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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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顾维安之后,白栀再也无法对其他男人产生兴趣或者动心。
白栀以为顾维安和她一样,也早就把她给忘掉了。
可他对她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思。
他爱她。
白栀低头,她现在很难过,但再也流不出眼泪。眼睛像是干涸的沙漠,干涩。
忽然,她听见轻微的一声:“栀子。”
白栀仰脸,看见林思谨朝她招手,示意她出去。
白栀站起来,她跟着父亲走出病房,月光安静如凉水,寂寂洒落。
夜晚的医院安静,在窗子旁侧,林思谨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栀子,你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是不是一直和顾维安在一起?”
白栀沉默两秒。
她点头,继而澄清:“是我追的他。”
林思谨盯着外面的月亮,说:“后面也是你和他提的分手?”
白栀“嗯”了一声:“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读大一时,帝都有场暴雪,还记得吗?”林思谨转身,看着白栀,“公交停摆,出行困难,你那个周末留在学校居住,没有回家。”
白栀记得。
那时候两人刚分手不久,暴雪降临,连带着学校也发了紧急停课通知,提醒大家不要随意外出。
她在宿舍里,看完了所有的《冰河世纪》系列电影,笑到流泪。
“维安来找你了,”林思谨终于说,“他躲开门卫进来,踩着厚厚的雪,衣服湿透了,落着白雪——他的伞骨坏了,被他当作拐杖握在手里。”
白栀猛然抬头。
“我看他一直在我们庭院外徘徊,”林思谨面有悔意,“下去看了看,我问他,想做什么?他那衣服冻的像石头,脸色发白,头发、眼睫上全是白霜和细冰,连热气都快呼不出了。”
白栀想象不出那种画面。
她记忆中的顾维安,永远都是整洁、理性、从容不迫的。
他……
他从美国回来看过她么?
顾维安哪里这样狼狈过。
但林思谨不会骗她,他陷入回忆:“他和我说,他是顾维安,是你的学长,想要见见你。”
说到这里,林思谨顿住,愧疚地说:“我知道顾维安,也清楚这个年轻人过的艰难……我同情他,但也不想让你和他有牵扯。栀子,你那时候刚成年啊,他那时候看起来太偏激了,我没有办法、也不能看他有可能伤害你……”
白栀问:“您怎么回答的他?”
她的心脏在一点一点地缩,可仍旧被无形的、绵软的针扎到刺痛。
林思谨闭一闭眼。
他说:“我和维安说,你还小,还在读书,和他不是同一类人。”
“我说你以后的择偶对象,应当也是有能力护着你、不让你吃苦,而不是他这种人,不是下雪天跑到家门口堵人的男人。”
“我把他赶走,不许他再来找你,”林思谨懊恼不已,“抱歉,栀子,我——”
他说不下去了。
那时候的林思谨只想着如何保护自己的女儿,却践踏了旁人的自尊。
白栀说:“您早该告诉我。”
她一直以为顾维安不曾挽留过她,她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她不重要。
如果林思谨早点告诉她的话——
中间这些岁月,原本就不会错过。
“先前你母亲怀孕的那段时候,”林思谨说,“维安和我谈判,他问我,执意要孩子的目的是什么?倘若是想要一个传承姓氏的孩子,他愿意让你们未来的孩子姓白。假如是担心膝下无人承欢、寂寞,他会和你多抽出时间来陪伴……”
林思谨无法确定他和白锦宁最终下决定的关键点在不在于顾维安的这番话。
但当顾维安如此说了之后,林思谨和白锦宁都没有提继续生下孩子这个考量。
“去睡吧,”林思谨说,“栀子,我对不起维安。”
白栀睡不着了,她在铺满月光的走廊上走,月光皎白,她却想到父亲提到的那个暴雪天。
她在温暖的被褥中看着电影笑到流泪。
顾维安在大雪中艰难步行,被林思谨赶走。
他们都没有过错,何以要生生错过这么多年。
…
黑斯廷斯的中世纪庆典还在继续,“骑士学校”中,教头们在教授孩子如何使用那些用塑料泡沫制的宝剑和□□,描画着盾牌上的花纹,热闹喧嚣照旧,白栀一夜未得安眠,脑海中只有顾维安叮嘱她的那句话。
现在顾维安不在,她更要打起精神来,维护他。
以前都是顾维安照顾她,现在,终于轮到她去保护顾维安了。
白栀也发现,自己吃不得肉了。
不清楚是不是那几刀刺中的反应,她如今拼命地洗着手,总感觉指缝中有着严重的血腥味。
和肉沾边的所有东西,她现在一口也不能碰,甚至看到都想呕吐。
和眼前的事情相比,这还是小事。
白栀早晨只喝了牛奶,吃了煎蛋和清淡的蔬菜沙拉。
从清晨开始,顾清平就开始给她打电话,惊慌不已:“我哥被拘留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白栀声音沙哑,但格外冷静:“你从哪里看到的消息?”
“这还用哪里吗?”顾清平提高声音,“营销号都转疯了,你都不看吗?”
白栀的确没看。
她有段时间没碰手机了。
打开微博,白栀找到那几条新闻。
「普珏资本董事长在英度假,涉嫌故意伤人罪被刑拘」
这标题起的并不恰当,甚至有些夸大。爆料内容更是捕风捉影,甚至有营销号恶意扭曲,说他出来是为了猎艳。
内容半真半假,有那些真的“料”做铺垫,连带着那些假的也仿佛成了真。
今日开盘之后,受新闻影响,普珏的股票有所下跌,但幅度并不大。现在抛售的多是些怕事情的散户,大盘还是稳的。
这是个很难的现象——要知道,一般公司主要高层出事,基本上都会狠狠下跌一阵。可普珏却没有,跌势小,整体仍旧平稳有序。
白栀终于体验到,顾维安说的“公司由心腹打理,不必担心”是什么意思。
他应当提前做好了风险管控,以免在他出事时,公司利益受损。
但在这种情况下,普珏仍旧有一部分管理人员表现出异样来——顾维安往世安安插了人,顾万生也在普珏安插了心腹。如今,顾万生的心腹终于开始按耐不住,企图动手。
世安董事会近期也会议不断,有人坚定不移地支持顾维安,而有些人不仅动摇,甚至直接干脆地反水、与顾万生站在统一战线上。
一场乱剧,是人是鬼都出来了。
流言甚嚣尘上,白栀也陆陆续续地接到国内好友打来的电话,关切不已地询问她,是否要紧。
大部分是关心和慰问。
「顾先生没事吧?」
「栀子,看开点,会挺过去的」
当然,也有企图趁机撬墙角的。
「实在不行,你和他离婚,嫁给我算了」
「要是顾维安真入了狱,你干脆和他离婚吧,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白栀一一回复。
「我很好,我相信维安,谢谢关照」
这件事被国内营销号一发散,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距离庭审还有一段时间,除了于遥律师外,没有人能见顾维安的面。
令白栀出乎意料的是,苏醒后的顾万生也一口咬定,就是顾维安拿刀伤了他,只字不提白栀的事情。
等到傍晚,国内的营销号又添上新内容——
顾维安拿刀捅伤顾万生未遂,疑似股权纠纷。
也没有提白栀。
帝都,世安集团中。
顾曦月悠哉悠哉地吃着葡萄,对顾清平说:“你看到了吧?顾维安估计是回不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敢对咱爸——”
顾清平打断她:“是你爸,和我没关系。”
顾曦月冷哼一声,她坐起来,手指撑着下巴,不屑地看顾清平:“可别忘了,你也是顾万生的种。”
她说:“故意伤人罪,清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要判刑的!等他顾维安坐上几年牢出来,你当普珏还能撑得住?就凭白栀那个样子,她能撑起来么???”
顾清平没说话,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眉毛皱起。
顾曦月还在说:“瞧瞧,现在顾维安的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了,也——”
“闭嘴,”顾清平冷眼看她,“再吵吵就滚蛋。”
他低头,看手机。
白栀打电话过来了。
顾清平撇下顾曦月,匆匆按了接听键。
“栀子,”顾清平说,“具体报道我都看过了,你也别难过,万一他真的——”
“没有万一,”白栀一口截断他的话,“少说废话,我现在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顾清平微怔:“什么?”
“帮我照顾好安平,还有,我书房中桌子上,有一本《枕草子》,里面夹了一封信,你把他拿给君白酒店如今住1032号房间的付容看,”白栀说,“要快。”
顾清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仍旧答应下来。
末了,他忍不住再度问:“栀子,你不怕我哥真坐监狱么?”
“就算他真进去了,我也好好守着他的东西,”白栀沉声说,“我守他一辈子。”
…
英国夏天最美好的一周过去,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降临,风雨不绝,忽冷忽热。
前天还炎热到难耐,今日就要围着厚厚的围巾出门。
林思谨先回国了,而白锦宁仍旧留下来,陪着自己的女儿。
庭审当天,白栀穿着黑色的套裙,头发挽起,她化了极为漂亮的妆容,很好地遮盖住自己近几日的憔悴。
隔着栏杆,她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顾维安。
他完全不像是被拘留的犯罪嫌疑人,衬衫仍旧一丝不苟,甚至连鞋子上都没有丝毫尘土。
隔着这么多人,顾维安一眼看到白栀,朝她笑了笑,眼睛中尽是柔和。
白栀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很好,不用担心。
旁听席上的国内媒体都惊呆了。
这……这他妈的是庭审现场么?这是婚礼现场吧!!!
顾维安从容不迫地站到被指控人的桌子前,而与之距离两米远的位置,站着顾万生。
顾万生还在咳,那三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极大地影响到身体机能。
顾万生身体不便,外加另外一个助手被拘留,一时间找不到心腹,便将钱都给了林念白——病中,林念白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低眉顺眼,肚中还怀着他的孩子,顾万生笃定她不会背叛自己。
因此,这么久以来,给他找律师、花钱买通关系,都是顾万生吩咐林念白去做的。
直到今日清晨,养伤的顾万生还从林念白口中得到保证,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次一定能把顾维安送进监狱。
更何况,林念白还刷爆他的卡,说请来一个“资深的、专业的、战无不胜的”律师。
顾万生期待今日已经很久,终于能成功将顾维安送进去。
——顾维安一倒,那白栀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信心十足的顾万生等着自己的精英律师朝顾维安发出致命一击,等了好久,却看见林念白“大价钱请来的资深律师”站起来,支支吾吾地推一推眼镜:“那个,轮、轮到我发言了吗?”
顾万生:“???”
这什么情况?这家伙没有上过庭审吗?
眼看着他这方的律师手忙脚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