忍忍?”
  裴沐一想也是,便扭开脸,不再做声。
  姜月章见她不言,却是又迟疑片刻。他自己蹙眉,又自己展眉,末了又去看她腰间那只红色的小陶猪晃来晃去,这才轻轻叹声气。
  “呼”地一声,几朵色彩惨淡的幽火亮了起来,温驯地停在裴沐身边。
  “这便可以了罢?”他说,“小骗子就会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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