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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我见夫君多冷清(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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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面前突然多了个女孩,襦裙两边提得皱巴巴,发上微乱,在他面前站定时差点一个错脚,跌倒给他行个大礼。
  但李殊檀不在乎,她才不介意旁人会拿什么眼光看她,会不会背后笑她不矜持。
  她只是站在状元郎面前,定定地看着那张如同皎月的脸。
  “……郎君。”李殊檀居然有点哽咽,只知道傻乎乎地重复,“郎君。”
  “何事?”
  崔云栖问得冷淡,李殊檀蓦地想起来崔云栖此时应该还不认识她,整个人都慌了,拧着袖角,磕磕巴巴地问:“郎君……可是今年的状元?”
  开口才知道傻得不行,她更慌,“不,我并无攀附的意思,只是听人……”
  “无妨。”崔云栖摇头。
  刚才她冲到面前,他有一瞬间的诧异非常明显,眼瞳都隐隐缩起来,这会儿倒冷静了,恢复成李殊檀熟悉的那种笑,清清淡淡,“在下崔云栖。侥幸而已。”
  李殊檀忽略了那点怪异的变化,反倒被他看得脸红,想说的话全梗在喉咙里,一时都挑不出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我……那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待宴完,请郎君务必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先前不在乎,这会儿和崔云栖搭上话,她又觉得周围人混合着好奇和玩味的视线灼人,匆匆地行了个礼,扭头就走,脚步乱得能让教礼仪的女官拧断竹鞭。
  她一走,边上的人立即围过来,有个和崔云栖住在同一家邸店备考的进士故意拿肩膀撞他,笑嘻嘻的:“若是我没看错,刚才那个可是长公主殿下,崔兄这是要双喜临门啊?”
  “是啊,不说长公主多受陛下宠爱,光看那张脸,那个身段,就算不是长公主,”另一个进士挤眉弄眼,“换成我,立马就提亲去!”
  “这就是你和崔兄的差别了啊,殿下看都不看你,你瞎急;崔兄到现在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没办法,我要是也这么冷静,保不准人家看中的就是我呢。”
  榜上有名,一群年轻人心里的重担都放下来,曲江宴算是进官场前最后放松一回,嘴上就没把门,嘻嘻哈哈地调笑刚受了长公主青眼的崔云栖。
  崔云栖却不回应,他蹲下来,兀自从地上捡起一枚金花,正是刚才从李殊檀发上掉下来的,抵在指尖,硌得他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  鹤羽:呵,在你面前的不是鹤羽,是钮钴禄·云栖(敲桌。jpg)
  他没特别反应的原因主要是脑洞很大,以为是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所以阿檀现在还不算掉马(?)感谢在2020…05…10 12:04:43~2020…05…11 22:5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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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再会
  天子亲临; 宴上自然其乐融融,装也得装出个宾主尽欢来。一张张小几间推杯换盏,大半的人喝得微醺; 只有李殊檀从头到尾没动过酒杯,宴过大半; 就找了个借口退场,让垂珠重新给她梳妆。
  这方面垂珠委实是个手艺人; 三两下就给李殊檀重新绾好发髻,大朵的绢花斜斜地别在发间,颜色浓得艳煞石榴花。
  李殊檀却有点担心:“好看是好看; 但这样子会不会太凶了?显得气势压人?”
  垂珠觉得有理; 点点头,换下绢花,改成花钗; 点缀在漆黑的发上; 发饰和排布一变动; 立即和先前的雍容富丽截然不同,转而偏向邻家贵女的随性清丽。
  但李殊檀还是担心:“这是不是太素,显得不够庄重?”
  “……那奴婢没本事,挽不出既华贵又素雅的发式。”垂珠没辙; 只能意思意思加了支扎眼的金步摇; “殿下; 您这样好看,刚才那样也好看,没什么好担心的。恕奴婢直言,去见个新科进士而已,您是君; 他是臣,能让您去见,是他运气好,若是他敢嫌弃您,您就叫人去撕烂他!”
  说到最后,她气鼓鼓地一咬牙,倒像是真为了李殊檀抱不平,只要长公主一声令下,她这个忠仆就能冲出去。
  饶是知道垂珠这话半真半假,多半是刻意讨好,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李殊檀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片刻后,那点笑意化成苦笑,她摇摇头:“君臣之别,所以我才担心啊。”
  “有什么可担心的?”垂珠不解。
  “我既担心他怕我是长公主,觉得我以权势压他,心里看不起我,”李殊檀闭了闭眼,“又怕他觉得我轻浮,厌恶我啊。”
  垂珠虽进宫早,摸爬滚打见过不少宫闱密事,但从没体验过这种少女情思,接不上李殊檀的话,憋了半天:“……不会吧?殿下放宽心就是了。”
  李殊檀叹了口气,摆摆手,取下刚才别进去的那支金步摇,出门赴约。
  崔云栖倒是个守信的人,果然在等她,挑的地方离宴中不远不近,既不至于让人随便就能听一耳朵,也不至于显得躲躲闪闪鬼鬼祟祟。
  疏离得恰到好处,就像他面上含着的清淡笑容,就像他开口和李殊檀说的第一句话:“见过殿下。殿下先前说有话要说,不知是何事?”
  李殊檀被他略带防备的疏离样子扎了一下,缓了缓,同样克制而客气:“没什么大事,郎君不必紧张。只是我想请郎君一叙,不知郎君肯不肯赏脸?”
  她知道初见就提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她等了那么久,从再度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她这一世就是为崔云栖而活的。现在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得忍着才不至于扑上去,哪怕是最拙劣的借口,她也愿意试一试。
  李殊檀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眼前的郎君,不自觉地放轻放缓呼吸,睫毛随之轻颤,像是犹豫不决的蝴蝶,迟疑着该落在什么地方。
  但崔云栖礼貌地拒绝了:“殿下错爱。在下不过初入长安城,恐伤殿下名声。”
  “……倒也是,是我想得不周全。”李殊檀一阵失望,接着就是一股酸涩的感觉漫上心口。
  是啊,这是不曾与她见过面的崔云栖,不是最后守在她榻前的夫君。
  李殊檀忍住捂心口的冲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勉强挤出个笑,继续试探崔云栖的底线:“那……我既有意与郎君结交,不知郎君可愿换个称呼?我其实不太习惯旁人这么叫我。”
  崔云栖看了看她:“殿下的意思是?”
  “若是郎君不介意,”李殊檀心里打鼓,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去,“不妨如我阿兄一般,称我的小字。”
  “真要如此?”
  “自然!”李殊檀赶紧点头,“叫我伽罗就好。”
  小字脱口的瞬间,崔云栖神色一变,又强压下来。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来,只安然地抿住嘴唇。
  这点变化当然被李殊檀看在眼里,她以为是初见就让人称呼小字太过亲昵,迅速找补:“啊,郎君不必在意……是我越距了,称名就好。”
  她顿了顿,缓缓屈膝,端庄地福了一礼,再缓缓直起腰,抬眼看他:“我名为李殊檀。”
  崔云栖也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个笑来。
  不知道是不是李殊檀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笑和之前那种疏离截然不同,好像他整个人骤然放松下来,不再是对敌般的谨慎,反倒让她想起蜘蛛那样的东西,在网上缓缓爬行,不远不近地看着落入网中的猎物。
  崔云栖话里的意思倒是没什么差别,依旧不愿意和她贴得太近:“未免太过失礼了。不妨顺其自然吧,若是投缘,自然会换称呼的。”
  李殊檀哪儿能不应:“也好。”
  “先前殿下说要一叙,”崔云栖忽然提起之前的话题,“是在哪儿?”
  李殊檀一怔,旋即欢喜起来,她本来想说公主府,转念又怕崔云栖拒绝:“东市的酒楼,郎君可愿意?”
  “好。”
  “好。那便再过几日,三月二十,郎君觉得如何?”李殊檀顾不上想崔云栖怎么突然改了主意,简直是手足无措,“不,不对……我得先写帖子,郎君现在住在哪儿?能收信吗?”
  “暂居在邸店,过几日大概会去大理寺的客舍吧。”崔云栖去范阳前就在大理寺,估摸着这回还是得去原来的地方,他微笑着推辞,“帖子就不必了,只是小聚而已,不必太费周折。”
  “……好,一切都依郎君。那我就不打扰了。”李殊檀又福了一礼,转身要走。
  “殿下。”崔云栖突然叫住她。
  李殊檀愣了愣,茫然地转头,却见他上前一步,向着她伸手。
  她看见一幅浅青色的袖角,然后发间微微一重。
  “好了。”崔云栖收手,微笑,“物归原主。”
  李殊檀愣愣地抬手,在刚才那个位置摸了摸:“这是……”
  “殿下先前跑来,大概是没注意,发饰落在地上了。”崔云栖含笑解释,“如今交还。容我先告退。”
  不过一支花钗,先前被再三拒绝的那点酸涩就一扫而空,李殊檀忍不住又摸了摸,总觉得有股糖砂的味道反上来,她笑着点头:“好。那就约在三月二十,郎君可别忘记。”
  崔云栖应声,转身回去。
  转过身一刹那,他脸上清淡的笑意消失,嘴角放平,尖利的犬齿无意间交错。
  **
  崔云栖得和同场的那些进士再拉拉关系,李殊檀也没闲着,目送他走远,她立即杀去找李齐慎,倒是杀他个措手不及。
  “……有什么事?”宴上李齐慎多多少少也喝了几杯酒,正摸着壶解酒的蜂蜜茶,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她。
  “我先喝口水。”李殊檀一路跑过来正口渴,桌上又没别的水壶,自然地伸手去摸李齐慎手里的茶壶。
  李齐慎却动了动手腕避开:“不给。”
  “别告诉我里边是玉液琼浆,喝了能活一千岁。”
  “不是。”李齐慎微微一笑,“是你堂嫂特意做的。”
  李殊檀:“……”
  “……你就小气着吧!”李殊檀又气又酸,干脆往他对面一坐,“嫂嫂先前给我送过吃的,里边有封信,我猜是你的意思。特意拉我来曲江宴,是想让我挑个人?”
  “怎么,你有人选?”
  “嗯。是宴上遇到的,今年的新科状元,”李殊檀点头,一字一顿,“崔云栖。”
  “不行。”李齐慎断然拒绝。
  他少有这种严肃的样子,李殊檀被他吓了一下,决定还是姑且听听他的意见:“为什么?你是觉得他是今年的状元,舍不得给我吗?”
  这个问题就很难答,李齐慎不爱背后说人坏话,但又确实不想把李殊檀交到崔云栖手上,他皱了皱眉,选了个折中的说法:“不。入朝也好,尚主也好,他都是好人选,但于你而言,他并非良人。”
  李殊檀松了口气,没注意李齐慎话背后的含义:“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哦?”
  “他是不是良人,我想,我比你清楚。”李殊檀当然不会把那场漫长的迷梦说出来,否则怕是要被抓去太医院看看脑子,她只是看着阿兄,诚恳地说,“就算他真的不是,就算是我眼拙,到时候那个苦果,也由我自己吞下去。”
  “你是非要他不可?”
  “是。”
  李齐慎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说吧,想要什么?”
  李殊檀一怔。
  “是现在拟旨赐婚,还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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