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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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和顾方泽没有心电感应,不管心中怎么腹诽,她明白,顾方泽是不会回来的。说不定又是夜不归宿。
又聊了几句,文婷女士又像是想到了此什么,皱眉问道,“涟漪,你还在电视台上班对吗?这样吧,你把工作辞了,我多找个保姆来照顾你。”
李涟漪心中微凉,攥紧的手心已然濡湿出了簿汗,她道,“妈,我想再等几个月。。”
顾德海沉着声音打断她:“不行,听方泽说你的身体最近一向不大好,不好好养着怎么行?你那工作太辛苦,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顾家的血脉。”
这话说下来,李涟漪脑中灵光一闪,错愕了片刻,突然恍悟,方泽,方泽,又是方泽!
心火蹭地窜起,亏她心心念念想着他回来“救她于水火 ” ,却没想到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混蛋!
他到底在想什么?竟要利用他的父母来。。。
他明明知道,她对他的父母,抱有多大的恐惧与阴影。
当年除了她,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父母,曾经怎样漫不经心的羞辱她,将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所有自以为是,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脚下。而那时她不懂事,不成熟,被这么一番打击,差点就做了不可挽回的傻事。
而今她可以将心思藏得这样好,全无纰漏,直到送走了二老后,还能打着哈欠向福妈撒娇告饶,“福妈,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困了,我能不能去睡觉啊?”
福妈满目疼爱:“去吧,菜都放冰箱里,半夜饿了就叫我一声,我给你热去。”
她应,“好。”随即拾阶上楼,脚步很稳。
可一进二楼的主卧,她就嘭的关上门,脸色难看的飞快地冲进卫生间——胃泛着酸,难受的翻滚着,恶心得要命,可无论怎么吐也吐不出,单是干呕,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良久,她无力地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脑子空空,在空荡寂静的空间里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去想,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二十岁的李涟漪,经历了人生中从未遇到的无数个挫折。她的爱人离开了她,她在得知后很快的又失去了孩子,父亲的公司爆出丑闻,急着将她卖出去,而她好似搁浅在岸上濒死的鱼,亟欲呼吸以求生存下去,便抓住好好先生顾方泽不放,厚着脸皮逼他跟她结婚。
婚礼还未举行,顾家二老的震怒完全不在天真单纯的她的预料之中。
而后来这个“长辈棒打鸳蓦”的故事,以她戴着能盖住整个手腕的蕾丝白手套,伸出手让英俊逼人的新郎套上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为终曲,悄无声息地落幕。
全世界都知道,顾方泽给了她一个无以伦比的世纪婚礼,但无人了解,这不过是他表达歉意,弥补未能护她周全的方式。
顾方泽没有如李涟漪预想的般夜不归宿,他的车开进车库时正是晚上十一点,他们所住的小别墅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寂静的溶在漆黑的夜色中。大概都已经睡下了,没按门铃,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边脱外套边上楼,他有此疲倦的按了按抽痛的额际,事情太多,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回到卧室,他开了室内的夜灯。视线在触及床上那隆起的一团时,软了几分,又有几丝无奈。
这个女人,哪天睡觉能不踢被子?
他脚步一动,迈向床榻边,拾起已经掉落一半在地毯上的被子,重新为某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盖上。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望着她略略不安不稳的睡颜,黑眸深黯。
自从在马拉维见到她以后,她每晚都是这般睡得不安生,好似被噩梦夜夜折磨又不得出路,陷于梦魔中无法自拨。
他隐约猜得到她为什么在睡梦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孩子的出现,让她想起了那此过往不愿回忆的事情——这对于她来说太过残忍血腥,以至于连出现在梦里都无法承受。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用千万分的耐心去等她慢慢忘却,彻底摆脱过往,重新过上崭新的生活。
今天他打电话到顾家老宅里,告知父母她怀孕的消息,并随口推波助澜了几句,引得二老紧张,专程来看她,亦不过是借由他们之口,让她辞了那份太过危险的工作,好好养身体罢。他知道,她此时心中定是怪着他的,可那亦是没办法的事。
顾方泽走至落地窗边,从西装口袋中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上。
猩红的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淡淡袅袅的烟雾升腾。
顾方泽隔着那簿簿的烟雾,想起了今晚他见面的人,近段时间他最强大的竞争者。
无论是商场上,还是情场上的。
窗口有风徐徐吹过,袅袅烟雾就随着这阵凉风缓缓飘远了,在空中扯成细丝,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良久,他将已燃成一截烟灰的烟头丢下窗,走回卧室里去。
第一卷同床异梦 70任性的丫头这天晚上,夜色茫茫,星光疏淡,他想起了四年前李涟漪向他求婚的夜晚。
她说,“好,那么,顾方泽,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没有鲜花,没有婚戒,没有拥抱和亲吻,深夜他牵着她冰冷僵硬的手放进温暖的大衣口袋里,带着她一路沿着街道找吃的。她从家中逃出来,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么晚,沿路的店铺都打烊关门了,街道僻静,偶有车辆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刺骨寒风。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餐馆还在营业,他替她要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馄饨刚捞出锅,很烫,她舀了一勺,低头慢慢的吹凉,却始终没吃下去。
他就这么坐在对面看着她吃,而待他发觉不对劲时,她已经抬起头,捧着大瓷碗,隔着朦胧热气看着他,眼睛眨了下,又眨了下,眼眶里的晶莹终于还是顽强地没落下来,然而他看了,心却仿佛让那滴未落下的泪灼灼烫伤了般,烧灼的感觉似乎渗进了心口的深处,一直到现在那处仍常常隐隐作痛。
第二天一大清早,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挤入窗帘间的缝隙,李涟漪带着浓浓的倦意醒过来时,神奇的发现顾方泽居然就睡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腰间,睡得很沉,甚至她转身翻动时的大动静都没令他醒过来。
她张开眼脸正贴着他的胸口,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缓,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试着拿开他搁在她腰上的大手,没料到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际上力道倒是很足,她挪了好半天才终于重获自由。
跪在一旁看着沉睡中的他,双目紧闭,鼻梁高挺,簿唇轻抿,真是好看。他睡着时眉目舒展得很开,李涟漪瞧了半晌,突然有种伸脚踹醒他的冲动。
他凭什么害她受欺负以后还能睡得这么舒服啊。
出离愤怒。
她慢慢调匀呼吸,最后还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床,洗漱去了。忍、忍、忍!忍无可忍,继续忍——性情使然,李涟漪就是这么个人。懦弱却娇情,爱过分逞强却没能力承担后果。年少时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多年后还是只看似精明厉害实际胆小得令人唾弃的软脚虾。
她终究没勇气惹怒他,离开他。血肉模糊遍身伤疲,一次就足够,好不容易将躯体与心拼合完整,那裂痕还未愈合,她没有再摔下来粉碎自己的勇气。
刷牙时恶心干呕,她已经习惯了。怀孕所要经历的种种辛苦她现在也差不多体验全了,麻木了。听说生孩子的时候会很痛,到那时她一定要顾方泽跟着进产房,给他瞧瞧,不心疼起码也要让他愧疚,最好愧疚一辈子。
一边刷牙一边暗想,正呲牙咧嘴着,突然一股温热的鼻息喷进她的耳朵,抬头一看,镜前突然冒出的一张近在咫尺的人脸吓得她动作一僵,牙根一麻,急急吐掉漱口水,俯身下去剧烈的咳嗽起来。
顾方泽好笑地挑起眉,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怎么的,“看到我那么惊喜?”
惊你妈的喜。
不期然的脑中蹦出杜程程常常脱口而出的国骂,李涟漪突然觉得也不那么粗俗了,关键时刻还是经典国骂能够表达自己的出离愤怒感。她心想这个男人果然阴险,做了错事一点愧疚都没有,隔天反倒装起傻来。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她以前会以为他是天地下最纯良的好好先生?
待喉咙口痒痒的感觉消失,咳嗽止住,她又拿起牙刷放入嘴中,慢慢地刷牙,把他当空气,不理会。
过了一会儿,她又含糊的开口道,“是啊。”
她要克制,克制自己的情绪,想好言辞与他好好谈谈。
刚醒不久,房间里开着暖气,她就单穿着宽大的t恤衫,很随便,t恤衫的下摆一直延至她的大腿之下,露出匀称纤瘦的小腿,领口也很大,刷牙时后颈微向前倾,脊背的线条纤细柔软,隆起的蝴蝶骨随着她手臂的动作时起时伏,撩着那t恤的领口也一点点的往下拉——大概是没睡够,最近又太过疲累,有点胸闷气短。顾方泽目光沉了几分,听了她的敷行,也没再说什么,掉头就往卫生间外走。
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许久,李涟漪出来时,顾方泽已在浴室里洗漱完毕,套了件灰色针织衫,站在窗边接电话。
他在电话里似乎总是言语简洁,连多说一句都不肯。隔着不远的距离,仅听到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几声,还大多不超过十个字,听在耳中那话挺礼貌的,但看背影都知道他不大耐烦,最后就听见他道了句,“唐叔叔,唐婉的事我会帮忙,但很多事情不是勉强就能得来的。”说着,又笑着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说了,唐叔叔,您有空去我家坐坐吧,我爸也好不容易在家一趟,怪想你的。”
言罢,就挂了电话。
转身就见李涟漪用惊叹的研究的目光看着他,不禁怔了下问道,“你看什么?”
“观摩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笑里藏刀,太极功夫。”李涟漪道。
听他说的话,电话那头的人大概就是唐婉的父亲了——原来他与唐婉还有这番交情,怪不得那回在“猫眼”能看到唐婉与他的那群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在一起!!可他的态度,啧,又是“不能勉强”又是“还有事要处理”,最后还拉出上一辈的交情来转移和结束话题,果真是高明啊。
而其中让她的心稍稍松下来的,是他在说到唐婉时的漫不经心与轻描淡写。
做得很好,精神表扬一次。以前他拈花惹草的她不管,可现在她已经有孩子了。孩子就意味着责任,她不想冒任何险成为未婚或是单亲妈妈.那样对孩子不公平。
她说话间撇着唇,右边嘴角的酒窝浅浅凹了下去,有点孩子气的狡黠和没心没肺的戏诡,眉眼间又带着几分成熟理智的风情。肚中的孩子,让她再一次的成长。
结婚这么久,只要他想,他便能见到她,明明这张脸已经熟悉得闭上眼都能凭空描绘出来,可当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竟觉得非常陌生。李涟漪在他面前常常是笑着的,什么样子的笑都有,可总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和勉强的味道,令人心生隔阂。
偶尔她也在他面前哭,但从未有过是喜极而泣,而他也从不知她的眼泪有多少是为谁而流。
他留住了她这个人,却分享不到她的欢喜与快乐。
顾方泽很忙,吃个早饭也电话不断。李涟漪在一旁喝着亘古不变的鸡汤,耐心的等待他闲下来的那一刻。
终于他在讲完最后一个电话后将手机搁在一边,拿起刀叉切面包时,她瞅了眼墙壁上挂的钟,还有半个小时才是去上班的时间,想了下,还是开口道,“顾方泽,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
顾方泽动作停了下,她郑重其事的语气让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