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放肆一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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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插兜,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拒绝。
荆羡顺杆子爬得飞快,倒了点矿泉水在手心,将他额前的黑发朝后撩,然后挡住他的眼睛,简单喷了两下。
他其实还算配合,就连她从道具组那儿弄的斯文败类必备款眼镜都戴了。
荆羡指挥他侧过去:“你坐着就好了,我来调角度。”
专访照片是最简单的,不需要摆花里胡哨的姿势,也不用人物特别配合去摆夸张表情。
架不住有人全场神色冷冽,浓浓大佬气场。
荆羡拍了两张,无奈:“你能不能稍微就是……”她用两只手的指尖摁在嘴边,往上提了提,“高兴一点,可以吗?”
容淮掀了掀眼皮:“抱歉,我不习惯拍照时有人围观。”
荆羡:“……”
“明白了。”Orino耸肩,很识趣地先行离开。
事实上这也没什么,有些时候拍摄需要特别集中注意力,就会只留一个摄影师和模特。
在追求好作品的前提上,什么都可以牺牲。
可是这对荆羡来说,却意味着失去了一次被名师当面指导的机会。她往外追了两步,挽留的话卡在嘴里,又硬生生停住脚步。
容淮瞧着小姑娘依依不舍望眼欲穿的模样,冷嗤:“分开一小会都舍不得?”
荆羡没解释,她心里有些光火,嘴唇抿着,动作生硬地摆弄打光板。
接下来全程,她再没开过口,没让他笑也没让他动,反正拍半身侧颜而已,不用那么多讲究。
接近午夜,摄影棚里异常安静,除了闪光灯的响动,就只有快门的声音。
容淮也没意愿打破沉默,偶尔看着镜头,清清冷冷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
这大概是MUSE史上模特和摄影师最尴尬的一回。
幸好只折磨了一个小时就告一段落。
荆羡抱着相机查阅照片,确认无误后:“OK,收工了。”想了想,她别扭地伸出手,相当客套地开口:“谢谢容总百忙之中抽空配合,我这边还要加班修片,就不送您下楼了。”
她纤白的手在空中悬停。
良久,没有回应。
容淮:“不必勉强。”
荆羡猛地缩回手,深吸口气,脸都涨红了,对着楼道摆了个慢走不送的姿势:“您请吧。”
两人不欢而散。
荆羡活这么大,就没几个人敢给她这种气受,哪怕是荆焱都没当面怼过她。她的人生本该锦衣玉食一帆风顺,说是天之娇女也不为过,然而中途出了分叉路,就是因为这个人。
偏偏这个人阴魂不散,命运和发了疯一般,拼命为他俩创造机遇。
荆羡拿着马克笔,在白纸上写下容淮的名字,连画了好几个力透纸背的大叉才平复心情。
算了,干活吧。
她喝了口水,投入到工作里。第1回的单独任务,不容有失,荆羡当然想得到组长肯定,后期方面更不敢掉以轻心。她在电脑前,就为了两张照片,从选片调色到修细节,足足三个小时。
凌晨四点,她打包成果,发出邮件。
松懈下来后疲劳感一下就上来了,荆羡本来犹豫要不要在公司凑合一晚,后来实在过不了洁癖这关,还是选择拿了车钥匙下楼。
空无一人的地下室,空荡阴寒。
她裹紧外套,疾步朝着车的方向走。
她的法拉利刚好在坡道出口附近,白天停在那的时候,还挺明亮。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上头的灯大约是坏了,惟有微弱月光把可见度拉到尚能容忍的范畴内。
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有个颀长身影,倚在车旁边的立柱边,黑暗里有一点猩红,忽明忽暗。
空气里有散开的尼古丁味道,隔了三米远依然能闻见。
不知道这个人抽着烟,在这里等了多久。
荆羡停住脚步,没再往前走,她骨子里就是个怕黑怕鬼的小姑娘,遇到类似的场景都能往恐怖电影里带。
荆羡咽了口唾沫,转而往坡道跑。
身后很快传来动静,她吓得尖叫,没跑两步就被扣住手腕,再一扯,被摁在墙壁上。
月光下,她看清了男人俊秀无双的脸。
荆羡一脚揣在他小腿胫骨上:“你有病?”
容淮没躲,吃痛皱了下眉,“没想吓你。”
荆羡气急:“没想吓我你躲在那里不出声,没想吓我你还在后面追!你是不是变态?”她挣扎着扭动手腕,结果再度被毫不留情镇压。
她突然就委屈,熬了一晚上夜,受尽了这个男人的坏脾气,现在还要继续承受他心血来潮的逗弄。
“我要回家。”她吸吸鼻子,垂着脑袋,小声又执拗地重复:“我要回家。”
容淮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你还委屈上了?”
荆羡恨恨瞪着他。
“你要搞清楚,该委屈的人是谁。”他俯下身,指腹惩罚一般摁着她的唇角,“我推了会议,撤了饭局,饿到现在滴水未进,你在那里和个假洋鬼子亲亲我我,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 Orino:谁?谁是假洋鬼子?
谢谢大家。
明天见。
有时候卡文,就会迟一点更,但是每天都会更的,请放心。
今天中途写了一段不满意删了,抱歉迟到啦。
我觉得以防万一,大家以后晚上十点来刷,因为有时候我评论区说时间也说不准,怕大家等我就会很焦虑。
总之,我写完就肯定第一时间会发上来的。
不用担心我会失踪断更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 握拳!
谢谢容皙的地雷~
谢谢灌溉营养液~
第26章 酒吧
算算时间,荆羡差不多有20个小时没合眼了,这对不习惯熬夜追求美容觉的她来说,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精神亦同样疲惫,方才被他这么一吓,一惊一乍,这会儿伴着狂跳的心,脑子里一片乱。
荆羡没精力去分辨他字里行间的深意,全凭本能为爱豆正名:“什么假洋鬼子,人家中法混血,你能不能不要随意诋毁欧神。”
他沉默半晌,很轻地笑了声,掐着她下巴的手又往上抬了抬。
荆羡被迫同他四目相对。
“维护别人倒挺牙尖嘴利。”
月光下,男人眼眸幽深,里头有她看不懂的危险讯号。
荆羡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暧昧的距离,她慢吞吞眨了下眼,忽而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然后,也没怎么思考,就顺着说出来了:
“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要搁平日,她是绝对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但今天不行,今天她太特么累了,懒得去猜男人的动机,直接就把明面上最合理的可能性给爆了。
兵出险招有奇效。
她说完,下颔处那微凉的手指居然移开了。
荆羡愣了两秒,抬头,他侧着脸,睫毛低垂,光线实在不好,分不清脸上的神色。
良久,容淮转过来,语气有些轻佻:“你觉得呢?”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嘲弄她的自作多情。
荆羡皱眉,扭了下依旧没得到自由的手腕,说话冲起来:“所以,你等到几乎天亮都不肯回去,只是为了等我下班,跟我抱怨没吃饭没喝水,这么看,青鹭药业的首席执行官还挺闲的。”
容淮瞥了眼她。
这姑娘耳朵又红了,眼里布着浅浅一层水汽,她还和高中一般,情绪激动起来,就会这样。
明明努力表现出气势十足的模样,可配着那张初恋脸,怎么都是一尊我见犹怜的瓷娃娃。
容淮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茬:“确实。”他勾了勾唇,似是自嘲地重复:“确实挺离谱的。”
荆羡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又被他带着往车那边走,她头皮发麻:“哥哥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想回去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她这声哥哥是无意喊的,也没怎么拖腔拿调,但在有回音的地下室里,尾音被拉长,跟撒娇也没什么两样。
容淮脚步顿停。
荆羡差点撞上他的肩膀,反射性跟着停下。
他松开她的手,插着裤兜,绕到副驾驶,扶着车顶,慢条斯理地道:“哥哥没开车来,你送一下吧。”
荆羡:“……”
至今为止,她见过他温文尔雅的医生装扮,也重温过其年少时的乖张狠戾,其余时间的印象里,他大多淡漠自持,惜字如金。
眼下这么无赖,确实是第一次。
荆羡一时三刻词穷,怕耗下去真要天亮了,她叹口气,解锁了车门。
幸好上车后他没再继续扮演纨绔子弟的调调,淡淡提了句小心驾驶,又开始摸出手机处理公务。
一路无话。
车内开了暖气,合适的室温让荆羡神情愈加萎靡,叫她差点忘了隔壁还坐了个人。
红绿灯口,她才如梦似醒侧过脸去。
“抱歉,我好像开到晓风和月那个方向了,你家住哪来着?”她泪眼朦胧地打个哈欠。
容淮没搭腔,迅速瞥一眼后视镜,确定远处没有同方向车流后,打开车门下去。
荆羡反应慢一拍,看着他走到自己这边。
容淮:“出来,换个位置。”
等了几秒,见她没反应,他不耐:“要我抱?”
荆羡很清楚,这人一直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在面对她时,行动大于一切。
当然,她确实困得厉害,很难保证中途会不会睡过去。
荆羡推开车门,乖乖坐上了副驾驶座。
原本的乘客莫名其妙成了代驾司机,她挣扎了一分钟,实在没顶住,老老实实把座椅放倒,歪着身子闭上眼睛。
容淮刻意压了车速,百米加速四秒不到的法拉利憋屈保持在50码以下,毫无速度与激情可言。
一小时后,天色乌白。
车子驶入晓风和月的地下车库停稳,他瞥一眼睡颜甜美的姑娘,呼吸绵长,显然好梦正酣。
手机振动提醒待处理事宜——六点半有纽约风投资金的对接会。
他摁掉提示,心知肚明这会儿就该出发了,毕竟公寓和双星楼一南一北,相距50多公里,约莫四十五分钟车程。
可惜。
容淮垂眸轻叹。
公私不分真是件要命的事。
荆羡被叫醒时还迷迷糊糊的,除了思绪漂浮,起床气也很暴躁。
她这毛病这辈子都改不了,躺在座椅上一动没动,看着车里的液晶屏,臭着张脸:“六点。”
容淮:“上去睡。”
荆羡瞪着他,硬邦邦地重复:“才六点。”
容淮气笑了,也没跟矫情鬼大小姐解释开会迟到的事儿,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
倒是没用扛米袋的姿势,但也不是什么温柔绅士的公主抱,荆羡被他一只手托着,跟抱小孩一般。
她差不多96斤,加上冬天的厚外套,至少过50KG了,然而他面色不改,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去摁电梯。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没到荆羡发飙,他已经把她放下了。
荆羡张了张嘴,想骂他,电梯门合了一半,余光只瞄到他的衣角。
空气里传来男人轻描淡写的嗓音:“车借一下。”
荆羡倒是无所谓,反正荆焱之前还给她配了司机,有辆迈巴赫随叫随到,也不耽误她晚些时候上班。
她其实就睡了两个多钟头,睡眠不足的滋味懂的都懂,太阳穴狂跳,头晕目眩。
荆羡好不容易撑到十八楼,硬是凭着25岁女人的超绝毅力卸妆护肤,趴到床上后给白婧发消息——
【组长照片发你邮箱了,另外我上午请假半天,请批准T…T】
打完流泪的小表情,她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