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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晓月听风-清宫 情空 净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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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走了,带着外人眼中的无上荣光,前呼后拥。我却愣愣地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中一片酸涩。两行清泪从脸颊潸潸滑落,不知是为她,还是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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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第五章

  

  独自踟蹰而行,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拂在面上,吹走面颊未干的泪珠,带来一片凉意。

  心神不属地走着,脑子里面空空荡荡,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我只是茫然前行,双脚完全是惯性地走向乾清宫。走了没多远,却看见康熙冠服未脱,急急忙忙向这边走来。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不由诧异:他怎么这么焦急的样子?又发生什么事了?于是急忙迎上去,问道:“皇上,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看见我,松了一口气道:“曦敏,你没事吧?”

  我?我糊涂了:“奴婢会有什么事呢?”

  他说道:“朕一回来就听说你让太皇太后叫去了,所以赶紧过来瞧瞧。”

  我恍然大悟,他是怕六年前我被赶出宫的事情重演。轻轻笑了笑,我说道:“太皇太后只不过招奴婢去问问话,没什么事。”

  他吁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忽又看见我脸上泪痕宛然,不由大惊道:“曦敏,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满腹的心酸更是掩藏不住,刚刚停下的泪珠又滚了下来。他立时惊得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扶着我的肩,连声说道:“你别哭,别哭啊!谁让你受委屈了,说出来朕重重办他!”

  我只是哭泣,摇摇头,也不说话。

  此时一个小太监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勃然大怒,轻轻抬起我的头,问道:“是不是皇后给你气受了?你说出来,朕给你主持公道!”

  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说道:“不,不是的,皇后只不过让奴婢尽心服侍皇上,并没有说别的。”

  他愣了一下,口气软了下来,用手轻轻抹去我的泪珠,柔声说道:“那你究竟为什么哭?倒是说出来啊,你这样不明不白泪涟涟的,叫朕心慌啊!”

  我深深地看着他,这个富有一国的男人,这个足以让天下女子倾心的男人,满腹的心事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再次摇了摇头,我慢慢偎进他的怀里,生平第一次,主动抱住他。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贴在他心口数着他的心跳,听着我们的心的节奏渐渐合拍,说不清是安心还是释然。

  他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轻柔环抱住我,低沉的声音中有着笑意:“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哭,不过我现在倒是感谢这些眼泪呢,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抱着我啊,曦敏!”

  我的脸上有些臊红,推开了他说道:“皇上,我们回去吧。”

  他拉着我的手,细细擦去脸上残余的泪水,轻笑着说:“你鲜有哭泣,所以一看见你哭我就慌了手脚,你的眼泪让我心疼。但如今我却又希望你经常哭,只因你哭的时候才会解下心中的藩篱,主动接近我。”

  我心里轻轻一叹,强笑着说:“奴婢不是一向都在皇上身边么?”

  他的手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曦敏,你又缩回你的壳子里去了。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肯真正回应我呢?”

  我低头,默然无语。

  微风轻拂着我们的衣衫,将他的气息吹拂过来,似有似无,却又密密麻麻将我包围着,让我有了些许的眩晕。

  “我们走吧。”他轻轻地说着,拉起我的手,并肩前行。我看着相牵的两只手,神思有些恍惚。

  * * * *

  过了几天,耿精忠自请撤藩的折子也来了,康熙龙颜大悦,更加坚定了撤藩的决心。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朝廷分别派出要员奔赴三反督促整军撤藩,而看起来吴三桂等人也老老实实执行着朝廷的旨意,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我不得不说吴三桂他们保密的功夫做得很好,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三藩必反的话肯定也会认为他们是真心遵从朝廷的号令。如今却知道他们不过是在做戏。然而没凭没据,让我怎么跟康熙说?他现在正是高兴,大臣们也开始相信三藩真的要撤了,朝廷里面一片喜气洋洋,我的话没有人信不打紧,触了康熙的逆鳞才是最大的麻烦。再说事实上不是康熙最终取胜吗?我也没有必要冒着改变历史的风险多此一举了。

  十一月,我自己的情报网得到消息,杨起隆的三郎香会发展极为迅猛,许多八旗家奴子弟都成为他的信徒,那些宗族们在宫里当差的后人不少,想想《康熙王朝》里面令我印象深刻的夺宫戏,不禁留了几分戒心,找了个时机跟康熙说了。康熙听了也是极为重视,命令下去严密追查杨起隆的踪迹,我方放下点心。的 @ C @

  果然这一查,查出了许多杨起隆密谋造反的罪证,康熙龙颜大怒,当下命令宫内彻查所有太监侍卫,杨起隆狗急跳墙,匆忙起事,结果被康熙一网打尽,仅以身逃。朱三太子一案自此了结。

  时间很快进入十二月下旬。丙辰,云南送来紧急军情,吴三桂反了。

  折子到达的时候康熙正靠在炕上闭目养神,闻言一下子翻身起来,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惊声喝道:“不可能!”

  明珠也是急急忙忙赶进宫来,此时周身冒着热汗,微喘着说:“禀皇上,此事千真万确。本月壬子,吴三桂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起兵谋反,杀云南巡抚朱国治,贵州提督本深、巡抚曹申吉投降,总督甘文焜战死。”

  “壬子?不就是四天前吗?”康熙一把夺过军文,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呆若木鸡。

  明珠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急道:“皇上,如今祸乱徒生,朝廷需要有个应急之策啊!!”

  康熙呆愣了半晌,我见不是办法,急忙走过去轻声对明珠说道:“明中堂,如今皇上阵脚大乱,心神不属,就算有什么旨意怕也有不周到的地方,不如等皇上休息一下,清醒之后再来讨论。”

  明珠本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只不过骤闻剧变也是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听了我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曦敏姑娘说的是,是我糊涂了。”说完又对康熙说道:“皇上,臣先下去整理好兵部事务,以供皇上查询。”

  康熙没心思理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便坐在那里长久没有动弹。

  我心里叹了口气,斟了一杯茶奉上,说道:“皇上,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康熙木然接过茶杯,在手里捧着,却也不喝。过了许久,方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朕错了,错了啊,曦敏。朕原以为,就算下旨撤藩,吴三桂他也不敢反的……”

  我无奈的看着他,温言劝道:“皇上没有错,皇上怎么会犯错呢?吴三桂反迹已现,撤也反,不撤也反,皇上的决策并没有错误。”

  他却恍若未闻,站了起来反复踱着步子,一面喃喃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是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吗?朝廷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博赤哈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曦敏,马上把博赤哈给我叫来!”他突然转身对我说道。

  本来博赤哈是暗线,明着招他进宫等于暴露了他的身份,但此刻康熙六神无主加上又在气头上,我哪里还敢说话?忙应了一声去了。一个时辰后,博赤哈便跪在了康熙面前。

  康熙冷冷地看着他,厉声说道:“你可知道吴三桂四天前起兵反叛了?你却为何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你的差事是怎么办的?!”

  博赤哈吓得浑身发抖,瑟缩着说:“禀……禀皇上,奴才……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方才听皇上说起,才……才知道的……”

  康熙大怒,拍案而起道:“朕要你收集云南贵州的消息,你是怎么办事的?!总是没有异样没有异样,如今人家的家伙都抄起来了,你还敢说没有异样吗?!”

  博赤哈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我倒是知道他的冤屈的,因为我自己的情报网同样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消息,以至于我还按照《康熙王朝》里面的情节以为吴三桂是在二月二起兵的呢。但如今康熙震怒,我可不敢插嘴,以免火烧到自己身上。

  康熙怒气未消,走了几步,又怒声斥道:“说你没用,杨起隆的事情你又办得很好,怎么这回碰上更大的事情反就办砸了呢?!”

  博赤哈魂飞魄散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由从地上抬起头来,不解地说:“杨起隆的事情?回皇上,奴才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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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第六章

  

  我一听这话立时心下叫糟。果然见康熙一愣,发了一半的火也突然止住,转头向我疑惑地看过来。

  原本我自己的情报网探听出来的消息,如果是博赤哈不知道的,而又需要让朝廷知道,我都会不着痕迹透露出去,通过博赤哈的口说出来。然而杨起隆的事情干系太大,又跟康熙的安危直接相关,我一时着急,竟然糊里糊涂就这样直接禀了出来,这还不让康熙发觉其中的奥妙?!

  果然康熙的眼中疑惑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比方才更恐怖的怒焰。他看着我,冷冷地问道:“曦敏,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是截然相反的死水一般的沉静,令人毛骨悚然。

  我“扑通”一声跪下,一声不吭。事实俱在,我所有的言词都不过是狡辩,听在康熙的耳朵里更是罪无可恕。倒不如承认了,或者可以幸免。

  他闭了闭眼睛,无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炕上,喃喃地说:“曦敏,朕……一直都最信任你,然而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信任么?”

  我无话可说,只能磕下头去,轻轻说道:“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

  他却一下子跳起来,大声怒道:“责罚责罚,你就知道责罚,难道都不会为自己辩解吗?还是说你真的欺骗了朕?”

  我仍旧默然。

  他见我不说话,怒火中烧,喝道:“好……好!!你既然承认了,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别以为仗着朕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你原本不过是个扫地的宫女而已。现在,你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 * * *

  我慢慢地扫着地,其实现在还是冬天,该掉的叶子早已经掉光了,树上光秃秃的,花还没有花苞,地上干干净净的。但我还是认真地扫着,很认真,不放过任何一块地方,因为我很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在这件事上。

  乾西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不,应该说更冷清了,因为人人都知道我被康熙放逐到了这个地方,就如同妃子被赶进了冷宫,巴着我再也没有任何好处,谁还愿意跟我这个“瘟神”扯上关系?

  皇宫里的生态还是那么现实,你得宠的时候谁都讨好你,把你当半个主子,然而一旦你失宠了,别人不对你落井下石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望有人雪中送炭?

  我静静地扫着地,心里面没有一丝波澜。这种结局在我决定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虽是如此,但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比我自己想象中还要镇静、还要安然,太从容了,从容得连我自己都感到讶异,那不是对一切甘之如饴的从容,而是一种死水般的无波无澜。哀莫大于心死,我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么?

  然而我却分明不感到悲伤,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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