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城(高干)-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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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星觉得稍稍安慰,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刻,只为了她的一句话就赶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爱她?何况宋宜莎那样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半真半假地耍心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呀。
打开门的时候,穆城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大概是穆唯,他对她点了点头,就继续交待对方该做什么。
“出了什么事儿,非得要我立刻回来。”讲了足足十几分钟,他才放下电话。
“我饿了,想要你陪我吃午饭,什么事儿能大的过吃饭?”时夏星笑脸盈盈,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刚刚路过超市的时候,她下车买了新鲜的肉和蔬菜。
“你!”穆城没有想到一贯懂事识大体的时夏星,会在这样的时候和自己开玩笑,微微有些不悦。
她撅着嘴,负气抱怨:“我担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熬着,身体吃不消,特地骗你回来让你休息一会会儿,不领情就算了,还要不高兴。”
穆城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好意,可是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乱,公司的事情先不说,我爸爸被送进医院的时候闹得动静太大,消息不好捂,早上就有记者跑到医院里探情况,穆因压不住场,穆唯更指望不上,本想让李易江过来撑一下,他又去外省开会了,穆嫣虽然已经打过电话让他马上就回来帮忙,可是近千公里的距离,立刻开车回来也得十个小时,万一被人知道了,不但爷爷奶奶那边交代不了,对公司在谈的几个合作也不好。”
“我不管,你非得等我做完饭吃了再离开”见他说完就要走,时夏星抱住穆城怎么也不肯放“我做饭很快的,你正好可以睡一会儿的,你要是累倒了,你们家的事儿谁来管?”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她也想不耽误他的时间马上就问,可是这种事,总要有个缓冲才能承受的来。
满心都是烦扰的时候,再累再困也难以入睡,穆城躺了不过一刻钟,就起来催:“我们就两个人,两个菜就好,何必那么麻烦。”
时夏星知道他着急走:“牛仔骨是用高压锅炖的,马上就好,炒蚝油生菜只要两三分钟,蒸蛋和椒盐虾已经好了,你洗过手就能吃的。”
穆城从洗手间出来,时夏星已经将米饭盛了出来,她没怎么动筷子,看着他吃了半碗,想说的话一拖再拖,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上午见过陈越东……”穆城忽然说。
时夏星的心怦怦直跳,满满都是欢喜,是啊,她早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利用她,差点又被宋宜莎那个女人骗了,宋宜莎的手段那么高明,完全可能在部分事实中掺着大量假话骗她恨穆城,这样既能帮到陆执,又能报复她毁了她的婚事,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她早该想到,穆城上午是在请陈越东回头帮忙,陈越东答应了,两个人又称兄道弟地拍肩膀也是正常。
穆城仿佛在下什么决心,欲言又止:“陈越东他……算了,没什么,我吃好了,先去医院了,晚上下了班也会再过去,今天不会回家,你不用去医院,回父母家吧,这几天也许都不能再见面了。”无论如何,陈越东的建议都还是算了吧,穆城想,万一时夏星知道了之后不能接受他的解释,不肯原谅呢?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愿意利用她。
见穆城起身要走,时夏星急着替他接着说:“是不是陈越东想通了愿意回来帮你对付陆执?到底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我想他也不至于那么绝情的。”。
察觉出时夏星的反常,穆城微微有些错愕,看了她数秒才模棱两可地说:“他的性格,轻易不会下决定,决定了事情就不会再改。”
“哦,那么说,你是想请他罢手,可是他却没有同意?”明明已经无可挽回,她还是想做最后的确认、想听最后的答案。
“这些事情你不用为我烦。”关于陈越东的话题,他不愿意再多提,算是默认了。
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从天堂跌至地狱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时夏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锥心刺骨,唯独不明白,连假意地试探穆城,她都觉得难过心疼和自责,哪怕对她有一点点感情,他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为了利益这样欺骗她?
“穆城。”眼看他的手已经搭到了门锁上,时夏星终于还是叫住了他。
“嗯?”
“……你还没有喝汤,我放了好多材料,那么一大锅我一个人喝不掉。”她发现自己居然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穆城怔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又笑着回身走过来:“我要说不喝你是不是又要不高兴?反正也晚了,那就喝完再走。”
她替他盛出来,穆城平时最怕烫,汤和饭都要冷上一会儿再吃,此刻却因为赶时间,一反常态地端起来就喝,喝完后又不住地喊烫,脸上难得的孩子气和向她求婚时的一模一样。
时夏星却在想,如果穆城知道,这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餐饭,会不会愿意停下来好好品尝。
她只考虑了一分钟就决定先去国外躲一阵子,收拾掉自己所有的东西后,傍晚时分,给穆城打了离开前的最后一个电话。
“我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你什么,只会添麻烦,所以想出去旅行。”
“你准备去哪儿?”穆城有些意外,却没有空多问。
“还是瑞士,上次的行程太仓促,没有来得及将想去的地方全走遍。”
有人在一旁叫“穆总”,他只顾得上匆匆嘱咐:“路上注意安全,早晚都记得要打个电话给我。”
“我想去的地方在瑞士的山区,也许没有信号,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 时夏星的声音十分平静,没等穆城再说话,就找了借口挂断了电话。
连他送给她的东西,她也一并打包带走,只留下了那粒八克拉的火油钻镶成的订婚戒指和一封信。
信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穆城,这段感情是一场骗局也好,一次利用也罢,总归相识一场(本想用“相爱一场”,又觉得对于你我来说,这个词太过讽刺),此刻再恨也不想给你乱上添乱,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你能为我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别再来打扰我今后的生活。
时夏星将戒指和信一并打包送去了快递公司,让他们一个月后送到穆城手里,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平定所有的事情。
选择这种方式分手,对她来说也同样最好,有些事情说得太清,不止是穆城,对于自己也是一种无法雪耻的难堪,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没必要事事点破。
☆、相遇
一个月足以走遍东西欧。
一个月足以看尽废墟大海、古堡山丘。
一个月足以经历数十座城市的热闹张扬、精致执着与寂寞苍凉。
一个月足以写出十万字的随笔。
一个月足以长出半寸头发。
一个月足以戒掉一个习惯。
只可惜,却没有长到足以忘掉一个男人。
这一周,穆氏集团的网站接连发布了一连串的好消息,股票连续三个交易日封住涨停,只在半天前,单辟出整整一个版面,哀悼于三周半前辞世的前任行政总裁穆远茗。
最新的那篇报道中,新任行政总裁脸上掩不住的意气风发看得时夏星几乎想要冷笑,穆城最终打败了自己的弟弟——以失去她作为代价。
时夏星坐在维也纳街头的小咖啡馆写完邮件,合上笔记本,结过账后起身离开。
现在是下午三点,午后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嘴巴里还残留着黑咖啡的酸涩味道,穆城那边是晚上十点,新闻发布会后的酒会应该刚刚结束,今夜他一定能睡个好觉吧,时夏星想像着明天一早他收到戒指、看到信件时的表情,心情终于好了三分。
☆☆☆☆☆☆
“穆总,明天要发的照片和新闻稿已经拟出来了。”秘书将报社传过来的文件递了上来。
穆城匆匆看过一遍,指了指自己和陈越东握手的照片:“让报社那边务必把这张换掉,新闻稿里也一定不要提及穆氏和东越有继续扩大合作的意向。”
秘书十分惊讶,下意识地看了眼陈越东,察觉出老板的坏心情,不敢多问,立即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邻座的陈越东举着红酒杯,摇头嘲笑:“我还以为穆总的智商不至于低到做掩耳盗铃的事儿,原来是高看你了。”
穆城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拨时夏星的号码,挂上电话后脸色更加不好。
陈越东接着开玩笑:“怎么,还没来得及狡辩,后院就已经点着了?”
“不是,她只是没有带手机,我问过熊小乐,她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时夏星这一个月的确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可是半个月前却从苏黎世寄了四盒巧克力给熊小乐,还给她父母发过六封邮件,更是每到一座城市都寄一张明信片回家报平安,唯独没有给他一丝消息。
不止发回来的邮件中没有提到有关他的只言片语,连他每天早晚发给她的邮件,也没有回过一封。
时夏星走了一个月,他就不安了一个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无奈这边实在脱不开身,她又行踪不定,无法第一时间过去找她。
他几乎一有空闲就试着联系她,不停地查阅邮箱和手机,生怕错过她发来的消息,电脑和手机连睡觉都不敢关。
“没带手机?原来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陈越东的笑意更浓“我认识的人中,就属你最会自欺欺人。”
穆城终于瞪了他一眼:“你是缺心眼还是想挨揍。”
“我可以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幸灾乐祸吗” 陈越东将口中含着的红酒慢慢咽下,过了好半天才说“叶博良的事情,我是真的介意,并不全是做戏给外人看,别以为让出一间最赚钱的公司给我,我就原谅你。”
穆城自知理亏,笑着打了他一拳:“多大点事儿,亏你能记到现在。穆因做得的确欠妥,我郑重地替他向你道歉。你下个月都要和周婉怡结婚了,就别再惦记着乔夜雪,你不在意的,却是别人心尖上的宝,穆因他也是一时想不通、不平衡,日子一久自然也就忘了。”
“我以后当然会待周婉怡好,她会是我的妻子,也会是我儿子女儿的母亲,这个不用你替我费心,我都明白。”
陈越东不再说话,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世间有太多的烦扰,生存的压力、家族的责任、种种无奈,年龄越大就越会被这些压的透不过气,而爱情就是开在这些缝隙间的小花,有些人一生都遇不到,有些人遇到了又采下,最可怜的就是如他这样的另一些,明明遇到了却没能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别人的身侧绽放。
可是人生还要继续,要结婚要生子要建立家庭,会与发妻产生另一种无可替代的感情,会承担起对子女对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