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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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还要试衣裳吗?”蕊儿抬了抬手里的东西,“这是小姐喜服,刚制好的,小姐看看可喜欢。”
闻言甘幼宁才回头看去,她不记得上一世穿的是什么了,大抵便就是一般的礼服罢了,她嫁得不情不愿,也自是没有想好好试过。
手指抚上那厚重的缎面,上边的金翠花钿绣得活灵活现,分明是下了十足功夫的:“这是哪个秀坊出来的?”
“这说来巧了,本是老爷着人去的天秀坊,不曾想竟是王家的产业,这喜服听说还是王家人挑的样式花纹,因是小姐大婚,那边是命了二十个绣娘一道赶了几天几夜绣出来的。”蕊儿将礼服展开来,“王家说了,若是不合适,可以再改,花纹也可以挑了重来,全凭小姐喜欢。”
“王家人……”甘幼宁仔细看了蕊儿手里的衣裳,哪里能挑出毛病来,只有些奇怪,“我怎么没见人来与我量一量,这就做好了?”
蕊儿摇摇头:“不晓得,不过天秀坊一直是京城最好的秀坊,技巧可不一般,多是南边的绣娘,说不准是瞧了画像什么的也能判断?”
甘幼宁狐疑看住她:“有这么神?”
说着依着蕊儿替自己穿上了身,竟然说不出的合适,左右转了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甘幼宁捏了捏自己的腰,啧啧两声:“可我也没见谁来给我画像啊。”
蕊儿愣住了,半晌才道:“小姐,奴婢就是……打个比方……”
“……”
第13章 前夜
礼服被蕊儿重新又仔细整理好了收起来,甘幼宁伸脚踢了踢那脚边的字帖,索性直接就踩了过去。
楚见昀,她许久未见了。
甘长青护了她一世,只唯一一件事情没有答应她,便就是嫁给楚见昀。
那个人是没有感情的,在他的世界里,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一切不过是顺者昌逆者亡,一切皆可舍。
她从来只见他和煦模样,却不想最后留在她脑海中的,竟是那嗜血阴狠的目光,一想起都觉得周身冰寒。
其实,他一直都是那样的人啊。只是她不知。
可能是不知,可能是不想知,更或者是,她根本就看不见吧。如今心中清楚,眼前事便就又分明了几分。
蕊儿很快便就端了火盆来,只这夏日炎炎的,烧起来实在是叫人头疼,好在东西不多,主仆两个远远拿东西挑了扔进去,终于是眼见着一切化作云烟散去。
蹲在台阶上休息的时候,甘幼宁切切地想着,那礼服既是王家选做的,还那般精致,莫不是司九楠打过招呼的?
如果是,那能不能说明,他还是看重她的?
这一点,从她知道对方与自己一起重生起便就开始忐忑。那人所有的情绪都藏的很深,她根本都看不出他是喜是忧。
前世如此,现在,更是。
她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他还会回头吗?手里的小树枝蘸了烟灰,甘幼宁随手又划了起来,会?不会?
“小姐,嬷嬷问,你那荷包绣得怎么样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她就觉得心慌,以她那手艺拿出去,还不如不送。唉,也不行,这可是大婚,上一世她就没送了,这次再没送,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甘幼宁丢了那树枝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深深叹了口气。罢了,再试一次好了,这次绣个简单的罢。
日子竟是也这般不慌不忙地过去,第一片落叶坠了地的时候,宫里的圣旨便进了甘府,随后,便似一阵风般,吹进了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里,连东街炸油货的耳背婆婆都晓得,这秋月初二,甘家女要正式嫁给那王家郎,还是皇上亲赐的婚。
甘家在初二前一晚就开门迎客,晚宴更是盛大,这就是楼房酒了,姑娘嫁人前夜,族里家中的人都是要赶来闹一闹的。
喜婆老早就叮嘱了,这一夜但凡躺下就莫不可再起身,必是要等到第二日家中长辈喊了门才能起来。甘幼宁虽是不懂这究竟为何,只忽而想起来上一次似乎也是有人这么叮嘱她的,说是若非如此,不吉利。
这么想来,那时候的甘幼宁怕就是个傻子吧,愣是爬起来来回好几趟,叫嚣着不吉利就不吉利,喜婆魂都吓没了,后来干脆就坐在她房门口看着。
其实这些个习俗,说不准到底可有道理,不过是个约定俗成的事,只如今耳听外头闹着,甘幼宁一人安安静静躺着的时候,却无端觉得,那上辈子的好姻缘,怕不是给她自己作没了。
不起不起,这一次打死都不起来了。
“小姐!你晚饭都未吃,怎么就躺下了?”蕊儿掀了帘子进来,见她家小姐已经盖上了被子,“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你端走吧,我方用了甜汤,叫萍儿伺候我沐浴过,这会儿乏了。”怕小丫头再多问,甘幼宁干脆一应都交待了,“我要睡了!”
闻言蕊儿点点头:“那奴婢就在外头守着,明个小姐可要早起的。”
后头这话分明是想叫她别赖床了,甘幼宁懒得辩驳,只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出去吧,我真的睡了。”
见状蕊儿只得将灯盏移远了些,又把桌上刚刚端进来的席面撤了,关门的时候,瞧见床上人睡得笔直,怎么讲呢——反正从来没见人睡个觉睡得这么虔诚吧。
这一晚上,原本该是平平静静,喜气洋洋的,不想甘长青并甘幼辰给客人们安排了厢房等刚刚要歇下,便就听得铭惜阁里闹了起来。
这事儿起因真的不怪甘幼宁,甘幼宁现在哭得真心实意,她是真的难受,丝毫没有掺假。
谁能料到一碗甜汤能吃坏肚子?任谁也想不到吧?是不是?甘幼宁肚子疼得不行,又死活不要起来。
客人们本就闹得晚,已经是过了三更天了,蕊儿终于晓得自家小姐纠结的是什么,赶紧将喜婆都叫了来。
喜婆睡得迷糊,这会儿仔细瞧了时辰与她道:“甘小姐,已经丑时三刻了,这便就已经是吉日当天了,身体要紧,万事有个例外,小姐也不必拘泥。”
“丑……丑时了?”甘幼宁肚子疼得冒了汗,伸着手道,“今日是不是安排的舅舅来叫我起床的?快去请,我不睡了,我这就起来。”
“又怎么了?”甘长青的声音从院外响起,后边还跟着甘幼辰,二人分明是还未睡下的模样,赶来得匆忙,这个又字也是用得精髓。
甘幼宁屋门还关着,蕊儿低声说了情况,甘长青胡子不觉就跟着抖了抖,又抖了抖,最后回过身去看甘幼辰,后者为难道:“舅舅应是刚刚睡下……”
“那就是应该还没有睡着?”
甘幼辰眼皮子跳了跳:“应……应该没有吧?儿子这就去请。”
这么一闹,整个府里除了安排在外头的客人,基本便是醒了一半,纷纷笑了几句说是小女儿憨态,倒也各自睡了。
最可怜还是甘幼辰,好说歹说将父亲送回去歇下,自己眼下都青了,却根本也没了睡意,盯着厨房里熬了药给自家妹妹灌下。
甘幼宁心里过意不去,她委实没想到会这样,不偏不倚坐实了刁蛮任性的名号。好在一碗药下去,肚子倒是也不疼了,府里大夫收了药箱走出去碰到檐下的甘幼辰,上去行了礼。
“我妹妹怎么样?”
“无妨,一帖药便就可以了。”大夫道,“入秋易受寒,加上汤中有莲子,小姐体寒,自是容易不适。不过……老夫看来,倒不全是甜汤的问题。”
“请说。”
“自古身心不分,小姐心中有虑,恐生紧张,便就容易身体受牵连,加重症状,甘公子勿要太过担心。”
“心中有虑,恐生紧张?”甘幼辰觉得这事挺玄乎,他那个妹妹还会紧张?为了明天的大婚?复又问了一句,“当真无事?”
“无事的,公子放心。”
里间甘幼宁已经重新梳洗一番,便就等着上妆。因是顾忌,东西也没敢吃,一抬头看见屋外身影,唤了一声:“兄长。”
“宁儿,兄长现下就不进去了,有事来书房唤我,”甘幼辰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带了点无奈,“你呀,今日就要嫁人了,还这般孩子气。”
本来是场闹剧,不想听着这句,甘幼宁竟是鼻头一酸,片刻才笑着耍无赖:“兄长这话不对,宁儿能在这府里折腾的时间可是快用完了,再嫌弃,往后也没了。”
外头人一晒:“那敢情好,叫你去祸害了他人,为兄落得轻松自在。”说罢人便离远了,出了院子去。
甘幼宁对着镜子,瞧着里头地少女兀自笑了笑,又笑了笑,吸了吸鼻子:“蕊儿,时辰还早,等喜娘她们醒了再进来上妆吧,你也靠一会。”
“是。”
一夜未睡的,倒也不止甘家兄妹,楚见琛站在张灯结彩的王府里,瞧着那正挥笔练字的人,笑道:“再问你一遍,当真不要我陪你去?”
“殿下说笑,司某可实在不敢叫大皇子陪着去迎亲。”案前的男人搁了笔,“若是殿下实在是有兴趣,不如趁此机会看看东宫那边在忙什么。”
“啧,”楚见琛摇摇头,“你又没有请我参加喜宴,若是又不能陪你去甘家,那可真是见不着你大婚了。”
司九楠抬眼看过去,笑了笑:“大皇子与九楠的情谊,用不上这些。倒是如果大皇子真的出现叫东宫的人见着,那此前种种,便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遗憾,太遗憾。”楚见琛忽而话头一转,“这样,你那新郎官的礼服呢?你现下就穿来叫我瞧瞧,就好比我观过礼了。”
“……”司九楠转过脸,“司棋,不早了,送大皇子出府。”
“九兄这么就没意思了,瞧瞧嘛,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啊?”
难得,案前的人笑了笑,轻轻开口:“既是新郎礼服,怎可私下穿与殿下瞧?”
司棋捂了嘴,略微上前:“殿下,第一个私下瞧的当然该是少夫人呀。殿下,请吧——”
“好呀司九楠!司九楠你不厚道!”楚见琛想骂人,愤愤道,“还说以后与那甘家女儿全无瓜葛!你就是爱惨了我送的礼物!别不承认!”
“殿下,天快亮了。”司九楠从案后走出来,“王府不才,还是请了一些达官显贵的,当真要等着东宫的人来么?”
“你等着啊!回头你必须得好好谢我!”
司九楠不答,目送着大皇子带着护卫从侧门出去,半晌,才垂下头去案上的宣纸迎着秋风扬起,泛了墨香出来。
今日,她便又要嫁给自己了吗?
手指按上心口的位置,分明这里一直是疼的,而今,欢喜吗?
也许——还是有些欢喜的罢。
第14章 大婚
起码这一次,是她先选的自己。
是忌惮上一世的结果也好,是想用自己复仇也罢。司九楠将方才写就的纸又细细卷了,递给送大皇子回来的司棋:“找时间装裱起来,送进书房挂着吧。”
“是。”
或许是走了极端,这一晚未睡,甘幼宁竟然此时也一点不觉得困顿,若非是喜娘进来替她净面扑粉,她都没想起来自己都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听说这一次司九楠是从王府出发,然后一路将她要接进刚买的新宅里。那宅子是他幼时住的地方,应是颇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偏非要重新买回来换了司府的门牌。
说起来,司府她一点也不陌生,只此番忽然又记起,新房怕不是还设在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