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第二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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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交出刀子，由徐雅文紧急处理着伤口，程鸿业用另一只手把嘉颜拖到了身后。
“少爷！”
“方叔，看住她们几个，不要放她们离开客厅，让她们好好冷静的想想，这事我回来再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了。”
对闻讯赶来的方叔交代了几句，程鸿业又转向了背后的嘉颜。
“嘉颜，你没事吧。”
虽然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但程鸿业最在意的仍然只有嘉颜，见他一直都处于震惊状态，男人心疼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啊，我没事。”
鲜红的血液，疯狂的女人，还有那张和鸿儒一摸一样的脸庞，眼见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嘉颜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被程鸿业坚实的臂膀一抱，那些飞旋在脑中的假象，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看看地上的女人，再望望眼前的男人，嘉颜首次主动靠了过去，把程鸿业架在了肩膀上。
“走吧，我们快去医院吧。”
“嘉颜，你真的没事吗？”
直到坐上了房车，高抬着手臂的程鸿业，依旧一脸担忧地望着嘉颜，他惨白的脸色，呆呆的眼神，看起来仍是一副神魂未定模样。
“我。。。。没事，已经没事了。”
昏暗之中，闻着男人熟悉的气味，感受着他温暖的包围，嘉颜终于慢慢地定下心来，发现四周有许多双眼睛在关注着他，嘉颜这才看清，这辆房车的车厢里，居然塞了有八个人。
“那让我亲一下看看，亲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别闹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样的玩笑。见对面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转过头去，嘉颜气恼地扳住程鸿业的脑袋，也让他转向了另一边。
侥幸的是，虽然划开了很大的口子，流了很多血，但并没有伤到右手的肌腱。在医院缝了十几针，又配了一点消炎药后，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将近子夜时分，程家大宅依旧是灯火通明。按照程鸿业的指示，那六个宠妾和值班的佣人们都聚集在了客厅里面。
李佩玉和王佳慧则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一副病央央的模样。其实经由蓝姨察看，她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上多了两块大型的乌青而已。
“少爷。。。。。”
“鸿业哥哥。。。。。。”
看见他们进来，蓝姨、方叔、以及当时不在场的少爷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候了一会之后，程鸿业就举起手臂，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搂着嘉颜走到了房间中央。
“今天趁这个机会，我再郑重宣布一下：嘉颜是我最心爱的人，也是唯一爱的人。从今往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了。鸿儒的事他不是故意的，嘉颜是无辜的，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至于你们几个。。。。。”
将目光慢慢地移向了李佩玉她们。
“我不会再碰你们了，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不！”
一提起这个话题，李佩玉他们顿时就痛哭失声，就是溪悠容和陈玉琳也是一片惨白。
“我最近就会安排你们离开程家，每一个人我都会给予足够的补偿，所以。。。。。。对不起了。”
不是无情，而是没办法对她们用情，稍稍地颔了颔首，程鸿业静静的等待着她们的反应。
“不要，不要，我说什么也不离开这里。”果然，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李佩玉随即便发作起来，“如果你硬要逼我，我就死给你看，我就是变成了鬼，也要做你的女人。”
说着，她挣脱了张宛仪的手臂，猛地向桌角撞了过去。
幸亏孙舒捷眼明手快，正好赶上把她扑倒在地。可就算没有撞实，李佩玉的额头也已擦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鲜血延着额角汩汩地流了下来。
“不要拦着我，让我死，我不要活了。”
“别这样，佩玉，佩玉！”
一时之间，才刚刚安静下来的客厅，又吵成了一团。
看到李佩玉满脸血污的凄惨模样，嘉颜下意识地瑟嗦了一下，想冲过去救人，可是马上就被程鸿业给拉了回来，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都别吵！”充满了威严的怒吼声划过整个房间，吓得大家立刻就安静下来，“佩玉，别再做傻事了！无关乎嘉颜，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就算没有他，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难说我也会破坏规矩。不如趁年轻的时候，去找寻自己的幸福吧。”
“不要，我受不了！就算明知道你不会爱我，我也离不开你，我想呆在你身边，请不要赶我走，我求你了！”
顾不得额头的伤口，挣开了别人的拉扯，李佩玉爬了几步，哭泣着抱住了程鸿业的大腿。
“对不起，就算你以死相逼，我也不能留你们。”
而看见李佩玉靠过来，程鸿业的第一反应却是把嘉颜藏在了身后。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嘉颜，就算有那个可能也不行！”
“那、那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伤害他了，别赶我走，求求你，求求你们，我什么都答应。”意识到关键在嘉颜那边，李佩玉挣扎着爬向了他，吓得程鸿业赶紧绕着圈，又把嘉颜藏到了前面，“林嘉颜，林嘉颜，我求求你了，不要叫鸿业赶我走，我保证不再犯了。”
不死心地，跟着嘉颜的脚步，李佩玉也挪了个圈。
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场面，女人流着鲜血艰难爬行的景象，令嘉颜不由得又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就在三个多月前，他也曾忍耐着剧痛，哀求着别人的救赎，那种被人狠心踢下水的滋味，哪怕只是想一下，都令他感到手脚冰凉。再也看不下去的嘉颜，颤抖着拨开了程鸿业的钳制，俯身扶住了李佩玉。
“少少爷，让。。。她留下吧！她都这么可怜了！”
“嘉颜！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也是为了她好，长痛不如短痛。”
“为我好就不要赶我走，林嘉颜～！”
终于有了一丝希望，李佩玉象扒着浮木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嘉颜，只看得一旁的程鸿业嘴里一阵酸涩。
“鸿业，小玉既然已经保证了，就算了吧，感情的事是急不来的。”
怕真的会出人命，趁热打铁，孙舒捷赶紧凑了上来。终于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也立刻随声附和着，而那些不愿放弃的女人们，更是发誓的发誓，保证的保证，学着李佩玉的说话，死也不肯离开。
“唉～！随便你们了，要留就留吧！”
被这一屋子的求饶声搞得烦死，事到如今，程鸿业也不得不松口了。弯腰将嘉颜拉起，重新抱进了怀里，他一脸不悦地警告着。
“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们里面的哪一个，要是碰掉了嘉颜的一根头发，或者让他受了一点委屈，我就把你们全部赶出去，要死要活都于我无关。还有就是，我再也不会碰你们任何一个了，关于这点，谁闹谁就给我出去，听到了没有！”
不愿再理会那些入蒙大赦的女人们，说完了想说的话，程鸿业就对方叔交代了几句，让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
10
“嘉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少爷，我是你的男人，你要叫我业。”并未察觉到嘉颜的异样，一进房间，程鸿业马上就不满地申诉着，“至少在其他人跟前给我一点面子嘛，就算是万年冰川，也应该要融化了吧。”
“少爷，你的手不方便，我去准备一下，给你洗澡了。”
一个晚上，被血红的场面勾动了两次，此时嘉颜的心里正纷乱已极，虽然一直都不愿想起，但那种撕裂身心的巨痛，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不愿给别人看出倪端，甩开了程鸿业的纠缠，嘉颜逃也似地跑进了浴室。
可是那个毫无知觉的男人，紧跟着就进来了，一点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程鸿业坐在浴缸旁边，看着他进行准备的视线，反而使嘉颜越发的紧张。
“少爷，我先帮你包一下吧。”
小心地脱掉程鸿业的衣服，嘉颜拿了个塑料袋套上了他的右手。曾几何时，这双手是多么的可怕，摔倒他、勉强他、撕裂他。。。。。脑中闪烁着过去的种种片段，嘉颜不知不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嘉颜，你能不能轻一点，很痛唉！”
而这近乎于粗暴的动作，立刻痛得程鸿业大叫起来。
“对不起，少爷，你可以进去了。”
“是业～！真是的，看在为你受伤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见嘉颜自顾自的打好了结，又转身去搅那些泡沫，程鸿业不满地咕哝着。
等他在浴缸里坐稳身体，嘉颜拿过了一块海绵，跪在旁边慢慢地擦拭起来。
机械化的动作让思绪很容易就飞散出去，那些封印在记忆深处的苦楚，挡也挡不住，不一会便令嘉颜陷入了恍惚之中。
“嘉颜，嘉颜？你今天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终于觉察到嘉颜的反常，程鸿业用受伤的右手，担忧地拍了拍他的脸庞。
“嘉颜？！”
“啊！少爷。。。。。。对、对不起。”
回过神来，发现程鸿业的胸口已被擦得十分红肿，嘉颜赶紧放轻了手上的力气，转而擦起男人的手臂，但没两下，他又再一次地走神了。
“怎么了，嘉颜。你这个样子，我早晚要换层皮。”
“啊，对、对不起。”
看到程鸿业连肩膀也肿了起来，嘉颜不知所措地缩回了手。
“嘉颜，进来。”
“啊！少爷，别这样。”
一个要拉他进去，一个要向后退缩，拉扯之间，嘉颜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进来，嘉颜，这是我的命令。”
越看越觉得不对，趁其不备，程鸿业忽然竖起身体，把他整个拖进了浴缸里面。
不像以往那样的抗拒，也没有什么生气的反应，男人强势的举动，只是更增加了嘉颜的恐惧。稍稍地呆了一会，他就用颤抖的双手脱起了衣服，然后便由着程鸿业拉进了怀里。
“怎么了，嘉颜，你在害怕什么？”
分开嘉颜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身上，程鸿业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僵硬的背脊。
“没什么。。。。。”。
“不可能没什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害怕。你到底在怕什么？是怕我，还是怕她们。”
“我也不知道，别问了。”
对于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嘉颜知道不该再去计较，可是奔腾的思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是怕她们会伤害你吗？那我明天就让她们离开。”
“不是的，不是她们。”
“唉？那么。。。。。。那你是在怕我了？”惊愕地抬起了他的下巴，“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难道是我太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针对你的。。。。。。”
“不是的，不是今天的事，你就别再问了，我过一会就好。”
“我明白了。” 是以前的事。
终于明白了嘉颜所怕，程鸿业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角。
“对不起，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想重新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