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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受封疆 by殿前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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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恭喜皇上,终于学会了制衡。”韩朗还是冷静,五指握紧不肯放松。
  鲜血从指缝落下,一滴滴猩红炽热。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院门居然有了人影,流云去而复返,屈膝跪在了门口。
  “禀王爷,大内去了个刺客,武功极高,御林军没人能拦,已经被他将人劫出了宫去!”
  韩朗吃惊,忽一声上前,捉住他领口:“哪个人,我问你哪个人!”
  “关在修文殿那个人。”
  “你不是说人关得极其隐秘,入夜还在花园布阵,任谁都出入不得!”
  “属下该死,那人看来熟悉流云阵法,不到片刻就破阵而去。”
  这一番对话让韩朗眩目,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扶住心门喘息。
  “什么时候刺客进的宫。”揉太阳穴片刻之后韩朗平定,开始追问细节。
  “方才,就是府里燃烟花那会,不过片刻人就已经劫走,看来是计划周详。”
  这一句话让韩朗有所顿悟,回头,看住了面无表情的华容。
  皇帝手里的长剑被他劈手夺下,一个闪身就钉进了华容肩胛,将他钉上了身后那棵槐树。
  “阵法,那天你见我破过,知道生门在哪。还有烟花一放刺客就入宫。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
  夜色之下韩朗厉声,长发倒飞,剑身旋转,缓缓搅动着华容血肉。
  华容微怔,无辜的表情绝对做得逼真。
  “你们约在哪里会合!”韩朗的眸里燃起血色,手指握拢卡住了他咽喉。
  “华容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华容比手势,从容不迫。
  夜月这时透树梢而来,照上他脸,终于是照出了他眼底那道凛然。
  “王爷一定是误会。”在濒死那刻他还是手动,抬眼看天。
  天际星辉朗照。
  可以肯定,楚陌这刻已经自由,在做了六年囚徒之后,终于是迎上了自由的夜风。
  
  ※           ※            ※            ※
  
  自由的味道。
  楚陌嗅了嗅,也许是太久没曾闻过,一时间还是觉得恍然。
  身边救他的人穿着黑衣,还是一惯的沉默,递给他一壶水,示意他暂时休息。
  楚陌急急喝了口,问:“我们和他在哪里会合?”
  “和谁会合?”黑衣人显然一怔。
  楚陌的心沉了下去:“那是谁要你救我?他没说在哪里会合?”
  “救你的是十万两雪花银。”那人顿了下:“我从不打听主顾名姓,只知道他愿出十万两雇我,动手的信号是三色烟花。”
  “那他没说在哪里会合?”
  “没说,他只让我带你脱离危险,哪里安全就去哪里。”
  “哪里安全就去哪里……”楚陌痴痴跟了句,忽然间通身冰凉。
  没有目的地,也不预备会合。
  他根本就没打算自己脱身。
  早春的风在这时吹了来,乍暖里裹着刺骨的冷。
  楚陌的声音开始僵硬:“最后放烟花是在哪里,你看清楚没有。”
  “抚宁王府。”那人肯定:“最后一次联系就是在王府东侧小巷,他给了我阵法的破解图,说是万一有用。”
  楚陌开始沉默,抱住双臂,眼里寒火燃烧。
  那人催促:“我们还是快走,虽然已经出了城,也不能大意。”
  “我不走。”
  蹲在地间的楚陌突然低声说了句。
  “我不走。”再抬头时他目光灼灼,里面有着什么也不能摧毁的坚定:“除非他跟我一起……”
  
  天色微亮,韩朗起身,掬水洗了洗脸,踱到偏院。
  院里华容呼吸沉沉,已是昏迷了足足三天。
  床侧的大夫见他赶忙起身,低头:“按照王爷吩咐,肩胛伤口没替他处理,现在他高烧,昏迷也是真,可是没说胡话。”
  韩朗顿了顿,搬张椅子靠床,手指拍打着床沿。
  许是真有灵犀,华容就在这时醒来,睫毛微颤,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韩朗于是凑近:“高烧昏迷也不说胡话,莫非你真是哑巴?”
  华容眨眨眼,表示他完全多此一问。
  “那天进皇宫的,据人描述应该是‘踏沙行’,江湖里绝顶的刺客,作价十万两一次。”韩朗继续,到这里略微停顿。
  “十万两,不知道华大倌人要承欢多少次。”之后他哑声,身子前倾,手指有意无意抚过了华容下身。
  华容喘息,艰难举手,比划:“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主顾。”
  “不管什么样的主顾,十万两你出得起。”韩朗眯眼,手指又滑了上来,在他肩胛伤口打圈:“还有,华大倌人聪明绝顶,应该知道那些消息我是故意放给你的吧?”
  华容眨眼。
  “你果然行动,可惜我愚钝,没料想到你居然这般胆大,在我眼前公然放信号救人。”
  这句说完华容还是眨眼。
  不论何时何地,他好像永远笑得出来。
  抚宁王韩太傅,平生第一次感到无计可施的挫败。
  时间沉默流走。
  “我该向你致敬,无所不能受华大倌人。”到最后韩朗低声,眸里燃着火,翻身上床,毫无准备一记将他顶穿。
  “王爷……谬赞。”华容果然还是笑,手动,只四个字却是比得艰难。
  
  “王爷。”
  事情刚入港时流云偏偏来访,不依不饶叩门。
  韩朗不换姿势,流云也不尴尬,进门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好。”闻言之后的韩朗眼眸骤亮,将头偏向华容,继续动作:“你去将人带来这里。”
  流云领命。
  门外很快响起脚步。
  韩朗冲刺,在这时嘶哑着达到高潮,又很是怜惜地扶起华容,扶他到床前太师椅坐正。
  来人进门。
  不出乎意料,那是楚陌,手脚戴着镣铐,脸颊有道长长的伤痕。
  流云在一旁奏禀:“他是在城外十里被拿住,被拿时孤身一人,没有见到踏沙行。”
  韩朗点头,脸上笑意聚集,将食指探进了华容后庭。
  “不知道两位认不认识。”他低声,食指抽出,沾着欲液,在华容脸上画下一道耻辱的白痕。
  楚陌身子一颤。
  而华容抬头,也在这时对上他,两人终于四目交接。
  
  
    
第十八章
      伤。
  一白一红,无论真假,皆是羞耻。
  两人摆在一道,相貌的确相似。
  楚陌面无表情,转盯向韩朗不屑开口,华容把头搭在韩朗的肩上摇头。
  韩朗做好做歹地回看一眼,将那道白痕又平和地抹掉,笑华容:“你靠我那么近,不是想咬死我吧?” 
  其实压根就不需要答案了,韩朗意在看戏,而且是一出华容能笑不出的戏。
  阳光游进屋子,华容汗珠陡然落下那刹,韩朗已经推开了他,毅然向楚陌出手。
  目的不在楚陌的前心,而是他的后背,韩朗要生生拧碎楚陌的脊椎骨。留他的声音即可,至于他的下身将来能不能动,根本不重要。
  即将得手那瞬,华容猛地一头扎进韩朗果决的掌控。啪!声音干脆利索!华容左肩的伤又创,粘血成粉色的骨头突刺而出,参差不整的裂骨隐隐地,向外流着骨浆。
  韩朗倒吸一气,旋即又怒目地转向楚陌。
  
  华容顺势倒靠在韩朗的怀,将头顶住,阻止韩朗向前的步伐。
  “你!”韩朗气得转掐扣华容的咽喉,华容直望韩朗两眸带笑,态度坚定。
  韩朗手劲松懈,终究没起杀念,而他松开手指的那刻,楚陌已经疯样地扑来,被韩朗一掌狠劈甩开,破门射出。
  楚陌咬牙撑着门口外的古树,踉跄站起身,对着华容遥遥一笑。
  一场能预料到结果的游戏,竟然让韩朗感觉措手不及的愤怒,浓浓杀气却因为华容逐步收敛。他深看一眼,“华容,很多时候你不懂。”
  华容手捂住横刺在外的键骨,怔怔地只看门外。
  
  韩朗眯眼随华容目光扫去,门外来人逆光,长弓满圆,弦上羽箭直对着自己。
  “嗖”一声,箭划空射出!
  韩朗冷笑,站定候等着箭到。此箭居然是支空头箭,即便如此,也射穿韩朗衣袖。
  “韩朗,我有话问你!”射箭之人大吼,居然是从不曲腰折颈的林落音。
  韩朗冷哼,单手撕扯下残袖,往地上一掷:“忙家事,没空!”
  “只问一句,我师傅是不是你杀的!”
  韩朗目光一凛,猜到韩焉已经找到林落音将真相全盘托出。果然四面楚歌齐声高唱!
  该来的总是要来,韩朗从小到大,还不知道个怕字。
  “没错。”他昂首,斩钉截铁地回答,也没想多解释什么。
  林落音的师傅,居然是韩焉暗插在他身边的内应,不灭,怎么可能?让他死的异常风光,绝对是自己的仁义。
  这时,王府护士已经闻风赶来,纷纷引弓支箭,齐对着落音,把他团团困围,只要一声令下,落音随时就成刺猬一只。
  落音咬牙,恨意不减,又取出一箭。这次,有箭头,锋锐的箭尖在日光下寒芒森森。
  他毫不畏惧地将弓逐渐再次拉圆,弓弦兹兹作响,黑羽雕翎箭,一触即发!
  
  忽地,有个不怕死的人踉跄迈步,挡在韩朗身前。
  “华容,你让开!”林落音与韩朗异口同声。
  林落音箭头微微发抖,楚陌不可思议地凝视。
  韩朗横扫华容一眼,皱眉跟进。华容后面像长了眼睛,不客气地靠在韩朗身上,捂住伤口的手指缝渗出慑魂的殷红。
  指挥府中守卫的流云在一边冷眼相望。远处华贵传来大嗓门,声音略微发飘:“死流云,放我出去!”
  
  云随风移,悠悠然遮蔽住了天日。
  韩朗扯了下嘴角,转身,放低声线:“你真想维护谁,别以为我看不出。”
  华容还是抵在他跟前,缓缓手动:“用林落音的时候,王爷就应该料想过会有今天,那么王爷为什么还要用他?”
  韩朗微怔。
  为什么,因为他耿直不阿是个将才。
  一将难求,自古如此。
  “好,念你舍身护我,我卖你一个人情。”心念至此韩朗挥袖:“楚陌是我万万不能放的,林落音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说着,不顾众兵士的迟疑,挥手命令他们退离。
  不料楚陌此际居然想张口说话,韩朗余光瞥见,情急中随手挥起别腰玉佩,第一时间点封住了他的哑穴。
  这一下动作顿时移转风云,林落音以为韩朗动手,箭急急离弦。华容真拿身挡,韩朗为之神情僵结,转回欺身护华容闪避,箭身擦掠他眼角而过,血喷泼出一道红弧。
  “主子!”流云惊呼,护卫军执弓再起,落音木然收住攻势。
  华容近身,紧紧拽牢韩朗的胳膊,韩朗血迷一目,却不食言:“当本王的话是玩笑吗?都退下!”
  红日从云端探出头,光透屋檐悬钟上饕餮纹照下,其影斑驳烙印进华容笑脸。
  
  当夜,楚陌被秘密压送回宫,隐瞒住皇帝所有不该知道的意外。
  华容养伤休息,昏倒前已经下好了补品清单。
  “主子真信华容说的,那人是他的旧相好?”当夜流云回书房复命时,终于发飚。
  “信。”韩朗揉伤,闲闲开口。
  流云闷头不语,堆棋。
  “流云,你别动华容。”韩朗道。
  流云不答话,棋子没堆好,撒了。明明所有症结都在华容,凭什么动不得。
  “这叫愿赌服输。”韩朗阖言,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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