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蓬门筚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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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叶熙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坍塌倒地。
她瞪向傅学应,傅学应的手愈加恣意起来,睡衣扣子全解开,又狠狠的扯向她衣裳后摆。嘴上不忘要求她配合“把手伸好。”
叶熙迟迟疑疑,衣服终于离她而去。她听到傅学应满足的喘气声,她只觉得头疼脑热,也跟着他发沉。
这样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酥麻的快感袭来,她微张着唇,喘息着,仍觉得不够。
傅学应的手又往下去,她一迭深呼吸,抽气声终于惊动了他。他眼里有得意,还有正炙的情火,唇边挂着的笑,噢,叶熙觉得,她简直要沉溺其中,这辈子也跳不出来了。
她说“这是白天。”
“我们在你家。”
“你妈就在外面!”
他不理她,径自开拓自己的疆土,叶熙的脑子越来越昏沉迷糊,只觉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切都蓄势待发。
他灼热的抵着她,她不知是羞耻还是兴奋,只知道攀附他
……
他似乎终有种满足,呼吸渐渐淡下去。
“感觉真好。”
他说,可她只觉得没有脸见人。
他还要说,仿佛定要与她作对。
“我已经同我的右手作伴许久,今天起它终于可以光荣退休了。”
噢!叶熙呻吟一声。
非常确定的撇过头,她不要看到他!起码,现在,不要,看到,这个卑鄙的,可恶的男人!
傅学应春风得意,可若要问他满意吗?他自然应当摇头,很严肃的说不。
得陇望蜀,向来乃是兵家不变真理。他从不以为只有学习才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的爱情也很需要步步为营。
叶熙在房间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傅母蹙着眉头,总觉得儿子怎么就和这个叶家姑娘分不开了呢。春节儿子单独回来,自然吓了一跳,百般追问下才肯说是夫妻分开了。
她一听虽然惊了可是仔细一想,也不觉得怎么不好。这个媳妇她本来就不满意,于是只安慰儿子说都是缘分,以后会碰到更好的。
现在看他们两一起从房里出来,儿子那一脸的神清气爽,她就知道,年轻人现在连离婚也可以当玩笑。
傅母有些不高兴,那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吃着早餐,只看到她的时候叫了一声。
叶熙确实坐在饭桌前,低着头吃早餐,早上傅学应磨磨蹭蹭,生怕他母亲不知道她们的事似的。她现在哪里还有脸看傅学应的母亲,只垂着头喊了一声妈,连这一声妈都喊的尴尬。
她低低声音对傅学应说“吃完饭我要回去了。”
傅学应正泡着油条,闻言只说“中午我们得去天远吃饭,吃完了我们再一道回去,我也好久没见爸妈了。”
叶熙听了他那么理所当然的叫爸妈,偷偷的高兴。然后却又一怔,“为什么要去天远吃饭?”
“应酬。”傅学应无关紧要的回答,然后又说“咱们睡一天你家睡一天我家,昨天在这睡的,今天转移去你家好不好?”
其实他怎么会没看出叶熙在这里不自在,而且,他要与母亲谈事情,也不希望她在场。
可他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出来,还无辜的提醒
“小熙,抬起头来吃饭。你头发都快粘上稀饭了。”
不能生孩子啊,他眼神看向面前这个一心低着头数米粒的妻子。
他怎么会没有遗憾,只是和遗憾比起来,眼前这个人明显重要许多。
他坚定的告诉自己,没有叶熙,就也不会有任何人生的孩子。
傅母出去买菜去了,傅学应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叶熙就在一旁发怔。叶熙总想找话和他说,可看他垂着头,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她的话便滞在喉咙里。
学应还是很忙吧,她想起最近看的一则经济版新闻,标题大大的陵森集团并购上市成功几个字,起初她还迷惑,看到后来却变成了震惊。
傅学应,程玺,秦睦,方和平,这几个名字不时被编者提起,以一种十分肯定且推崇的态度。叶熙这才知道学应有多成功,并且为此落寞了好一阵子,这样的成功,她却做不到和他一起庆祝。
叶熙怔怔的出神,直到傅学应一臂搂过她。
赫然回神,傅学应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他的眉他的眼她都那样熟悉,只觉得是拿刀一笔笔都刻在她心上。
“又在想什么?”
他眉头一蹙,把她锢在怀中。
叶熙神色平和“我在想你每天有多累。其实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回来的。”
傅学应俊眉一挑“呃?那你还守在外面?”
“我也不知道,本来不抱多少希望的,后来想想,或许真的可以看见你。”
“那证明我们心有灵犀。我本来并不打算回来,年三十晚上,新年的钟声都敲响了,我突然好怀念我们认识的地方。我一个人开车回来,小熙,这是我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过年。”
他絮絮的说着那些本来以为叶熙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事。
叶熙心疼的听着,傅学应抬起头来,目光正对着她“你不会再离开我了。”他说完,却仍觉得不能肯定,又询问她“是不是?”
她一怔,却在他立刻变的严肃的目光下,含糊的嗯了一声。
就像年后的第一场暴雨来的又急又猛,那天叶熙没有带伞,站在雨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仿佛彼一时还艳阳高照,此一时已是雨水瓢泼。
路人纷纷小跑避雨,叶熙要去电视台看朋友,才和傅学应分手出来,就碰上这么一场雨。街边小店橱窗里的黑白电视传出阵阵午间新闻播报。
“近期的烟花爆炸案……”
叶熙才踏出几步的脚步又沿路折回来。
站在玻璃橱窗前,怔怔的听着
“由胡信雄同志暂代市长、市委书记职务,叶国庆同志不再担任市委书记、市长、常委职务……”
叶熙眼前一片灰白,等终于恢复清明,午间新闻已经结束。她不敢置信,这么大的事,父母没有一人同她说起。她亦没有想到,爸爸为政坛奉献了半辈子,却原来官场沉浮真的这样残酷。
雨下过一阵就没了,可太阳依然隐藏在层层浮云之后,难见天日。
叶熙徒步回家,临到家门,却被一把拉住。
“小熙!”
叶熙茫然的抬起头,眼前的傅学应脸色有点苍白,下颚绷的紧紧的。
她麻木的问他“学应,你病了?”声音那么空洞,
傅学应心疼,面上却淡淡的,“小熙,我们一起回去。”
他不由分说牵起叶熙的手,牵着她上楼。
门敲了好一会,叶母开门,见到是他们,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可那笑容里有明显的苍白呀,她以前怎么会看不到呢?
她抱住妈妈,妈妈也回抱住她。“怎么了?熙熙,有什么不开心吗?”
叶熙只是说“妈妈,你和爸爸也工作了一辈子,终于可以退休享清福了。”
叶母一怔,于是明白,女儿知道的这么快。
她和丈夫其实并非有意瞒着她,可是要他们如何对女儿讲,父亲官场失势。叶国庆一直觉得自己是女儿的骄傲,这些年来,在女儿面前,更是努力维持自己高大坚毅的形象,只希望自己永远在女儿心中,如广场的巨型神像一样高大,而且无所不能。
这些日子,叶国庆仿佛老去十岁,头发迅速的灰白。
叶熙的话叫他艰难的仰过头,这个纵横官场几十年的男人,这一刻居然抑不住眼角的眼泪。
饭桌上傅学应陪爸爸喝了许多酒,一瓶五粮液都空了,叶熙也开始耐不住,“学应,你不许带着爸爸喝酒!”
她瞪着傅学应,傅学应呵呵的直笑,却不说话。其实那里是他拐她爸爸喝酒,分明是他舍命陪君子,只有叶熙笨,看不出来。
这是男人之间的说话方式,傅学应没有机会陪自己的父亲喝酒,如今,却也有点惺惺相惜。
叶熙看到的只是表面,这么大的官场迁调,牵涉极广。他已能遇见后事发展,如今在这里好像把酒言欢,其实不过是最后的晚餐。
傅学应已经有了计划。晚上睡觉时,他同叶熙说“你不是有个阿姨一直定居加拿大?”
“是呀,小阿姨一直住在美国,这几年还一直打电话想说服爸爸妈妈一起过去呢。”
“你对这事怎么看?”他语气温柔低沉,却一点一点敲击在叶熙心上,叶熙一滞
“学应,是不是很严重?”
傅学应不说话,只是搂过她瘦弱的身子圈在怀里。他一下一下规律的脉动似乎就在叶熙耳边,配合着他的声音,低柔和缓“小熙,不说那么远,只说当下,多少蜚短流长,爸爸和妈妈去了国外,起码可以清静。”
“我们要去看他们也很方便,而且,过几年,我们也可以一起去那边生活。”
傅学应的唇摩挲着她的发,她在怀里那样纤细。他把她的脑袋移近自己心口的位置,似要将心事都敞给她听。
傅学应这辈子给人感觉谦和有礼,可是只要任何事一与叶熙牵扯上丝毫关系,他只觉得,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都不够。
为了送父母走,叶熙辞了中行的工作,滞留在家陪母亲一起处理最后的一些事情。只是叶熙没想到手续办的这么快,这天送走父母,已到了强弩之末。
学应回北京处理事情,本来今天一定要赶回来的,可是临时竟然买不到任何一班航班的机票,给她打电话时,仍坚持说晚上一定到。
叶熙知道他是要走高速赶回来,有些担心,劝住他,“你还回来干什么,反正我过两天也要回去。”
傅学应必定仍不放心,可是北京的事情到了关键时刻,也不禁有些犹豫。
叶熙笑道,“真的,我最迟周六就能回去。你们谈判到了最紧要的时候,这一来一回,不过就为了多见一天。”
现在叶熙一个人站在检票口,周围零星经过三两个乘客,皆有着模糊的面孔和麻木的表情。叶熙不知道,曾几何时,以为机场必是个伤感的地方,可都市人渐渐也学会了聚少离多,感情逐渐冷漠。
那一瞬间叶熙有些茫然,父母曾经是她坚强的后盾,可现在他们也已远渡重洋。父亲离去尚且有母亲的陪伴和安慰,可是她呢?她想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如今竟然变的这样陌生,她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傅学应。
叶熙摇摇头,挥去心上的恐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撞上那个男人的,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身边明明跟随有保镖,可当她回神时,已经是脚踩在一只棕色皮鞋上,两只手被保镖反缚在身后的局面。
“小姐,可以拿开你的脚吗?”
男子面无表情看向她,低沉的声音略带一丝不悦。
叶熙尴尬的收回脚,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再看看自己的鞋底,最近一连几天雨,鞋底干净不到哪去也是常事。
呃……那个要怎么办才好。叶熙直觉这样仪表堂堂的男人大多十分注意外表,像蒋毅之流。此人一身裁制高档的休闲衫,皮鞋看上去也精致高贵,只除了有点脏。
她连声的道歉,很诚恳。
再抬起头时,那男子已经走的远了。
叶熙松出一口气,晚上回家,没想到还是看到了傅学应。她一跑一跳上前去搂住他。“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先是惊喜,然后才想起他的工作,欣喜之余又担心起来,“你的工作怎么办?”
傅学应回搂住她,“已经搞定了。”
傅学应有些累,才下谈判桌又马不停蹄的开车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