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欢欢 恶作剧天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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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说话,也是一种倾听。
我开始慎重回忆着阿修说过的每一句,他对我的告诫、开解。
不禁露出了微笑。
浮躁的心情似乎淡掉了很多。
我很本能地感觉阿修也是有故事的人。
可是,他和阿奇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是那种不适合打着高光的探照灯曝露在人前的男生,他比我所能想到的还要敏感的多。
我突然有点庆幸,有他这样的朋友陪在我的身边。
我想珍惜这个朋友。
初春的时候,风带来一种暖暖的气息。
阿修也像冬眠醒来的某种生物,换上单薄的毛衣,一脸满足地趴在地上晒太阳。
我悄悄走过去,他横我一眼,不说话。
我轻轻咳嗽,试图引起注意。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
我眼睛看着天花板问阿修。
“啊?”很痴呆迟钝的反应。
“我在问你话呢!”我的眼睛仍然在看天花板。
“你确定你在跟我说话?”阿修低低的声线里开始出现笑意。“难道没有人教你跟人说话眼睛要看着对方?”
我叹口气,别扭地移过视线,“庞修同学,你喜欢什么东西么?”
“你这样突然示好让我很紧张。”阿修皱着眉,狭长的眼线却开始不自禁地上扬。“给个理由先?”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还不错啦。”我嘟囔了下。“你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似乎也满有道理。所以,我想表示感谢。”
“啊?呵呵,我突然觉得寒毛倒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我看你明明是很高兴的样子吧。”我瞪着他,阿修在和我抬杠的时候,明显有异常的举动。
但我对这种反应感到开心,至少这证明他对我并不冷淡。
他耸耸肩,“就算是吧。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感谢我?”
“所以我才来问你啊?!”我一屁股坐到他身边,“说说看,说说看。”
“你没诚意哦,”他长长的手指敲着膝盖,“哪有这样感激的呀。”
“可是你总是这样一副死鱼脸”我把眼角吊起来,“很拽的一副样子,万一我说得东西不合你的意,岂不是显得我没有品位?!”
他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胡说,我哪有这样。”
“你明明就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他受不了,笑着卷起手边的书,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我恼怒地瞪他,居然下手那么重,把脚伸过去踹他。
他回踹我。
我们笑作一团。
有个听起来不太爽的声音冷冷传过来,“你们感情真好啊。”
我们同时呆一呆,阿奇双臂环胸,斜倚着书架,冷眼旁观。
我连忙松开还扯着的阿修身上毛衣的一角,却莫名遭了他一记白眼。
阿奇说,“继续继续,我只是回来拿书而已。”语气里竟似带了微微怒意。
抓了书,转身就走了。
我觉得阿奇很反常,很想辩解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只好很为难地看向阿修。
谁知他竟然拉下脸,骂我白痴。
我愈发觉得莫名其妙,只好很蠢地坐在原地不动。。
过了一会,听到阿修淡淡说,“下周六,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急忙点头。
但阿修就是不肯抬头看我,他似乎也在生我的气。
我再度发现,男人心,海底针。
拜倒,泪洒。
令人心情不爽的事情,一桩接一桩。
实验课上作电子钟,我的数电原理图画错一个与非门,导致最后作出来的成品,LED每次跳到9就无法归零。
偏偏打分的又是系主任庞老师,他瞥了一眼我的成果,叹口气说,“祁萌,你长得满细巧,怎么老作这些粗心大意的事情。”
我冒着冷汗,乖乖接受训话。
他还嫌不过瘾,拿了一边等着的男生的作业和我作对比,“你看看,他的布线多好,贴近面包板,整齐又简洁,一目了然。”
“你呢,”他拎起我的高空布线,五颜六色的电线纠葛缠绕、交错丛生的板子,“我看都可以当作菜篮子了。”
旁边的同学都哄笑起来。
我唯唯诺诺地抓头皮,心里咒他一百遍,姓什么庞嘛,姓重好了,让你儿子重修一百遍!
等等,―____―,阿修是无辜的,算了算了。
重新返工,待得恩准离开时,已过了晚饭时间。
胃早已饿得失去知觉。
昏昏乎乎地去楼下拿自行车,惨兮兮,车棚只剩我一部车孤零零伫立。
唉,我总算有点明白阿修不近人情的外表遗传自谁了。
走了几步,似乎发现车棚边上有人。
不会是对我的坐骑动了邪念吧。
我三两步跳过去,差点就要大喊毛贼看拳。
那人猛回头,昏黄的路灯下露出阿奇五官分明好看的脸。
我呆住。
光影交错,轻投在他脸上,让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更加柔和,目光更温柔。
“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逛逛,就看到你的坐骑啦。”他这样笑笑地跟我打哈哈。
鬼扯,电信学院和城建学院根本在两个方向。
我狐疑地看他。
“我刚刚发现,你的脚踏车有车灯呢。”他很鬼地岔开话题。
我马上得意洋洋地说,“是吧是吧,很少见呢,我老哥从国外捎回来的。”
“很酷,怎么用。”
“诺,就是这样。”我们俩一起蹲下,我把前轮胎上一个小螺丝拧一下,卡塔一声,就有个像唱机上面的指针那样的东西搭到了轮胎上。
“哦~~摩擦生电。”阿奇恍然大悟地说。
“Bingo!然后你只需要这样踩脚踏板,就可以啦。”
“我试试!”他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把前胎稍稍腾空一点,用力地转动踏板。
车灯呼啦一下瞬间亮了起来,像要穿透夜空一样,笔直地射出一道光。
“哇哦!好亮!”阿奇夸张地叫,“那你再笨,都不会在夜里不小心跌到坑里去了!”
“喂,你,你什么意思啊?!”―___―!!!!
他犹自兴奋地在那边玩我的车灯,随着他转动速度的快慢,灯光忽明忽暗,像具有生命的萤火虫似的,很有节奏感的发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我在一边静静地看他的脸,随着灯光,时不时从黑暗中跳出来,映入眼帘,又时不时重新隐入黑暗中,像极了阿奇本身,飘忽不定。
“好了好了,玩够啦。”他总算满足的停手,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喜欢阿修么?”
我一愣,“你在说什么啊。”
“没有啦,我只是,呵呵,”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以前都是三人行的,那天看到你和阿修那么要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他摸摸鼻子,嘿嘿地兀自笑起来,“好像自己被抛弃了。”
“你在乱想什么啊,我们怎么可能会抛弃你呢!”我张大眼睛,怪不得他那天一脸不爽地走掉,原来是这样。
“说得也是,只是,那个时候突然觉得怪怪的,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蹲在那里,一脸苦恼的样子,“祁萌,你和阿修千万不能把我抛掉的。”
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可怜巴巴地撒起娇来。
我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好好,我还怕孔少爷看不上我呢。”
他很认真地站起来说,“怎么会,你和阿修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心里,又高兴,又有种空荡荡的无力感。
他一脸释然的样子。
“走吧。”
很顺手的接过我的包,搁在前面的车筐里。
“我帮你推。”他朝我笑。
“嗯。”我疾步跟了上去。
今天的晚风,感觉很温柔。
我静静地走在阿奇的身边,悄悄看他的侧脸。
他的眼里,藏著什么,我从来都不懂。
他的心中一定有一个烟雾缭绕的湖泊,任凭阳光再灿烂、月光再皎洁,也照不到深处。
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孤单和无助,常常从虚无的微笑背后散发出来。
我应该听从阿修和apple的建议,不要开口,不要靠近。
即使怀有期待。
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克制自己想要走近阿奇的念头。
所以,我问他。
“阿奇,你很害怕被人抛弃么。”
他的眼睛像镜湖一样发出淡淡忧伤的光芒。
他说,“是啊,很怕。”
“就像被我母亲抛弃一样,再度被某个人抛弃。”
我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掉入,阿奇深不见底的湖泊里。
夜色微凉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越多,并不代表你离他越近。
相反,你知道这个人的全部,却会感觉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我对阿奇投注的关注越多,是不是会令得自己越陷越深。
但我只知道,他这一刻,很认真地对我在说。
把某一个伤口重新展示给我看。
我就这样站在月光下,等待着他说。
然而,阿奇突然笑起来,“不要那么严肃地看我,又不是悲情剧。”
我一呆,他把瞬间流露出来的悲情又悉数地收了回去。
他又变成初见时那个笑得假假的少年。
他用风清云淡的口吻说,“母亲,妈妈,从5岁那年,我每夜每夜都在想她,可是我发现,我再也想不起她的脸,她只是一种感觉,写在我的幻想里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欢叫人伤悲,叫人难过。我偏不,我偏要快快活活地活着。”
“那,你现在快乐么?”我问。
“当然,快活地很。”他这样说。
“真的么?”
“真的。”他信誓旦旦地说着,却避开我的逼视。
我叹口气,“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的,没想到,你仍然笑得那么假。”
他愣住。
嘴角有点僵硬。
我轻轻格开他,把我的车接过来,“好吧,既然你很快乐了,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再逛逛吧。”
说着,我就跨上车,一副就要走人的架势。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伸手握住我的车头,盯着我说,“别走。”
我听见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陪我,我很寂寞。”
美男当前,我无良倒戈。
意志力,那是什么东西。
基本忘记。
走过藤架下面的时候,不知名的花朵释放出来的花粉,让我的鼻子无端地敏感起来。
憋不住打了很响的一个喷嚏,又接二连三地咳嗽起来,我尴尬地抬手,喉头却痒痒地,声调变得十分怪异。
我索性闭嘴,无奈地看看阿奇。
他大笑,在口袋里掏了一会,拿出一块薄荷糖,小心地把纸拨开,递到我面前。
很细微的小动作,我却为了一块拨开的糖果,而感动。
跑到奶茶铺买了两杯热奶茶,递给阿奇一杯。
吸了一大口,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
“你很爱喝奶茶?”
“嗯,是啊”,我再度吸了一大口,然后起劲地嚼着里头的珍珠,“我热爱所有的甜食。”
“可是你居然不喜欢巧克力?!”他看着我,颇不解的样子。
我被呛到,惨了,穿帮了。
“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