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江湖之两生花-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里无忧含笑点头,他这未婚妻,居然完全不解人事呢,未婚夫同她调调情,竟把她吓着了。
第二天一早,百里无忧就离开了。送别之后,颜生锦吩咐人去请了花家族中的一位远房堂嫂来,简单地把意思说了一下,堂嫂一脸会意的笑,去了。
中午的时候,月牙儿说小姐要和堂嫂在房里吃,看来聊得比较投机,话还听得进去。堂嫂吃过晚饭才走,花千初却一直没有出房门。
颜生锦有些担心,唤来月牙儿,问:“小姐怎么样?”
“小姐很好啊!”
“我是指……小姐跟她堂嫂聊天的时候,神情怎么样?”
月牙儿想了想,“脸红。”
颜生锦微微松了口气,这是正常的。千初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他格外嘱咐那位堂嫂说得自然一些,坦荡一些,温和一些,不要让千初产生畏惧的心理。而且只是脸红,而没有其他反应,颜生锦放了心。
让月牙儿回去之后,颜生锦在书房回了两封外地店铺的信件,抬眼看已经到了亥时,便回房歇息。丫环上前伺候他梳洗后,退了下去。
灯静静地燃着,他看着镜中的脸,眉目隽秀,是最不显年纪的相貌,仿佛从二十岁到三十岁,都是一个模样。然而自己当然清楚时光的区别,他已经二十七岁了。
与他同龄同窗的人,在这个时候,早已儿女成行。见到他仍然孤身一人,都忍不住问:“颜兄为何还不娶亲?”
他也问自己:“你,为何还不娶亲?”
镜中人没有说话,回答给他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
@奇@“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书@心里有个声音这样问。
@网@“我不知道。”他说,对着镜子,对着自己,他淡定地、坚定地、不容自己反悔似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一个声音这样问。
他以为这又是一道幻音,然而这声音清脆婉转,如黄鹂歌唱一样动听,正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千初?”
帐子掀开一线,露出一张明若朝霞的脸,问:“你一个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做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颜生锦吃了一惊,因为独对自己的心事被窥见,也因为她意外的出现,“你该在自己的房里睡。”
花千初脸微微地红了,灯火昏黄中,她把头缩进了帐子里,低低的声音传出来,“我想睡这里。”
“别胡闹。”颜生锦上前将帐幔挂起,待要拉她起来,却被她躲过,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你的名节就毁了!”
“我不管!”花千初耍起赖来,“我小时候都睡过这里。”
“那是你十岁之前!”颜生锦耐着一口气,不顾她的躲闪,手伸进被子里捉住她,“现在你可是定了亲——”
一句话还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蓦地睁得老大。
他捉住了她的胳膊,然而触手之处,温滑细腻,被子里的人,居然光着身子!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看着他这副神情,花千初咬了咬嘴唇,羞红涌上面颊,偏过头去。
颜生锦从床上弹起来。手离开了她的肌肤,掌心却仍旧留着那片残温余香,蜿蜒成线,从掌心蔓延到整个身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颤:“你在干什么?!”
花千初翻了个身,乌黑的秀发披了一枕,她闷闷地道:“堂嫂告诉我,晚上女人就是要这样等男人回来啊!”
颜生锦晕了晕,“可是,我不是你要等的男人!”
“那我等谁?”花千初诧然地回头,“小刘?大李?还是郭账房?”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四章百里无忧(7)
“你要等的男人,是你的丈夫,是百里无忧。”颜生锦锁眉长叹,“快把衣服穿好,回去睡觉。”
“我不要等他……堂嫂说,男人女人晚上都是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睡的,我才不要跟百里无忧抱在一起。穿着衣服抱都不行,脱了衣服我肯定更难受。”花千初噘起嘴,“锦哥哥,我喜欢你抱着我,我们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颜生锦的声音里隐隐压制着什么,背对着花千初的身影里有些说不出的紧绷,静默片刻,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慢慢恢复了常态,他道:“如果小姐要睡这里,那就睡这里吧。”
花千初大喜,“你答应了哦!”
“嗯。”颜生锦点点头,却披起了外衣。
花千初疑惑起来,“你穿衣服干什么?”
“我去书房睡。”
“哎——”花千初从床上跳了下来,拦在他面前,“我也去!”
花千初十岁之前,他会帮她洗澡、穿衣,会带她睡觉,对着那小小的身体比自己的还要熟悉。然而过了十岁,花千初的起居饮食就全交给了嬷嬷和丫环们照料,穷极他所有的想象力,也没有想到当年那小茉莉花珠似的身子,可以这样洁白,这样细腻,这样芬芳,这样盛开。
拦在面前的女孩子,身子是一朵粉白荷花,三两支花瓣颤巍巍地守护着嫩黄的※※※,将开未开,含苞欲放。
只是一个照面,却惊痛他的灵魂,他蓦然倒退两步,第一反应是去看门窗有没有关上。
老天爷,门是关上了,窗却半开,他飞快地关上窗子,侧着头不敢再看她第二眼,飞快地解下外衣,裹住她,大步将她抱回床上。
她的身子一着被褥,他松了一口气,抽身时花千初的手臂却腾出来抱住了他的脖子,这样息息相闻,嗅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唇就在面前,那天带给她的近似飞翔的快乐,她仍旧记忆如新。如此近的距离,她轻轻地仰了仰头,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
一碰之下,颜生锦几乎倒吸了一口气。
“锦哥哥……”她攀着他的脖子,脸红如醉,“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抱你,喜欢亲你,我只愿意这样等你一个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颜生锦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把她的手拉下来,他这么用力,疼得她眉毛都皱了起来。
“千初,你听着……”他定定地看着她,额头沁出了汗珠,说话有些吃力,却丝毫不妨碍他声音里坚定的力量,他一字一字道:“我是你叔叔,是你叔叔。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男人,知道吗?”
说到最后三个字,隐隐带着喘息。他松开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茶水溅到桌上。
他的背影挡住了他的失常,花千初怔怔地看着他,怔怔地回味着他的话,怔怔地道:“我不要你做我叔叔,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手臂猛然一抖,杯中的茶水泼了大半,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就如同他坐在镜前自言自语说“我不知道”一样。
花千初因他这样绝然的语气怔住。
“现在,小姐可以做的有两件事。”颜生锦转过身来,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淡定模样,“一,穿好衣服,回房睡觉。二,今夜就睡这里,我去书房。”
见她怔怔地不说话,颜生锦到衣柜里拿了一件外衣。
“你不用走……”花千初的声音在背后低低地响起,“我走……”
傍晚,她偷偷溜进房来,躲在床上。回忆着堂嫂说的话,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心里面被紧张和甜蜜充满。心上像是缚了一根沾过蜜水的绳子,缚得越紧,心里就越甜。
现在一件一件穿上去,手竟一直轻轻颤抖。她好奇怪,为什么会抖得这样厉害?想稳都稳不住?又为什么心里像是破了个洞,凉凉的风从这破洞里吹进来,吹得心好冷好冷……
她穿上衣服,穿上鞋子,眼睛比脑子懂事,下意识地回避望向他。可是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胸口那个洞更冷了,冷得一颗心都疼起来。
她不能看他。她知道她不能看他。
不看他,心口就会好受一点。
屋子里只剩颜生锦一个人,灯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
他仍然保持着方才喝茶的姿势,茶杯紧紧地握在手里,握得那样紧,指上的关节隐隐发白。
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茶杯竟然被握碎,碎片扎入掌心,传来刺痛,刺得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
将手掌握得更紧一些,脸上的肌肉因这刺骨的痛楚而抽搐起来。
血,一滴一滴从掌心滴落,滴在书桌上。色泽幽暗的红木桌面,血与茶水看上去竟是同一个颜色。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五章想要嫁给最爱的人(1)
第五章想要嫁给最爱的人
因为花家织造在隆州的商铺出现了一些问题,管家颜生锦决定亲自去处理。
这一去,就是三个月,炎夏出行,回来的时候已到了秋天。
花家宅院里桂花飘香,最大的桂花树旁,是花千初的屋子。
颜生锦悄然站在桂花树下。
屋里的女孩子在低头做针线。
她今天穿了一身碧绿的衣裳——她一向喜欢鲜亮的颜色。不过再明亮的颜色也敌不过她的容光。
她十七岁,正是一朵花开始绽放的时候。
忽然间她抬起头,原来是月牙儿端了茶来,她接过,要喝的工夫,无意间瞥见门外的人影。
“锦哥哥……”她有些惊喜地喊了出来。不过脸色转即又慢慢地黯淡下去。
“是我。”颜生锦走了进来,将手上的一只包袱放在桌上,“这是隆州的一些小东西,带来给你玩。”
她接过包袱,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他。一对眸子里映出他的面容。
他的声音,他的人,一如既往的淡定温和,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
现在,他淡定地坐在她面前,身上穿着藤绿色的外衣,领口绣着古方纹,衬着淡青色的里衣,整个人如同一枝秀逸的藤蔓。
她的心,又微微地泛起又酸又涩的泡泡,她多想再靠进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肩上,可是,她不敢靠近他。
她不想承认自己怕他,但是,真的,她怕他。
她怕疼。
一靠近他,心里那个洞又凉凉地疼起来了。
即使只是这样相对而坐,胸口都会隐隐作痛。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离他远一些。
站起来,从里间抱了一堆衣服出来,堆到他面前,“喏。”
“什么?”
“给你做的衣服。”
他有些吃惊,“这么多?”
“是啊。我也觉得做多了一点,你的衣服都穿不完。”她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仰仰头,“我的脖子都酸死了。”
“既然知道,还做这么多干什么?”他半带着责问说,伸手替她捏捏后颈。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花千初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晕红像一朵被惊开的花,嫣然地盛开在她脸上。如玉的肌肤下透出一层薄薄的胭脂色,颜生锦蓦然受惊似的收回了手。
屋子里有尴尬的静默。
“我去一下书房。”颜行锦先打破这寂静,站起来,“你也别绣了,歇会儿吧。叫月牙儿替你揉揉肩。”花千初点点头,看着他往门外走去。
院子里晴空朗朗,有风来吹起他的衣角,高大的桂花树兜头飘下点点花瓣,有几星落在了他的头上。
“锦哥哥!”花千初忍不住叫住了他,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替他把头上的细碎花朵拂去,鼻子忽然一阵酸涩,轻轻靠在他胸前,她问:“为什么我们不像从前那样了?”
风中他仿佛微微叹息,又仿佛没有,他的声音从她头顶飘下来:“我们永远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来,渗进他的前襟,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