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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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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跳崖之前,她就一直被关在那里。每天夜晚,月光或者雨水会透过高高的天窗,照在她身边冰冷的石桌上。她总是往外看,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盘算着如何从牢狱中顺利逃出。
  那天晚上,姜月章来找她。
  他问:“你究竟有没有做过?”
  裴沐说:“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其实她心里到底是存了一点期望的。她在这师门里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亲善的长辈,但他们最后都不信她。
  她不怪他们,因为情势确实对她十分不利。更何况,那天事发之时,她的朋友就嚷嚷说她绝无可能做下这种事,所以要求验身。
  钟毓菀说她是堪堪被侵犯,如果所说属实,裴沐身上一定留有痕迹。
  但对所有验身的提议,裴沐一概拒绝,而且绝口不说拒绝的原因。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要换了她在朋友的位置,她也不能相信自己。
  但古怪地,她当时存了点期望,觉得姜月章说不准是会信的。这点期望很没道理,因为他们只是剑道相逢的对手,连朋友都说不上。她总是变着花样挑衅姜月章,有时候还作弄他,而他也总是冷着脸,时不时就教训她,还要说她“耍小聪明”、“就知道逞口舌之利”。
  为什么会期待他相信?就像十岁那年,明明所有人都误会她有意作弊,姜月章只是不例外而已,为什么她能不在乎所有人,却偏偏觉得姜月章让她受了委屈,所以她之后就是要变着法子气他?
  想不明白。
  也不必想明白。
  因为无论是十岁还是二十四岁,姜月章都没有回应她的期待。
  十岁那年,她委屈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二十四岁那年,她故作轻松,其实心里也很委屈,问他:“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冷飕飕的地牢之外,他抓紧代表禁锢的栏杆,一点点蹲下来。他保持着沉默,从栏杆的缝隙里一样样给她递东西:吃的,喝的,保暖的,甚至还有助眠的安神香和一个小香炉。
  每一样都是她平时喜欢的,真不知道他打哪儿知道的消息。
  裴沐有点感动。
  他递完了东西,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只有我信是不够的。阿沐,你要让其他人也信。为什么不接受搜身?现在还来得及。在法术的作用下,一月之内的……痕迹都能查出。”
  裴沐盘腿坐在地上,反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查钟毓菀,查她一个月内到底有没有受过侵犯?”
  他回答:“师门不愿意欺负弱女子……”
  话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却眯了一眯。这个动作令他的目光一下变得很冷,也变得异常锋利;在光线幽暗的地方,他深灰色的眼眸像是变成了黑色,而且是深不见底的黑。
  “不过,我找了几个人,强迫她验身过了。”他话锋一转,说得云淡风轻,“好了,别这么看着我,都是女修。”
  裴沐才扶好了自己差点落在地上的下巴。藏花书院的大师兄也会有这种不择手段的时候么?她突然有点糊涂了。
  “那,”她小心地问,“结果是什么?”
  他又沉默了一下,才说:“有,而且就在那一天。”
  裴沐怔了好一会儿,苦笑起来。这下好了,更没地方说了。
  她本来觉得藏花书院有一点好,她坚持不要被搜身,他们也就不强制,据说这叫“尊重修士的骄傲,哪怕是错误的骄傲”。但现在,对着那幽幽光线里的幽幽目光,她忽然又不确定起来。
  她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坐,说:“大师兄,我只能告诉你,我没做就是没做,但是我绝对不会接受验身。”
  想了想,她又赶紧补充一句:“也绝不接受被强制验身。”
  这一回,姜月章就没有回答她了。
  他只是一直盯着她,目光幽凉得可怕。裴沐被他看得脖颈汗毛根根立起,不禁第一万次地想: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眼瘸,就大师兄这种冷冰冰的眼神,也能说他是骄阳烈日般的剑意?除非太阳是冷的还差不多。
  好一会儿,他突然轻笑一声。
  “你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谁?”
  裴沐茫然了一瞬,直接跳了起来:“我不喜欢钟毓菀,你别冤枉人……不不不我是说,在这事之前,我是挺喜欢她的,是对朋友、对师妹那样的喜欢,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
  “不喜欢她,还要和她颠鸾倒凤?”
  姜月章却像已经顾自认定了结论。他捏紧了栏杆,捏出“吱吱”的响;这响声在静谧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出几分恐怖。
  但再恐怖,也没有他的神情恐怖。
  他的五官比常人更深邃一些,高挺锋利的鼻梁和微陷的眼窝之间,天生就能盛满深沉的影子;唯一一点光,只是照得他眼神更亮得诡异。
  “你原来是这么随便一个人,只要对方模样周正顺眼一些,就能上?”
  他的声音也微微扭曲,古怪地笑了一声,还发着紧:“裴沐,早知道你是这种人……”
  裴沐一把将他带来的香炉丢了出去,重重砸在栏杆上。防御法阵被激发,令香炉摔碎在地上。
  “滚!”她气得不行,心想我想上也得先有功能好不好,可这话又不能说,憋得她只能砸东西。
  “我告诉你姜月章,哪怕我死,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第二天傍晚,她就跳下了黑水深渊。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侥幸没死,但一身上下,也只剩一柄紫薇剑、半枚师父留下的铁符。
  师父生前说,铁符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他一直很好奇铁符中的地图究竟是否存在,也很想知道昆仑山中是否真有神代遗迹。
  裴沐前半生都在为了“藏花书院大师兄”这个名头而努力,一朝失去目标,她有些茫然,干脆就决定去帮师父完成遗愿。
  昆仑山神代遗迹是大事,她也料想过可能会碰见同门,只是她以为大家最多互相嘲讽几句、比划几下,就能互不搭理,唯独没想到姜月章表现出了异样的执著。
  “唉――我俩肯定是八字不合。”
  裴沐再也睡不着午觉,干脆坐起来伸个懒腰,翻身往外而去。
  还是继续去找进山的搭档好了。


第86章 “他比我们都好”(大师兄真是奇葩啊。。。)
  藏花书院下榻的小院里; 江流夏正要出门,就撞见大师兄一行人回来。
  “大师兄……”
  大师兄快步走过,目光都没扫过来一下。若非他淡淡“嗯”了一声; 江流夏简直疑心自己被忽略了。
  不过大师兄就是这样的性格。师父他们还很自豪,说剑修就该这么专注、这么无情。
  但是阿沐在的时候; 分明不是这样。
  江流夏暗叹一声; 才去问随后而来的同门:“这是发生什么了?”
  “江师姐; 你来评评理!”
  停下来的人是张庆。江流夏和他交情泛泛,也不太喜欢这个咋咋呼呼、时不时还流露出重男轻女倾向的剑修师弟。
  她保持八风不动的神情; 任由张庆在她面前张牙舞爪:“评什么理?”
  “我们刚刚――”
  张庆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 却被旁边的钟毓菀拉住了。她脸色发白,纤弱的身形如柳条轻摆:“张师弟; 别说了。”
  江流夏皱了皱眉毛; 心里觉得很腻味; 干脆后退了一步。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都很讨厌钟毓菀。没有证据; 但她有女人的直觉。
  “钟师姐别拦着我; 你还要替他隐瞒不成?”张庆还在龇牙咧嘴。这傻子师弟就是如此,别人假模假样说一句“别说了”,他还信以为真了。
  江流夏愈发不耐烦:“要说说; 不说我走了。”
  “……江师姐好凶。”张庆嘀咕一句,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我们刚才碰见裴沐了!那个混账东西也肖想遗迹,大师兄居然还袒护他!”
  “……碰见谁了?”
  江流夏差点跳起来。她好歹没真的跳起来,心脏却“怦怦”地加快了速度:“裴师弟也在?他在哪儿?”
  钟毓菀的目光一下就钉了过来。幽幽的; 刺人的。她向来这样,也就这群男人眼瞎; 分不出来。
  张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江师姐,怎么你也……”
  有其他同门按住他,扭头对江流夏说了一番话。无非是什么“门派脸面”、“人品不端”之类的大道理。
  江流夏听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渐渐低落下去。
  有什么好激动的?真见了面又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江流夏就是个废物,平时自以为是,真出了什么事,她还不是无能为力。
  没见连大师兄都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其实你们跟我说也没用,我也找不到他。”她自嘲一笑,意兴阑珊,顾自往门外走去。
  “江师姐。”
  这次出声的竟然是钟毓菀:“你要去哪里?”
  这声音清淡柔弱,向来被书院中的男人们偷偷称为“夏日清莲”,江流夏却只能想起竹林里蛰伏的竹叶青,冷不丁就会给人一下致命的。
  她头都懒得回:“我去采买东西。明日出发去昆仑山中,总要准备齐全一些。”
  ――这破地方能买什么……
  张庆的聒噪声音,还有钟毓菀那幽幽的注视,全都被江流夏抛在了脑后。
  她一气走了很远。但丽昆镇毕竟不太大,她很快就买好了东西。
  她不想回去,就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丽昆镇的下午是毒辣辣的。这里地处西北,海拔又比较高,万里无云,日光直白得可怕。
  江流夏挑着阴影处的地方走,耳边听着风铃声:叮铃、叮铃……
  这里的居民,稍微殷实一些的,都会在屋檐下挂风铃。其他地方挂风铃往往是辟邪驱鬼,这里的说法却是“祈求风神庇佑”,凡是买卖、雇佣,全都要向风铃拜一拜。这似乎是非常古老的习俗,听说和西边的昆仑山脉有关。
  正巧,也有人在说起这事。
  “……看在风神的面子上,一口价痛快点儿,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进山?你拿去供给风神大人,看风神大人要不要!”
  “要啊,怎么不要?”
  “……你说要就要?”
  “那可不,”那人信誓旦旦,“我听见了!你听――是不是‘叮铃’、‘叮铃’,就像在说‘五两银子够多了’?”
  另一个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行行行,看在小兄弟你说话挺有趣的份上,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我杨可善就当交个朋友了!”
  “那好!”
  他笑起来的声音清越非常,十分好听。
  更重要的是,对江流夏而言十分熟悉。
  “裴师弟……?”
  她飞快转过街角,一眼就看到了当初的友人。她陡然激动起来:“裴师弟,你真的在!”
  对方怔了一下,扭头看来。
  一别两年,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在江流夏的记忆里,裴师弟多少年都是十几岁的样子,神采飞扬、貌若朝霞,比冷冰冰的大师兄更像羲和剑法的真传。
  江流夏和他关系一直很好,将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与她的激动截然相反,裴沐却是面色微变,扭身就走。她是剑修,身法远比江流夏轻灵;她若存心要走,江流夏是追不上的。
  ――怎么了小兄弟,莫非是情债……
  江流夏只顾拼命追,对旁人的调侃也充耳不闻。
  眼看就快丢掉对方的影子,她心里急得要命,头脑更是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她将心里话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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