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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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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哭声大作,陆晚晚听得头昏脑涨,又是安排人去请老夫人回来,又是去喊别的郎中来瞧,她还让人写信给三位公子,父亲病重,总得通知他们的。
  “还没到这份上吧?”李长姝眼泪挂在脸颊,燕林学业要紧,眼看着马上就能学成归来,为这事往返奔走恐怕又得耽搁个一年半载。更何况,陆建章身体一直不错,想来这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陆晚晚则道:“先做打算,免得到时候父亲真有个好歹,来不及通知。”
  李长姝见她眼风凌厉,说话果决,便再未说什么。
  下午陆建章屋里又挤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总这样也不成的。”李长姝道:“咱们轮着服侍老爷,该回去歇息的回去歇息,歇好了再来换班。不能老爷倒了,咱们也都熬坏了。”
  她安排下去。好在屋里姨娘小姐多,轮得过来的。
  众人听从安排,都散了,屋里只剩杜若和陆晚晚。
  “大小姐,他现在……”杜若皱了皱眉,说道。
  陆晚晚扬手,制止她说剩下的话。陆建章只是昏迷,不是死了,他还有意识,或许能听见说话。
  她使了个眼神,示意杜若去门外。
  两人走到回廊上,四下无人,她这才抚胸问道:“老爷会死吗?”
  “会,不过不是现在。”陆晚晚说。
  日头过于毒辣,都到傍晚了,风都还是闷热的。
  顿了下,陆晚晚又说:“明后天我会想办法安排你离开。”
  杜若热泪盈眶,她在这个牢笼里待得太久了。
  “多谢。”
  陆晚晚轻拍了下她的手:“该我谢你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杜若问道。
  陆晚晚莞尔笑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你不怕知道太多,我会杀人灭口吗?”
  杜若摇头:“你是恩怨分明的人,我没有害你,你不会害我的。”
  陆晚晚抿了抿唇,苦笑:“我可是连弑父这种泯灭人性的事都能做出来的人。”
  杜若忽的回想起自己以往的猜想,不知该不该告诉陆晚晚。她觉得陆晚晚不是陆建章的亲生女儿,恐怕他自己也是知道。可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陆晚晚似乎还蒙在鼓里。
  她以为陆建章是她亲生父亲,以为自己在弑父,殊不知她只是手刃仇敌而已。
  杜若在心里盘算,决定先将此事告知谢怀琛,再由他提点陆晚晚。
  晚夕,观音庙传回消息,老夫人明日有一场法会,今日便不回了,待法会过后再看什么时候回。
  陆晚晚听到这个消息,很是诧异。
  老夫人就陆建章这么一个儿子,照理说应当十分疼宠才是,可他们母子关系似乎很疏远。
  老夫人长居观音庙,能不回则不回,寻常倒也罢了,陆建章病重她还只挂念着法会。
  孩儿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夫人为何如此待陆建章?
  陆建章卧病在床,陆晚晚要留在陆府侍疾,用过晚膳后,谢怀琛独自回谢府。
  陆晚晚在服侍陆建章进药,无暇送他,杜若亲自送他去府门外。
  “世子爷。”谢怀琛将登马车之时,杜若喊住他。
  他回首,见她迟疑了一瞬,神色似乎十分为难,半晌才鼓起勇气说出口:“有件事,是和大小姐有关的,我不知该如何告诉她。”
  “何事?”谢怀琛凝眸问道。
  他身上毫无世家子弟盛气凌人的态势,同他说话很自然,杜若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怀疑,晚晚并非老爷的亲生骨肉。”
  谢怀琛瞳孔陡然变大,露出惊惧的神色:“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杜若笃定:“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我知晚晚如今要做的事情为天理伦常所不容,这也不是我编排出来的谎话。我跟在陆建章身边这么多年,种种迹象表示,他是知道自己和晚晚没有亲缘关系的。”
  这个消息过于惊悚,谢怀琛一时半会没有接受过来,他难以置信地问:“何出此言?”
  杜若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压低声音将自己识出的端倪告知谢怀琛。
  她每说一句,谢怀琛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他竟不知自己是该为陆晚晚开心还是悲伤。
  如果杜若所说非虚,那陆晚晚则喊了仇敌十几年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她又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人生变故?
  谢怀琛很担心,暗暗将此事压在心底。
  ————
  陆建章昏迷了三天,满城的大夫都请到陆府来试过,施针下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他还是昏迷不醒。
  中途老夫人回来看过他一次,匆匆一眼,她便又回了观音庙,仿佛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似的。
  李长姝颇有微词:“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是继母。”
  陆晚晚也觉得诧异,母子间哪怕再生疏,他病得隔着生死阴阳,也不至于这么生疏吧?
  诧异也只是诧异罢了,老夫人不掺和进来也好。
  第四日,陆晚晚提议请和尚道士来驱驱邪。
  她们没了法子,也不顾病急乱投医。
  当日下午李长姝便请了道士前来做法。
  中庭摆了供桌,上面供着一座太上老君牌位,桌上的鎏金镂花香坛里,飘着袅袅淡淡的烟气,在中庭浮动。
  道士做法的时候闭着眼睛摇铃口中念叨有声,神神道道的,像模像样。
  陆晚晚看了一阵,觉得无趣,便走了。
  她最不信求神拜佛之事,世间若真有神佛,那又为何不开眼,让陆建章活到今日,还未遭到他应有的报应。
  这几天她太累了,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望着雕漆花梁,眼神空洞。
  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盘算了很多遍,陆建章会一步步走到她精心设置的圈套里,自取灭亡。
  晚点时候,陆倩云来找她。
  “大姐姐,你听说了吗?那道士说五姨娘的八字和父亲不合,会克他。”陆倩云神秘兮兮地说。
  陆晚晚佯装讶异:“有这种事?”
  倩云点头:“李长姝要将她送走,五姨娘这会儿哭得昏天黑地在收拾东西。”
  这个安排是受了谢怀琛的启发,他当时利用这个办法将覃红雨的娘救了出来。
  她如法炮制,初试不爽。
  当天晚上,杜若便被遣散出了陆府。李长姝生怕她克死陆建章,将她的卖身契还给她,还给了她一大笔遣散费,以后不管她去哪里,都能富足平安地过完这辈子,如她所愿。
  她带着秋蝉走的,离开的时候没跟任何人道别。
  走得悄无声息,恰如她来时。
  仿佛一朵不知何时盛绽的花朵,静悄悄地开在陆家的角落,无人知她从何处来,也无人知她美丽的皮囊下藏着什么样的毒。
  她神秘而美丽,带着秘密来,带着秘密去。
  当天夜里陆建章便醒了。
  杜若走之前给他喂了药,陆晚晚给她的解药就下在药汤里,他喝了以后很快就苏醒,众人却以为是现了神迹。
  陆建章醒来后眼歪口斜,一张嘴,话还没说出来,涎水如注。
  他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动,就连翻身都指望人帮忙。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陆晚晚抬起手绢,擦了擦濡湿的眼角。
  陆建章口中呜咽有声,却无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陆晚晚和李长姝商量,还是得找大夫来看。
  京城的大夫,有名的无名的,都往陆府来看过。
  他们都诊断陆建章是中了风。
  他的症状和中风一模一样。
  李长姝吓得暗地抹了好几回眼泪,中风后的人没了指望,不死已算命大,他这辈子大概都好不起来。
  陆建章一直将钱看得要紧,她也不知府上究竟有多少家产。
  她算计着陆建章撒手人寰后如何才能分得更多家产。
  李长姝疏于照顾陆建章,沈盼又病了,陆倩云得照顾她,便只有陆晚晚日夜守在他身边,精心照料。
  治了好几日,他一点起色也没有,陆府一片灰败,人人自危。
  陆建章一倒,陆府的顶梁柱就塌了。
  陆晚晚上抚姨娘小姐,下安丫鬟小厮,甚至自己掏钱给下人发放月钱。
  陆建章虽口不能言,但眼睛和意识都是清明的,他看出府上究竟谁是真心对他好。最艰难的时候,才看得出真是的人心。
  他不知道,陆晚晚温顺的眉眼中藏着毒,一点点,一滴滴,沁入他的皮肉,将他骨子腐蚀。
  七月中,陆建章晕倒后的十几日,府上来了个术士。
  那人穿着青色长衫,有一头很柔顺的长发。他年纪看上去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贵府的病人如果再不治,最多不过三日,他就会死。”
  李长姝吓得登时用帕子捂住了嘴,一脸惊恐。
  她知道陆建章活不长久,但真正面对他即将死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
  “你有办法救他?”陆晚晚问。
  术士满脸“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的神情,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也不点头,也不说话。
  陆晚晚和李长姝对视了一眼。
  “请问您是?”陆晚晚又问。
  他眼神锋利,脾气不怎么好,不耐地回答她:“我可以救他。”
  “真的吗?”李长姝虽不喜他的态度,但她知道,有些本事的人脾气一向比寻常人大,她恳求道:“请先生救我家老爷。”
  术士道:“我有治他的药丸,不过这药治标不治本,他这病也除不了根,他要想活命,这辈子只能靠药丸吊命。”
  “可以的。”李长姝急切地说。
  术士又道:“这药可不便宜。”
  李长姝说:“多少钱?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的。”
  术士报了价。
  李长姝怔住了,什么药竟然比黄金还贵?
  术士见她愣神,略微蹙眉,眉宇间不耐烦的情绪一览无遗,他唇角略微讥讽地弯了一下:“不想他好了?”
  李长姝犹豫,她知道陆建章的原配妻子是允州首富,岑家的家产都在陆建章手里,可这药实在太贵,日复一日吃下去,金山银山也会掏空。到时候还能留下什么给他儿子?
  “买不买,咱们还是问父亲吧。”陆晚晚说道。
  李长姝迟疑:“可是他不是不能说话?”
  陆晚晚说:“他口不能言,眼睛却还能动。”
  李长姝再想阻止,也没了理由,府上姨娘小姐都在,她怕以后担个害人性命的罪名,于是带着术士和一大帮人去陆建章屋里。
  他在床上躺了十几日,身子骨都躺得僵硬,唇角被不断流出来的口水侵蚀,又红又肿。
  看到陆晚晚他就口中呜咽。
  “父亲,这位先生有药能救你。”陆晚晚走过去,亲自将陆建章扶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
  陆建章情绪激动,呜咽得更大声。
  李长姝又将药的价钱告诉他,陆建章一听,差点晕了过去。一药千金!!
  术士面无表情:“一粒药丸只能管一天,如果第二日不服药,你就会感觉身上被百蚁啃噬,万分痛苦。”
  每日光是吃药就要花费大笔钱财,陆建章心底苦似莲子。
  若是从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可不久前,他刚花却七成家产。
  他心头肉被剜得生生的疼。
  陆晚晚问他:“父亲,你若是同意买药,就动动眼珠子。”
  他躺了十几日,这种痛苦无人能体会,他不想这样过下半辈子,于是忍着心痛,晃了晃眼睛。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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