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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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会起了轻生的念头。
况且,以眼下的社会风气而言,说不定受害者还会遭受指责和羞辱,不得不经受二度伤害。
顾维安绝不会为了私欲而再度撕裂这些人的伤疤、让他们再度陷入深渊。
又喝了两盏茶,眼看着和尚对白栀做了个“请”的手势,要她跟随去见圆融大师。
顾维安站起来:“我也该走了。”
陆镜西知道他的顾虑,问:“等下见了你太太,我怎么说?”
“给君白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好,”顾维安淡声说,“不需要过多照顾她。”
…
白栀没想到,自己随口扯的一句话,还真的让她成功见到圆融大师。
干净整洁的房间中,除却经书和案板、笔墨纸砚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汁和檀香混合的味道,嗅到后,令人整个人瞬间放松安静。
圆融大师刚刚手抄完一份经书,仔细放好,转而看着白栀,微笑着行礼。
圆融大师年岁已高,胡子发白,眼角布满皱纹,但眼睛还是明亮的。
白栀虽然没有信仰,但对于长者和宗教仍旧怀有敬畏之心。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圆融大师面前,请大师为自己看了看面相,询问自己的事业前程如何。
——虽然白栀来这里的动机不纯,但好不容易见到大师,总要聊一聊。
圆融大师说话不紧不慢,告诉她:“施主有一副遇难成祥,福泽绵长之相。又有容人孚众的气度,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业”。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白栀开开心心地道谢。
白栀不懂什么佛理,简单地和圆融大师聊了聊。大师虽然话不多,但语言颇为风趣。白栀感觉他什么都没说,可她都心情却因这番谈话而豁然开朗。
眼看一炷香就要烧完了,她刚告辞准备离开,圆融大师忽然开口叫住她:“白施主。”
白栀问:“大师,您还有什么教诲么?”
圆融大师仔细观察她的脸,缓声说:“你眉眼间的神态,很像我一位故人,性格也像。”
白栀稀里糊涂的,不明白他怎么能够短短时间内就能看出自己性格。
她追问:“大师故人姓白?还是姓林?如今在哪高就?”
该不是她父亲或者母亲吧?
圆融大师摇头:“姓陆,已经去世多年。”
白栀连忙道歉,但大师并没有放在心上。圆融大师又说:“我看白施主雍容厚重,能逢凶化吉。但你丈夫命途多舛,慎防亏空,易陷风波。”
白栀眼皮跳了一下。
她追问:“有化解的法子么?”
圆融大师轻轻摇头:“全看自我,你要好生劝劝他,莫让他执着怨恨,误入歧途。”
白栀确认自己刚刚并没有向圆融大师提起过顾维安,而圆融应当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冷不丁想起车祸时偶遇到的郑齐,他也曾告诉自己,要劝慰顾维安。
顾维安能和谁有怨恨?
也就是顾万生了吧。
与圆融大师谈完,白栀在引领下,顺利地见到了在侧厢房中喝茶的陆镜西。
陆镜西礼貌彬彬,他得知白栀来意之后,并未过多提起,只是微笑着告诉她:“目前的确还在挑选酒店,后天会有一个公开招标会。白经理若是有意,可以带好文件资料参加。以君白如今的状态,成功中标的概率并不低。”
宛如吃了粒定心丸,白栀忙不迭地向陆镜西道谢。
白栀不怕公开竞争,怕的就是先有其他酒店捷足先登,走了这条捷径。
现在和陆镜西交谈过后,她顿时安心不少。
白栀离开厢房后,前往佛堂和众人见面。
新年伊始,万物回春。
寺中人不少,空气中尽是香燃烧后的浓烈香气。
吕先晟和林念白都上了香,白栀也取了一根,三拜后,默默许愿。
先保佑父母身体康健,再保佑自己——
算了算了。
白栀摇头。
大师不是说她能孚众望事业有成么?
那就保佑顾维安吧。
保佑顾维安平安顺遂,逢凶化吉。
——把她遇难成祥的运气分一丢丢给他好了。
…
另一侧,顾曦月没能见到圆融大师,正赌气朝下属发火,冷不丁看见顾维安从厢房处走出。
积雪未消,顾维安容色清俊,浓郁的黑色衬着他肤色苍白,一眼瞥过来,顾曦月心中一惊,继而笑着朝他奔来:“堂哥!”
顾维安淡淡应一声,没有与她交际的打算,径直往前走。
夏雅之跟在他后面。
顾曦月被完全忽视,一呆,继而追上去,不放弃地询问:“堂哥要去哪儿?”
“接栀子回家。”
顾曦月只觉顾维安冷漠如冰,她快走急追:“堂哥,怎么感觉你婚后对我这么冷淡了啊?是不是栀子和你说了什么——”
“有吗?”
“有啊,”顾曦月委屈了,“你以前没这么不喜欢我啊。”
“那是你记错了,”顾维安停下脚步,难得对她多说几个字,“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顾曦月:“……”
她脑袋轰了一下,像是被重物踢中,嗡嗡的疼。
谈话间,眼看着顾维安已经走出去,她也不敢再追。
方才被他冷淡看的那一眼,仿佛深入骨髓。
顾维安也没能成功接到白栀。
他等了一阵,却看见白栀的车子往另一处去。
全因白栀再度接到医院电话。
她临时改了路程,和顾维安擦肩而过。
这次受伤的不是顾清平那只哈士奇,而是她可爱迷人的好友廖一可。
和脆弱的顾清平不同,廖一可这次纯粹是开车失误,外加施工现场没有拉条幅,她径直开车撞入了施工的大坑中。
白栀赶到的时候,廖一可躺在病床上,见到好友后,开启疯狂吐槽模式:“我的天,谁能想到我竟然会阴沟里翻船?他喵的那么大一坑,和我卧室差不多大,竟然也没人给个警示牌!”
廖一可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这令白栀放了心。
她还能这样说话,说明伤势的确没什么大碍。
虽然跌进了深坑中,但廖一可只是额头上有擦伤。
医院这边担心出问题,才让她继续住院观察。
不然,以廖一可的性格,早就走了。
白栀洗了水果回来,安慰:“就当休息休息了。”
廖一可痛快承认:“也是,也该过过不看烂几儿的生活了。”
白栀:“……”
她下意识地看向病房中的另外一张床。
廖一可住的是双人病房,在不足半米远的病床上,一个高鼻深眼的男人在安静地看书。
他的状况看上去比廖一可糟糕,腿上打着石膏。
即使听见廖一可的虎狼之词,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收回视线,白栀试图劝阻好友:“可可,大庭广众下,谈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嗯?哦,你说我病友啊,”廖一可满不在乎,“隔壁床病友好像是新疆人,刚刚我听他打电话,叽里呱啦的,估计是新疆话那边的方言吧。”
白栀忍不住再看一眼。
的确,这位病友眉眼十分深邃,不太像是汉族人。
廖一可啃着白栀拿来的水果,和白栀说:“最近网上不是康巴汉子特别火么?我告诉你哦,以我泌尿科医生的阅历来瞧,康巴汉子的确本钱十足。就是不知道隔壁床这位,是不是也是康巴那边的。”
白栀已经习惯了好友的口出狂言,刚想附和。
只看到旁侧病友啪的一下合上书,淡漠地看向廖一可。
他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抱歉,我是汉族人。”
廖一可手里的苹果,啪唧一声掉在床上,又咕噜噜地滚下去。
病友继续:“而且,我刚刚说的不是新疆话,是德语。”
廖一可:“……”
白栀低头去捡可怜的苹果,丢进垃圾桶中。
“另外,”病友显然没有放过廖一可的意思,正视她,语气波澜不惊,“不是只有康巴汉子本钱足,请不要民族歧视,汉族人也可以。”
廖一可:“……”
白栀:“……”
白栀第一次恨自己竟然能听懂人话。
呜呜呜她不该在这里。
两秒后。
终于察觉到尴尬的廖一可把话题岔开,看着病友打着石膏的腿,问:“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那语气,和在监狱里面问“兄弟咋进来的呢”简直一模一样。
病友简明扼要地回答:“车祸。”
廖一可说:“哦哦,我也是车祸。没看清楚,开车翻坑里了。你呢?”
病友面无表情看她:“我当时就在你翻的那个坑里。”
……
往后十多分钟,一直到白栀离开,廖一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猖狂至极的泌尿科医生,再也没敢和这位病友说一句话。
廖一可偷偷地给白栀发短信,说怀疑这人律法出身。
白栀深以为然。
只是白栀没时间再进行求证,她直接回公司,和部里的人一同开会,要求销售组人员开始行动,做标书。
白栀三令五申,必须要拿下这档节目。
利润倒是其次,曝光率才重要。
如今离陆镜西所说的公开招标会不足两天时间,白栀亲力亲为,和下属一同核对资料,分析优劣势。
直到夜深华灯浓,白栀才得了空闲。
白锦宁给她打了三个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带顾维安回家吃晚饭。
白栀回拨,困倦不已:“妈,最近我工作上比较忙,可能要过段时间了。”
白锦宁应了一声,着重问:“你和维安近期相处的怎么样?”
“还是那样吧,”白栀忽然警惕,“您现在可别给我安排任务什么的,我现在没那个精力。”
白锦宁笑了笑:“瞧把你吓的。”
片刻后,白锦宁又若有似无地提起:“我方才给维安打了电话,他今晚和政府那边的人吃饭。”
白栀唔了一声:“然后呢?”
“你现在还在君白?离他们吃饭的地方挺近的,过去接接他,”白锦宁说,“你们这样各忙各的,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感情?”
白栀哭笑不得:“妈妈,我记得一开始也是您和我说,婚姻不需要感情。”
恋爱才需要感情。
婚姻只要合适就好了。
“那是先前,”白锦宁话音一转,严肃地告诉她,“顾维安和我预期中不同,他为人重感情。他往日不胡搞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唯一的女人就是你。”
白栀听出来母亲的言外之意:“你是让我讨好他吗?”
“关心自己丈夫不算讨好,”白锦宁说,“夫妻感情好了,对事业也有助力,不是吗?”
白栀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无法给予母亲更多的回应。
白锦宁向来如此,在她心中,感情都是可以为事业所服务的。当初劝白栀不在乎感情去联姻的是她,如今要求白栀和顾维安培养感情的也是她。
白栀有时候会怀疑,母亲和父亲之间的结合,真的是处于爱情吗?
毫无疑问,林思谨是爱母亲的。
林家家世不差,但在当初结婚的时候,林思谨便答应了白老爷子好几个当时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要求。
譬如林思谨放弃林家的事业,专心致志地帮助白锦宁打理君白。虽说林思谨拥有君白的股份,但一旦两人感情破裂,林思谨要净身出户,什么都拿不走。
白栀先前以为这就是爱,但成年后渐渐回想,发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