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少 - 珍拉丁的晚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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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文和雅君惊讶地互望了一眼,都有点尴尬。
“我恐怕……”雅君迟疑地开口,身后却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雅君,”一个有着两只甜甜的酒窝的女孩走到雅君身后,“怎么一眨眼你就——”
她忽然不再说下去,讶然看着雅文和柏烈,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遇上了朋友,不如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她友善地点点头,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雅君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怔怔地看着雅文,她虽然依旧在微笑,可是看上去十分尴尬。
“你好,我叫蒋柏烈。”柏烈眯起凤眼,微笑地伸出手。
“你好……你好……”女孩有点害羞地说,“我叫余敏。”
这个叫做余敏的女孩好不容易挣脱了柏烈的手,好奇地看着雅文,好像在等待她的自我介绍。
“你好,”雅文缓缓伸出手,“我是裴雅文。”
“啊……”余敏的眼神有点复杂,有那么一瞬她的眼中充满了错愕,而下一瞬,又像是恍然大悟。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反复,于是连忙握住雅文的手,一双眼睛来回瞟着她和雅君。
“晚上你是约了她吗,”柏烈忽然对雅君说,“不如一起吧。”
“……不了。”雅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啊……没关系的……”余敏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恨不得每一个关节都跟着摇动,只要雅君不是为了她拒绝这顿晚餐的邀约。
“我们先走了……”雅君看着雅文,“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吧。”
说完,他瞥了余敏一眼,示意她走人。
“再见……”余敏勉强露出微笑,看看雅文,又看看已经走远了的雅君,一脸惶恐地跟了上去。
雅文缓缓地坐到座位上,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对面是一脸严肃的柏烈。
“这下你高兴了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跟裴雅君,再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了。”
柏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蹙着眉头。
她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句话,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对谁说的,更何况是柏烈呢。
这天晚上,雅文和柏烈草草地吃了饭就回到了家。家里照例是空无一人,雅文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去厨房泡了两杯柚子茶,放在餐桌上。
“喝吧,折腾了一天,我想你也应该累了吧。”雅文捧着热热的茶,闻着甜甜的柚子混合着蜂蜜的香味,有些出神。
柏烈坐到她对面,微微一笑:“你知道吗,我你常常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人从土堆里抓了出来的鼹鼠,无处遁形。”
雅文本来还想说几句玩笑话,可是忽然没有了兴致,笑了笑,继续喝茶。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直到这两杯热腾腾的茶被喝了个精光。
柏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起身说:“我要回房间写几封电子邮件。”
他关上门,原本昏暗的客厅越发暗起来,墙角的大座钟滴答滴答地响着,雅文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寂寞的夜晚。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雅君忽然开门进来了。
他看到她,楞了楞,闷闷地说:“我看到门缝里没有光,以为你们还没回来……”
雅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下次要换一支瓦数高一点的灯泡。”
雅君关上门,把沉重的手提包放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换着鞋子。
雅文把餐桌上的两只杯子放到水槽里,又开始发起呆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响起雅君迟疑的声音:“今天余敏帮我约了几个同行谈公事,所以
……对不起……”
雅文背对着他,摇摇头:“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
“……”
“余敏……是我大学同一个系的师妹,因为很早就认识了,所以比较熟——”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不需要……不需要跟我解释。”雅文垂下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水槽里的两只透明的玻璃杯。
“雅文……”
她倏地转身,想回自己房间,才踏出去一步,就被雅君紧紧抓住了手臂。
她回头瞪着他,但灯光太昏暗,没办法看到他的眼底。
“雅文……”雅君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变了一个人,“你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生气吗……”
雅文抿着嘴,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雅文……”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什么生气?”
“没有……”她敷衍地回答。
“裴雅文,”他忽然抓起她另一只手臂,直直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肯面对我面对你自己,为什么一次也不肯?”
如果说刚才雅文只是在生闷气,那么这一瞬,她没来由地恼怒起来:“放手。”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才缓缓放开了她:“余敏,就是那个我曾经以为可以借由她忘记你的女孩,可是最后,我失败了。”
雅文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匆匆关上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再也不想听到雅君谈起余敏,即使一个字也不想。
整个晚上,雅文都有些心烦意乱,她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决定给书璐写一封电子邮件,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一切。打开电子邮箱,却有一封安妮的来信。
“亲爱的雅文:
你好吗?
此刻我正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给你写这封信。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到风尘仆仆的我,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你呢?
回想我们在一起的这一年多的时光,忽然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或许你无法了解,我曾经拿出了多大的勇气和坚毅,才离开家人,来到千里之外工作。这对于我这个从小就唯唯诺诺、且行且安的人来说,仿佛是一件天大的事,不过连我自己都很惊讶,最后我还是办到了。
尽管只是跟你分开了一天,却觉得有些想念你。祝愿你和柏烈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雅文靠在椅背上,想象着安妮回到家时的样子,不禁微笑。
她又何尝不是拿出了天大的勇气,才离开了这个家,离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离开原先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及这座她曾依赖的城市。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里,发现许多人、事都变了,当她从这座城市离开的同时,这座城市也从她的生活中抽离。她越来越觉得沮丧,甚至怀疑回来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一阵抽痛让她从原先的思绪中回到现实里,胃疼对她来说从来都是一个不速之客,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按住胃,好减轻痛苦的感觉。
忽然,她听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她没有应,那人也没再敲,过了很久,她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没有人,门前的地上放着一只乐扣杯,她缓缓蹲下身子拾起来。
掌心被温热了,心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家里依旧是空无一人,雅文甚至怀疑爸爸昨晚是否回来过。蒋柏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
当雅文就要在知了的叫声中睡着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她迟疑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你在家啊,我有一份图纸忘在了家里,你帮我送过来吧。”
“……”雅文愣了几秒,才发现这把声音是雅君的,“哦,好……”
“图纸就在我桌上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里,你把文件夹整个给我带过来。我公司的地址你知道吗?”
她脑中一片空白,却瞥见餐桌上那张被折了角的名片:“知道……”
“快点,我等你。”说完,雅君就挂上了电话。
雅文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话筒,过了几秒才明白过来雅君究竟要她做什么。
她有些懊恼为什么要去接这个电话,又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找个借口推辞,可是恼来恼去,这份快递的差使还是得去做。
她来到雅君的房门前,用一根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门就开了。
他的房间,依旧是那种沉闷的深蓝色调。窗帘是深蓝色的,床罩是深蓝色的,就连衣帽架上挂着的风衣也是深蓝色的。
她迟疑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
大概很久,从她离开这个家开始。
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就放着雅君说的那只蓝色的文件夹,雅文走过去拿起来,转身的时候瞥到有一只像架反面朝上放在一角,她不由地转回身,翻过像架。
那是她和雅君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带他们去照相馆拍的合影。她和雅君都很反感爸爸这个老土的提议,可是最后还是屈服了,照片上的他们,笑得有点尴尬。
照片的中间有一条浅浅的印记,那是撕过之后又补好的印记。
她猛地放下像架,仍然是反面朝上,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拿起来过,然后飞快地转身走了出去。
坐上出租车,雅文依旧有些失神,她把名片拿给司机看,车子飞快地行驶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仍然在逃避,尽管明明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出租车很快停在了雅君公司楼下,站在这座人来人往的大厦里,雅文忽然有点不知所搓。
她拿出名片,搭上通往那个楼层的电梯,随着屏幕上数字的跳跃,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很快,那有如审判的“叮”的一声就在她头顶响起。
电梯门打开,雅文迟疑地走了出去,前台小姐优雅地起身问道:“请问找哪一位?”
“……裴雅君。”
“请稍等,”前台小姐拿起电话,“请问小姐贵姓?”
“……我是他妹妹。”雅文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好的,稍等。”
雅文打量着四周的布置,这里很安静,跟她想象中的建筑设计公司不太一样。或许,她有点好笑地想,是生意不好吧。
余敏匆匆走了出来,看到雅文的一瞬有点愕然,不过很快微笑地跟她点点头:“雅君在开会,你先去他办公室等好吗?”
“哦,好。”雅文客气地连连点头,跟着余敏来到雅君的办公室。不出意外的,他的办公室依旧是一片沉闷的深蓝色,或者这就是裴雅君的颜色。
“你要喝点什么吗?”余敏问。
“不用了,你去忙吧。”
余敏摇摇头,看她的眼神带着好奇。
“你跟我想象当中不太一样。”过了一会儿,余敏说。
“是吗……”雅文尴尬地把头发塞到耳后,“裴雅君把我说成什么样子?”
余敏摇摇头:“他从来没有说起过。”
“哦……”雅文越发尴尬起来。
“不过老毛有时候会说起你。”
“老毛?”
“哦,雅君一直叫他‘小毛’,其他人、包括我在内都喊他‘老毛’,因为他是公司成立的时候就在的老员工。”余敏解释说。
雅文微笑了一下:“小毛是怎么说我的,有没有说坏话?”
“没有没有,”余敏好像很怕她有任何误会,“他一直说你很聪明、很开朗,是个很好的女生。”
雅文有些意外地耸了耸眉,不太相信小毛这张狗嘴里偶尔也能吐出象牙。
“那么……你见到我后觉得我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