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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德珍 作者:右舷瞭望(19楼原创小说2014-05-28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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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寅帛冷哼一声,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周子康悻悻地跟上前去,地上落着新开的不知名的墙头花,绿油油的枝蔓压墙而出,使得整条巷子潮湿而多情。然而春风却化不开那个男人固有的坚持。

  他正可惜着,前头的人回过身来,问了他一个问题,“岑家难搞的大小姐,你见过?”

  “一面之缘。”

  “如何?”

  德珍小姐麽?

  芝兰生幽谷,清高不自傲。不曾明艳若金,却也风姿绰约,是能引发人诗性的女子。周子康如是想,却唯恐得来身边目中无人的男人一声冷笑。所以,他选择闭嘴。

  “还是您自己去会一会吧。”

  仲寅帛和周子康共事多年,对他的把戏可谓知根知底,他厌恶吊人胃口的叙事手法,因为故事时常不精彩,他时常落得扫兴。

  他神色幽然,低咒了一声,这巷子,像是要没完没了的长下去。

春慢荒唐懒理人(二)

  仲寅帛头一回见识到如此别出心裁的葬礼,心中竟对现场的沉默产生了一丝无力感。他是掌控欲极强的男人,但在这个场合,他显得无足轻重,锐利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未能左右得了什么。

  简单的告别式举行完毕,时间已移至正午,丧主家招待了简单的饭食。食物质朴,汤水清发,连同点心,亦没有甜蜜度,淡淡的,仅有一点香味。

  他并非初次参加葬礼,却被岑家风格迥异的丧事给弄得有些糊涂。

  没有哭天抢地的嚎哭、没有奔流不止的眼泪,也没有制造过多的喧哗。男人们穿黑色正装,女人们黑裙淡妆,交谈的声音十分细微,给了丧主家极大的体面的优雅。

  唯一和正常人家相仿的,大概就是空气里淡淡的硫火味而已。

  仲寅帛不请自来,岑家人也照常接待了他,哪怕他从头到尾未说一句体恤的话,更没有投去一记安慰的眼神。周围的女学生们好奇地看着这个寒气逼人的金贵男子,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周子康确认了行程回来寻他,见他迈步到庭院里,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门廊上挂着的风铃。

  “接下来要去殡仪馆进行火化,您还要跟去吗?”周子康问道。

  他当然知道老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物,不过,身为这趟差事的主要跑腿,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并不适合任何谈判。或许,连他适才的那个“苦肉计”对岑家人都是一种打击和加害。思及此处,周子康又看了眼腕间手表,添了一句:“下午您还有个会议,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岑黎阑小姐是如何死的?”男人没打算按牌理出牌。

  周子康噎了下,小心翼翼地回望了一眼屋子内的情形,确定他们主仆二人并不瞩目,才轻声回答道:“车祸。”

  仲寅帛回头看下属,眼色略带求证,周子康三秒钟后立即会意过来,解释道:“是这样的,黎阑小姐尚未婚配,且身负学业,家中还有德高望重的族亲在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形,因而葬礼用了另外的规格,以表示对她深痛的哀悼。”

  岑黎阑的情况,只能说是年少夭折,家中那些做长辈的,或许心都是血淋淋的。

  周子康这段时日因为在替老板张罗要事,连带也了解了诸多婚丧事宜,家中老人去世,若是平静而去,则是喜丧,家人或许会拉来各方亲友吹拉弹唱的恭送老人家离开,场面夸张到足以令人瞠目结舌。而岑小姐的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这样静默着。

  言罢,周子康在他那个不近人情的上司脸上,看见了一个十分罕见的“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喜欢这样的葬礼?”他目光里闪出磷火一样的光芒。

  周子康不明所以,迟疑间未做回答。

  上司却幽然一笑,眼底渗透着精明慎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我好好干。”环视周围一圈,他的视线最终落定在周子康脸上。

  周子康却惊慌起来,会意过来,心内一阵一阵哀嚎:老板!我不要这样的“员工福利”啊!!!

  仲寅帛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显然,他已确定再滞留也无意义,不如去赴他的会。然而刚绕过厅子,便撞上了抬棺的场面,他无处避让,只好贴在墙角隐没在高矮错落的人群中。

  沉重的棺木一直被抬出岑家庭院,巷子里摆设了一张黑色香案,地上铺着厚厚的芦苇垫子,仲周二人未能如愿的悄无声息离开,只好在旁默不作声观礼。

  死者是这家的孙女,辈分过小,她的爷爷爸爸母亲哥哥姐姐皆不能给她下跪,芦苇垫子上的,只有她的妹妹和弟弟。

  这略显寒酸的场面,莫名的牵动在场每个人的心。周子康偷觑上司的脸色,心道一声不好,正欲开口带他离开,院子里出来一个人。

  她一身黑衣素服,眼眶红肿湿润,齐耳的短发未能减弱半分她的楚楚可怜。她手捧妹妹的遗像,被人搀扶至芦苇垫子边,还不待身边人给她安置好,她便脱力跌坐了在垫子上,边上人惊呼一声:“德珍!!”

  那声疾呼,仿佛担心她是玉做的人,拥有着被摔碎的危机。

  兴致缺缺的仲寅帛,转回本要离开的脚步,冷傲的眼神挪移至那女子身上。

  “德珍,你这样不行。”蘸白提醒着她要守的规矩。

  德珍不为所动,虚弱地将遗像递给蘸白,蘸白担忧地看着她,最后咬咬牙去将遗像摆放好。

  仲寅帛饶有趣味地看着地上的那女子,她不能跪自己的妹妹,但她太虚弱了,只能那样颓丧哀切地坐着。

  她的眼泪,好似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平白无故的下坠,周遭许多人已经泣不成声,却只有她流泪的方式,让人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悲伤,那对眼前置若罔闻的神情,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不由得让人内心抽痛了一下。

  她是谁?

  又为何那样无声的流泪?

  骄傲的仲寅帛在这一天开启了诸多的第一次,也包括——

  初次得知人间四月天,尚有一名女子,当她悲伤的时候,能美得那样不动声色,令人目不转睛。


春慢荒唐懒理人(三)



  仲寅帛自己也忘了是怎么跟到殡仪馆来的,在这场本以为会枯燥的葬礼中,内心的某些东西被奇异地唤醒。更古怪的是,他并不排斥那股复苏的力量,任由它那样萌动着。

  岑老先生并不诧异他的出现,听之任之,十分坦然。又似乎是被孙女的死弄得心力交瘁,无暇顾及来意荒唐的外人。

  在这个走过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眼中,再荒唐的事,都没有他年轻而可爱的孙女就那样仓促死去来得荒唐,他已经被打击地无力还击,因而再也没人能够伤害他。

  然而蘸白的情绪却几近暴烈,他这个当哥哥的,算是葬礼中最忙碌的人。偶尔瞥见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仲寅帛,只当他是陌生的宾客,直到他看见周子康与他低头私语,这才理清了关系。

  仲寅帛始料不及地挨了一拳,初时怔愣了片刻,待醒过神来,见周子康和岑家人死死拦住愤怒中的蘸白,露出一记挑衅的眼神,流血的嘴角冷蔑地上扬,“岑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语气中有着捕捉不着的锋利的痕迹。

  蘸白神经 ,苦苦按捺着殴打他的冲动,抖开架着他胳膊的二人,爆喝怒吼:“你们给我放开!”

  周子康哪里敢松手,要是这事情闹大了,他先前的奔波劳累不就白费了麽?再者,仲寅帛已经挂了彩,若是放任蘸白再动手,估计双方都讨不了好。

  僵持中,淳中赶至,瞥见一脸阴郁的仲寅帛,也来不及制止蘸白,而是先向仲寅帛道了歉。

  仲寅帛紧抿嘴角,被蘸白那双 着怒火的眼睛死死锁住,无视蘸白的叫嚣,他将嘴角一扯,“岑先生,我的提议您有考虑过了麽?”

  淳中回过头来,但并不接话。

  见对方不给他设置圈套的机会,仲寅帛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有益处的,你想要的,我能提供,至于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淳中打断他的话。

  仲寅帛微垂眼睫,随即诚实的一笑:“我想要您珍贵的女儿。”

  “稚巧吗?她才是个高中生,对仲先生有何用处?”淳中温善地笑着,和气地推进对话的结束,“再者,我家并不缺少什么,而我真正想要的,你未必能提供。若没什么事,仲先生可以回去了,慢走,不送。”

  仲寅帛睨着这个向他弯腰告退的中年男子,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人家逐客之意已经不想掩饰,但他却无法适可而止,“岑先生,恕我直言,你的事务所惨淡经营,若没有我的一臂之力,撤牌是明后天的事。”他顿了一下,继续泼冷水,“中年失业,可是脸面无光的一件事。”

  尖刻的言语,是他所擅长的,而被人揪住衣领狠狠瞪视,也并非头一遭,他冷眼看着撕去客气脸面的岑淳中,不紧不慢道:“岑先生,我手下至少有十家律师事务所为我工作,你确定自己能够承受这一拳落下的后果?”

  周遭的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这一幕,岑家人不认识这个三言两语中却处处透露着狂妄和嚣张的年轻人,不知他为何一步一步苦苦相逼的理由,但见性格平和的淳中竟然失控意欲动手,惊讶于事情的严重性。

  连蘸白亦是初次见到总是在脸上堆满笑的小叔如此愤怒的一面,惊得整个人僵住。

  而淳中,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松开了仲寅帛的衣领,丧气的退到一边,仲寅帛若无其事地理平自己起皱的衬衫,再周子康打算出口制止他之前,再度攻击已经落败了的淳中:“岑先生,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淳中缓缓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咄咄逼人的后辈,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凝望他,轻缓地问道:“后生,你真的能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见事情有了转机,仲寅帛胸有成竹一笑:“当然。”

  淳中也笑了一下,“那么,我要我的黎阑活回来。”


春慢荒唐懒理人(四)


  周子康在停车之前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后座男子的神色,等车子到了固定的停车位,司机别过头来看他,奇怪他怎么还不下去开车门。

  等周子康回过神来,打算下车时,后座的人已经早他一步先开了车门,惹得周子康的脸色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那样难看。但他还是照例下了车,跟在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身 了电梯。

  仲家中门铃响了的时候,仲太太正在厨房准备丈夫和儿子的晚餐,遥遥的吩咐保姆去开门,保姆关掉吸尘器,提着打扫的工具放在门边摆好,开了门将人迎进来,朝厨房知会了一声:“是您儿子回来了。”

  仲寅帛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往客厅沙发走去,仲太太穿着连身的围裙出来,带来厨房中炖汤的香气,毫不在意脸色不善的儿子,精心保养的脸色堆满了溺爱的笑容:“回来啦,妈妈正在给你炖牛骨汤,待会儿就可以吃了,你先上去洗洗。”

  当儿子的在外面受了气,也不好对母亲给脸色,转过脸来打算去洗漱,然而仲太太却看见了儿子嘴角的伤口,紧张得抓住他的手:“你的脸怎么回事?”

  周子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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