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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何枝所依 作者:极懒拉(晋江2014-05-28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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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同事蜜月去了马尔代夫,我很想念那片海,真想再去一次…
  碧鸡坊那边新开了一家泰国料理,我们改天应该去尝尝…
  ……
  三个人从餐厅出来,已是满街霓虹。聂伯庭见艾榆和自己并肩而行,又回望跟在身后的顾尔清,胸口袭来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他察觉到了顾尔清脸上的疲惫,又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安宁若然,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幼稚。他不该利用艾榆试探顾尔清,用别的女人可以,但不能是艾榆,忽来的愧疚感迅速将他淹没。
  出差之前,他陪她吃了一顿饭,他沉寂了这么久,在挣扎之中得出了结果。毫无疑问,在艾榆和顾尔清之中,他只能二选一。他义无反顾地选了后者,顺着内心最原始最萌动的渴望。他年轻气盛的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流连在花丛。但那个时段一经过去,他想要的就不是激情浪漫,而是细水长流。
  他不否认,艾榆给过他这种感觉,否则他不会和她维持了三年,可是他总觉得这段感情存在太多不安定的因素。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从小他就深知,作为聂家独子,好多事情由不得他选择。他和艾榆社会身份的悬殊,成为了这场爱情里最大的阻碍。在一次次说服被无情地驳回之后,他终于明白,这个庞大又体面的家族绝不可能让一个私生女踏进聂家大门半步。
  时间久了,他有些累了,爱情里一旦没有了对未来的期冀,仅靠苍白无力的决心和责任来维持,终究会变得脆弱不堪的。况且他和她的爱情,起于怜悯,而不是纯粹的心动。
  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他搂着艾榆颤抖的肩膀力不从心地说:我给不了你婚姻,但是我会把说结束的权利给你,你可以随时说结束。她却揽住他的后颈,整个人趴在他怀里,外面风声雨声连成一片,只听她微弱的声音传来:我可以不要婚姻,但是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他低低叹了口气,外面的世界被黑暗笼罩,让他无法期盼未来的光明。她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骤响的白光照亮了她铺满泪痕的脸,她揪紧他胸前的布料,在泪水再次涌出之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我们没有结束之前,你不能爱上别人。
  ……
  “谢谢你的晚餐。”聂伯庭的思绪被艾榆轻快的声音拉回现实,他侧首望着她,她的眼睛弯弯,带着笑意。
  他愣神了片刻,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又问:“你去哪里?我们送你。”说完,他后退一步,和顾尔清并肩而站。
  艾榆的眼睛刺痛了一下,他的这个动作仿佛在跟自己划清界线。她忽然想起那天晚餐结束,聂伯庭开车送她回家,却在她想要下车时叫住了她。
  “艾榆,我们谈谈。”他远远地看着昏暗的街灯,压抑了很久的话咽在口中。
  她重新坐好,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他想说的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最近以来的忧心忡忡,她又怎会不知道原因?只是,她没有勇气,她也害怕失去…
  所以之前几次,她觉得他想开口谈论这个“禁忌”的问题时,她总会岔开话题假装不懂带过去,他眼里的为难和纠结全数落入她的眼里。可是这次不同,他的眼里认真专注,应该是下定决心了。
  她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在他开口之前,她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
  万一,他要跟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怎么办?
  “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聂伯庭沉默了良久才启唇,“不能这么自欺欺人了…我对顾尔清…没有办法。”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艾榆不敢看他,怕他难过的表情会让自己心软,她撇头看着窗外,才发现今晚的月光极为惨淡。
  “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
  可是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放弃你…
  “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补偿你。”
  他的声音在耳旁嘶嘶作响,像是高分贝的声波刺入耳膜,她疼得想用双手捂住发烫的耳朵。
  他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对不起”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她知道他也是痛苦的,可是…
  “我要想想…”那是属于她的声音。
  他顿了顿,“我明天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
  还没等他说完,她就拉开车门冲往公寓大门,她觉得脸上有冰凉的液体迅速滑落,咸咸的,湿湿的。
  她无法入睡,快到凌晨的时候越发烦闷,走到窗户前想灌入一点新鲜空气,拉开窗帘却发现他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窗外支出半截修长的手臂,忽暗忽明的红色星点在黑夜中如此惹眼…
  ……
  迎面吹来一缕凉风,艾榆找回了思绪。这时聂伯庭已经把顾尔清推进副驾,然后向她偏偏头。她握紧了手心,硬着头皮上了车。
  艾榆以为聂伯庭会先送自己回去,没想到他却先把顾尔清送回了家,看着顾尔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才发动引擎,对后视镜里的她说:“我们谈谈。”
  她的心像是跌入了千年冰窖,冻得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摔到最底端时,裂成碎片。她在急速掠过的灯光中静静看着他沉静的脸,比起前几次,多了几分固执的坚决,她输了么?
  聂伯庭轻踩刹车,艾榆发现已经到达她住的小区。他在前座,她在后座,不同以往的位置,预示着今晚的结局…
  她有些后悔了,或许刚才不该主动去找他,兴许还能多撑些时日。
  原来,和他的这次偶遇,不是缘续,而是缘尽。
  他静坐了半晌才开口,没有转过来看她,声音沙哑,“我们…”
  “聂伯庭。”她看着他隐藏在昏暗里的轮廓,终于接受事实了,她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么无力微弱,“那就…如你所愿吧。”
  他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兴,察觉不出任何放松的神态,只见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上立刻凸显了几条青筋,喉结上下滚动着。
  “对不起。”他说。
  他苦苦纠缠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把说分手的权利还给她。艾榆忍不住自嘲,他也只会在跟她说“对不起”的时候用上这种卑微的语气。
  她只是抓起了座位上的包包,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就慌忙下了车。她觉得自己的腿像绑了千斤重的沙袋,根本跑不起来。以前跑是想逃,现在是不用逃了所以跑不动了么?
  艾榆停下脚步,毅然转过身,正好看见他的车影消失在暗夜尽头,她咬紧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扣进肉里她也没觉得痛。更让她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也没有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  瓶颈了,写了一天。。。
  评论君和收藏君,我需要你。。。

  ☆、天伦之乐

  以前萧肃问过聂伯庭,明明知道和艾榆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坚守?
  他说,他不忍心。
  他至今还记得三年前在邹家老宅,她满眼泪痕地求他带她走。这张惨兮兮的脸陌生又可怜,她眼底的难堪和绝望让他无法拒绝。他和她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而辗转三年,故事终结了,结局并不美好。
  舍弃她,他并不好过。可是不舍弃她,两个人的相处注定只会是漫长的折磨。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于艾榆,他满怀愧疚,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对顾尔清的喜欢根本就无法压制,像一颗种子发芽,迅速生长,然后茂密的枝干顶破心房,再蔓延到全身各个器官。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得不到的痛苦夹杂在给与爱的快乐之中。
  聂伯庭飘然的思绪被几个孩子的打闹声拉回现实,顾尔清已经挽着安尚惠的胳膊走在前头。今年樱花花开推迟了二十多天,此刻,前来观赏的游人如织。
  他看着顾尔清纤细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一件杏色的羊毛开衫,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腰际,看上去很单薄。
  聂伯庭苦涩地扬了扬唇,不知已经是第几遍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了一个这么薄凉的顾尔清离开陪在自己身边三年的艾榆,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她的美貌么?可是她的个性这么冷淡,长得再好也只是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多看几眼就会厌烦的。那么是她的性格了?可是她明明那么倔强,冷漠,木讷,逞能,不会撒娇,也不可爱,有时候甚至不知好歹,有谁会喜欢?可他却偏偏那么喜欢,在找不出喜欢她的任何理由下,他还是那么喜欢,甚至比喜欢还要多很多…
  得不到的越想要,聂伯庭想,这就是所谓的劣根性吧。
  ……
  顾尔清本以为聂伯庭赏樱的提议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还真上心了。看着这片粉红色的花海,心情很柔软。游人中不少是情侣,他们拉着手,在绚烂的花海中留影,阳光下年轻的笑容灿烂美好。她忽然想到了周靖溪,高中时他特意陪她去圆通山看了一次,那时的樱花不像这般热闹耀眼,零零星星地开了几树,顾尔清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拍照留念,否则又多了一个难以忘怀的理由。
  “我说伯庭怎么忽然想起来赏花了?”
  安尚惠的声音让顾尔清的思绪猛地回笼,她的胸口紧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不会刻意再去想靖溪。可是在昆城生活这么久,似乎哪里都有他的影子。虽说他的轮廓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想用极短的时间去忘记一个深爱过的人,恐怕还是有些勉强。在这件事情上,她愿意多给自己些时间,才能清空得更为彻底。
  顾尔清笑笑,说不知道。
  “以前求他来他都死活不肯来,真是奇怪了。”安尚惠咕哝一句,又问:“我怎么觉得他今天情绪有些低落,发生什么了?”
  顾尔清摇摇头,自知有的话不能多说,更何况是自己的猜测。
  那晚送艾榆回来后,他就变得有些消沉,眸子里有种无法参透的落寞。以前老喜欢缠着她说东说西,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不少。顾尔清觉得他的低落和那个名叫“艾榆”的女人有关,但又觉得不该过问对方的私事。
  安尚惠这才发现聂伯庭跟在身后,转过身去,只见他满怀心事的模样,蹙眉道:“一个人在后面磨磨叽叽做什么?”
  聂伯庭抬眼,黑眸里倒影出母上大人不悦的神色,脸上才出现了笑容,“看看你婀娜多姿的背影。”
  安尚惠被逗乐了,“难得我儿这么有孝心,总算主动提出一次陪我赏花。”
  聂伯庭忽然有些愧疚感,暗自在心里嘟哝:若不拉上你,顾尔清未必能跟我单独出来。
  安尚惠其实早就洞悉出了他的心思,不着痕迹地把顾尔清推到他身边,又笑着说:“儿子儿媳一起陪我,难得的天伦之乐啊。”
  阳关透过密密丛丛的花团一缕缕地撒在嫩绿的草坪上,聂伯庭看顾尔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的侧脸在阳光中多了几分明艳。
  安尚惠笑着看向顾尔清,她的嘴角带笑,神色淡然,但精致的五官却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又说:“尔清,你应该像你妈妈那样…”
  时隔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耳边提及妈妈的事,顾尔清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您…认识我妈?”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安尚惠看了一眼顾尔清,她瞪大的眼睛充满好奇,“你妈妈当时在社交圈上很活跃,所以在聚会上见过几次。”
  “哦…”
  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些失望,安尚惠又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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