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纸鸢by天籁纸鸢(温柔美攻he)-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个。”见了语欢,立刻惊道:“小语欢,怎的好久不见,瘦成这样,一塌刮子就骨头咯。”
语欢有些吃惊,春二爷待他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遂连连点头道:“二爷好。”锦雨红道:“二爷,语欢吃了不少苦头,真是痛煞我也。他说想来你家帮忙做活路,你要找个好点的事儿做,别亏待他啊。”春二爷道:“来三个嘛。杭州格种野猫不屙屎的地方,少待为妙。走走走,去二爷家坐,二爷家主婆做的饭老老香。”
春二爷的二媳妇儿,是个烹炮能手。松鼠鳜鱼,太湖酱鸭,冰糖莲心羹,湖羊羔,摆上一大桌。好久没有沾鸡鸭鱼肉的语欢,差点淌了哈喇子。可心中猜度,或许是春二爷没听说他家败亡的事,才会如此殷勤。正待说,春二爷突然感慨道:“语欢哪,你爹娘的事儿,我也穷难过,你先凑合着吃,住上些日子,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语欢喃喃道:“二爷肯收留我?可,可我没有银子。”春二爷道:“若觉得这样吃了小便宜,那倷到小松院子里浇花,当付米则个。”语欢道:“就这样?”
春二爷夹起一块酱鸭,吃得满嘴油:“小松种的花蛮多,二爷还怕倷身子娇,受不住。”语欢眼眶一热,说话都不大清楚:“谢谢,谢谢二爷。”
锦雨红喝一口羹,再喝一口酒,笑道:“真瞧不出,二爷你还有颗人心。不过你这么淫,别动别人小语欢的主意啊,逗你媳妇儿去,语欢是小松的。”
春二爷拿出个银三事儿剔牙:“想哪儿去了,语欢是我小弟的人。”又道:“挨个号头,闷词儿唱穷个,跑个横货,我乱倷么好歪。”锦雨红一拍桌,笑骂道:“要死快哉,倷敌卫插烂糊,作内个老孽,钟生,排皂,册那!”
复正茂一家子,都是从长安挪过来的,语欢自小极少与杭州人打交道,地道的方言,他听了绝对迷惑,两人说了一堆话,语欢就听懂一个“册那”。抬头看了他们几眼,锦雨红道:“乖乖个,好好吃,待会去找春小爷玩去。”语欢也饿得慌,埋头苦吃。
膳后,雨红语欢一起去后院找春松。语欢心中十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出口。春松背对着门,正在院里头品花,轻松自在。听到脚步声,春小爷来了兴致:“谁呢。”
锦雨红道:“小爷,给你带了个哥儿们。”春小爷回头,眉目分明,英姿风发:“原是复小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哪。”语欢心中不是个滋味,想要顶几句,却只敢咬牙道:“抬头不见低头见。”锦雨红阴森森地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哎呀,原来你们认识。”
春小爷道:“何止是认识,简直是水乳交融啊。复小公子,鼓破众人捶的感觉不好受吧?”显然,锦雨红把注意力都放在“水乳交融”上,自个儿乐去了。
语欢终于忍不住道:“不好受是不好受。可发生过的事,嘴硬也没用,复松!”
果然,锦雨红睁大了眼,眨了好几下:“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复松?你那最小的妾,就是小爷?”春松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着口气道:“复语欢,你含血喷人!”
锦雨红眼睛弯起来,笑得挺可怕:“原来你俩早就那个什么过,姐姐真是,哎呀,语欢,你咋个不早说,真是~~~”春松的脸终于变成大红:“雨红姐,别听他的,我根本不认识他!”语欢道:“方才谁说咱们水乳交融了?”锦雨红压根没听到后面的话:“哎呀,姐姐这么大把年纪了,听到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真,真是有点受不住。既然你们都那个什么了,就在姐姐面前啃一下吧,啃完姐姐二话不说就走。”
语欢朝春松走了两步,大大方方道:“松儿,让我啃啃,好不好?”
春松往后退一步,撞倒一盆花,还来不及扶,便又后退一步,指着语欢的手抖啊抖:“你~~你给我滚远点!”语欢回头苦笑道:“雨红姐,他不让。”
锦雨红道:“小松哎,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语欢道:“松儿是男人。小的时候,他专门脱了裤子给我看过。我还用东西夹过,不是假……唔……”话到此处,春松便扑过来,一手盖住语欢的嘴,一手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还未吼完,语欢便双手环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揽,笑得别有深意。
锦雨红兴奋得张牙舞爪,一爪扒开春松的手,吼道:“快亲!快亲!”
语欢刚想吻下去,门口却传来一个声音:“呵呵,语欢真是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在什么情况下都风流依旧。”三人一回头,春二爷拿了件褂子,朝他们走来。
语欢忙放了春松:“语欢打牙犯嘴,失礼。”春松道:“二哥,你做甚把这山旮旯人留在这里?叫他滚了!”春二爷道:“小松,瞎七搭八。语欢怎么说也是倷官人,没点规矩。”
春二爷把褂子披在语欢身上:“语欢,二爷有点话想给你说。”语欢见了比自己年长的,便乖巧得像只猫儿,跟着春二爷走了,回头冲春小爷抛了个媚眼。
春松眼睛瞪得圆溜溜,锦雨红笑得直不起身。
进了春二爷的书房,语欢站在原地,规规矩矩。春二爷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两幅并排的字画面前,观赏片刻道:“语欢,瞧瞧,格字写得如何?”语欢道:“前者唾玉钩银,后者鹊反鸾惊,皆乃上上之作。”
春二爷道:“我曾见过语欢写的字,那真叫飞扬跋扈,万般潇洒。听人说,相由心生,字亦由心生,看样子不假。语欢瞧瞧,这两副题字之人,该是什么样势?”
语欢道:“恕语欢直言,题头一幅字之人,恐怕没个四两红肉。”春二爷道:“以语欢之意,则是他没人性?”语欢道:“字形无一丝潦草,边幅,完美得不像样,因美而毫无特色,本身就是缺陷。光看这字体,恐怕以小小语欢,无法辨认题字人的性格。”
春二爷若有所思道:“此言有理,那这一副呢。”语毕指了指墙上的字画,乃一只翔龙,盘旋在海洋上空,下有题字。语欢道:“这一幅字画颇有意思。画的是龙,可你不觉得,这龙不像龙,倒像只凤凰么。”春二爷一眼望去,果觉如此。语欢道:“神鸟凤凰,象征重生。无边大海,象征起航。再瞧他的字,更有明显的掩饰痕迹。原本几行竹清小楷,偏生写得骨立雄健,龙飞凤舞,不过是想掩盖青涩与脆弱。此人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
春二爷击掌道:“不错不错,语欢竟得如此能耐,分析得相当透彻。不过有一点不大对,这人只有十五岁。”语欢奇道:“十五?也太早熟了些。”春二爷道:“这孩子没了母亲,环境迫使,成长飞速。”语欢点头。春二爷又道:“前一幅的题字之人,年纪比我还大,性格也像你所说那般,难以揣摩。”语欢笑道:“此二人真乃奇人也。”
春二爷道:“何止奇人,简直就是神人。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他们那边反应激烈得很,誓死要把大庆一分为二,还有窝里反的可能。”语欢一愣,试探道:“你说这二人可是……”
春二爷道:“天地教的中流砥柱。前一个是圣者千落,后一个是教主赏渊。”
语欢惊道:“天地教和朝廷翻脸了?怎么会?”春二爷笑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前些日子,雨红和天地右护法花颜见过面,看花颜的意思,好像是有此事。”
语欢一时显得有些兴奋,春二爷走近些:“语欢肯定老老想报仇,是吧?”语欢点头。春二爷笑道:“我赶巧儿认识圣者仙长,和赏教主也熟得很。”语欢道:“二爷可以为语欢引见一下么?”春二爷道:“这,找他们可不是件发松活。”语欢默然。春二爷道:“这样,我尽量帮你找找,你先在小松隔壁房里歇着。”
语欢拱手谢过,正欲离去,春二爷又把褂子给他扣紧些:“天变得快,别冻着了。二爷看了心疼。”语欢眼神古怪地点点头,脚搭着脑杓,匆匆出去。
春松守院子里,见语欢,当头一棒:“你这傻里巴机的啊木林,现在给你翅膀也甭想飞。你当我二哥有那么好的心?你现在就是肉滋滋的羊儿,等着被宰吧!”
话说风流公子哥儿招花惹草,都已形成了定势。对付黄花大闺女,需耗“三水”:一是游山玩水,二是加衣送水,三是花钱如水。只要这三点玩得如鱼得水,没哪个姑娘不上钩。
大家都是在锦阵花营中滚过来的,春二爷那点能耐,在打什么谱子,语欢会不清楚?只是这玩儿说通透,就没搞头了。语欢道:“二爷喜欢用脑子做事,且懂收放自如,何足介意。”春松道:“收放自如?哼,你没见过猫儿逮耗子么,不也是放一会抓一下,到底还是入了爪。”
语欢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懂的挺多。”春松冷笑道:“你别和我拦词。二哥就站那儿,等你爬他的床,他连手指头都不会勾一下。你若能挺过去,那是你能耐。”
语欢笑道:“松儿,你真体贴人。”春松道:“你滚去死,谁体贴你了?我再告诉你,我二哥喜欢垂钓。肥鱼一上钩,鱼钩就给他扔了。”语欢道:“我就是喜欢你那刀子嘴,豆腐心。”
春松怔了怔,使力一咬唇:“我再提醒你一次,你若不听,到时候后悔别找我!”语欢道:“乖松儿,吃醋了?”春松气恼,拂袖而去。方走两步,回头,哼了一声,再走掉。
晚上,房内乌灯黑火,房外月朗风清。语欢坐在窗前,握住衣角,游移不定。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语欢许久未答,那人自行推了门进来。
红蜡烛的光透入房门,伴着春二爷轻悠悠的声音:“语欢,怎的不点灯?”语欢道:“准备睡了,就没点。”春二爷把烛台放在桌面上,幽幽的光,映着微凸的眼,说不出的可怖。老幺是牡丹,老二是水母。同是一个爹娘生的,差距竟可如此之大。
两人对望片刻,语欢不自在地把头别过去:“二爷也早些睡吧。”春二爷道:“我听你娘说过,你睡觉不老实,所以总要人照顾着,要不,二爷陪你?”语欢摇摇头:“不了不了,自家败后,语欢一直都是独寝,还不大习惯和别人挤了。”春二爷道:“那我陪你聊聊。”
语欢不好拒绝,只得点头。春二爷道:“我爹还在世的时候,曾给我说过一个故事:从前,一群猎人去山上狩猎,遇到一匹狼,射箭杀之。那条狼猝不及防,后腿被射中。猎人们开始追杀,狼开始跑。跑着跑着,距离越来越小,狼就要被抓住了。这时,它想了一个办法,成功逃脱了猎人的追捕,你猜猜,它做了什么事?”语欢想了想道:“咬了猎人?”春二爷笑道:“一只受伤的狼,如何与一群猎人搏斗?”语欢蹙眉道:“倒也是。那它做了什么?”
春二爷道:“它咬断了自己的腿。”语欢忍不住叹道:“那又何苦!”春二爷道:“若那时,它不扔腿,就要扔命。”语欢一怔,无言以对。
春二爷道:“这故事还没完。一年后,那群猎人照常上山打猎,结果被一大窝野狼扑中,撕成肉酱,当了午餐。站在山顶上的狼王只有三条腿,可它吃肉,吃得最香。”
语欢心惊,喃喃道:“好残忍的一个故事。”春二爷笑道:“是,残忍。但是更加现实,不是么。”语欢没牙没口,傻愣着。春二爷端起烛台,想了想又放下,敲敲烛台:“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