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格桑梅朵-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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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铁盒打开的瞬间,她就僵在了原地。
高温炙烤后,铁盒里的照片和密封袋早已融化,只有一丁点黑乎乎的塑料粘在铁盒的最底部。程悠用指甲去抠那点融化遇冷变硬的塑料,可是即便她把那点塑料全都剥离出来,靳安的相片还是没有了。
程悠把铁盒重新盖回去,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的缘故,她把铁盒重新盖上再次打开,还是一模一样。
靳安是铁了心要离开她了。
其实她迟早都得面对这一天的。
她不应该再陷在靳安的回忆里,止步不前。
道理她都懂,就是要真正迈开这一步,真的好难。
靳安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抢在她前面,要逼着她忘记他,是彻彻底底的忘记,彻彻底底的从她的生活圈里抹去他存在过的痕迹。
顾屿江走回到厨房间,果然看到程悠蹲坐在地上,后背靠在大概是墙壁的位置,手上拿着他交给她的铁盒,眸光呆滞,不知道是在发什么呆。
白日的光亮已经大片探照了进来,程悠正好席地坐在那片日光的交界处,身上一半沐浴在新生的日光里,还有一半沉没在昨日的灰烬里,手上的铁盒边缘遇光随机折射出来光亮,有些刺眼。
她大概是想得太入神了,脑袋微垂看向凌乱的地面,耳边有点碎发正好散开来,虚虚挡在她的面颊前面,他只看得到她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一阖一动间在眼睑下面投射出来一片小小的剪影,那是她自己的整个世界,铜墙铁壁,无人能够踏足一步。
她也不让外人踏足一步。
“东西都找回来了,怎么还不回去?”顾屿江努力压制下心头的不快,勉强耐着性子提醒起来。
“没了。”听到他的声音后,她才抬头,神情茫然。
“什么没了?”顾屿江走到她面前,继续耐着性子问道。
“靳安的照片没了。”仿佛是为了证实她自己的话语,她说时还特意把手上的铁盒盖子打开给顾屿江看,里面果然只有一丁点黑乎乎的塑料。
原来里面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亏得他还以为里面装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天色刚亮就跑过来翻找起来,“靳安是谁?”这是他第一回正式在她口中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程悠没有应答,只是失魂落魄地盯着空荡荡的铁盒发呆。
这样的她,神志不清,全然没有平时半分的精气神。
顾屿江耐着性子等,等她开口或者是等她离开这片废墟。
而她依旧沉默以对。
他等的越久,心头的无名火气已经越来越盛,她撒泼打滚也好借酒发疯也罢,都要比眼前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强上千倍万倍,“初恋?前男友?”顾屿江讥讽问道,声音里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都是。”从刚才到现在,程悠就应了这两个字。
然而她话音刚落,顾屿江忽然抬手猛地把她手上的铁盒打飞掉,铁盒落地,重新发出点清脆的声响程悠没和他计较,或者是没有力气和他计较。
她看了眼被顾屿江打落在地的铁盒,慢悠悠起来,看样子是要去捡回那个铁盒。
“你就这点出息?前男友?初恋?再不济也就是张照片而已,你既然这么喜欢他,用得着怂成这样半死不活地耗在这里,不好跑去当面告诉他!”顾屿江忽然间大声朝她吼了起来,印象里这是他头一回和她真正动怒,因为气极得厉害,他说时猛地一拳落在她的肩侧上方,大火过后墙上的装修材料全都烧光了,只有赤。裸的水泥墙壁,他这一拳落下去,掌劲带风,厚实的墙壁上面扑簌扑簌落下不少尘灰。
“太晚了。”她幽幽应了一句,相比顾屿江的盛怒,她却是不合时宜地安静走神。她越是这样事外人的语气,他心头的无名怒火终于蹭得一下蹿了上来。
她刚站直回去,他忽然直接按着她的肩头,俯身吻了过去。
他的唇齿碰撞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懵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顾屿江自己也是。
他的吻技巧略缺,胜在强势,不容她回旋半分。
她骤然回神,已经使出浑身气力去推他,身后的墙壁上继续有东西在扑簌扑簌地往下面落去,地上原本沉寂后的灰烬遇到动静漂浮,在探照进来的光晕中起起伏伏的躁动着。
晨雾柔和,而她只是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是窒息的前兆还是他身上带着侵略的气息,她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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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察觉到程悠反抗的动静越来越小; 顾屿江这才猛地松开她。
而程悠已经条件反射地扇了一巴掌过来,因为长时间的缺氧窒息感太强烈; 她这一巴掌又是凭感觉扇的; 其实只碰到他的半侧下巴而已,力道又轻; 压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痛觉传来。
其实不单程悠; 顾屿江自己也还是在发愣出神。
及至到了这一刻; 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刚才会突然去吻她的前因后果。
顾屿江松开程悠一小会了; 她还在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则是依旧在剧烈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牵扯到伤处了还是被他给气得。
两人都没有开口; 遍布废墟的厨房间里诡异地安静着。
大概足足过了好几分钟,顾屿江先开口问道,“你的术后伤口是不是裂开了?”他之前被不知名的火气扰的气急攻心都没留意到,这会神智清醒后才看到她浅色t恤衫上分布的血迹区域; 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
“用不着你管!”程悠抬手揩了下略有潮意的唇角边; 走到铁盒落地的地方,弯身下去捡起放进口袋; 之后目不斜视地往前面走去。
顾屿江怔了一小会在后面跟上,出来后果然见着程悠站在马路边在等车。
这个点已经到上班高峰期了; 路上的行人车辆逐渐多了起来。她站的地方不适合拦车停车; 而她估计是没意识到; 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 相比之前在厨房间那边脊背挺直地和他剑拔弩张; 这会的她略微驼背含胸,多年的从医生涯,他当然知道她这个站姿的真正原因。
顾屿江站在餐馆门口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程悠果然还是没有拦到车。
趁着红绿灯切换的空隙里,他直接上前猛地拽在她的胳膊,拉着她横穿马路往他对面停车的位置走去。
程悠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他一口气拉到对面,或者是她自己体力虚弱压根没力气和他抗衡。
顾屿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塞到副驾给她扣好安全带,等他自己绕过车头坐到主驾,程悠已经费劲地解开安全带准备推开车门下车,顾屿江动作迅疾直接重踩油门开了出去,巨大的惯性让解了安全带的程悠猛地往后面仰去,伤处又传来钻心痛觉。
刚才被顾屿江硬塞进车内她和他抗衡了下,原本开裂暂时结痂后的伤处又重新裂开,有新的血水开始蔓延出来,程悠疼得倒吸冷气,大声喊叫起来,“你给我停车!”
顾屿江视若罔闻,前面都已经是黄灯了,他还是加快油门冲了过去。
“你再不靠边停车我就开门了!”程悠作势去开副驾的车门。
“你敢!”原本飞速开车的顾屿江忽然侧头朝她怒吼了一句。认识以来,这是他第二次吼她。
他这人本来就不苟言笑,平时看着就颇有威严,眼前这样勃然大怒的时候更是让人看得心头发寒。程悠破天荒被他吼得震慑住,她没再开口,转而扭头安静地看向窗外。
过了几个红绿灯后进入市区,路况一如既往地爆堵起来。
要是平时他应该会抄小路避开最容易拥堵的这条路,今天他多半是被程悠给气晕了头,心头越是着急,前面拥堵的车辆越是一动不动,也许是出了什么刮蹭事故。
一个多小时后,顾屿江才开回到人民医院前面,刚停好车他就走到副驾那边给她开了车门。
程悠下车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
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她有点头晕目眩,而他脚长步伐大,两人没一会就拉开了一段距离。顾屿江察觉到程悠没有跟上,转身,耐着性子等她走近了点才在前面带路。
因为是顾屿江带她去的诊室,程悠都还没来得及回单位去拿病历本什么的。
邵平今天调休不在,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是上午,甲乳科的好几个科室外面居然都已经排起了求诊的患者。
顾屿江带了一眼诊室外面排队的那些患者,直接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程悠察觉到他身上隐怒未发的怒气,这里是医院,先前因为她的恶作剧玩笑话已经影响到他的工作,她也不想再和他起什么冲突惹人注意,眼前也只是顺从地跟在他后面。
到了心血管科那层,顾屿江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面排列着不少的器材工具,还有一些说不出口的仪器在边上。
程悠进去后,顾屿江随手把房间门口锁上,之后走到一处仪器侧边的椅子上坐下,对面还有一张略高一点的椅子,看样子应该是给患者专用的,顾屿江面无表情开口,“我看下伤处怎么样了。”声音冰冷地毫无温度。
程悠这人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也不自恋,不过再怎么说,他在几个小时前刚亲过她,不管是他恶作剧还是出于什么其它她不知道的原因,眼前要她敞露伤处的位置给她看,她还是有点抗拒,“邵医生没在么?”她讪讪开口,没话找话说。
“不是带你去看过了吗?”他像是吃了炮仗似的,一言不合就怼她。
在她心里,大概邵平都要比他好上不少。
程悠不知道是饿得慌还是痛得难受,的确是有点眼冒金星,而且手心一直在冒冷汗,她也不希望自己在出什么状况再惹人嫌,抗拒归抗拒,她还是走到顾屿江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抬手把她自己右腹的t恤衫往上撩起来。
他用镊子夹起棉球把她右侧小腹上的血水吸掉,随着冰凉的棉球朝她的bra下面位置挪过来,她无意识地全身紧绷起来,煎熬地可以。
顾屿江把她术后伤口下面的血水都擦掉后,之后继续开口,“解掉。”
“解掉什么?”程悠接着问了一句,话刚出口,她又羞愤地想去咬自己的舌头。
顾屿江没有应答,程悠已经有先见之明的反手去解她自己的bra扣子,她的左手倒是利索的很,就是右手稍微反手抬起,就会牵扯到伤口位置。程悠放弃右手,憋着一口气尝试着靠左手一只手去解开小小的风纪扣。
她听从医嘱,这几天特意都戴尽量高压的bra,后面还是紧实的五排扣,如果在平时她单手应该也能慢慢解开的,可是眼前还有个脸色铁青的顾屿江在等着,程悠越是想要快速解开,左手就越是不听使唤起来。
没过几分钟,她的左手都有点酸麻起来,只是碍于顾屿江在对面,她不好意思先伸回到前面休息下。程悠还在费尽心思和那五排扣子斗争,坐她前面的顾屿江忽然起来,直接走到她的后面,抬手从她的t恤下摆钻了进去,因为是隔着t恤面料去操作,他显然也不是很懂暗扣的操作套路,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她的五排扣子解开。
男人掌心干燥的温度摩带过她的肌肤,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嗤嗤发热起来,她越是想要暗示自己尽量淡定,然而皮肤上的灼热感依旧一浪盖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