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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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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沐心中一动。
  青龙祭司的长女,朱雀祭司的未婚妻,姚森的选择……
  她问:“为什么姚森要去救另一支军队?”
  “听他说,那支军队人数更多,而且大部分都来自盟友部族。七年前扶桑部崛起不久,需要稳固联盟关系。”
  妫蝉迟疑片刻,叹了口气:“也有一种说法,说姚森是故意让更强横的本族军队牺牲,好削弱大祭司的权力,帮先首领夺权……我,我是不大信的。”
  她自己却也说得颇为犹疑。
  裴沐心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些东西。关于不久前发生过的对话,还有一些她突然想到的、隐约的联系……
  大祭司的绝对权力……
  扶桑首领父子,青龙祭司,朱雀祭司……
  七年前死亡的姑娘,隐约的怨恨……
  内鬼……
  “阿沐?”
  “……没什么。”信息还是太少,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也都像是她的多思多疑。
  面对好友担忧的目光,裴沐想了想,郑重问道:“阿蝉,你帮我个忙。今后你帮我多注意一下姚森、青龙、朱雀的动向,好么?”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妫蝉高兴起来,一巴掌拍上她的肩,豪气道,“你担心什么?我是喜欢姚森没错,可阿沐永远比任何男人都重要!交给我,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记下。”
  “阿蝉,谢谢你。”裴沐重重地拥抱她,又随口说,“这么说,明日春狩,你要跟姚森一起?”
  谁料,妫蝉摇头说:“他说临时有事,让我先自己玩。”
  “临时有事?”裴沐一怔,“他什么时候说的?”
  妫蝉左手拿起刚刚孩子们送来的花环,右手摊开,露出一枚刻了字的竹简。
  她说:“我也是才发现。这花环原来是他做了叫人送我的,竹简也绑在花环上,说是道歉。”
  裴沐接过竹简看了看。上头信息很简单,就说明日有事处理,不能一起狩猎,请阿蝉原谅。
  她想了想,说:“今晚我住你这里罢。明日一早,我想去看看姚森做什……”
  话音未落,门口却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这一回,开门的是裴沐。
  “谁……哎!”
  她捂住额头。刚才,有个什么东西轻轻往她额头戳了一下。
  再定睛一看,在门口的火光映衬下,一只用枝叶捆出的小鸟浮在她面前。
  小鸟做得活灵活现,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极为有神。刚才就是它啄了裴沐的额头。
  它一开口,传出的却是大祭司的声音。
  “夜深了。裴沐,回来。”
  裴沐瞪着这耀武扬威的小鸟。其实小鸟当然是可爱的,但一有了大祭司冷淡高傲的声音,小鸟就也变得讨人厌起来。
  “我住妫蝉这儿。”裴沐干脆拒绝,就想把门甩上。
  笃——!
  小鸟双翼后展、脖子一伸,如利箭冲来,重重将门撞开。
  “我的门!”妫蝉顿时心痛,“阿沐,你要么还是回去罢!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裴沐:……
  小鸟张口:“裴沐,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副祭司大人认输地垮下双肩,往外迈步,口中还嘀咕:“催那么急做什么?月亮还没完全升上中天,你这时候不都还没睡么?”
  这回,小鸟却一言不发,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了。
  它只是安静地停在裴沐肩上,不时扇一下翅膀,似乎颇为愉快。
  妫蝉扶着门框,望着好友随风远去。
  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阿沐似乎并非单相思。
  在这个初春的夜里,月光格外明亮,如水洗濯万物,令人的心情也清爽不少。
  但正如夜色依旧沉沉压着星月,在这清爽的笑意背后,仍藏着一丝无法消除的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入夜以后,神木厅中。
  大祭司观星测算。
  副祭司不在的第一个时辰。
  副祭司不在的第二个时辰。
  副祭司不在的第三个时辰。
  大祭司转身走向公文案台,用神木掉下来的叶子,熟练地绑了两只小鸟。
  其中一只小鸟振翅,转眼消失。
  大祭司则捧着另一只小鸟,神情严肃:
  “夜深了,裴沐,回来。”
  #老婆不在的每一刻,想她!#


第15章 内鬼是他?
  这一年的春狩,始于一个云霞清爽的日子。朝霞既不过分浓郁,也不流于疏淡,恰如女子裙摆上一抹淡雅的色彩。
  朝阳照耀神木厅,令新生的翠色更加浓郁。
  裴沐坐在神木上,扒着树干,眼睛紧紧贴在上面,正仔细搜索着什么。
  大祭司抱着一筒蓍草站在树下,不时摇动一下竹筒,令其中被晒干的、写好卜辞的蓍草草茎相互碰撞。
  他本该专心致志,却忍不住抬头去看树上。如是重复了好几次,他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定,最后有点烦躁地放下竹筒,干脆彻底抬起头。
  “你在做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明明更多是好奇,可那冷淡的声音听上去却像严厉的斥责。
  好在,副祭司早已习惯了,一点不在意。
  “……没看什么。”裴沐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条树缝,含糊道,“我听见有声音,许是什么小鸟?”
  大祭司看了神木一眼,神情微动,最后淡淡道:“胡思乱想。未经准许,任何生灵不得进入神木厅。”
  “那便是我看错了。”裴沐并不分辩,笑眯眯地认了下来。
  可大祭司盯着她,反而微不可察地蹙眉,隐约像在烦恼什么。不过他倒也没再多说,就是又看了一眼方才吸引裴沐注意力的树缝。
  裴沐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幻;她已经凑到他边上,低头去瞅他捧着的蓍草筒 ,还想用手去抽一根。
  “别闹。”大祭司回转目光,举起双手,不让她抽。
  “……小气。”裴沐撇嘴,不死心地踮脚去够,“让我抽一根,问问今日春狩收获如何嘛。”
  蓍草问卜是最古老的占卜方式之一,据传源自天帝。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采下一把蓍草,晾干后再写上卦辞,之后按照祭司自己算出的时间,抽取问卜,就能得到答案。
  不过,就是因为很简单,就是普通人也能装个样子,所以真正能用蓍草占卜的人反而显不出来了。
  裴沐不知道别人行不行,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行,而大祭司肯定行。
  看他占卜,她就想蹭个便利。
  她左摇右摆地想去抢蓍草,可总也抢不到。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整个扑到大祭司怀里,而他垂首看她,俊美苍白、面无表情的脸离得极近,近得她几乎能数清他眼中每一丝星光。
  此时,他目光微垂,深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专注之色。也不知道是专注地在躲她,还是在专注地看别的什么。
  他的声音和气息也过分接近:“裴沐,别闹。祭司之间不轻易问卜,你该知道的。”
  裴沐的心思在别处,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错,是有这个说法。
  祭司都是能窥测天意之人,占卜问卦已是夺天之运,因此务必要恪守诸多顾忌。其中之一就是,祭司不得轻易卜算另一位祭司的命运,否则便会折寿。
  而若是双方力量差距太大,被占卜的祭司就会被夺去寿命,用以平息天怒。
  她听他说话,却和没听见也差不了多少;她仍举着手、抬着头,也仍看着他,就像他的目光也凝聚在她脸上一样。
  初春的风从悬崖外吹来,若无其事地嵌入他们之间并不多的缝隙。裴沐的耳朵在发烫,但她竭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同你开个玩笑。”她这才收回手,退了一步,语气轻快得太多,就隐隐透出点慌张。
  她逞强说:“不算就不算,反正我一定能猎回十头野猪,然后把肉干全部挂在神木上。”
  山风吹来阳光,吹来远方的青草香气。它们混合在一起,衬托着大祭司的身形。
  在高远的天地之间,在这一刻,在她注视的前方不远处,他仿佛微微露出了点笑。如春阳,似薄雾,又像深邃的海面闪现一点转瞬即逝的温柔波光。
  “你不是说要参加春狩?快去吧。”他的语气也似柔和了不少,“第一场狩猎即将开始,再不去就晚了。我也将登台祝祷,祈求接下来的七日晴好无忧。”
  “好……又祝祷?”裴沐才要笑,却又笑不出来了。她尚还存了些方才的恍惚,心里却已经像被条细细的线捆了起来,莫名难受:“你上回不是才祝祷了?现在又……那你的身体……”
  她皱眉说:“你更重视自己一些,不好么?”
  说到这事,大祭司的神情便冷淡下来。也可能他的神情一直都这样冷淡,其余种种,不过春阳带来的幻觉。
  “无碍。”
  他说得简单直接,而后就转过身,面对天地、背对裴沐。这是一个拒绝的标志,也像某种无言的象征。
  裴沐盯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怒:“大祭司,请多少也保重自己。别人会担心你……我会担心你的。”
  但那个冷硬的背影没有任何动摇,反而冷冷道:“多事。男人如此磨磨蹭蹭,算什么样子?够了,快去罢。”
  他的声音里藏着一点突如其来的怒气。方才的柔和,果然都是春阳光影的幻觉罢了。
  裴沐完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也真有点火了。
  “磨磨蹭蹭也比逞强要好得多。算了,大祭司自己的身体,反正不归别人操心。我是不是担心,总也不叫你在乎!”
  她扔下这句话,一敲青藤杖,便有清风流转,拥着她飞离而去。
  一转眼,副祭司就成了风中的黑影,轻灵敏捷如归来太早的燕子。
  大祭司抿着唇,无声地望着那个背影。他紧握乌木杖,发白的指节似乎透露出微妙的懊恼。
  “……说了无碍。”他对着空气低声重复了一句。
  就像不肯认输似地,他迫使自己移开目光,去看气势磅礴的阔大天地,去想他心中伟岸的计划。每当这时,他就会忘记其余一切。
  但渐渐地,他却发起呆来。因为他看见山腰上有一对雎鸠。
  它们不知何时在那里做了窝,此刻正伸着脖子晒太阳,更不时交颈亲热一番,彼此发出愉悦的鸣叫。
  春回大地,万物苏生,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幕。
  但大祭司却紧紧盯着它们。他几乎是震惊地、魂不守舍地发现,那对亲密的雎鸠……竟都是雄性。
  不错,他向来知道,虽说阴阳和合方有万物演化、男女和合方有人类百代,但有时候也会出现同性相吸的事。所谓天衍四九,剩下的一就是变数。这是正常的,他向来是知道的。
  男子之间也会发生种种,种种……不错,他向来是知道的。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施加在他身上,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他一时像在延续自己清醒的、冷静的思考,一时像沉浸于杂乱的过去和梦境,一时又像见到了不可知的、迷惘的未来。
  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回忆中听见,还是真的山下有人唱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唰啦!
  大祭司忽然重重一甩袖。
  疾风如刃,削去大块山石;乌木杖发出低低嗡鸣,带着他的身影如幻梦消失。
  他不见了。像一只震惊太过而溃败逃窜的鸟。
  当山石跌落悬崖,连最后一点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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