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永不说再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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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原来也想去三藏线的?到现在还一条线都没去过吧,啧啧啧啧,你看咱们阿三比你强多了……”
贝菲不知怎地心就突突地跳起来,凌千帆也想骑行三藏线?她脸上没来由地热起来,偷觑凌千帆却发现他面色微沉,片刻后重又恢复那张恰到好
处的笑脸:“如果我们和PL的合作定下来,预计将在年后正式甄选户外探险经验丰富的人考察三藏线沿途的食宿、景点。在这之前PL想看看我们之前
做过的旅游专题,以确定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做旅游方面的经验是否达到他们的标准。”
贝菲激动得差点连心脏都从胸腔里跳出来,这份工作给她的自由度原已十分难得,没想到现在竟有这样的机会再探三藏线,顿时振奋不已。凌千
帆找出几份文件让她先看看,她眯起眼瞅到凌千帆桌上还摆着一本英文书,正是原版的《跨越安第斯山》,眼睛陡然亮起来,凌千帆抬首看她两眼发
光的模样便笑道:“很喜欢Lawrence Miller?这本书是他送过来的签名书,你有空可以看看。”
贝菲大喜过望,双手捧着接过来,比领工资条时还要虔诚百倍,方非尽在一旁笑道:“阿三,干脆斋戒沐浴三天以示尊重吧?”贝菲嘿嘿两声,
她自做旅游记者这一行以来,最最仰慕的便是大神Lawrence Miller。据说大神怀揣数千美金孤身一人从巴拿马运河出发,跨越安第斯山,在绵亘不绝
的山脉中与邂逅后来的妻子,在巴西注册结婚,并出版了第一本自助游记《跨越安第斯山》。
封面是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山腰下还是郁郁葱茏,山顶却是积雪皑皑——这是Lawrence Miller亲自拍摄的,据说是因为他和妻子在这里告白,所
以选作封面。上面还印着大神广为流传的一句话:你有没有体会过,在海拔四千一百米的高峰,听一个人说我爱你的滋味?
每次看到这句话,心中总升起悠悠神往,然后忍不住一再回想,那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不曾体会过。
其实这短短二十多年,她体会过的远比大部分同龄人多——生与死,爱与恨,信任和背叛。
曾有人说,每段经历都是一种财富,贝菲却觉得,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她宁愿自己是个穷光蛋。
然而这句话却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回办公室后小心翼翼地把书收进帆布挎包,那厢习容容已帮她订好晚上的约会,递给她写着地址的便签:吴予平,夏堇路11号,兰花草咖啡馆。
她一贯守时,怕遇上高峰期堵车特意多预留一刻钟时间,到咖啡馆时仍早到了少许,她挑了个靠露台的位置,给这位吴先生发短信,告之准确台
位号码。又等了一刻钟,仍是不见人影,短信回复说堵车,贝菲无奈,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柠檬水里的调羹画圈。
咖啡馆环境很不错,三层的木石小洋房建筑,半伸展的露天阳台,从半凸的阳台上恰好看到店门镶着的招牌,古朴雅致的五个字,这地方苏晚带
她来过——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夏堇路通向江滩,初冬的黄昏便拂来阵阵微寒的江风,阳台上人不多,大约是怕冷,唯独她是习惯了的。黄沙戈
壁、无际冰川都能走过来,这样的江风不过略添精神罢了。偶尔传来木板楼梯的吱吱哑哑,那是侍应生上楼来的声音,从贝菲的角度,恰看到天花板
上坠着的吊灯垂下去,昏黄摇曳的,看不清一楼角落驻唱歌手的面目。没有酒吧的喧嚣,又不同商务咖啡馆的严肃——气氛倒是怡人,是以她虽等了
近半小时,竟未觉得不耐烦。
“梵音在弦外醉翁意韵妙,茶花樱花满山开,杜鹃木棉沿街栽,谁记得曾经有那一盆兰花草……给我一把吉他我来唱,给我一枝铅笔让我来画,
给我一对翅膀我来飞,给我一个空间让我转圈……直到那一天爱上上他,直到那一天我眼泪滑下……”
驻唱歌手的高音清丽飘逸,丝毫不逊原唱,丝丝扣扣地缠绕着飘来的袅袅咖啡清香。
静静地听完这首歌,原唱的歌手很多年前就车祸身故,她之所以还记得,全是拜家里那盆兰花草所赐。这么算起来,也有些年头。回忆真是样可
怕的东西,有时候一件事情你可能很久记不得了,这并不代表你就真的遗忘,它常常会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或是某个你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地点,突然
又毫无征兆地跳出来,在你脑袋里敲上那么几下,让你的心跳陡然加剧,呼吸暂时停滞……
“是……贝菲贝小姐吗?”
贝菲猫起头来,暗暗腹诽两句,约好的时间你不来,我正听着歌呢你倒跳出来吓人。心底如此想,却还是换上笑脸:“嗯,你……吴予平?”
吴予平穿着淡棕色的夹克,人倒是整齐干净,贝菲正寻思着找点什么话题聊聊,不料吴予平劈头便问:“你是××大学毕业的吧?”
贝菲嗯了一声,正想是否他有朋友同校,尚未开口又听吴予平点头道:“本科,嗯……学历是低了点,不过不要紧,以后读个在职也还过得
去。”
贝菲顿时便傻了眼,随后便听吴予平似户口审查般地询问她的年纪、工作经历等等,最后似做总结陈词般地握起双手搁在下巴下,脸色异常严
肃:“工作性质不太好,事业做得好那都是虚的,女人还是应该以相夫教子为主;年纪稍微大了点,嗯……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贝菲目瞪口呆,好在她脑子转得快——按照吴予平之前若干问题的思路,她旋即明白最后这个问题的话外音,其实就是变相问女方是否还是处,
于是笑容可掬道:“有,不止有男朋友,还交往了七八年;不止交往了七八年,还同居了三年,就差结婚最后一步……”
以前听同事说过,相亲速成法则是男方有车有房女方无婚恋史——以前偶尔几次相亲史,往往在还未切入这些正题时,对方便被贝菲同走新藏线
的要求吓走,这次总算让贝菲开了个荤。
果然吴予平脸色陡变,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等回过神来便站起身来道:“贝小姐,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贝菲直接指着楼梯笑
道:“路在这边。”
吴予平仓皇而逃,下楼梯时撞翻侍应生的托盘,极愤怒地呵斥:“走路没长眼睛吗?”霎时间咖啡馆里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来,贝菲埋脸到桌
上,生恐大家看出这位仁兄今天是和她有约。等她竖着耳朵听得没什么动静了,才准备抬起头来,看到桌上侍应生端过来的两杯咖啡,又想起另一桩
惨剧——这两杯咖啡都要她付账!
凭什么呀凭什么呀凭什么呀,贝菲紧攥钱包无声地哭泣,我这可都是血汗钱呐!那传说的小白领,正是俗话中的工资领了也白领呀!
她低头暗咒那位吴予平走路踩进下水道,吃饭吃到蒙汗药,还没把咒语念完,习容容的电话便过来了——自然是原本约好的救急电话,贝菲接起
电话讪笑道:“不用救急,人已经跑了。”
“跑了?你——你不会又问别人能不能陪你上新藏线吧?”
“没,我就告诉他上次恋爱谈了七八年谈到差点结婚,还没来得及说下文,他就已经被吓跑了。”
“阿三你干嘛呀?”习容容恨铁不成钢,“每次你都这么不正经,你不会是对恋爱有抵触情绪吧?不就一个杨越嘛,你至于死去活来到现在么?
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玩我呢,你别每次相亲都这么诚实行不?”
贝菲嬉皮笑脸道:“我优点不多,就剩诚实这一点还能拿出手了。”
“我迟早被你气死!”
啪的一声电话被习容容挂断。
贝菲耸耸肩,垂着头开始摆弄两杯炭烧咖啡,热气熏上来,眼角竟有点湿,她揉揉眼想没事,没事,反正从来也没指望能靠相亲找着愿意陪她去
新藏线的人。
她不是想哭,只是又想起那个曾愿意陪她去新藏线的人而已。
虽然每次在她出差回来,他都会劝她换份不这么折腾的工作,然而他还是会心疼地替她上药水,然后在她下一次收拾行囊时,不声不响地给她装
好小药箱。
一双锃亮的皮鞋,停留在她余光里,良久未动。
目光寸寸上移,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纯毛华达呢直筒裤,贝菲暗叫不妙。再一瞟,桌沿放着一方叠得齐齐整整的手帕,浅棕色格子边,中间是纯白
的,如今大家都用一次性纸巾,还在用手帕的男人可真少见。
似是故人来(5)
“男朋友?吵架也应该送女朋友回家才对。”
“第一,我没哭;第二,也不是男朋友;”贝菲把滚到舌尖的“第三,你也别怜香惜玉到见人就递手帕的程度”硬生生地压下去,扯起个笑容朝
凌千帆解释道,“相亲,相亲——没相过吧?”
“相过,”凌千帆颇认真地回答,随手拉开对面的木藤椅,不请自坐,脸上仍挂着笑容,淡淡的。沿凌千帆来的方向寻过去,远远的看到张熟面
孔,似乎是他的秘书。回过头来看到凌千帆的这番神情,贝菲讪讪道:“我相亲和你相亲,那具体情况差别太大了。”
凌千帆笑笑,眸光微闪:“要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我帮你物色物色。”
贝菲面颊一阵暗抽:“凌少的朋友,我怎么高攀得起。”
谁知凌千帆颇认真的模样:“那可不一定,也许我帮得上忙。”
不知凌千帆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竟饶有兴致地追问贝菲择偶条件,贝菲无奈,只好虚应道:“其实我不忙成家,晚晚姐也说过了,三只脚的蛤
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凌千帆嗤的笑出声来,招手叫侍应生过来,点了两杯酒,又问:“你说晚晚姐……是你们组的苏晚?”
贝菲老实点头,听说方圆天地被收购,是因为凌千帆的表弟,凌厉实业的另一大股东顾锋寒看中了苏晚策划的这个栏目。贝菲一五一十地回答凌
千帆的问题,诸如她来了婺城多久,是不是一直住在苏晚这里,凌千帆又说方非尽对她很照顾,贝菲只好客气道:“都是看晚晚姐的面子。”
凌千帆漫不经心地问:“这么说,苏晚和方非尽关系很不错?”
贝菲摸摸下巴,敢情凌千帆这么热乎地和她搭讪是为了家里那位?太不厚道,真是太不厚道,怎么说你也和前老板是师兄弟呢,于是扯扯嘴角,
半真半假地调侃道:“凌少,朋友妻,不可欺啊。”
凌千帆一怔,随即摇头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贝菲极怀疑地审视凌千帆的表情,凌千帆没奈何:“我也就随口问问,不如说你吧,你以前在哪家公司做事?”
贝菲报出前一家公司的名字,凌千帆颔首笑道:“也是同行,佟总我也见过两面……那我以前在北京见过你?难怪我总觉得看你面熟。”贝菲一
口咖啡差点呛出来,凌千帆狐疑地盯着她,贝菲强忍笑意,说:“凌少,我不是故意的……不过……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用我看你很面熟来搭
讪了。”
凌千帆微微皱眉:“我说真的,我对人的记忆力还不错。不信你问我今天在公司见过的人,不管什么部门,你描述一下,我一定记得。”
贝菲看他似有不悦,只好顺着他的话问:“票务的组长,说话声音很低沉的那个,叫什么?”
凌千帆略一思索便笑道:“张滨,非尽和我说过这个人,他上次劈腿,小三找上门来,被你骂了个狗血淋头,张滨准备来感谢你,结果你说以和
他同为人类为耻。”
“他怎么什么都说呀?这个不算,再来一个。酒店分销的,小平头,脸上青春痘还没消完的那个,叫什么?”
“沈建章,他女朋友在证券交易所,股市红火的时候想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