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无声--偷来的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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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N市?”
看着这样的他,我反而感到心慌意乱,从他的身边走过,想要落座,却眼前一黑摇摇欲坠,样子想必十分狼狈。
他想都不想就伸手扶了一把,让我坐下,关切的开口:“怎么了?”
艾染的身体,散发着强烈的阳光气息,坚定而温暖的掌心,传递着简直诱惑的力度。
我半躺半靠着坐下,又看着他热心地招呼空中小姐斟了一杯热橙汁过来,心里不禁一热,没想到,居然还能被他这样爱惜呵护。
“你怎么了?身体好像不太舒服?这样还要出差,没有问题吗?”
艾染微笑的温柔问着,在他弯起嘴唇的瞬间,我仿佛觉得世界都在这个微笑里缠绵了起来。在这样蓄意的狼狈情形中,他伸过来扶持的手,还有这份不问缘由的关切与热忱,令我早就结了一层硬壳的心再一次深深震荡。
感觉他慢慢的放了手,我的心里居然有瞬间感觉空落落的,让恍惚的神智清楚起来,我勉强不失礼地道歉:“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能有些低血糖晕眩……你也去N市?”
我明知故问,他透明的黑色眼睛清澈的倒映出我的容颜,睫毛很细很长,影子拖下来有一种隐忍的令人疼痛的意味。漆黑的眼神彷佛在问什么,又像在诉说着什么,笑意被揉碎了一点点撒在里头,流转着皎洁而温润的神采。
他那般的剔透,而我的身上如今已堆积了很多灰尘,是洗不掉了。
“啊,是的,我发现那边帐目有些问题。”
“哦,是吗?我是去N市例行巡查。”
舷窗外,反射着太阳光线的白云非常刺眼。持续地抖动又令我的胃很不舒服。机舱中的电视屏幕播放的是老旧的滑稽录像。
飞机降落,我的不适感更加的强烈,刚才喝的那些橙汁似乎都化成了冰,在身体内都翻涌。
艾染默默伸手,搀扶着我走下了飞,行李转盘边,我看着他,他只是默默的搀扶着我,那张脸上满是阳光,连冬意都无法冻结。
“对不起。”
我恍惚着说,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知道自己又一次在他的面前狼狈,不同的是,这次是预计的。
这么想着,我斜斜软软的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是感觉到一双温暖而温柔的手时,我为他的细腻而苏醒。
“我怎么了?”
一张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晕倒了,医生已经来过,给你打了退烧针,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艾染坐在床边凝视着我,眼中是一种温柔的眼光,就像一个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相遇,如此令人震撼,令人吃惊,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他在我的身旁,微笑着,倾诉着,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如同雕像一般愣在那里,恍惚着。
我不知不觉伸出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摸着摸着几乎都有点酸楚了。
晚冬特有的,带着冷意的阳光从玻璃窗中透过,洒在他的白衬衫上,形成了优美的图案。我用指尖拨开他落到眼角的刘海,他的眼睫毛细微地颤抖了几下。
多么奇妙,不需要言语,就这样静静凝视他,我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产生一种错觉。
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然后他缓慢绽放出笑容的样子,长长的睫毛覆上眼睛,不经意移开了目光的样子。
我一惊,这才收回了手指。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好像每回我最狼狈的时候,你都在我的身边。”
“你烧到39°,怎么学长还要你出差?”
他起身为我倒了一杯水,送到我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手中。
“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得做。”
双手微微包裹住烫热骨瓷杯的杯壁,我说着称不上谎言的谎言,杯子凑到唇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深的心底慢慢涌起了一层忧伤。
“女孩子,太要强也不是很好。”
看着笑意把他的脸舒展得灿烂,居然流露出一丝接近天真的放肆感觉,我又是一刹那恍惚。
“这是你家?”
屋子里头很安静,只有冷气的声音轻微作响。我转头打量着,几层厚重的丝绒窗帘已经束了起来,外推式的落地窗紧闭着,散发着明亮清爽的气息。屋子很宽敞,卧室客厅还有餐厅全都打通,袖木地板,纯毛手工的土耳其地毯,即使光脚踩下去,也有层层叠叠的暖意包裹上来。木头餐桌上,他的手提电脑放在正中间。一切都跟记忆中的一样,我明知故问。
“嗯。”
“真好,躺在心上人的床上生病,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卧室里面陈设着熟悉的水晶灯,光滑细腻柔软的床单接触皮肤,依然是轻柔舒适的滋味。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淡淡地弥漫,还像当年一样,有令人心折的温馨。
“那个,其实……”
艾染看着我,瞳仁清澈异常,清楚的倒影着我的身影。然后,有些为难的蹙起眉,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出优美的阴影。
“别说,拜托你,最起码现在不要说……”我猛地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发出了近似哽咽的叹息声:“最起码现在不要丢下我,不要说让我伤心的话,这样安静的呆在你的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我好不容易遇到他,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出的我,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隐藏着秘密的女人。曾经连梦里,都不敢奢望他的出现。
我害怕,害怕等不到他,现在,我又开始害怕留他不住。
我,真的害怕。
我能感觉他的身子不自然的僵直,然后双手一直放在身侧,紧紧的握着,连开口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想吃点什么吗?已经睡了一天了,想必饿了吧?”
“白粥就好。”
我慢慢离开他的怀抱,感觉温暖的气息,一点一点离开。
而他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起身去准备。
浅樱桃木的流理台旁,他忙碌的侧影,洗米、装锅、测量水。背脊挺直,步履轻盈,神情也自然舒缓许多。
阳光下他的皮肤很白,白得就像瓷像。就这样看着他,我的心似乎都安宁了下来。
蓦然,一股凉意从心底窜出,刹那间席卷了全身。
“很冷……冷……”
止不住的哆嗦着,我蜷缩成了一团,紧紧咬着自己的双唇,我知道自己将双唇已经咬破了,血流进了嘴中。
恍惚中,艾染慌张的将一层层棉被盖在我的身上,可我一脸无法舒解的痛苦之色,好像吓坏了他。我一直在打着哆嗦,几乎没有片刻安静。
也许是我身上流露的无法宣泄的痛苦吓倒了他,他嘴里说着什么,然后,脸上的担忧之色就更深了,以至于将他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
然后,恍惚中,有人给我打了一针,我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但是无法抑制的寒意,依旧蔓延着,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结成了冰。
恍惚中,耳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病人是心理原因,可能是童年不幸造成的一种病症,也许是小时候从没有得到过亲人的亲情,又或者在她成长的时候,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每次生病或是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熬过。所以才反映出来的一种极度寒冷害怕孤独的,渴望拥抱的表现,很少见。”
是吗,极度渴望拥抱?极度害怕孤独?我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面对,这样也是病症吗?
冷的脑袋都好似僵住的时候,我落进了一个带着阳光气息的,温暖、和煦的怀抱,是我的天使,当这个意识充满了我的大脑,我终于无法克制地展开手臂揽紧他,心中那个好像永远无法填补的黑洞再也不在,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深深满足。
下一刻,艾染把他的额头凑过来,紧紧地贴在我的额头上。周围的事物在我的眼中依旧是模糊了,可是他的身影却无法形容地清晰,羽毛般的头发,漆黑的眼睛沉静不可思议地展现着心痛的味道。
“心心,别怕,有我在,别怕……”
轻轻的声音,弃而不舍地一遍遍重复,带着模糊的恳求的味道,这一刹那,我的心柔软得无以复加。
我一边一边深呼吸着,寒意终是压了下去,许久许久如此近距离地看他,光线那么明亮,把他的眼睛也映得晶亮晶亮的,如同夜空的星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见我恢复了神智,才放心的缓慢闭上眼睛。
艾染,艾染……
我断断续续念着这个名字,或许他无法想象,我是多么渴望这样呼唤他,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哪怕他不想再听我也不会停止,是的,他无法想象。
“好点了吗?”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的色泽变得又暗又黑,嗓音带着些暗哑。
“没什么,给我一杯酒,度数高一点,那样我就会好起来的。”
“那可不行,你在生病,不能喝酒,粥好了,起来喝点粥吧。”
看着他起身,我的视线不知不觉跟随着他,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幸福。那样的感觉像是一波挨一波的白浪,愈滚愈深,愈滚愈远,充满了整个身躯。
我才乏力的坐在了床上,身上还有一点点他的余温,我用手环抱着自己,我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但这种奢侈而放纵的幸福,让我沉浸了其中。
那是个很普通的白瓷碗,碗的边缘描绘着雏菊,只是普通的白粥,散发着和记忆中一样的芳香。
他就坐在我的身旁,那样近,又那样的远,他的发已经很凌乱,整洁的白衬衫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拥抱,出现了层层褶皱,有一点不那样完美了,他平常太修边幅,太完美,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真实感,才让我觉得他是属于自己的……只在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
寒意从心里涌起来,很快就侵吞了手中的那一丝温暖。
我的鼻触里莫名的发起酸来,一阵阵的凉意泛上来,包围着上来,冰冷着我的四肢,冰冷着我的五腑六脏。
支起身靠在枕头上,其实我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一口,太烫,烫了舌尖。
我猝不防及,连忙低下头去,可是太迟了,眼睛里已经积满了泪水,这一低头,正好流出来,双手拿着碗,没法去拭,艾染已经看见了:
“怎么了?”
他沉吟片刻,静谧的忧伤缓缓荡漾在他的眼睛里,又从抿起的唇角缓缓溢出。
“告诉我,心心,你快乐吗?”
所有的教养和自制力突然失效,我努力不让泪水失控,但是人在生病的时候,自控能力大大削弱,忍不住放肆地发泄说不出的惶恐:“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又是你的什么人?与你,我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一个匆匆过客;于我,你却是全部的生命。我们怎能相比……毕竟是我,太过强求……如今你问我快不快乐又有什么用?这些年,一个人是撑得很辛苦,早就学会不抱怨任何事,不期望任何人了,但是如今偏偏让我遇见了你,可是你偏偏不能接受我,如今你问我快不快乐,又能怎样,你应该知道,怎样能让我快乐不是吗?”
艾染漆黑的瞳孔突然收缩,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长长叹息一声。然后,把我紧紧揽入怀内,伸手在背后轻轻拍。他的手温暖而稳定,带着巨大的安慰意味,在这样的拥抱中,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但又那样依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