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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34部分

小说: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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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已至此,无可更改。
  至少而今的付将军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弥补妻儿。
  他告别了付将军,堪堪踏出丰将军府,便瞧见了云奏。
  云奏面无表情,身着霜白色的衣衫,整个人好似结在飞檐上的白霜一般。
  天气渐凉,除了白霜,飞檐下还缀着冰棱,末端尖锐无比。
  叶长遥瞧着云奏,心脏直如被那冰棱戳刺着一般。
  云奏不言不语,坐上了马车去。
  叶长遥坐上了辕座,但并未驱使马儿向前,而是传音将方才之事说与云奏听。
  云奏没有作声,仅在经过丰将军生祠之时,道:“他们倘若知晓丰将军已死,不知该如何伤心?”
  马车行了一日,没曾想,竟是没找到一处可落脚的村落。
  及至月上中天,周围仍是满眼的荒草。
  道路颠簸,叶长遥清楚云奏是无法在颠簸中入眠的,便停了马车。
  马车停下许久,云奏都没有动静。
  叶长遥一急,掀开马车帘子一瞧,却见云奏含笑着问道:“怎么了?”
  自从他与云奏约定到了观翠山便和离后,云奏不是面无表情,便是对他笑,但笑容一概浮于表面,不用费半分功夫,便能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
  是因为云奏已不愿意应付他了么?
  “饿了么?我去打只野兔来罢。”眼前的云奏的笑容使得他连言语都艰涩起来,一字一字仿若是强行拼凑在一处的。
  “我不饿。”云奏看了眼天色,将准备好的棉被在马车内铺开,才对叶长遥道,“夜深了,一道上马车睡罢,待天明了再赶路。”
  叶长遥矢口拒绝:“不必了。”
  “随你。”云奏当着叶长遥的面将自己剥得仅余亵衣亵裤,而后便扯过棉被,阖上了双眼。
  叶长遥放下车帘子,忽闻云奏道:“明日怕是要下雪了。”
  他以为云奏还要再说些甚么,但云奏却是发出了均匀的吐息声。
  云奏欺骗了叶长遥,他根本没有睡着,他生怕叶长遥听见他的动静,在马车内一动不动,宛若一具陈年干尸。
  可他为甚么要欺骗叶长遥,又为什么要害怕被叶长遥听见动静?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他只知叶长遥要与他和离。
  这本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却觉得一身的筋骨被人一根一根地抽出,又一根一根地放回了原位,血肉模糊。
  装干尸久了,浑身上下的皮肉全数僵硬难当,他索性坐起了身来,继而掀开了一点车帘子,去窥叶长遥。
  叶长遥戴着斗笠,于荒草中打坐,惹了一身的露水。
  看了一会儿,他心头泛起一阵苦味,正要躺下身去,却见一片一片的雪花从昏暗至极的空中洋洋洒洒地坠落下来。
  一下子便将人间覆上了一层银白。
  叶长遥大病初愈,冻不得,但他又怕自己打搅了叶长遥修炼,会令叶长遥走火入魔。
  左思右想之下,他忍不住到了叶长遥身边,将自己已洗过的外衫为叶长遥披上了。
  他又蹲在叶长遥面前,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布,端详着叶长遥的眉眼。
  这是一副曾使他心生惧怕的眉眼,但而今他却甚是喜欢这副眉眼,直觉得这副眉眼无一处不好。
  他或许……
  他登时止住了思绪,不敢细想。
  他赶忙回到了马车上,方才躺下,又下马车为叶长遥支了一顶油纸伞。
  再次回到马车上后,他不断地辗转反侧,过了不知多久,终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隐约闻得了马蹄声,他才睁开双眼,掀开帘子一瞧,外头已是银装素裹。
  他不去瞧叶长遥宽厚的背脊,亦不出声。
  一低首,他却猝然见到了被折叠得齐整的外衫。
  他鬼使神差地将外衫抱于怀中,又用面颊蹭了蹭。
  外衫已然冷透了,没有一丝叶长遥遗留的温度。
  他一时间气恼至极,稍一用力,这外衫便被分作了两半。
  叶长遥忽然听得裂帛之声,还以为云奏出了甚么事,但云奏却是浅笑道:“我不喜欢这外衫了。”
  言罢,云奏慢条斯理地将这无辜的外衫撕成了一堆碎布,又在碎布中对叶长遥道:“若是能早些到观翠山便好了。”
  叶长遥满心疑惑,倘若云奏是因为这外衫曾披于他身上,而要将这外衫撕去,又何必要将外衫披于他身上?
  但云奏却道若能早些到观翠山便好了,又证明了云奏不喜于他,是想早些同他和离的。
  他弄不清云奏是怎么想的,但云奏明显不开心,遂柔声道:“你若是有何心事,大可说与我听。”
  “心事?”云奏眯着眼笑道,“我能有甚么心事?”
  叶长遥骤然觉得云奏生了一身的尖刺,不好接近。
  云奏本是凶兽,或许这才是云奏原本的面目罢?
  叶长遥不再言语,专心驾车。
  雪下得愈来愈大了,积雪再多些,便更不好行车了。
  云奏盯着从车帘子风中钻进来的风雪,一瞥周身的碎布,忽然心疼起来。
  他纵然心情不佳,也不该拿死物出气。
  且前世他穿的是粗布麻衣,如今却亲手撕了上好的绸缎子,实在过于奢侈了。
  假若母亲在身边,定会教训他,但母亲已死去很久了。
  他甚是想念母亲,不禁红了眼眶。
  待叶长遥终于寻得一客栈时,下了马车来的云奏瞧来可怜万分。
  但面对他问询的眼神,云奏却径直从他面前越过,又进了客栈去。
  云奏从衣袂中取出一锭金元宝来,向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并一些吃食后,便随小二哥上了楼去。
  云奏进了房间后,便枯坐在了床榻边。
  即便听得叶长遥在门外唤他,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叶长遥并未进来,未多久,小二哥便将吃食送了进来。
  他草草地用了些,便躺于床榻上假寐。
  他全然无法入眠,但除此之外,他还能作甚么?
  为免再连累叶长遥,他已决定不再催动那三成多的道行了。
  叶长遥已好透了,但现如今的他却连吐息都吃力,他这具身体着实是太过废物了。
  他得了凤凰羽,却无叶长遥的心头血做引子,恐怕只能吊命罢?
  叶长遥无心于他,但他若是开口,素来悲悯的叶长遥想来不会拒绝,可他怎么舍得?
  他对叶长遥……
  他用力地阖紧了双眼,脑中意外地浮现出了外祖母的身影。
  外祖母满面失望,指着他的鼻子道:“怪不得你不愿娶妻,却原来,你竟是个断袖!你断了云家的香火,教我如何向亲家公、亲家母交代?”

白雪词·其一
是了; 他是个断袖; 是个无法传宗接代的断袖。
  他不由笑了起来,笑了片刻; 面上的每一寸皮肉尽数回归了原处,使得他又变作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外头北风呼啸; 将脆弱的窗枢吹得阵阵作响; 许再过不久; 这窗枢便要被吹破了。
  窗枢尚未被吹破; 反是他的房门率先被叩响了。
  紧接着; 他听得叶长遥道:“我能进去么?”
  他迟疑须臾,一抬指; 令房门打开; 让叶长遥进来了。
  一见叶长遥到了床榻边; 他淡淡地问道:“出何事了?”
  “没出甚么事。”叶长遥将手中抱着的一物塞到了他手中,“抱着罢; 暖和些。”
  这物乃是一只小巧的手炉; 包着一张绒布,内里盛有炭火。
  “我……”他欲要拒绝; 但终究默然地接受了叶长遥的好意。
  他身体孱弱,自是惧寒,躯干尚能忍受; 但一双手、一双足却已然被冻得失去了大半的知觉; 藏于被窝中虽好了一些; 可仍是觉得寒气不散。
  见叶长遥满面关切; 他下意识地想对叶长遥示弱。
  叶长遥无意于他无妨,但应该愿意将他抱在怀中,为他取暖罢?
  他尚且记得被叶长遥抱在怀中之时,所感受到的体温,手炉全然无法同叶长遥的体温相较。
  可他也想体面些,不想在叶长遥面前露出狼狈相,尤其是在他明白自己对于叶长遥的心思之后。
  “你出去罢。”最终,他听见自己这么同叶长遥说。
  叶长遥一步都未挪,而是道:“我是何处惹恼了你么?”
  他摇了摇首,叶长遥纵有千般好,万般好,但终归不是他所能染指的,他恼的是断了袖,又对叶长遥横生情愫的自己,而非叶长遥。
  叶长遥丁点儿错都没有,错的是他。
  于是,他扯了扯唇角,笑道:“叶公子,你何故如此想?”
  叶长遥叹气道:“你变了许多,我在想究竟是你怀有心事,还是我惹恼了你,亦或是你原本便该是这副模样?”
  云奏以指尖摩挲着手炉,半晌才道:“你我本就是暂时结伴而行的陌生人,再过段时日便要分开,你又何必费心思去想我在想甚么?”
  叶长遥未料到云奏会这般直白,霎时语塞。
  偏生云奏又嘲讽道:“你口中道一到观翠山便要同我和离,心里莫不是迷上我了罢?”
  叶长遥被云奏勘破了心思,慌忙否认道:“我对你从未有过龌蹉心思。”
  我倒是盼着你对我有那龌蹉心思。
  云奏口中含了黄莲般发苦,却道:“你对我从未有过龌蹉心思我便安心了。”
  叶长遥见云奏信了,暗暗地松了口气,又听云奏道:“出去罢。”
  待房门被阖上了,云奏才吸了吸鼻子,继而自言自语地道:“这段时日若能长些该有多好?这段时间若能短些又该多好?”
  前者,他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叶长遥相处;后者,他能尽快忘记叶长遥。
  过了半日,窗枢终是被在风雪的击打下,跌了下去,没入了积雪当中。
  风雪旋即灌了进来,将云奏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云奏凝视着风雪,良久,才唤了小二哥来。
  小二哥修好了窗枢,又找了木条来,将窗枢钉死了。
  又三日,风雪愈演愈烈,根本没有转缓的迹象。
  云奏每日在房内用膳,若不是叶长遥偶尔会来探望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他都不会见到叶长遥。
  叶长遥口舌并不灵便,每每说上一两句话,便没甚么可说的了。
  俩人时常相对无言,次数多了,叶长遥从一日探望他三回,成了一日探望他一回。
  这样很好。
  当叶长遥再次来探望他时,他正怔怔地立于窗边,透过木条,望着风雪。
  不知是着了甚么魔,他一掌将木条与窗枢一并拍碎了,而后被风雪扑了满身。
  很冷。
  衣衫猎猎,发丝纷乱,肌肤生疼,连双眼都几乎睁不开。
  但很痛快。
  “云奏!”他听见叶长遥在唤他,叶长遥生气了,而后,他被叶长遥抱在了怀中,叶长遥用身体为他挡住了风雪。
  叶长遥的怀抱很暖和,可惜不属于他。
  他恍惚片晌,便从叶长遥怀中挣了出来。
  而后,他后退一步,凝望着叶长遥笑道:“叶公子,外头风雪交加,还要几日才会止歇?”
  叶长遥用术法将窗枢封上了,才道:“不知还要几日。”
  云奏不再理会叶长遥,又回到了床榻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叶长遥瞧着云奏,觉得自己该当离开了,却又觉得自己该当留下来。
  矛盾中,他坐到了床榻边上,无奈地道:“云公子,即便我与你仅仅是暂时结伴而行的陌生人,我亦希望你能爱惜自己。”
  云奏扯开棉被,端详着叶长遥道:“我没有不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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