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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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我用双手双脚爬下了崖,躺在崖底,望着百丈悬崖我又告诉自己,没有外物,我自己也能下崖。”邪天笑的很真诚,对温水说道,“谢谢你和宫老为我做的,我既不伤心,也不失望,只是有些着急。”
温水听懂了,自己就是那根绳索,邪天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才耽搁了这两日,才上了无尘山,才在希望之地收获了无限的绝望。
让温水感动的话,却让他更痛。
“好,我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
温水心酸鼻涩,胸腹抽搐,滚滚热泪混入冰雨之中,但泪再热,也温暖不了满山的冰雨。
因为这山,本是座冰山。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朝寺门走去,看到了许展堂,却无视了许展堂,仿佛许展堂成了他们眼中的浮云。
要论浮云,谁眼中的浮云,能比得上两个将死之人呢?
至少无尘大师比不上,因为他在宫门外说邪天天赋不如许展堂时,曾刻意看了眼许霸天,看到了许霸天眼中的乞求。
之所以刻意……不刻意,何以普度众生?
许展堂不是他眼中的浮云,是他眼里的众生。
“你不回刀魄门看看?”邪天怕温水后悔,问了句。
“我无牵无挂。”温水含泪而笑,问道,“你不生气,方才为何双眸血红?”
“我生气,气自己连累了你和宫老。”邪天坦言,又笑道,“后来不气了,不值得。”
“好,豁达!”
邪天欣喜一笑,虽临死不远,虽耽搁了两日,但这两日,他真正体会到了人世间除却杀戮、欺骗、无情之外的阳光、真诚、友情。
人世间,真的有美好啊,虽然短暂,却不枉此生。
不枉此生!
许展堂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后推去。
他的内心从未如此震惊过,不仅震惊于剧情的惊天反转,更震惊于年仅十二岁的邪天,在生死间展现出来的豁达与平静。
他做不到。
因为他发现,邪天展现出来的气质,仿佛才是真正的无尘。
他无比热切地看着邪天,很想就此跟随邪天下山而去,管球它江山!管球它皇帝!豁达带给他的美妙感受与强烈冲击,让他感觉一切都是浮云!
然而下一刻,许展堂眸中的火热,就变成了惊愕,再下一刻,变成了惊恐。
他看到了无尘大师那双活万人的圣手,缓缓抬起。
他看到了双眸瞬间血红的邪天,步伐慢了一步,落在温水后,伸手抵住了温水的背。
“不要!”许展堂惊恐大喊。
“阿弥陀佛。”无尘禅音如雷。
飞禽鸣声,顿消。
肆虐无尘山的无名之风,骤停。
连低沉厚重的雷鸣,也因这句佛号戛然而止。
温水停下脚步,浑身巨颤一下,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朝自己输送元阳的邪天。
七窍流血、面色惨白的邪天缓缓转身,看着面带慈悲、目如杀陀的无尘,强忍颤意,问道:“大师还有何指教?”
“邪天施主,你不能走。”
“为何?”
“施主是杀修。”
“所以你要杀我?”
“罪过,老衲一生未破杀戒。”
“可我知道,你想杀我。”邪天的双眸从未如此猩红过,他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还不足以完全表达邪杀的疯狂感应,表达自己覆海翻天般的怒火,又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想杀我。”
无尘大师双掌合十,淡淡道:“你心中有杀,见人有杀心,见佛亦有杀心,此心不除,你不能下山。”
“为何不能下山?”
无尘瞥了眼面色好转的邪天,摇头道:“邪天施主,老衲知你在拖延时间,想要恢复元阳,恕老衲直言,施主此举徒劳无功。”
“你要我闭目待死么?”
“罪过,老衲说过不会杀你。”
“那你想如何?”
无尘道了声佛号,双瞳不怒自威:“废除施主修为。”
“我只有六日可活,你还要废我修为?”邪天的牙齿咬出了血,认真问道。
“施主杀心不改,但活一炷香,世间亦将血流成河。”见邪天沉默,无尘又道,“老衲可说对了?”
邪天仰头,将蕴含无穷愤怒的血眸对着晦暗的天空,轻声道:“世间有一人,我视之如父,他视我如狗,他养我六年,六年后吸干我本命元阳,置我于死地,以大师之意,我该如何对他?”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养你六年为因,吸你元阳为果,因果已了,你二人缘分已尽,何须自寻烦恼?”无尘大师面无表情,禅音轻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饶他一命,功德无量。”
邪天怒而疯笑:“大师让我饶他一命,却又为何置我于死!普度众生无我,众生平等无我……大师,这就是你念的众生经,拜的普度佛么?”
“施主心魔实在深重。”无尘悲天怜人地摇摇头,“你心若净,即便那人如何凶残对你,你也不会生出杀心,既然施主执迷不悟,毅然入魔,老衲为苍生念,只好出手伏魔,罪过。”
邪天点点头,拭去嘴角的鲜血,很认真地对无尘说道:“大师,恭喜你。”
无尘微惑:“何喜之有?”
“我以为,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大公子,他虚情假意,心狠手辣,我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邪天全力运转体内所有的元阳内气,长发衣袂无风自飘,如邪魔临世,字字泣血滴恨,“大师不愧是心怀普度的活菩萨,恭喜你,成功用自己代替了大公子,成为我最恨的人!”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面对邪天的全力爆发,无尘无动于衷,半点尘埃不沾,半点波澜未生,只是随意朝邪天伸手,五指微握。
噗!
一缕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内气,自邪天爆裂的丹田溢出,噗的一声炸裂,化为虚无。
“邪天!”
温水的凄厉之声,如杜鹃泣血,惨绝人寰。
无尘山,风动,鸟唳,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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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佛前听经 悟之(上)
许展堂看了看天,天色如晦,雷声悲鸣,落下血雨无数。
悲鸣的,还有刚刚找到主人的小马。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主人的满腔愤恨,只看到主人如烂泥般倒在血水之中。
“聿聿聿!”
晦暗的天色中,一只血马如火,撞向无尘。
“阿弥陀佛。”无尘右手轻轻一拂,将小马温柔地拂到一旁,慈悲的他,没有让小马受一点点伤。
许展堂抹了把脸上的血雨,伸出舌头舔了舔,腥味很浓,浓得见惯了血肉的他,想吐。
可他不敢,因为此处无尘。
小马摆了摆马头,待腾云驾雾的晕眩稍稍减退,又悲鸣着朝无尘撞去,直到它将身为汗血宝马的惊人耐力全数消耗一空,才踉跄走到邪天身前跪下,用舌头不停舔主人的小脸。
“无尘,屠夫!”
四个字,从温水口中用最怨毒的语气吼出,每出一字,喷一口血,砸在无尘的地面上,似有火星四溅。
“你妄称活菩萨!”
“你没有慈悲心!”
“你是最恶毒的刽子手!”
“你杀人了!”
……
嚎啕大哭的温水每骂一句,就朝前爬一尺,当他看到邪天平静的小脸,无神的血眸时,哀痛欲死。
许展堂又抹了把脸上的血雨,发现有点温热,抬头一看,血雨已停,抹下的,却是自己的泪。
无尘悄无声息地走近,躬身将温水扶起。
啐!
失去修为的温水,只能如妇人一般,疯狂地对无尘又抓又挠吐口水,换来的,是无尘平静无波的慈悲之语。
“阿弥陀佛,温施主大病缠身,老衲定会救你一命,我佛慈悲。”
啐!
又一口血色唾沫啐到无尘的右眼上,猩红点亮了这颗慈悲眼,如恶魔之眼一般。
“哈哈哈哈,什么慈悲,什么普度,你是世间最恶毒的和尚!”
“你比谢帅恶毒一万倍!”
“佛祖瞎了眼!”
“苍天瞎了眼!”
“众生瞎了眼!”
温水的咒骂还在继续,他的双眸却已失去了焦距,无尘苦叹一声佛号,挥挥手让温水昏睡过去,随后抱起温水,朝大殿走去。
云开,日出。
火红的光照在无尘身上,却穿不透那一身黑色的袈裟。
许展堂抬头看了眼大殿上的金匾,其上三字,慈悲殿,很刺眼,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是普照天地的佛光么……
他疑惑地再次抬高视线,没有看到金光闪闪的佛祖,却仿佛看到了两个人,等他眨了眨眼再度看去时,人影又没了。
“许施主在看什么?”无尘大师走出大殿,和声问道。
许展堂疑惑地朝天上指了指,无尘大师望去,只看到受惊百鸟归来之景,慈悲道:“罪过,飞禽因杀修而惧,待老衲诵经百遍,即可荡除山上的杀气,许施主若无事的话,可入寺聆听。”
许展堂摇摇头,冲无尘大师一拜,瞅了眼慈悲殿,转身踉跄下山。
此时此刻,他才不管能得无尘大师相邀听经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他只想逃离此无尘之地,这个地方,干净得让他质疑,干净得让他恐惧。
无尘大师以佛号相送,关上寺门后,将邪天也抱入大殿,随后提着小桶,拿着抹布出来,跪在地上擦拭血迹。
血迹不多,随着无尘的擦拭渐渐消失,可地上有四处血迹,无论他如何擦拭都擦不掉。
起身看了看,四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无尘怔了良久,躬身道了句佛号,提着小桶转身离去。
“无尘,屠夫!”
这四个字,以鲜血为墨,刻在了无尘寺的入口。
许展堂没有看错,无尘山的空中没有佛祖显灵,却真的有人。
一个仙风道骨,一个衣衫褴褛。
仙风道骨的,其名仙风,衣衫褴褛的,其名鬼风。
鬼风有个耳熟能详的外号,疯老头。
无尘山不高,他二人却很高,凡人看去,很有一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的惊惧之感,可惜凡人看不到他们,他们的眼神,却能无视三百丈距离,洞穿慈悲殿。
“鬼风,这小和尚有点意思啊,看他的行事风格,颇有些像雷州的那帮疯子。”仙风手持一把玉尺,尺上有三个红点,其中一个很高,几乎到达了尺端,第二个红点在尺中部,第三个红点在玉尺下端。
疯老头没搭话,皱眉瞅着玉尺,不耐烦地喝道:“老子万里迢迢把你带来,是让你看和尚的?”
仙风无语地瞥了眼疯老头:“哪儿这么大的脾气,百多年未见,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同袍的?信不信我扭头就走?”
“好好好,是老子不对!”鬼风急了,一指玉尺,连忙问道,“你这把量天尺上怎么会有三个点?”
仙风看白痴一样地看着鬼风,摇头叹道:“百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无,既知是量天尺,为何不能有三个点?”
“老子是叫你过来看邪天的,你……”
“拜托,量天尺贵为魂宝,灵性十足,就算我不驱动,它也能自动侦探这方天地。”仙风无奈解释道。
疯老头眉头一皱:“几年前有个小娃娃走了狗shi运,得了个超凡道果,加上邪天的道果也只有两个,不可能有第三个!”
“呵呵,很简单,你走的这段时间,还有人得了道果。”仙风呵呵一笑,将量天尺丢到空中,只见一缕乳白之光自尺底射下,洞穿慈悲殿,落在了邪天脑门上。
疯老头不耐道:“要等多久?”
“至少一天。”仙风盘膝坐在浮云之上,微笑道,“安心吧,三千年都等过了,还在乎这一天?”
“哎,我只想知道那颗至高道果,是不是邪天所得。”疯老头惆怅地叹道。
仙风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