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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藕花深处-第12部分

小说: 藕花深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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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力,不然又要流出来了,”迷迭在他握紧拳头对自己生气时,轻轻拉开他的手为他拭着指尖的血渍。

“我爹叫他们偷窥的那件事……”他没忘记他会撞见美人出浴的原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郑重地声明,“我没那么大方的,被他们偷看过一次就算了,绝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他眯细了眼,“你是不是在利用我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应该又是她的手段之一。

“说得真难听,”迷迭故意以指弹着他的鼻梁,“你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为何你不去怀疑指使他们去偷看的西门大人?”没弄清状况就来冤枉她,对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你把阿爹迷得团团转,阿爹会做出这事的起因在你,”怕血又流出来的西门烈两手捂着鼻子瞪向她。

她闷声地问:“照你这么说,我必须对我的魅力负责罗?”

“当然,”他理直气壮地加大了音量,“我问你,阿爹知道了昨晚的事后,他有没有做出什么事来?”

“今早西门大人已经对外发帖子公布我们的婚姻了。”她也没想到西门骡会这么做,她还是听丹凤说起外头的传言她才知道。

西门烈指着她,“你的心机好可怕……”头脑动得那么快那么勤,怪不得这次他会栽了个跟头。

“我根本就没用任何心机,是你爹自己要监视我,而流言也是他自作主张放的,”

迷迭无辜地抿着唇,明媚的大眼里滑过一丝失望。

“真的不是你的主意?”他怔了怔,为了她的眼神而放软了声音。

“不是,”哀兵政策奏效后,她缓缓垂下眼睫装得更可怜,“昨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也不在我的预料之内,因为会突然冲动的人也不是我……”

“就这样?”她没做任何手脚?他被骗了?

她干脆掩着小脸,嗓音幽幽咽咽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还希望我能怎么样?”

西门烈的一颗心都被她扯动了,丝丝的心疼,取代了他所有的怒火,令他不舍地抬手轻抚她掩面的柔荑。

“迷迭……”他试着想拉下她软嫩的纤手,可是她却不让。

“你怪我……”她细细碎碎的诉屈声,让他更觉得自己像是欺负她的坏人。

他困难地低吐,“是我的错,我不该没问清是非,”他知道她是个只说实话的人,在他面前,她也从未对他编派过任何谎言。

“不兴师问罪了?”迷迭悄悄拉下双手、朝他露出一双水盈的大眼。

在先前的愤怒全部沉淀下来后,已然冷静的西门烈,这才发觉他处于什么情境中,也因此,熟悉的煎熬,又重回他的心底折腾着他。

刚浴身过后的她,一身漫大的馨香,躺靠在她腿上的姿态,今他无法忽视自她身上传未的酥融暖意,心荡伸驰的香味,无处不在地紧紧包拢住他,她的雪肤红唇、花貌神态,令他的心房有如失火处处烈焰,浓烟升腾中,却有种饥渴的快乐,扯住他不放。

“西门烈?”迷迭不解地低首看着他直愣愣的眼眸。

发丝上的水珠,无声地滴落在她的眼睫上,晶莹剔透的衬亮了她那双看来总是那么温柔的杏眸,而后缓缓滴落在他的脸庞上。

“我的发没干……”见着他脸上的水珠,迷迭忙抬手拨动自己的发,免得将他也弄湿。

但西门烈却握住她的柔荑,徐缓地将她拉近自己,他被掠夺的双眼,无意识地停留在她此刻看来鲜艳欲滴的红唇上,昨夜的那个吻,不受束缚地跃至他的心版上,宛如拔云见日般。散去了他所有的防备,催促着他必须可一次地去品味她的甜蜜。

他伸手环住她的颈后,将她拉按向自己,闭上眼虔诚地品尝那沁心的芳味,一偿整夜缠绕在他脑海里的绮念。

他在她的唇上低喃,“我无法克制,”

迷迭怔了怔,瑰丽的脸庞上扑上两朵红霞。

“很高兴能自你口中听见这句话,”

西门烈静静地等待着出现在她脸上的满足笑靥,在见着它后,他深吸口气放手将她推开,一手掩着自己的脸,语调沙哑地开口。

“你能不能快点离开我,并至少与我保持一丈的距离?”受不了,他最没办法抵抗的就是她那引人犯罪的笑意。

她轻轻蹙眉,“为什么?”

“我的鼻血又要流出来了。”

第五章

总督府宽阔的定心小湖中,一只小舟缓缓滑过菊花遍生的水面,轻悄地滑进水生花朵丛聚的深处。在湖面漫出一道道平缓的波纹。

西门烈仰躺在小舟上,定望着满天橙艳似金的晚霞。

瑰艳的红霞,令他想起迷迭那张迷惑了他的脸庞;湖面香气袭人的菊花,不时让他忆起迷迭的身上,似乎也隐隐带着这种幽香;盛载着小舟的湖水,更让他只想到迷迭那双水盈如波的眼眸。

完蛋,无论他躲到哪,他还是满脑子的迷迭,即使他避开她已有数日。也从自己的院落躲她躲到湖里来了,可是不管他怎么躲,他却躲不了藏在他心底的心魔。

愈了解迷迭,他不想娶她的念头就愈来愈少,想要把温柔似水的她拥至怀里牢牢占有的念头,反而徘徊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线绕,难怪丹凤在第一次见面时,就问他准备好和自己的定力挑战了吗?

他不会输给强烈想嫁他的迷迭,更不会输给强迫他乖乖娶迷迭不可的阿爹,可是……

他很可能会输给自己已经很稀少的定力。

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而爱情,是让人所不胜防。

他不能否认,爱情这玩意,不知在何时,似乎已悄悄占据了他的心房,并且开始盘根错结,一切都是那么无意,是那么地自然而然。

这些日子下来,他或多或少对迷迭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她是一个很直接的女人,行事作风干脆俐落从不拖泥带水,很忠于自己,想要什么就去付诸实行,真的,他很欣赏这个勇于追求的女入,他更沉迷于她的柔情似水、诚实坦荡,她不需大费周章的来勾引他,只消一个魅感的浅笑,就足以让他背叛自己了。

旁徨、煎熬、迷惘、紧张和心底的渴望,日日累积下来,早已出卖了他所有的坚持和原则,每见迷迭一回,他的心就跳得那么急、跳得那么慌、跳得那么无法克制,那种想接受又想抗拒的心情,常逼得他内心交战不已,逼他不停去想,他是否够坚强,是否还应再为拒绝而再推拒她,是否该向她投降?

承认吧,他一点也不坚强,他心动得不得了。

在迷选的面前,他就像个思春的毛头小子般,呼吸急促、心跳紧张,为了她迷人的笑靥、款款惑人的柔情,他常不时遗忘了他的坚持;为了她知情善意的好性情、温巧撒娇的俏模样,他常在心底撩起渴望的火花,再怎么冲冷水也浇不熄那异样的情怀。

是不是他也和丹凤或是其他人一样,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给收服了?

可是他还是没感觉到她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手段,或是如他先前预料的那般,她会使劲地追求他,相反地,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的眼眸总是那么地无辜,一切都是在她不经意下造成的,都是他太过敏感。太过会多做联想,她没有刻意的要去了解他的心,而针对他的弱点来对他做些什么,可是,他却是积极的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和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又是怎么看待他的。

到头来,不是她在勾引或是诱惑地,是他自己主动去亲近她,是他自己跳入她柔情四溢的馅饼里,而身处在这陷阱里,他不但觉得很沮丧,他还觉得……有些幸福、有些沾沾自喜。

天哪,他心动得好没有道理,也败得无法对她说出一句怨言。

在落日的灿霞照亮了金橙闪耀的湖水,挫败得难以言喻的西门烈,自小舟上坐起,怔仲地对那一湖的潋滟霞光出神。

他无神地南响,“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愈漂愈进入藕花丛的小舟,忽地震动了一下,令他回过头来。

在水面亭亭绽放的菊花丛中,有一张人面如荷、更胜菊花娇容的脸庞,正手执采下来的长茎荷花,巧笑地看着他。

湖面的水波因两艘小舟格触的震荡而掀起阵阵涟漪,栖在丛中的水鸟们纷纷展翅。

扬起一阵徐凉的微风,也吹出了他脑中的迷惘。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他看着迷迭的笑脸,不自觉地在唇边自语。

怪不得她会说向她求亲的人名多得可以写成一本书,清丽如她,本就会吸引那么多蜂蝶,任谁瞧见了她这模样,都会如她的名字般,迷迭忘返。

迷迭将两艘小舟靠拢,撩起裙摆跃上他的那艘,并自动自发地偎进他的怀里。

“找到你了。”真会躲,也愈躲愈难找了。

“我想要一个人清静一下。”西门烈已经没什么力气来抗拒她的软玉温香,只是淡淡地朝她叹息。

“我知道。”迷迭了解地颔首,一手指着另一艘小舟上'奇+书+网'的各色猫儿,“但你的猫儿们这几日一直找不到主人,我看它们叫得好可怜。所以我只好带它们来找你。”

他有些讶异,“你只是要带它们来找我而已?”不是她自己要来找他的?

“嗯。”迷迭边说边伸长了双臂抱来一只猫儿,“你要躲是可以,不过别忘了要回去看看它们,它们都很想你的。”

他的心中不禁百味杂陈,“你不问我为何会躲在这里?”

“有必要问吗?”她低首逗弄着猫儿,“你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对自己诚实而已。”

天,这教他还能怎么拒绝她?

一颗苦心剔透玲珑,看透了他的心思还会为他找台阶下,不把他沮丧失意张扬出来,反而还为他找好了借口……她为何总是这么知情善意,深深看进他的灵魂最深幽的地方,了解他最不愿启口之处?

“迷迭。”看着正吻着猫儿的她,他忍不住出声轻唤。

“猫儿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迷迭马上将猫儿抱至他的怀里,并识相地想退回自己的小舟上。

他朝她招手,“过来。”

“不行,我会害你流鼻血。”她朝他摇首,并无辜地垂下眼睫。

“过来吧。”他微微苦笑,在身边清了一个位置给她。

她杏眸眨呀眨的,“我若过去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可以又怪我喔”每次太过亲近他,他总是会有奇怪的反应。

“不会的。”他直接伸手将她拉近,看她又一如往常地腻过他的怀里,菱似的唇角满足地扬起,就像另一只幸福的猫咪。

乍看之下,迷迭就像只我行我素的猫儿,可是她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人的内心,且知道他们的需要,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因她而改变。他终于知道那些人都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去的,因为她就是得人宠、令人怜。而他的眼神,也很难不被她占据。

“你像一只猫。”他轻抚着她的发,看她心满意足地玩着她胸前的猫儿。

“很多人都这么说。”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知道我为何不想娶你吗?”他微微抬起她玉雕似的下颌,眼眸像两池明潭。

“不是很清楚。”迷迭微偏着螓首蹙眉。

“从小,我就知道我是个养子,在我弱冠之前,我一直都是个好儿子。”他望着西方的落日,音调淡淡的轻述,“我娘要我视阿爹如生父,我没有意见。阿爹为我规划好了将来的道路,希望我能为他争气光耀门楣,我也没有第二句话,十四岁那年我便照他的希望考中了秀才。只是我渐渐发现,我极度不自由,我想要的,不是他们所希望的那些。”

“你想要的是什么?”她翻过身趴在他的胸前问,任猫地踩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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