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城(上部) 作者:天籁纸鸢(晋江高分非v2012-10-14完结,娱乐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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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不怒反笑,用手背擦了擦扬起的唇角:“你们女生有时想法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男人都说了要赚钱养家,反而还不高兴。”
“不能这么说,经济主权决定家庭地位,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你这样的想法是把女性扼杀在独立的摇篮里。”
他终于一副败了的样子:“好好,你说了算。”
原本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可仔细一想,这话题怎么转到了这样奇怪的方向。简直就像是在讨论他们之间的主权一样。她有些尴尬地用食指挠挠脸颊,想着该怎么接下去才不冷场。
关键时刻容芬出来解围了。
“Dante,你把这段台词念给我听听。”她把剧本递给了他。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手里的剧本,平铺直叙地说:“虽然知道这样说很失礼,但是晓晓,明年请和我一起过新年。想每一年的第一秒都看见你。”
“不是不是这样!深情一点啊,看着雅莉说。”
申雅莉勾过头去看剧本:“这,这不是佐伯南的台词么?”
“对,我决定了,让他来演佐伯南。”容芬一脸向往地看向Dante,“大建筑师,这个角色你能胜任吧。”
申雅莉连忙把容芬拽到一边去:“导演,这样不好吧?他只是柏天王请来帮助小浅的,怎么可以让他再当替补……”
“不是替补啊,这是换演员。小浅的形象啊,你知道的。”容芬闭眼摇摇手指头。
“可他会愿意吗?对他来说这点片酬不算什么吧。”
“片酬是不算什么,可这电影的钱他总要赚。只要是有利于电影的,他肯定会接受,放心。”
申雅莉有些茫然:“什么电影的钱赚不赚……”
容芬无视了她,风风火火地拽着Dante进行现场试镜。
而事实说明跨圈工作是没有好结果的,让一个专长是设计摩天大厦的男人来演忧郁的王子,更是完全错误的。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Dante仅花几秒钟就把台词记住,而且可以一字不差地念出来。但无论是对着镜头还是私下试镜,他的表情都像他用来盖建楼房时用的花岗岩一样,充满了华贵而僵硬的气息。
容芬很绝望,同一句台词试了一个小时完全不见对方有任何提高,只好抱头坐在水池角落看着流水发呆。
Dante对自己蹩脚的演技却丝毫不感到羞耻,只是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浅辰说:“容导,小浅应该只是造型的问题。紫色衬衫和温莎结领带虽然是优雅的搭配,却不适合他。而且佐伯南那时候只是个快毕业的学生,打扮这么正式也很违和。”
“那该怎么办……”容芬慢慢把视线从指缝间转移到他身上。
Dante转眼找到一个工作人员:“麻烦把你外套给浅辰试试。”
“啊?我?”工作人员诧异地指着自己鼻子。
十多分钟后,浅辰从化妆师那里回来。
取代刚才一身正统打扮的,是灰色的连帽休闲套头衫和和中长的卷发。少量发蜡将卷发打理成温柔自然的弧度,黑框眼镜盖住了那双过于精神闪亮的眼睛。配上手里道具师临时送上的一本书,整个人都发成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像是学生时代,每一个女孩都曾经偷偷向往过的儒雅学长。
“……Dante,你真厉害。”
容芬和其他演员一起盯着浅辰看了很久。
“那后面的拍摄应该没有问题了。继续加油吧。”Dante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到一旁拍摄阿尔罕布拉宫的照片。
申雅莉、饰演陈晓男友的演员还有浅辰的戏份拍完后,剧组从这个暴晒的山岗宫殿中离开。这一段拍摄大家都觉得效果很好,但重播放无数次这一段影片剪辑,容芬却是怎么看都无法习惯,上车以后一直躲在一边纠结。
申雅莉前一个晚上没睡好,这一天拍摄又相当辛苦,刚一坐下来,头顶着前排座位靠背睡着了。一群助理都跑到后排去吃小吃,她身边的座位空了下来。Dante拿了相机在她旁边坐下,想要给她看刚才拍摄的照片,但发现她已经睡得很沉,就把白色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肩上,伸手过去关旁边的窗子。
这时巴士忽然像暴躁的兽类一样咆哮发动,她身子往后倾倒,脖子压住了他正在关窗的手。感受着她的长发压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怔了几秒钟,怕把她吵醒,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
阳光虽然令人烦躁,但沉睡时总是比清醒时更容易感到冷。身上裹了外套的申雅莉在睡梦中抱了抱胳膊,身子缩成一团往窗上靠去。司机开车横冲直闯,靠了一会儿,额头就在玻璃窗上颠簸得有些发疼,她往靠背中心挪了挪,可没过多久巴士拐了个弯,脑门又一次撞到了玻璃上。这一下撞得可是一点也不轻,可她睡得不是一般死沉,一直皱着眉,却怎么也没能醒过来。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揽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顺便用外套把她裹紧了一些。同时寻找到温暖源和舒服枕头,申雅莉像是个吃到糖果的孩子般松开眉头,嘴巴还像是在吃东西一样吧砸吧砸动了动。他垂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收紧胳膊,把她抱得更严实了一些。而她也相当配合地贴近他,露出了相当惬意的表情。
不过多久,她就不再感到冷了,额头上甚至还渗出薄薄的汗。汗水将高档的香水味挥发,更加明显的味道是属于她本身的淡淡体香。他把外套松开一些,缓慢又谨慎地呼吸着。
这时,依然在纠结拍摄的容芬转过头来,想要跟申雅莉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却不小心看见了他们。
眼前的一幕如同一张画纸,窗外是灰金的石墙和建筑,巴士带状的玻璃窗连成一片。阳光穿透玻璃,在他们身上留下了金光和阴影。
她忽然想起了与前夫相恋的种种。
自己也曾经想要当个小女人,就这样依靠在他的肩上。那是完全卸下防备的、全心全意的恋情与婚姻,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模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见面就变得如同上战场一样。前夫的懦弱让她憎恨,让她马不停蹄地向完美主义深渊奔去。想要打败他,让他和不要脸的第三者永远翻不了身。所以,现在对剧组才会刁钻成这样。
可是,看见小心翼翼照顾着申雅莉的Dante,心中的恨没有缘由地少了大半。同时,也被他垂下睫毛时略显忧伤的表情所折服。Cheryl说她在心中根本对佐伯南没个定位,实际上并非如此。那个影像在脑海中一直很模糊,现在却清晰得像一块明镜。
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很快感受到裤兜里手机的震动,Dante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箱。
——我还是坚持要你演佐伯南。不要拒绝,好好演,不然我就把你喜欢雅莉的事告诉她。
第21章 第九座城II
看过短信,他忍不住笑了。正想抽手去回短信,很快对方又发了一条过来:别试图否认,目前你擅长的领域里没有涵盖演戏这一块。
容芬这个人长了一张和她性格完全不相配的脸。她留着一头象征温柔女子的及肩卷发,面部线条柔和多情,但双肩却像是会长出翅膀一般时刻绷紧。一旦提及工作或者开始工作,她会展露出焦躁的紧张感,但她对此并不反感,还很享受。
Dante回了她的信息:“我对申小姐是很有好感,她应该也能感觉出来。你要是会亲口告诉她,那还真是荣幸之至。”
如此大方磊落的回答,哪怕是没有看到本人,似乎也能看到他脸上沉稳的微笑。相比下来,容芬反倒觉得自己像是个玩“不和我玩就告诉她你喜欢她哦”游戏的幼稚小学生。不过,她对工作的坚持就像蚂蝗,呈现出一种固执到难缠的韧性。很快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拜托拜托,是我错了,这部电影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缺陷就是佐伯南。浅辰有演技外形不符,你是外形符合但没有演技。你总不能让人家浅辰在西班牙当地整容了再来演。
——如果演技能整容,我也很乐意去整一整。
——大建筑师,您别逗我了,好歹再试试吧。刚才你抱着雅莉的样子就很好,不需要做出过多表现。
——我是答应柏川过来帮小浅提高的,结果却要抢他的戏,容导你别为难我了。
容芬没有再回答,但两分钟之后浅辰却拧过头来,从座椅缝隙中阴森森地看着他:“Dante,佐伯南这角色交给你了。”
“可是柏川……”
“你不用担心他会有意见。”浅辰异常沉痛地点点头,“真的。我没意见他就没意见。本来这部片里有激情戏他就很不乐意,如果对象不是雅莉姐他肯定会杀了我。如果他知道我还驾驭不了一个配角,以后在他面前就很难抬头了。”
“激情戏?”
“对啊,就在科尔多瓦,侯风和陈晓好上了,然后回宾馆后有一段比较含蓄的床戏……等下,你这样抱着一姐是怎么回事?哦,是睡着了。”
浅辰带着严肃的表情点头,转过身去坐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扭过头来看着他们堆了一脸笑,就像是戴上了《V for Vendetta》V怪客那张诡谲的笑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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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多瓦它是安达卢西亚省的首府,从十一世纪起曾经被穆斯林统治过整整两个世纪,并且有一座伊斯兰教的大清真寺。后来基督教徒攻回科尔多瓦,将这座寺庙改建回基督教堂,但同时又保留了伊斯兰教红白条纹的建筑框架,所以,这座古城同时融合了两种宗教的文化。
城外古老的城墙连接着米色的堤坝,一路通往尽头的桥梁被浸泡在浅薄的河水中。瓜达基维尔河的河水是夹着白色浪花的幽绿,就像是千年前古罗马人为这座城市带来的橄榄油。
巴士在桥梁的一头停下,申雅莉也从睡梦中醒过来,翻了翻因疲倦而变成多重的眼皮。窗外柔润的阳光渗透玻璃,将她整个人安安全全地包裹起来。而从沉睡中醒过来,身体总会有些发冷。近在咫尺的体温像是早春的温暖,夹着潮湿的泥土清香、茂盛草木的气息环绕着她,令她眷恋。
但是稍微一抬头,男人的侧脸在阳光中变得如此清晰,就好像是被细细的光线描绘出了轮廓。
这时,他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将视线从杂志上转过来看她。随着这个转脖子的动作,他和仰头的她距离更近了,嘴唇几乎就只三四厘米的距离。
接着两个人都怔住了。
平时只觉得他肤色偏白,高挑而贵气,脸庞有着属于古典的美貌。但这样近距离观察后才发现,他的睫毛原来很长,嘴角的形状总是微微扬着。唇色很淡,却很饱和,同时泛着不易察觉的、朦胧的光泽。
希城离去以后,她也曾经试图与别人接触,发生一些亲密的行为,但感觉往往都犹如鸡肋。从来没有哪一刻,会想这样直接这样凑上去品尝那双嘴唇。
“醒了?”他把手里的杂志放了回去。
他微微张开了嘴唇,又轻轻闭上,温和地说着这两个字。每一个细节的变化,每一个瞬间的流逝,都让想接吻的冲动变得更加强烈。而那双嘴唇离她这样近,只要稍微把头往前伸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了……
“……怎么车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脑子已经根本没法好好思考了。
“刚才你睡着了,容导看你很累就先带剧组进城门取景。对了,她还是要我演佐伯南,所以对手戏我们还是提前练习一下……”
他说了什么,也完全没办法听进去。
洗脑一般的妄想让人害怕,但已经无可控制地占领了此时所有的思维领域。
就连他把话说完了,她都没能将耳朵听到的言语转化到大脑皮层并加以理解。窗外的阳光令她的额上微微冒出细汗,可越是对自己的念头感到焦急,就越想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