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途桐归-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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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吸引住他的视线。
不承认,不去面对,不代表不会发生,也许,他对这丫头是动了情。
哪怕这份情不及她对他的百分之一,但也是情。。
真正男女之间的情。
身体像是突然从冰窖被换到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火炉里,念桐发颤的身子渐渐静下来。
好温暖。
像是习惯了的那个宽阔的怀抱,呼吸里甚至还搀入了熟悉的气息。
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远在意大利,念桐几乎以为自己正被他抱着。
好想,好想他。
想到连在梦里都能闻到独属他的气息,她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走火入魔了。
她想起武侠小说里那些因痴迷练武想达到武功最高境界而练到走火入魔的武痴,他们痴的是武功,贪的是武林第一高手的头衔,而她痴的是顾筠尧,贪的是他的心。
可走火入魔的武痴侥幸者还能如欧阳锋练成独步武林的蛤蟆功,也算是有所收获。
而她呢?
她为他走火入魔,又可以收获什么。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
不想动,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反正想看到的人又不在。
昏昏沉沉中感觉只手探入她的衣领口,温暖的大掌贴着她锁骨处的皮肤游移,转至她的腋下,微微抬高她的手,然后什么略冰的东西被放置在了她的腋下。
原来是量体温。
除了开始的两次是医院的护士给她测量外,其他都是岑欢帮忙的。
只是岑欢的手怎么突然变大了?
又或者,并不是岑欢?
念桐回味着刚才那一幕,心猛地一颤,卷翘的长睫眨了眨,想睁开眼,却又怕失望。
直到几分钟后耳边响起那个梦回萦绕的熟悉嗓音。
“体温不高,身体也没那么烫了,那她的身体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顾筠尧看过体温表后询问一身白褂的卫医生。
“配合好的话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我听莛东说你婚期将至,到时候正常举行婚礼是没问题,不过不能让她长时间站着,那些繁杂的习俗细节能免则免。”话落,卫医生又补充一句,“当然那些……呃,什么春‘宵一刻什么的就不能……呃,你懂的……”
“……”
顾筠尧在见到卫医生第一眼时怎么也想不到藿莛东居然会和这样的发小保持长期联系,现在终于明白了,烦躁或心情郁闷的时候,总是要有个人说点什么搞笑的让自己心情好一些的。
待卫医生离开,顾筠尧望向病床上双颊绯红的人儿,神情微讶——刚才还脸色正常,怎么突然那么红?
他俯身凑过去,脸压下时,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仍闭着眼的念桐禁不住咬了咬唇,耳边却听得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室内漫开。
“桐桐,睡了这么久,身体不难受么?”
念桐心里气恼,蓦地睁开眼狠狠瞪着头顶那张荡着浅笑的俊颜,泪意却不自觉浮上眼眶。
终于看到他了。
真的好想扑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说好想好想他,想得都快要疯了。
可是身体痛,心里委屈。
顾筠尧望着眼眶里泪水打着转一脸委屈又倔强的女孩儿,嘴角的笑意弯成一尾好看的弧,却连叹息都是心疼的。
“我照顾你一整晚不敢阖眼,你还在气啊。”
照顾她一整晚?
念桐愕然,想起梦里那个太过真实的温暖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忽地恍然。
难怪那么真实,还以为是自己想他想到走火入魔,却原来他是真的存在。
“伤口很痛么?要不要换个体位睡?”
顾筠尧在床沿坐下,语气格外温和。
念桐点点头,却又随即摇头。
顾筠尧挑眉,“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念桐憋到他眼里的促狭,心下懊恼,想不理他,却还是道,“伤在腰上,不管怎么换体位都痛,还不如就这样平躺着。”
顾筠尧顿了顿,问她,“你饿不饿?吃点东西我抱着你,你可以把我当枕头,我护着你就不会痛了。”
念桐绞着白色的被面不语。
“桐桐?”
顾筠尧抬起她的脸,却瞥到她满脸的泪水。
“怎么了?”他轻轻抱过她,“伤口痛?”
念桐哽咽着点头,抓过他一只手放到胸口,“伤口痛,可这里更痛。你不要我。”
控诉的语气,可怜兮兮的表情,这副连儿子都已经不屑的撒娇姿态出现在念桐身上,顾筠尧却没辙。
“我没有不要你,不是快结婚了么?结了婚你就顾太太。”他以拇指擦拭她大颗滚落的泪水,眸底映着疼惜。
“可你这么多天不联系我,你一点都不想我不关系我!”
顾筠尧对她的指控哭笑不得:“那晚我半夜打电话给你,是你自己不接的。”
“我不接你不会继续打?干么又关机?说来就是心里没我,根本不会顾虑我的感受。”念桐越说越委屈,顾筠尧却忽地没了声音。
念桐回想刚才那句话,觉得自己真是可悲。
明知他心里是没有她的却还那样问,简直是自取其辱。
“桐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顾筠尧忽地问她。
念桐没听清楚岑欢那番话,自然不明白顾筠尧为什么这么问,一时耳边只剩她低低的抽泣声。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没在你受伤时赶到你身边保护你,也没在你入院时第一时间赶回来照顾你,你心里委屈难受,这些我都明白。我尽量补偿,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那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意思是他要放手了吗?
想到这点,念桐悲从中来。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你说过你会宠我疼我,既然说了就要做到。但你突然不和我联系,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有多痛苦?”
她泪眼模糊的看他,表情哀伤。
“你这样算是宠我疼我?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死一线时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你?我那么努力的想活下来,就是害怕人死了没有来世,即使有来世我和你也未必会再遇见,那么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整个身心都只有一个你,你就算不爱我,我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仿佛肝肠寸断,顾筠尧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哭了,会把伤口震开。”他轻抚她抽动的肩,炽热的唇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落下。。
“桐桐,你问我任何事情我都不会骗你,只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所以我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也说过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是你自己执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你都要坚持走下去。我至今仍是那句话,如果你后悔选择这条路了,那么在婚礼那天你说‘我愿意’这三个字前后悔我都能允许你退出,但在那之后,你没有再退出的权利!”
念桐听得怔住,慢慢消磨他这番话的意思。然后得出结论——如果她和他走完那场婚礼,那么往后不管她痛苦或是幸福,她都只能是顾太太,就算还是慕念桐,但在她的慕姓面前,那个顾才是她此后的身份。
这原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即使是他不爱她,她也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顾筠尧忽地话锋一转。
念桐抬眸,见他把手探入裤兜里,然后在她眼前摊开掌心。
念桐眼里还噙着泪,却在看到他手心里躺着的那一对黑白系圆钻石耳环时美目一亮。
“我姐前天从珠宝店拿回之前定做的一批珠宝首饰,我一眼看中这对耳环,心想你戴着一定很好看。”顾筠尧把耳环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比了比,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很相配。”
极简单的三个字,语气也只是温和,算不上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却瞬间击垮了念桐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不顾身体的疼痛反手抱住顾筠尧,那脸深埋入他怀里。
顾筠尧把耳环放在床旁柜上,双臂轻拥着她。
“你受伤,婚纱照是拍不成了,婚后再补可以么?”
念桐轻轻点头。
“乖,这样抱着会扯到伤口,你转过去我抱着你。”顾筠尧拉开她环住自己的手臂,念桐却抱得更紧。
“我想你。顾叔,我好想好你……”
这样带着哭音的想念,顾筠尧心里半喜半忧。
她的感情太过猛烈,一旦付出就是全身心的投入。
只是几日不联系就已经这么痛苦,假如他日真的发生什么,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唇边忽地一热,顾筠尧回神,绯红的俏颜近在咫尺。
“顾叔,吻我。”细柔的手臂缠上他的颈,水润的眸子波光流转,承载着满满的浓情爱意。
顾筠尧久久凝望着她,眸色深沉的黑眸如无边的夜色,望不到边际却分外迷人。
“顾叔……”念桐柔声唤着他,唇瓣轻咬一下,语气哀求。
这丫头……
顾筠尧眯了眯眸,喉咙突起的喉结一动,俯身吻住那两片诱人的唇。
唇齿相贴的刹那,充斥着整个胸腔的不安才总算统统被熟悉的气息挤得丁点不剩。
念桐闭眼轻颤着长睫回应着在自己口腔里灵活嬉戏的炽热,思念的情潮如涨潮的海水掀起一片片浪花,将她整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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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补偿,这几日顾筠尧留在医院形影不离的照顾念桐。
就连工作也是在病房完成。
这样的顾筠尧让岑欢刮目相看,每每来医院给念桐送她请假缺掉的科目笔记时看到顾筠尧都会想起那日自己说的那番话。
也许是她错怪他了。
“秦戈这几日被研究室那些教授缠着脱不开身,连着两天没回去了,今天早上打开门看到他吓了一跳,眼圈黑得比国宝还国宝。”
“研究室?那些教授缠他做什么?”
“人怕出名猪怕壮,谁叫他聪明破解了研究室那班教授们没想到的一个生化方程?那两天没回家就是呆在研究室没日没夜被使唤。”
岑欢说着话题一转,“等你出院时刚好是婚期,你们的婚礼会不会改期?”
念桐摇头,“一切都筹备好了,该通知的也都通知了,改来改去太麻烦。况且只是个婚礼,应该不至于让我累到趴下。”
“你以为婚礼当天新娘很轻松?跟你说我一个堂姐累得婚礼第二天便住院去了。”
“没那么夸张啦,而且他会照顾我,一切能免的都会免了。”
见念桐提起顾筠尧便忍不住一脸娇羞,岑欢嘴角颤了颤,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什么时候我也找个顾BOO这样的男人结婚就好。”
“总会有的,只是还没遇到而已。”
岑欢哼了声,“就算遇到又如何?有些人并不是我想要就会属于我。”
这句话带着感叹的意味,仿佛是已经经历过,遇到了一见倾心很想拥有的人,却最终失去。
“欢欢,你这段时间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喜欢的人?”
岑欢一惊,讪笑着掩饰,“哈,你太敏感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