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深(重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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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是怎么说的?”我咯噔了一下; 按理说齐修贤再无情,生身父母总该惦记在心头。
爹爹面色凝重; “还有没有音讯,你说会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不测了?”
我冷笑一声; 心道:是遇见不测了,他喜欢了别人; 连齐府都不回,就迫不及待地赶来羞辱我。
“爹爹是不是对太子殿下动手了?”关于齐修贤; 我半句都不想多问。
“殿下同你告状了?”爹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果真如此,爹爹你为什么不先问清缘由就动手打人呢?”我被爹爹气得不轻; 看他这面无波澜的模样; 大概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爹爹紧张兮兮地朝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 又速速将我拉进一旁的厢房内,并用手势做了个轻声的示意。
“爹爹快随我去给太子殿下赔礼认个错吧!”我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我相信成章和不会同皇上告状,但他身边的崔绍呢,见到自己主子一脸是伤; 难保不发火,更咽不下这口气。
这样的行径,同恩将仇报又有何分别?
“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个木鱼脑袋!”爹爹有些急了。
我一脸茫然道,“爹爹无故出手伤人,我这个做女儿的,就不应该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爹爹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失落地垂下眼来,极不自然地回道,“爹爹那是故意的。”
“什么?”我惊讶地叫出声来,“爹爹你也没喝酒啊?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殴打皇室是什么的罪名,爹爹不会不清楚,而今还这般大言不惭。
“丫头,别囔囔,这是爹爹和你之间的秘密,太子殿下并不知情。”爹爹险些就要上来捂住我的嘴,制止我出声。
“是殿下自己说,他很钟情于你,爹爹只是想试试他这份情到底有多真,能不能愿意为了你,受点委屈。”爹爹不得不同我敞开了心扉,脸上也有些无奈。
“爹爹!”我被他这番荒唐的理由,气得说不出话来,态度也强硬了起来,“无论爹爹怎么想,我是不可能喜欢殿下的,殿下是储君,未来的皇上,女儿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
“丫头,你这话爹爹耳朵都要听生茧了,先前你同那兔崽子不也说这话吗?可事实呢,你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不在,反倒是太子殿下,次次奋不顾身地去救你。”
“爹爹既然执意如此,那我只好请太子殿下速速离府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爹爹一面说着,一面追了上来,跟到成章和的屋子前,却不敢跟进来的。
睡梦中的成章和被我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发生什么事?”
他见我板着一张脸,又看看了门外,便明白了许多,“吵架了?”
“殿下,臣女是来收拾东西的,还请殿下连夜离开吧!”
成章和是不能留了,夜长梦多,我怕过了今晚,爹爹的整颗心都他蛊惑了。
也不知道先前他用了什么手段,下了迷魂药,竟叫爹爹对他刮目相看,跑到我跟头来说他的好。
“外头下着雨呢,不然你再容我借宿一晚,明早再走?”他下了榻,走到我跟前道,“宫门已经关了,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得流落街头了。”
“以殿下的身份,出了这门,自会有人眼巴巴地接回府上,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何来后顾之忧?”我是下了决心想赶他走,并没有半分情面。
“那……我走就是了。”成章和神情落寞,慢吞吞地走到衣架上,穿好了外衣。
爹爹一直在门口守着,见我俩出来,上前就是对我一对劈头盖脸的痛骂。
成章和忙将他拉到一旁,笑盈盈道,“谢将军,我在府上也住了有些时日,如今身子已无大碍,自然得赶紧回宫,否则父皇母后会起疑心的,令嫒不过是想出门送我几步。”
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说好话谁不会,换成是我,我也能把爹爹骗得昏头转向,掏心掏肺的。
“殿下还是等雨停了,天亮了再走吧!”成章和的话,的确管用,爹爹虽然依旧冲我怒目而视,但显然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挽留。
“爹爹,殿下是有公务在身的,一刻也耽误不得。”
这两个人都看得出我在生闷气,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成章和取了伞,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同崔绍打了个照面,他有些惊讶道,“殿下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去酒楼喝一杯,你去把我东西收拾了,一起过来吧。”
崔绍没有多问,按照吩咐,进了府邸。
雨很大,成章和撑着伞,站在屋檐下,看着并不打算出门的我,忍不住道,“你就不算送我几步,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的。”
“我想,我大概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君主,可我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殿下还是自己走吧,臣女乏了。”
“你不送送我,我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不定,我改天一时兴起,又会登门拜访呢?”他把伞换了只手,便我伸了过来。
他端的就是一个不得手不罢休的态度,惹得我气上心头,疾走几步到他伞下,溅了他一身的淤泥。
他要去的,是先前救了我一命的酒楼,离了府门不远,风停雨住,他收了伞,缓缓向前,时不时地转头看向我,“我听谢将军提起……”
“闭嘴。”此刻,我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分,打断了他的话。
他识相地抿住了嘴巴,支起一个笑容,继续走路。
从府门到酒楼的这段路,我和齐修贤走了不下百边,风里雨里的,总是习惯他走在我左边,但现在换了个人。
京都是热闹的,永远有不到三更天不收摊的商贩,卖力吆喝,什么新奇的玩意都有,每隔三五天换着法子,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齐修贤每年送我的生辰娃娃,也是在这儿买的。
偏偏,今晚又叫我遇见了,且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个成章和。
我走到铺子前,呆呆地出了神,我从那些个摆得整整齐齐,笑容可掬的娃娃们身上,仿佛看到了齐修贤用笔提字的场景,认认真真,一笔一划,温情且细致。
“我先前见你抱着相类似的娃娃,在庭院里呆坐一整日,”成章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的。”
“每年生辰的时候,他都会送我一个娃娃,只是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我说着,随手从摊子上取下一只娃娃,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至若珍宝。
“那以后,我送你吧。”他说道,语气怯生生的。
“以前它真的对我很重要,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摸了摸娃娃的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我们走吧,酒楼就在前面了。”我道。
心里想着,等送他到了酒楼,我就找个地方,把这个娃娃给砸了,也好让心里不那么难过。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沉浸在和齐修贤的回忆中,醒不了神,走路也心不在焉。
忽听得后头传来一声烈马嘶鸣的声音,再回头看时,那驾马车已经近在咫尺,车夫神色张皇,冲我大喊,“闪开!快闪开!”
我哪里还反应得过来,失了魂魄,呆站在路中央。这时候身后有股厚重的力道,将我拽到一旁,手中的娃娃落了地,定眼一看,确是成章和。
他将我拉到一旁后,飞身去接那娃娃,此刻马车已经近前,他避之不及,狠狠地撞了上去,摔滚到了几丈在外。
“成章和……”
我心底惊呼一声,飞奔过去。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并没有很严重的外伤,只是脸上擦破了一点皮,怀里紧紧地搂着那只娃娃。
“还好没摔坏。”他冲我笑笑,想坐起身来,可根本就动弹不了,龇牙咧嘴的模样叫我心如刀割。
“你为什么不躲?不要命了吗?”
“你不是说,它对你很重要吗?”他将娃娃塞到我手里,轻声道,“要是摔坏了,你肯定就不开心,你要是不开心,我会心疼的。”
“不过是只泥娃娃,再怎么样,哪里有殿下性命重要?”我不敢去细听他的温柔话语,想办法克制住自己,可眼泪就是不住地流。
他摇摇头,“把‘性命’二字去掉。”
“……”
“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谢将军告诉我,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恐怕给不了。不过你看我现在,恐怕再站不起来了,卫国不需要一个身残的储君,”他说着,猛咳了几口,胸前红了一大片,“那我这个贵人,还有没有可能娶到你啊?”
越是伤得重,外边看来,越是安然无恙。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殿下,我们成亲吧……”
四周围住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以为要费劲全力才能将他搀扶起来,不曾想,竟不用吹灰之力。
我心中焦虑,生怕他这是回光返照,忙将他扶回了府,崔绍正巧收拾了包袱从里头走出来,满脸疑惑,“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成章和双眼微微合着,丝毫没有回话的气力。
“殿下在街市上被马车撞伤了,崔将军快些扶殿下回房吧,我这就去请府医。”我将成章和送到崔绍怀里后,转头就走。
待我领了府医,前往成章和的屋子去时,便叫我瞧见了生气的一幕。
透过窗格,我眼睁睁看着成章和伸了个懒腰,将护在心口的垫子取了出来,丢到一旁。
崔绍目瞪口呆,“殿下,你没受伤?”
成章和抚了抚了心口,深嘘一口气,“我要是真被撞了,恐怕现在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他一抬头,就看见我盛气凌人地立在门口,不由心虚地掩住嘴巴,咳嗽起来。
崔绍会意,没说一句话,默默退了出去。
“殿下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将手里的金疮药往案几上狠狠砸出声响。
“倘若我真的死了,不就没有机会了。”他转了转黑漆漆的眼珠子,不安地看着我,声音极轻。
我心里窝了一团气,缓缓走近,坐在床榻边缘,冰冷着一张脸。
“你刚刚说的话,还算、算数吗?”他说着,悄悄把手伸向了金疮药。
我气在头上,一掌打在他手背,药瓶掉在地上,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额头青筋暴起,张口嘴却喊不出声来。
“殿下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戏!”我嗤笑了一声,回头看去,却见他的手背血肉模糊,裸露出几截白骨。
“殿下怎么不早说?”我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捡起金疮药,哆嗦着给他上药。
“你也没问啊……”他眼底有些委屈。
“臣女不问,殿下就打算一直不说吗?”我的手一直打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
“你愿不愿意、做我成章和的妻子啊?”
“虽然我忘了三年前在花市上,到底许了你什么,但是这枚同心玉佩,的确是皇祖母赠予我的,她说过,只有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才能把它送出去。我想,我当年一定是编了个幌子,半哄半骗,才让你把它收下的!”
他倒是一点都不糊涂,说完话,不由地浅笑出声,强忍着疼痛,伸出手来,想替我掸去身上的淤泥。
我鼻子一酸,心底泛起一丝甜意。
他送我同心玉佩的那年,我还没有发现齐修贤送的娃娃身上,写满了相思。
前世我喜欢齐修贤,是因为嫁进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