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情天by尉迟兰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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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凯瑟琳拿来的首饰,梁紫苏足足有两分钟合不上嘴。她啧啧赞叹说米莎的本事真大,居然能挣来这么多昂贵的首饰。凯瑟琳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停在米莎门口的那辆梅赛德斯。她没有应和梁紫苏的赞叹,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首饰收了起来,并再三叮嘱梁紫苏一定要小心使用。
第二天,梁紫苏和凯瑟琳准时到达了婚礼现场。虽然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婚礼的排场震慑住了。教堂周边简直就是豪车展览会,婚礼的装饰、摆设也相当讲究,特别是来宾们很多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梁紫苏认出了几位国防军的高级将领,他们似乎和奥利维亚的父亲很熟悉,围在一起亲切地交谈着什么。梁紫苏还看到了希姆莱和海德里希,她激动的拽着凯瑟琳,指给她看。凯瑟琳的目光一直被其他事情所吸引,比如说——
那位亲热的挽着身边女伴的党卫军少校是“生命之泉”的常客,他每次来只会找一个姑娘,据说他疯狂的迷恋着那位姑娘,还说要和她结婚。不过这会儿却携妻出席婚礼,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的悲哀。这位衣冠楚楚的国防军上校上一次出现在“生命之泉”的时候,打破了一位服务生的头,只因为那个服务生不小心把咖啡冲得谈了一些。还有边上那个党卫军上尉,凯瑟琳亲眼见过他在街边伙同几位部下殴打一名犹太女子,很不巧的又在某一天看到他派人查封了一家犹太人开的首饰店,然后趁人不注意把几条价格不菲的金项链全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然后紧接着,凯瑟琳看到了温舍——他和蒂洛一起出席了婚礼。不过看起来蒂洛的情绪不太高,对温舍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温舍拉着蒂洛,应酬着周围的人,脸上挂着官方笑容。凯瑟琳觉得,这样的温舍看起来特别假。凯瑟琳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蒂洛敏感的察觉到了凯瑟琳的目光,她顺着方向找到了凯瑟琳,脸色变了变,眼神也开始锐利起来。凯瑟琳友好的冲蒂洛微笑,蒂洛却将目光移开了。凯瑟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小姐,也许她还是对自己有戒心吧。
梁紫苏和凯瑟琳在教堂里观看了整个婚礼仪式。梁紫苏本质上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姑娘,还没有机会亲眼见识到西式婚礼,她显得极为兴奋,对很多环节和细节都感到新奇有趣。梁紫苏还偷偷对凯瑟琳说她第一次见到派普的时候,就觉得他是360度无死角的帅哥。今天穿了正式的军礼服,更加帅得不像凡人了。
凯瑟琳随着仪式的进行,心情也在波动。她在派普和奥利维亚的身上看到了爱情的坚韧与忠贞。这是凯瑟琳一直暗暗期盼能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当奥利维亚流着眼泪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凯瑟琳觉得自己也马上要哭出来了。说不清是为新人感动,还是为自己遗憾。
新娘抛手捧花的时候,凯瑟琳本来兴致缺缺。但梁紫苏硬是拉着她钻进了人群。当奥利维亚背过身去,准备抛花的时候,人群有些微微的骚动,年轻的单身男女们都想上前一步,抢到手捧花,得到爱神的眷顾。手捧花终于要落了下来,凯瑟琳感到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而一双大手及时的搂住了她,她刚想道谢,手捧花不偏不倚直直的砸中了她的脑袋,然后落在了自己和扶住她的那个人之间。人群静默了一下,随即高声欢呼起来。凯瑟琳这才看清伸手扶他的人竟然是郝斯特·派普。两个人在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一丝尴尬的表情,不过马上都恢复了常态。郝斯特拿起了手捧花,顺势将凯瑟琳扶正。他今天是伴郎,也穿了一身笔挺的军礼服,也许是被婚礼的气氛所感染,今天的他显得非常开心。与那天在“生命之泉”门口的忧郁男青年判若两人。
“您好,派普先生。”凯瑟琳说。
“您好,斯皮尔曼小姐。”郝斯特笑了笑,眼神在她脖颈间的项链上停留了一下,“您今天看起来非常漂亮。”
“谢谢。”
“我马上要去帮忙,待会儿我们再聊好吗?”郝斯特彬彬有礼的说,他将手捧花送到了凯瑟琳怀里,“拿好您的手捧花。”
“好的。”凯瑟琳接下了手捧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梁紫苏拍手笑说下一个结婚的一定是凯瑟琳。她还很八卦的问那位扶她的男士是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凯瑟琳拿起花扫了一下梁紫苏的脑袋,两个人笑闹了一阵才算罢了。
等到婚宴开始,新人出来答谢来宾的时候,梁紫苏感慨菜品的精致,而凯瑟琳则四处瞄着温舍。她无意中发现有个人总是不动声色的盯着自己看,而她确信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正当她搜寻温舍不得,准备把全部精力放在精美的食物上时,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姐,请问是否有幸与您认识?”
Chapter 27 婚礼(三)
正当凯瑟琳搜寻温舍不得,准备把全部精力放在精美的食物上时,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姐,请问是否有幸与您认识?”
凯瑟琳和梁紫苏双双回头,看到了一位身材健硕,五官犹如雕像般硬朗分明的党卫军军官。他笑着邀请凯瑟琳,眼光却落在了凯瑟琳佩戴的项链上,散发出犀利的光芒。
凯瑟琳从这位军官身上感到了几分敌意,但她还是站了起来。礼貌的问了声好。
“小姐,我叫鲁道夫·冯·里宾特洛甫,党卫军少尉。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位军官伸手指明了一个方向,是离婚宴稍远的草坪边上。
梁紫苏悄悄拽了拽凯瑟琳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拒绝。但凯瑟琳敏锐的察觉到,项间的项链是个关键。面前这位年轻男士说自己姓里宾特洛甫,与外交部长一个姓。凯瑟琳认为这绝不仅仅是个巧合。刚才那个暗中盯着她的人似乎也对她的项链很感兴趣。凯瑟琳感到有很多线索,虽然很乱,但逐渐可以穿成一条线,让真相浮出水面。她没有拒绝鲁道夫的邀请,和他一起来到了两人的目的地。
“您今天非常美丽,我是否有幸得知您的姓名?”鲁道夫说道。
“凯瑟琳,凯瑟琳·斯皮尔曼。”凯瑟琳说道。
“斯皮尔曼小姐,您的装扮非常完美,特别是您的项链,简直巧夺天工。”鲁道夫的语速不疾不徐,却开门见山,直指主题。
“谢谢您的夸奖。”
“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的项链是从哪里买的?我很想送一条类似的给我妹妹。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鲁道夫目光炯炯的盯着凯瑟琳,像是要从她的脸上挖出什么秘密。
“您对我的项链很感兴趣吗?”凯瑟琳低下头,没有正面回答鲁道夫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是的,我认为它款式别致,且工艺精美。只需见一次便终身难忘。”后面一句话,鲁道夫明显加重了语气。
“您曾经见过它吗?”凯瑟琳又问。
“当然没有。我是说从来没见过。”鲁道夫皱了皱眉头,对这样的对话显然并不满意。
“您介意告诉我,您是如何得到它的吗?”鲁道夫调整了一下思路,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凯瑟琳想了想,谨慎的说道:“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一个朋友?”
鲁道夫听到了这样的回答,眼中浮现出了几分轻蔑和戏谑,他重又打量了一遍凯瑟琳。开口问道:“听口音,您不是柏林人?”
凯瑟琳点点头。鲁道夫话中有话的说道:“像您这样年轻的女士,在柏林生活并不容易。”
凯瑟琳有些生气了,她觉得鲁道夫已经侵犯了自己的尊严。她义正词严的说道:“里宾特洛甫先生,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要回去和我的朋友在一起了!”
“请随意,小姐。”鲁道夫冲凯瑟琳微微一笑,做出了“请”的手势。凯瑟琳气呼呼的走了回去。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位鲁道夫冯里宾特洛甫应该就是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的儿子,他一定是在他父亲那里见过这条项链,然后把她当做他父亲的情妇了。而那个使劲盯着他看的人,八成也和里宾特洛甫有关系。凯瑟琳越想越生气,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替米莎背了黑锅。连眼前的美食都看起来不那么吸引人了。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果然是你,凯瑟琳。”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凯瑟琳和梁紫苏再次双双回头,温舍微笑着看着她们。凯瑟琳笑着和他打了招呼,梁紫苏则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对着温舍脱口而出:“你是那个渣…卡萨诺瓦!”
温舍疑惑的看了梁紫苏一眼,迅速地搜索了一下记忆,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小姐。虽然“卡萨诺瓦”对于男士来说并不是赞美之词,不过温舍并没有准备追究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梁紫苏,重又将目光落在凯瑟琳身上。梁紫苏拼命朝凯瑟琳挤眉弄眼,暗示她这就是当初她在街上看到的那位花花公子,不过凯瑟琳显然不想理会她,梁紫苏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蒂洛呢?”凯瑟琳问道。
“她去补妆了。”温舍说道,“你认识新娘?还是新郎?”
“事实上,我谁都不认识……”凯瑟琳有些底气不足。
温舍挑了挑眉毛,表示不解。旁边的梁紫苏没好气的替凯瑟琳解了围:“我是新娘的朋友,拉她一起来的。”
温舍听后,只是“哦”了一声。这让凯瑟琳突然间觉得自己参加这场婚礼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
温舍很快就被其他人叫走了,临走前他摸了摸凯瑟琳的头发,温柔地对她说:“你今天非常漂亮,凯瑟琳。不过这条项链不太适合你。”
又是项链!凯瑟琳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条倒霉催的项链勒死了。她恨恨地拽着项链,几乎想要把它拽断。梁紫苏看到凯瑟琳的举动,惊呼一声:“上帝啊,再拽它就断了!你怎么和米莎交待?!”
我还想知道米莎该怎么和我交待呢!凯瑟琳气愤的想。她撇下了继续大快朵颐的梁紫苏,一个人跑到草丛边生闷气。
“斯皮尔曼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郝斯特·派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您怎么会来这儿?”凯瑟琳反问道,脸上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新郎和新娘还在应酬,本来我应该全程陪同的。现在忙里偷个闲,稍微休息一下,反正伴娘还在。”郝斯特轻轻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哦。”凯瑟琳无精打采的样子让郝斯特又笑了。
“您看起来不太高兴?”郝斯特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这条项链!”凯瑟琳不假思索的抱怨,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不受控制的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我失礼了……”凯瑟琳赶忙道歉。郝斯特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
“这条项链很奢华,不过…并不适合您。”郝斯特的话让凯瑟琳的心中浮现了另一个影子,那个人刚刚也说了同样的话。
“这条项链其实是我借的,我并没有足够的钱买它。而它也确实给我惹了一些麻烦。”凯瑟琳坦白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在郝斯特面前非常轻松自然,他天然散发的温润气质让她感到没有丝毫压迫感,就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
郝斯特点了点头,也非常坦诚地说道:“说实话,如果您不是出身大富之家。以您的年纪还能负担得起这样一条昂贵的项链的话,除了是男性友人送的,很多人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郝斯特的意思表达得很委婉,但凯瑟琳还是听明白了。她有些懊恼的踢了踢脚下的地面。
“不过有时候,其实不必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自己开心就好。”郝斯特轻柔地说。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