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我车里的脏女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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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们家的那条街上晃悠,有时候去,也托词说自己上大街上买东西,顺道来看看同学,最关键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时和和睦睦,因此外人根本看不出毛病。但是舒家和李家的长辈是不糊涂的,他们三人有一回在舒家吃了一顿饭,只一顿饭的工夫,就给舒天白的大妈看出来了,大妈心里一边暗暗称奇,一边也替儿子着急,现在是新社会了,总得选一个吧,找了个空和儿子一说,儿子却反过来安慰大妈,我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有分寸,您老就别操心了,大妈也没主意,想想两个女孩都不错,随便那个做儿媳都成,所以也就没多话,不过话也说回来,一开始她是绝对选李青芸的,因为在舒天白插队的那几年里,李青芸待她真是不错,但我老妈一来,对她也是既亲热又孝顺,大妈觉得不喜欢她简直都不好意思了,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而李家双老一开始也并不知晓这码事,眼见着舒天白和自家闺女好得象是新婚一样,心下想这下女儿多年的心愿算遂了,但有一回李家妈妈去舒家串门,想看看舒天白和自己女儿在干什么,刚巧我老妈前来拜访,毕竟是母女,李家妈妈一看女儿的神色就不对,再看看我老妈,水灵灵的一个大学生,不禁心里为女儿着急起来,等他们三个人一走,李家妈妈就迫不及待地问舒天白大妈,大妈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回家,李家爸妈一问女儿,女儿就急,说人家舒天白不是大学还没毕业吗?等到他毕业了我们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现在你们就别管了。李家老人良心好,但也是没什么主意的人,只好在心里盼望舒天白能念在舒李两家长久的渊源,最后能选上自家闺女。在这段三角恋中,所有的知情人都在等待着舒天白毕业时最后的选择,除了舒天白自己,他其实根本不想了结,整天沉浸在一夫双妻的美梦中,而眼前的左拥右抱更增添了他实现美梦的幻想。
二二。赌局
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舒天白分配在苏州物资局,王依琳自然也留在了苏州,分配在一家中型国有企业工作。眼见着三个人年纪也不小了,老妈和李青芸都暗暗着急,都觉得该了断的最后时刻已经临近,其实这时候两人都已经明白了舒天白的梦想,都说男人是理智的动物,女人是情感的动物,意思是说在感情问题上女人比男人要不理智的多,可偏偏在他们这三个人里,男人是最不理智的,但实际上舒天白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他也知道他的梦想肯定不可能实现,但他就是不愿去想,还是频繁地在两个女人之间切换。
以前除了家里人和极少数的几个朋友外,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异常关系,那是因为那时侯舒天白还在读书,学校里的王依琳和家里李青芸基本上属于不同的空间,他象信使一样来回穿梭,相安无事,现在工作了,虽然老妈和李青芸还是不同的空间,但舒天白却不再和我老妈在一起了,三个人相当于三个空间。单位里人心可就复杂得多了,老妈和李青芸各往舒天白的单位里才打了没几个电话,流言蜚语就出来了,恰好舒天白分别和我老妈或李青芸在一起上街逛公园时被他单位不同的人撞见了,单位里聊天的时候这些闲人一说一对,这下舒天白的事就渐渐地在单位里传了开来,影响显然是很不好的,甚至都给他扣上了作风败坏、玩弄女性的大帽子。
老妈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三败俱伤,必须要做了断了,她想那边李青芸肯定也是这么想,两个女人处于同等的地位上,就算刚开始两人想法不同,但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也逐渐地趋于统一了,这就象天平的两端,砝码是一样重的,刚开始会你上我下地摇摆,但只要经过足够的时间,终会趋于平衡一样。老妈想和李青芸好好谈一次,心平气和地谈一次,既然男人做不出抉择,那就让我们女人来决定吧。可问题是老妈真的舍不得就此离开舒天白,对于即将到来的谈判,她既无奈又充满恐惧。
但命运的天平似乎还是倒向了老妈一边,那几天,老妈发现正常该来的例假没来,做为女人,她当然估计到是什么原因了,怀着莫名的欣喜,老妈去了医院,找了一个医生朋友做了检查。检查完毕,当老妈拿着一张怀孕证明走出医院时,她知道最后的幸福应该是属于她的。
那时的夜晚非常冷清,老妈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却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李青芸的善良,也知道李青芸对舒天白的爱,舒天白是三代单传,就冲着这一点,李青芸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了。
远远地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是李青芸,路灯把班驳投射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好象阴晴不定,她的眼睛略显红肿,老妈想,会不会是女人的直觉让她预感到了什么,两军交锋,总是实力强大的一方主动出营邀战,而弱方是出于无奈才被迫迎战的。两个女人没有说客套话,只是默默地相互看着,两人心里都明白,即将到来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只有胜利或者失败,没有和局。短暂的平静过去后,战斗终于打响了,老妈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医院证明,递给了李青芸,没有说一个字,她想李青芸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李青芸开始抽泣起来,老妈不敢看她。老*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她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感到高兴,而是在替李青芸难受,如果今晚是李青芸主动约她出来,并给她看同样的医院证明,老妈也会痛不欲生,而且李青芸也一定不会有胜利者的欣喜,也会替她难受万分的。
可战斗并没有象老妈所想的那样顺利地结束,李青芸哭了一会儿,就慢慢地从口袋里也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我老妈,这也是一张医院证明,证明李青芸怀孕了。老妈看着李青芸的这张证明,楞了半天,原来命运的天平并没有倒向自己这边,上天给了两个人同样的砝码。现在天平平衡了,问题是谁退出?再也不能拖了,这一刻不光是两个女人在战斗,还加上了两个未来的孩子,无论谁退出,也许也意味着谁腹中的孩子将退出这个世界,因为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人世间还没有未婚妈妈这个词。
两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无言的背后是波涛汹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妈终于开口了:“我们抽签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公平的办法,两个女人心如刀绞,知道过了今晚,舒天白将失去她们其中的一个,就象一个人必须失去他的一只手一样,手离开了母体,会痛,但失去了一只手的人也会痛,而且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痛。
最终的结果是李青芸胜了,老妈忍不住泪如雨下,多年的期盼在这一刻灰飞湮灭,可是情感呢?能随着期盼的灰烬随风而去吗?
老妈已经不记得那晚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的,只记得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了一场,引得本就不多的路人纷纷回头,最后告别的时候李青芸流着泪对她说:“舒家人丁不旺,如果有可能,请尽量能留下孩子,或许你的是个男孩,而我的却是个女孩。”
二三。真相的一部分
抉择只是硬币落下那一瞬间的事,但是遗忘却需要永恒的时间,需要付出凌迟般的代价,老妈是个守信用的女子,这点在她日后做生意时也体现得淋漓至尽。那天晚上之后,老妈断绝了和舒天白所有的联系,不接电话,也不见面,那段时间舒天白就象疯了一样,天天等在老*厂门口,他不知道他的两个女人已经背着他谋划好了他的未来,他更不知道老*肚子里已经有了他舒家的骨肉,他只想当着我老*面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八年了,为什么这八年的感情会在一夜之间如潮水一般退去?他不明白也不相信,他一定要知道答案!可是我老妈没有给他质问的机会,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那天,舒天白失魂落魄地站在我老*厂门口,看见了我老妈挽着一位高高的青年走了出来,舒天白呆呆地看着,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夕阳的余辉里,他看得见的是我老妈浮现在脸上的、如同他们在宁夏的那条山沟里每一次相会时浮现在脸上的微笑,但他看不见的是我老妈内心流淌的、如同血一般的泪水。
老妈挽着的那位高高的青年,是她同厂同科室的温州老乡;是个木讷的老实人,每次老妈碰到工作上的问题,他总是给予老妈真诚的帮助,由于是同乡,又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因此他们经常走在一起,渐渐地,老妈发现他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老妈是个细腻敏感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无奈心早已交给了舒天白,这一点他不知道,他们的同事也不清楚,因为舒天白从没去过他们单位。老妈对他的突然升温搞得他不知所措,有点喜从天降的感觉,女人就是捉摸不定,前几天还对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怎么会这么快就情意绵绵了呢?他从没谈过恋爱,人又老实,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怎么会读得懂一个在情感上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女人的心呢?
他们很快地结婚并没有引起怀疑,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老乡,又经常在一起,花前月下唧唧我我又不会让大家看见,现在突然宣布结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时候的婚礼很简单,两人先把家当搬在一起,然后买点水果买点糖,在同事们的起哄中说了说恋爱史就算完了,第二天,两人请了婚假,一起回了老家,两家的父母亲戚虽感意外,但想到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又远在苏州,现在成双结对地回来,也都替他们高兴。
出发回温州前,老妈托人给舒天白带去了一大袋喜糖,当她回来的时候,也收到了一大袋舒天白和李青芸的喜糖,没有意外,没有悬念,因为孩子不能再等了。八个月后,老*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是个男孩,又过了一个星期,李青芸的孩子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是个女孩。
老妈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我,泪流满面,虽然我早已经猜到了这个残酷的结果,虽然我的外表还是个人,象一具雕塑一般的人,但我的身体内却有无数的不计其数的、锋利的锐利的东西把我的五脏六腑早已撕得粉碎,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看见我母亲的泪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有意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那一刻我唯一知道的、能够肯定的就是,我只是一具没有任何价值的、被诅咒的、被抛弃的、充斥着恐怖的痛苦的躯壳!和老妈结婚的那个高高的青年叫孟日升,是我现在的父亲,老妈生下的那个男孩叫孟热爱,是舒天白的亲生儿子,而李青芸生下的那个女孩叫舒晓羽,她是孟热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叫孟热爱的男孩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无情的世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来?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扶起老妈,我要去找舒天白和李青芸,我要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问清楚,不,是质问他们,为什么要用这对男孩和女孩的一生来延续上一代无尽的痛苦?
“热爱!你听我说!你冷静点!他们死了!他们全死了!你的亲生父亲死了!李青芸死了!李青芸的父母也死了!他们全部都离开了这个世界!热爱……”我象一个发怒的机器战士被按了紧急停止按钮一样,猛然间停住了,体内被撕碎的五脏六腑全部重重地撞击在我的胸口,使我的胸口感到一阵象被利刃剜开一般的痛楚。老妈再也支持不住了,趴在我的肩头失声痛哭。
我满月后,老妈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