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炸酱面+番外 作者:雪梨无香(晋江2014-07-13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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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不会在薛壤远远叫我时,又有那么点儿惊怯惶然。
肯德基精选的一角,薛壤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只巴掌大的蓝色盒子交给苏湛,“霜儿给你买的,她也不容易,你就别气啦。”
“我那是心疼她。”苏湛接过盒子掂了掂,露出一抹苦笑,“好了不打扰你们了,Michel明天中午我call你,下午你跟张总汇报。薛老弟,等我回来啊!”
“你俩再敢给我喝醉试试?!”我管家婆似地大呼小叫,两个男人充耳不闻。机场人来人往,苏湛捧着女友托人万里迢迢带回的礼物,消失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捏痛没有?”
“嗯?”我不解。
“你呀,他捏你就让他捏啊。”薛壤搂过我,在苏湛没荼毒过的另一边脸颊轻轻捏了一下,我推他啐他,“你不也捏,我脸这么大都你们害的。”
“我怎么一样,我名正言顺。”薛壤箍紧手臂,不给我挣扎的机会,低头吻了下来。
“喂……人多……”我挣不过,只好闭了眼假装看不见周围食客,所有力气都卸在薛壤怀里。他的大衣毛衣仔裤大约都是在美国置备的,我全没见过,连气味都隐隐陌生,可他的怀抱一如从前,不宽厚但很温暖,裹着我的时候贴合紧密,宛如一件最自然舒适的衣裳,这是薛壤,我的薛壤,七年前同样十二月的午后,我揣着一颗狂乱跳动的心,惶恐不安为之献出初吻的男人。
“你胖了。”我两个虎口圈住他手臂,“汉堡薯条吃多了吧?”
“没办法,自个儿做饭太麻烦了。”薛壤摸摸下巴,“真胖了?我上秤约过,也就多了三四磅,有那么明显?”
“你这叫虚胖。”我哈哈大笑,又退后一步拍拍自己侧腰,“你看我胖了瘦了?”
“这哪儿看得出来,得回家看。”他别有深意地揉我的腰,冲我眨眼,我给他一拳,他接住我拳头,一把将我扣在怀里,“小脸儿是瘦了,说正经的,这一年多是不是特累?”
我想笑着否认,可说了个“不”字就笑不出来了。
我曾晚上十一点拖着步子离开死寂一片的Miracle办公室,一边站在萧瑟夜风中等出租车一边发誓以后再也不加班,也曾在凌晨一点出差到家,独力把二十几公斤行李扛上六楼因为租的那间小屋十二点以后就没有电梯。我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写方案的时候,合租女孩跑过来撒娇Michel我好饿啊你有没有吃的我男朋友到现在还没回来给我做饭,我半个月跑两个国家六个城市搭十几个航班,在最后一站被客户灌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却不曾有人站出来说一声Michel这杯我替她喝。
我一个人找房,租房,看房,买房,在贷款合同上签下名字,再把这个名字迁进只有我一个人的户口本。
我一个人挂号,看病,拿药,输液,裹着自己的羽绒服睡着,然后被护士愤怒地叫醒——家属呢,液输完了都不知道?!
我不愿麻烦苏湛,大学六年我连薛壤都很少支使,如今都工作了又怎么会去差遣非亲非故的师兄,事实上他送低血糖晕倒的我回家之前,也只进过一回我的家门。
那回他拎来一瓶又细又长的Vidal冰酒祝贺我乔迁之喜,结果自斟自饮喝得比我都多。我还记得他端着酒杯走过我一个人设计监工完成装修的八十平米小套间时,眼里有我不曾见过的讶异与叹息,“Michel,你这么能耐,薛壤会有压力。”
我笑骂,“霜儿比我还能耐,你会比他更惨。”
我是由衷的,每每疲惫痛苦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司徒霜,大家都离乡背井漂泊打拼,我还生活在同胞中间,她可是身处异域,语言不通,文化有异,她所经历的、遭受的难道不比我艰辛十倍百倍,何况她离家前一直是父母最宝贝的娇娇女,不像我早已习惯一个人来去。
对父母而言那只是一桩离婚案件,可对我来说,十二岁时父亲、母亲、妹妹,四口之家中的三个人同时远离,那一天开始米开朗身边就只剩自己。
“米宝?”薛壤叫我之余顺便亲我耳朵,我摇摇头,回应他灿烂笑容,“不累,我在Miracle还胖了呢,到印迹以后刻意减的,你不知道广东娘们一个个有多瘦,那大腿绝对没你胳膊粗……”
“一把骨头有啥好,你这样正合适,再减我就不给你买礼物了。”
薛壤的礼物盒子和苏湛带走的那只一样,白色缎带束着经典的罗宾鸟蓝,那是婚礼的颜色,爱情的颜色,女孩们梦想中的颜色,我按捺下满心好奇,忍到回家才打开盒盖,深红绒面上铺着一条18k金橄榄叶项链,精巧细幼,楚楚动人,是Paloma Picasso为Tiffany设计的当季新款。
“太破费了。”我拈起项链,那橄榄叶缠枝招展,纤毫毕现,室内并不明亮的灯光反衬得它晶莹若水,薛壤替我戴上,指尖顺着项链滑到锁骨,又沿着我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
“等会儿……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别的礼物我都看不上……”他开始解我的衣扣。
“我辛辛苦苦装修的房子你也不看一眼……”我心虚,有什么好看的,这房子又没他名字,薛壤显然顾不上这些,紧贴我颈窝的脸颊已然火热,“我辛辛苦苦忍了一年多你怎么不说……”
他在我散下的鬓发间轻笑,舌尖隔着一瓣瓣橄榄叶加温我衬衣领口下沁凉的肌肤。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呀求评论,板砖也欢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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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H竟然毫无预兆地到来了!4w字就上船,作者真是很不甘愿,所以本章断在这里,诸君莫怨!好戏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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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班了
估计没人相信,恋爱七年,这竟是我和薛壤第二次尝禁。在一起的前六年,从牵手到拥抱,从亲吻到抚摸,边缘行为不知多少,我们却一直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我始终记得离家求学前妈妈特意打来的那个长途电话。
“开朗,你爸自己不是个东西,跟他你学不到好,你听妈一句肺腑之言,爱惜自己,睁大眼睛,时刻保持冷静,千万别走妈的老路,千万!”
妈怀上我和开心的时候才十九岁,二十岁生日一过就挺着肚子跟爸领了结婚证,我不能说未婚先孕这事儿罪大恶极,可当年她要能三思后行,也许她和爸的一生都会比现在幸福圆满,哪怕他们不在一起,哪怕我和开心从不曾来过这世界。
所以薛壤追我,对我好,我受宠若惊,怀着万分的诚意去感谢与回报,可每一次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向他相恋多时的女友提出要求时,我都或委婉或直接地拒绝了。
直到他出国前一天,那个潮湿溽热的夏夜。
薛壤皮肤匀净,单眼皮细细长长,小鼻子小嘴就连大笑都显得秀气,可再怎么纤秀薄削的男孩儿,第一次都逃不开村野莽夫式的粗鲁笨拙,我咬牙忍痛,还要分出心神安慰他的尴尬和挫败——没错,同样是初夜,他简直比我还紧张,宿舍里观摩多年的岛国片还来不及实践一招半式就缴了械,白皙面容淌着汗,带着焦虑的嫣红,二十四岁的男人抱着我,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我体谅地说没关系,然后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同样的对不起。
为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我不忍心,久到即将离别的时刻歉疚终于战胜了顾虑和矜持,这和我怀揣了整个少女时期的梦想一点儿也不一样,我想要浪漫的海边小屋,夜色交织着烛光,男人温柔似水又勇猛如钢,疼痛过后我们的爱情地久天长。
我为什么要歉疚呢,疼痛过后明明是他要远渡重洋,我不过想为千万里的牵念添些慰藉,彼此交换了最珍贵的礼物,漫长的分离中我们都能遇强则强。
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任性我矫情我让他千辛万苦等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满足了他,我什么也不欠薛壤。
我一直不明白,那玫瑰色的梦压根就是种奢求,还是我不小心用错了方法,走错了方向。
薛壤离开后很久,老夫子才在Q上回答我,“道歉一定意味着亏欠,这亏欠有可能在过去,有可能在将来,你不是预言家,但人都有潜意识。”
“你个乌鸦嘴。”我在对话框里斥责他,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跟他说话。
都工作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我这么自我安慰着,任蝇营狗苟的生活耗掉自己绝大部分时间与精力。我不是已婚妇女无需为丈夫儿女所累,也不会和单身姐妹结伴寻觅合适对象,我像一条潜行水下的科考船,鞠躬尽瘁,安全低调,桑巴热舞跳得全场轰动都惹不出一件半件绯闻,薛壤回来了,我问心无愧。
“这东西国外比国内便宜得多,你这不吃亏么。”薛壤摆弄我送他的万宝龙皮带和钱包,头也不抬地问。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答,“我这么精一人当然不会在国内买,这是铜锣湾专卖店减价买的,港币才五千。”
“五千也够贵的。”他嘟囔,“那条Tiffany项链也就七百美金。”
“那不刚好?”我暗自得意,他一点口风没透,我偏能猜到他出手大概是什么价位。
“就这才气人,我每次送你东西,你都要回送个等价的,怕我吃亏啊?以后我买鸽子蛋你准备拿什么还?”
“得了吧您哪,还鸽子蛋,您赶紧混毕业了是王道,啊?”
身后的男人一阵沉默,我转身,正撞上他小到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米宝,不毕业也可以结婚的。”
除开平日的玩笑,这是我们之间第二次触及结婚话题。第一次是他去大使馆办签证,澄夏毕业加纽约大学全奖,签证不过才怪,我一点也不担心,坐在图书馆吹着空调看小说时突然收到他的短信。
薛壤:使馆外排大队,好多揣着小红本儿来面签的学生,米宝,突然特想领证。
空调太凉,按着手机的指尖抖个不停,我跑到图书馆天井,盛夏阳光烘烤脊背,我在自己的阴影里一字一句地输入,“别开国际玩笑了,人家那都是提前一年领好的,当签证官是傻瓜呀。”
签证官当然不是傻瓜,薛壤也不是,我的鸵鸟政策他都看在眼里,不然这一年多他不会绝口不提。只是感情路走到如今这一步,有些事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米宝。”薛壤坐在床尾,向我伸出手来,我走过去,他搂住我,瘦削下巴硬硬地扎在我肩膀上,“元旦跟我回家吧,家里人想见你。”
薛壤送我礼物是真,想给我惊喜也不假,但我还不至于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支付大笔改签费,提前飞回来只为瞒着家人和我双宿双飞。事实上,他在我的小窝里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装出一副刚下飞机的模样,拖着一箱子讨好家中老小的礼物打车回家,而我和他一起出门,拎着沉沉的提兜上鹰锦。
Creme Savers软糖,Almond Roca硬糖,花花绿绿两大罐,分发下去立刻甜了印迹姑娘的嘴,围着我争先恐后夸那串橄榄叶项链漂亮,就连张永钧也很跌破我眼镜地当场剥了一颗丢嘴里,“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天天吃,老不吃还有点想。”
“真的假的,我以为只有女生对这玩意儿感兴趣。”我揶揄他,他回敬我,“你自己留点,没事吃一块省得低血糖。”
“……”张总你这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太没老板风度了。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