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开那爱情! 作者:怒雪狂梅(晋江2014-02-15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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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弃的坚持。这就是我沈晴星想要的爱情!
纪云天深深地凝视我,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冰雪消融般的笑意。“刚才的汤,还有么?”他迟疑一下,轻轻地问。
“想喝了?”我挑眉。
“不想喝,”他很老实地道,随即抿了抿唇,委屈又无奈地道,“可是,必须喝。”
真是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孩子气得让人想蹂躏一番,我忍不住笑起来:“这样才乖!”乘他毫无还手之力,又在他脸上亲了两下,占尽便宜,这才略带担忧地问,“真的要喝么?如果又吐的话……”
他弯了弯嘴角,笑意微微,伸手抚上我的脸:“老婆煲得这么辛苦,不想喝也必须喝下去!”
我笑,啐他一口,起身正要去盛汤,又被他拉住。
“怎么?”我茫然。
“去上药!”他轻声而坚决地道,眼中流露出歉意和心疼。
我觉得心底瞬间像被人塞进一颗甜蜜蜜的糖果,脸上却不受控制地发起烫来。好吧,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厚脸皮……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1 章
说实话,纪云天真的是个倔强到极点的人。这是一个缺点,也是一个优点。这个人一旦和你杠上了,就会固执到让你恨不得把他脑袋敲开来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可他一旦决定了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千难万险也百折不挠。
小阳其实也倔,但毕竟还是不一样。同样是痛苦,小阳会说出来。也许他会选择一种夸张到不真实的表达方式,让你弄不清他究竟是痛苦到什么程度。但他至少会说,会求安慰,会像个孩子似的追着你讨要补偿。而纪云天,只是死倔着一言不发。
化疗进行到最后阶段时,不要说再像那天一样冲我发火,他几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开始掉头发,急剧消瘦,失眠,苍白得像个纸人……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就回答我一句“嗯”,这时候我就知道他在难受了。可是,当他连“嗯”一声都没有的时候,那才真是叫我五内俱焚。
我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一切,但我不能。我只能在他呕吐到胃部持续痉挛的时候,仍硬起心肠逼他喝下汤汤水水,只能在他被病痛折磨到不成能眠的夜晚,紧紧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我就在身边。
只有在疗程间歇的日子,他才会稍微恢复些精神。这时候,他会倚在床头听我胡侃一些过去的事情。我跟他说我的家庭,我的成长,老爸老妈的相识相爱;我跟他说我温馨有爱的童年,艰苦奋斗的学生时代,工作后遇到的各种或喜乐或苦逼的案件;我跟他说小阳小时候的糗事,叶爱然与我的深厚交情,甚至,说起莫遥,说起我们以前怎么恋爱,怎么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维持一段毫无经济支持的感情……
他很少发表评论,偶尔开口也总是噎得我想撞墙,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深情地,眷恋地,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淡淡的忧伤,像是永远也看不够,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全部一次性看完。这样的目光,令我既幸福甜蜜,又心碎神伤……
痛苦,然后缓解,然后继续痛苦……日子在这样的交替往复中一天天过去,有时候让人觉得似乎永无尽头。但是,对此纪云天始终一言不发。没有抱怨,没有诉苦,没有不满,像一块万古不化的石头般承受了一切折磨。
他就是这样的人,极致脆弱,又极致坚强。但他遇上的人是我。我并没有他坚强,却也不像他脆弱。我是一根扯不断的橡皮,我有良好的柔韧性,我能抵抗住他的强硬,也能呵护住他的软弱。
其实,我不认为这是他的幸运,我认为这是我的幸运。一想到,倘若他遇到的不是我,倘若我被他的冷漠与拒绝吓跑了,他可能会彻底沦陷在一团黑暗中,冰冷,寂寞,直至死去……一想到这些,我就不寒而栗。
没有人爱我固然可悲,但如果没有人能去爱,我的生命又还剩下些什么呢?
所以,我庆幸我足够我坚韧,我庆幸我能够挽回,我庆幸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人,让我去付出爱。
当天气渐渐凉爽的时候,疗程终于结束了!纪云天的各项指标都达到了令人满意的结果,接下来,就是手术!
这阵子,吃住都在医院。之前我出院时是要全休一个月的,可他一病倒,什么也顾不上了。有几次他想赶我回去,却都因为敌不过我的软硬兼施而无果。说起来也真是劳碌命,就这样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我的身体居然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其实,若是这种时候还叫我回家躺着,那才真的会让人积郁成疾呢!
现在,眼看着他要做手术,我想着接下来大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泡在医院,所以乘着这天他精神好,便回去收拾些衣物,顺便和老妈交待一下。
我和纪云天的事,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不过,就算她知道,相信也不会极力反对,至少表面上如此。但暗地里的担心却是少不了的。所以,我打算等纪云天手术康复之后再做计较,现在只和老妈说公司有急事召我回去。
老妈总是很好哄。虽然我心里有数,有时候她只是装糊涂。既然做子女的不愿让她操心,她也就顺着我们的心意不多过问,就算真有什么忧虑不安,一般也只藏在心里,只在实在担心过头的时候,才问一问。
这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相处之道。也许各自都有很多小秘密,但关爱彼此的心,始终紧紧连在一起。
我利落地收拾好就匆匆赶回医院了。虽然知道顾繁这时候正在病房里陪着,心里终是放不下。真是奇怪,我活了二十几年,而且又不是第一次恋爱,以前居然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是因为那时要操心的事太多,顾不过来?还是因为我和莫遥都习惯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从来不需要对方操心?就算是小阳生病,大概因为有老妈在,我也没有试过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叫如胶似漆片刻难离,这回真是涨见识了!
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两个男人同时转头吃惊地看着我,嘴里的话像是突然被我打断。
顾繁啧道:“哎哟喂,小星你这是在赶场子么?从医院到家里再回医院,你居然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
纪云天则微蹙了眉,语气里流露一丝关切:“你没事吧?”
我脸上微微有点燥热:“咳咳,没事啊!”故意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好。
“她哪里会有事!”顾繁悠悠地道,“纪太太大概是不放心我,怕我伺候不好纪老爷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这样戏谑地称呼纪云天了。
我偷偷飞去一记眼刀。
顾繁笑吟吟地接了,长身而起:“好啦,既然如此,本少爷只好赶紧卷尾巴走人。免得又被人赶,那就太没有面子啦!”
我越发尴尬。
前段日子,有一次他来看纪云天,恰好纪云天一晚上没睡,刚合上眼,就被他吵醒了。我当即火大,只让他看了一眼,说了两句,就把他轰走了,也没给他好脸色。后来想想他也挺无辜的。一来那时是正常探视时间,二来顾繁也不过敲了两下门,而纪云天因为身上难受睡得浅,所以才被吵醒……而且,其实他自己也挺内疚的。
不过,我的心情他自然理解,因此这事也就一笑揭过,只是变成了他时时拿来打趣我的窘事!我自知理亏,也不好跟他计较。
这时,纪云天却淡淡地道:“阿繁,你知道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嗯?什么?”
“自动自觉,有自知之明。”
“……”顾繁怨念地瞪着他,伤心欲绝地捧着心口,“纪云天,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好啦,现在你可找着好搭档了,两个人联手欺负我一个啊!啊啊,我太伤心了!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们恩恩爱爱,亮瞎了我英俊无敌的超级电眼……”
我摇摇头:“阿繁,你知道自己最大缺点又是什么吗?”
“什么?”他幽怨地问。
“演技太烂!”
“你你你,你们……”他颤抖地指着我俩,好像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的样子,然而,忽然噗的一声笑出来,“我败给你们了行不行?”
我掩着嘴笑,纪云天神色淡然,眼角却流泻出温暖的笑意。
“没有赶你走啦,顾少爷!下次吧,等云天出院以后,你来家里,我再给你做手擀面。”我盈盈笑道。
顾繁立刻一脸面条泪:“好啊好啊!好久没吃好想念……”
纪云天伸手揽住给他递水的我:“不用对他太好,有的人就是喜欢没事找抽。”
“……”
“……”
顾繁走后,我问纪云天:“你们刚在聊什么呢?怎么我觉得自己好像进来得不是时候,硬生生打断你们说悄悄话似的?”
“没有的事。”他脸上微亮的笑意像穿林而过的阳光,晃瞎了我的花痴眼。
“哼,不老实!”我嘟囔一句,拨开他的手,转身迳自去收拾未完的事物。如果换做小阳我早就一指头戳下去了,可他是纪云天,我不舍得。那张俊朗的脸庞虽然消瘦得厉害,但清俊的眉眼依然宛宛动人。初看时只觉得清冷如春山初雪,细看却连嘴角一点微微的弧度也透出三月氤氲的暖意来。这样的一个男人倘若还同时用一种悠长绵远的目光看着你,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舍得戳下去的。所以只能怪自己没出息了!
背后忽然有温暖靠近,心跳倏地加快,纪云天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悄悄走来,从背后将我拥住。他凑过头,挨在我脸侧,却不说话,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在耳际。温馨的气息刹那间盈满了病房。
我笑道:“怎么?纪老爷有力气下床,又来欺负奴婢了?”
他一声轻笑:“我怎么倒觉得你是在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欺负?”
“胡扯!你以为我受虐狂么!”我没好气地道。
“欺负和虐待是两回事,笨蛋!”他语气轻柔得像振翅的蝴蝶,忽然,一个比春风更和煦的吻落在我颊上,“这种才叫欺负。”
我的脸“轰”的一声燃烧起来。意识想要挣开,身体却更紧地偎向他怀里。他拥紧我,从胸膛里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
“知道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吗?”他轻轻地问,慢慢地用脸颊蹭我的头发。
我垂着眼睛不说话,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让我失去了声音。
“顾繁说上天很公平,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可我一定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遇到你,让他各种羡慕嫉妒恨。”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是吗?”我也笑,“我倒觉得上辈子你大概是寺院里的一只乌龟,而我是个来许愿的香客,原想用一枚铜钱投中你的龟壳,谁想却砸在你头上害你一命呜呼。所以啊,这辈子只能投胎来做你的丫环,否则连上辈子的心愿也要落空了。”
“我是乌龟,嗯?你哪儿见过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乌龟?”他语气不善,双手用力收紧,鼻子在我耳后蹭来蹭去,口中的气息弄得我又麻又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偏偏无处可避。果然和顾繁这种人混在一起的个个都有嘴贱的潜质啊!
我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只得大声讨饶:“是啊是啊!你是世界上最帅的乌龟!”
身子猛地被翻转,纪云天微凉的大手牢牢捧住我的脸,我抬眼,顷刻间掉进两汪不见底的深潭。从前那里只有一片冰寒,如今却冰消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