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炸酱面+番外 作者:雪梨无香(晋江2014-07-13完结)-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除了眼睛,轮廓气质都不十分像,票友与专业的舞技更不可同日而语,但当两者巧合地在同一个人身上汇聚,所有的惊艳与移情就都有了原因。
“我把话说得很开,她说她知道,也分得很清,同样的傻事不会再做第二次。”苏湛讲完,似放下件心事般轻舒了口气,我却听得起疑,“你俩啥时候谈得这么深入了?”
“圣诞前她送我回家那次。”
我差点站起来,“果然有情况!你还扮无辜!你倒说说,既然话都说开了昨晚那钢管舞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圆梦。”苏湛拉着我重新坐好,“她学钢管舞好多年,一直没勇气扮上造型在大庭广众下表演,昨天这段舞不完整,总归是迈出了第一步,总有天她要正式登台,演给所有人,包括那位老师看——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关于爱情的梦想结束了,关于舞蹈的才刚开始,求而不得,永为配角的苦恋,也一样要留下只属于它自己的余味。
米开朗,其实席悠悠比你勇敢得多。
“干嘛,跟我说这些。”我有些讪讪,苏湛笑起来,“表一表清白,省得你以后动不动拿她说事儿!开朗,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别天天不是拿眼刀飞我就是指桑骂槐损我要不就干脆躲起来不见我,师兄我hold不住啊。”
他很清楚,我的愤懑尴尬不知所措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一切异常的根源,他不知道。也许那个阴差阳错的长吻对他来说,永远只是个美丽而稍稍有点严重的疏忽。
“好吧,”我吃掉最后一口蛋挞,拍掉手中碎屑,“看在霜儿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他的微笑像手机里那张照片一样凝住了。
“我可警告你啊,再有下次我一准告诉霜儿……”
“开朗咱今天不提霜儿成吗。”
“为啥不提。”
“我现在一口一个薛壤你高兴么?”
我心下一惊。我和薛壤已走到绝境,难道他和司徒霜也有不能解决的问题?我盯着他,他扭过脸,俊秀侧颜不复往日带笑的弧度。
“师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好商量……”
“米开朗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我投降,我不问,你以为我乐意提么……我也扭过脸,各自后脑勺对着后脑勺,kappa了一会儿,苏湛跳下石台向我伸手,“过来。”
我跳到他跟前,他拿出纸巾使劲擦掉我嘴边的油渍,絮絮叨叨地排路线,“待会儿呢沿板樟堂街到议事亭前地吃双皮奶,然后去岗顶看何东图书馆和老城区,接着逛一圈妈阁庙,饭点儿正好杀回来吃沙利文葡餐,怎么样?”
我一眨不眨望着他。
“说话呀。”
“你叫我闭嘴的。”
马上我就被揪了下鼻子,“你个死丫头。”
我跟着苏湛一级一级跳下台阶,绕到大三巴牌坊后面,漫步那条着名的澳门恋爱巷,间或冲甜甜蜜蜜拍婚纱的情侣扮鬼脸。粉红嫩黄的外墙,白边勾勒的窗台,浓浓的葡式地中海风情里,我饶有兴趣地问他,“哎,你一临时跑过来抓包的,哪来的攻略?你以前不没来过澳门吗?”
苏湛背着手走在前面,出了恋爱巷才说,“以前和霜儿计划来过。”
只是今天,这条葡文名叫迷恋与激情的小巷,陪他一起走过的人是我。
除了牌坊,除了小巷,除了熙来攘往的板樟堂街和幽隐隔世的何东图书馆,我们还踩过了圣母玫瑰堂前彩带般的石子路,闻过了山崖边妈阁庙里一圈又一圈的盘香,我们随海风走到福隆新街和河边新街的交界处,我说师兄你造吗,《2046》里梁朝伟和章子怡喝完酒回家走的就是这条路哦,苏湛摸着肚子说,别跟我提喝酒,我馋虫犯了,咱赶紧打车去沙利文,我要吃葡国鸡。
“昨天那一顿大餐还没吃够啊。”我揶揄他。
“昨天光顾着说话喝酒,压根儿没吃什么。”
其实我也是,从头到尾食不知味,看完失恋33天两眼冒着绿光找泡面。
“悠悠跳舞的时候你和Joey在外头晃了那么久干啥呢,俞总一早就进来了。”
“没干嘛,随便聊聊。”
“聊啥了都?”
“问那么细,吃醋啦?”
“……”一口苹果酒呛进气管,苏湛咳得一把小餐刀都握不住了。
“哎表紧张表害怕,我就那么一说,你这么优秀,我抢不过你的,安啦。”
我说啥了我?为啥某人边咳边用一种完全不认识我的眼神看我?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Joey那家伙花得很,左一个橙橙右一个Coco,虽然我知道在他心里你是不一样的……”
苏湛的咳嗽上了一个新台阶,惊天动地惨不忍听,半个沙利文餐厅的服务员都开始嘬牙花。
“你再胡说八道?”好容易止住咳,他顶着一张媲美红咖喱蟹的脸朝我挥餐刀,“Joey挺不容易的,别乱编排他。”
“没看出来。”我小声咕哝,“你俩就是上行下效,一丘之貉。”
“话说——咱俩不是么?”
“……闭嘴!吃你的!”
苏湛嗤笑一声,总算没跟我继续抬杠。他端起酒杯细细啜着,目光越过杯沿投在我脸上,像被酒精熏染过似地,不似平时通透。我自认了解他,此刻却读不大明白,只得低头假装吃饭,可眼前晃动的,还是他潮红未尽的脸,上下滚动的喉结和酒杯上微微突起的,贝壳似的指节。
“你确定要吃那玩意儿?”
有什么东西咕咚一下掉盘里,我从旖旎混乱的联想中惊回神——那是刚才被我挑出来放一边的整瓣大蒜。
“想啥呢走神走到外太空似的。”
“呃……我说,”我脑子一热,“那天我请病假,根本就不是张总叫你来的对不对。”
在张永钧办公室差一点就要问出口,却一直没机会问出口的问题,鬼使神差地,我竟直接向苏湛问出来了。其实事实根本呼之欲出,我就是特别想听一个内心独白之外的答案,又或者我要的根本不是答案本身,而是一次坦然爽快的承认。
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难怪苏湛一直不回答。沙利文暖黄的灯光围拢了他,他安静地看着我,而我本能地想顾左右而言他。可这男人一反往日聒噪,深沉晦涩的眼神压得我大脑短路语感全无,只好举着叉子张牙舞爪,“喂,这样盯着人看很影响食欲侬晓得伐?”
苏湛视线下移,落进我面前的空盘,“哪儿影响了?这不挺有食欲的么?”
“……”
“你很想知道?”
“呃?”
“想知道那天到底是Joey让我来的还是我自己来的。”
“嗯……”
“偏不告诉你。”
“……”
终于还是不承认。
我微微松口气,又莫名地怅然,好像有一种步步逼近的未知的东西,让我恐惧逃离的同时又不由自主想触碰尝试,我几乎能感受上面滚滚的温度,也清楚地知道若真覆上去,一定是烧灼烫伤,绝无侥幸。
苏湛,我在玩火,你可以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你真不用送我到这儿的。”我站在拱北客运站外看时间,“你还是抓紧去码头吧。”
珠海和S市分在珠江口两侧,苏湛明天从S市飞上海,今晚要是赶不上船,就得坐大巴多花俩钟头,绕上一大圈回S市,眼看时间不多,我不免有点担心,这家伙却不以为然,拉着我向海边走,“陪你逛会儿。”
我走到路边凭栏而立,这才注意到脚下这条沿海岸线修筑的长长马路居然堂而皇之被命名为“情侣南路”,再往两边一看,好家伙,树影下灯柱边双双对对全是情侣,勾肩搭背,交颈喁喁,放眼望去,隔着一掌距离并肩站着的,只有我和苏湛两人。
背后是珠海市悠闲恬静的街景,面前是幽暗辽远的南海,不远处还有澳门岛白夜如昼的辉煌,而苏湛,就在我咫尺之遥,我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如拍岸的轻潮。
“内什么,”我咳嗽一声压下心头起伏,“末班船九点半,去晚了万一票卖完了你就……”
“你是特想我赶紧走么?”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我慌得筛糠似地抖手,他偏脸看了看,忽然一把揽过我,轻潮似的呼吸瞬间变成强有力的心跳,“冷不冷?”
“不冷……”
“累不累?”
“不累……”
“那就别说话,没听他们说嘛,今天情侣南路有焰火晚会彩排,特好看,看会儿再走。”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得这么自然,自然得好像我们和周围那一对又一对毫无不同,可我们不是这样的,这个怀抱不属于我,这个人也不属于我,我听到的他的每一次心跳都是计数器又加了一,我的非法所得随着时间在累积,我应该马上收手,止步,悬崖勒马……
可是为什么,我瑟缩着,向他怀里更深的地方偎过去。
“开朗。”
“嗯?”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腊月二十七?”
“今天是我遇到你的第两千六百八十九天。”
我的指尖无可抑制地悄悄颤抖起来。
“记住了,两千六百八十九天。”他搂紧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二零零四年九月九日,我到北京的那一天,我进澄夏的那一天,他撞到我,比我见到薛壤,还要早一天。
珠海的冬夜并不寒冷,泪水流过却是薄荷样的冰凉,我埋下脸,怕他听到自己忍不住哭泣的声音。忽然数声巨响,我扭头望出去,路基下数十道焰火齐发,海面上升起璀璨花朵,整条情侣南路都被照亮,包括我们重叠的身影,相连的臂膀,和我唇边来不及擦去的泪光。
“开朗。”他按住那一线水痕,我回头,他拭去了它,以他温暖热烈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没打算把席悠悠写得很坏。
钢管舞中有大量现代舞成分,作为基础课是肯定要学的。“夏乐最受欢迎老师”的传奇人生,请参考《素手华年》。
为这一吻,乃们也要按个爪不是!
小苏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米,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小米,小米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小苏喜欢自己的呢……作者发现,作者全都没说明啊啊啊,是让亲自己找线索,还是后面一一交代呢~~
☆、亲你哭啥
“开朗。”他按住那一线水痕,我回头,他拭去了它,以他温暖热烈的唇。
这一次他要再敢跟我说太激动开玩笑,太轻浮没节操什么的,我就一脚把他踹南海里去。
幸好,这一次他没有。
他只是圈住我,衔住我,在呼吸交融唇齿相触的地方低声回答我那苦苦追问而没有答案的问题,“是我自己想见你,和Joey没关系。”
“我知道。”我伸开手臂,环上他的腰,“我都知道。”
只是,还想听你亲口承认。
我不知道一个已经扣得这样紧的怀抱怎么还能箍得更加用力,但我们似乎真的又靠近了一些,他顶开我牙关闯进来,我毫无抵抗甚至屈节领航。铁蹄踏破,江山易帜,漫天烟花追逐着坠落海面,我们追逐着,融化断裂在彼此舌尖。
心魔双双破茧而出,我倾尽全力都无法拦阻。
“开朗,开朗。”
苏湛摩挲我的发鬓,一遍遍地念着我名字,我闭上眼,恍然发觉,过去这些日子,他叫开朗的时候越来越多,叫Michel或米开朗的时候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