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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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很幸运,天真的桃花竟然没有想到那只漆黑的药钵,她忽视了它,是因为她的天真。这使我逃避了她的指责和仇恨。我刚刚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就感觉到了黄家文的部队进入了驿镇的脚步声——在我窗外就有一条路,黄家文部队可以直接从这条路进入驿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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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文会像一条丧家狗一样出现在我窗外。我知道,男人在这样的时刻就会走到驿馆来,何况,这驿馆也是黄家文的立足之地。果然,黄昏一到,黄家文来临了,他依然穿着军装,我从未看见过他脱下过军装,也许,这就是黄家文的风格,他一进驿馆就直奔我房间,事实上,我已经等待他多时,我想面对面地与黄家文纠缠,我想让他看到鸽子的存在,在黄家文的记忆中——鸽子无疑已经死了。
让一个人死而复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鸽子依然活着。当黄家文敲门时,鸽子正站在我身后帮助我梳头。黄家文走进来,我能感觉到他像一只丧家狗似的夹着尾巴,他一进屋第一句话就问我:“乌珍,吴爷呢?”我说:“我怎么会看到吴爷呢?”他就这样看了鸽子一眼,而鸽子也同样看到了他。
黄家文嘘了一口气,不过,他始终是男人,而且是一名经历过种种杀戮的男人。他自然不会像姚妈看见鸽子一样惊叫起来——以为撞见鬼魂了,是的,男人与女人面对死人变成鬼,或者死人又变成活人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黄家文凝视着鸽子,突然走上前来,用手抬起了鸽子的下巴说:“人人都说你变成了冤魂,人人都传说你为我变成了冤死鬼,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活人还是鬼魂呀!”
鸽子的下巴惊悸着,无比恐惧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黄家文,颤声说:“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乌珍姐,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你告诉我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冷漠地看着黄家文说:“鸽子已经得了失忆症,她对过去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嘱咐鸽子回她的房间去休息。鸽子走了,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鸽子惊慌失措了,她确实显得跟以往不一样,目光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然而,我并不介意,因为鸽子毕竟已经失忆了。
黄家文因为又见到了鸽子,开始回首人生的反复无常,他突然又抓住我的肩膀说:“乌珍,这是一个时机,吴爷不在驿馆,我们可以把驿馆卖掉——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会是一个好价钱,现在兵荒马乱的,我的上司已经对我发怒,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如今已经取代了白爷的位置,然而,作为一个女人,你的力量似乎孤单了一些,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我已经计划背叛我的上司,我想带着我的军队投奔你的巢|穴,这想法怎么样……我已经不可能是过去的黄家文,现在,我想背叛,毕竟我面临选择……我们可以趁机卖掉驿馆,隐居在山林巢|穴之间……”我低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把驿馆转手相让呢。”“当然,我们可以保留下来驿馆,不过,有一点,你得答应我,我想到你的巢|穴看看,我想带上我的队伍去投奔你的巢|穴……”黄家文留下来了,每当关系到我们彼此的利益时,我们的肉体总会纠缠在一起,这似乎是一种我们之间的宿命。
有些东西是难以改变的,比如,宿命。难道我真的愿意同黄家文手携手前进吗?难道黄家文真的愿意背叛他的上司吗?我想试一试那让我感到模糊不清的生活,而且在这种模糊之中,我想知道是谁把我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黄家文,我把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就像别的男人一样,他的胸口和手臂上都有伤疤,黄家文抚摸我的耳朵说:“宝贝,我已经擒获了一个人,你的表哥,一个赶着马匹到镇上来的哑巴,你以为他哑了吗?很长时间以来,你一定以为他已经哑了吧?事实上,并非如此,在你看来,你表哥当初把你拐卖到驿馆,你以为把他弄哑了就可以报复他,然而,你配制的药剂恰好在你表哥身上失效了,于是,他佯装失语,在你的巢|穴中生活了很长时间。当然,如果他没有碰到我,他也许还会照此生活下去等待时机。我的侍卫们发现了他,并发现了印有你们巢|穴独特印戳的马匹,我一直在寻找这种印戳,因为在你围剿我的队伍时,一个死去的匪贼倒在一匹死去的马背上,那个白爷时代留下来的印戳很显明地提醒我说,这是白爷的匪贼。然而,之前,我已经听说白爷遇难,虽然我无法确证,然而,我深信白爷已经不存在了。你的表哥,怎么可能变成哑巴呢?你的头脑可真灵活,你以为把他变成了马夫,他的世界就封闭起来了吗?还有,出卖你的另一个人是二爷,在一次醉酒回来的路上,二爷经过你表哥的马厩门口倒下了,你表哥把他扶进了屋,借着酒意,二爷就把一切事情断断续续地告诉给你的表哥……你现在知道了,世界上不可能拥有被两个人永远收藏的秘密……宝贝,你依然是你,我已经知道你的全部真相,你依然是你自己,我欣赏你的独立不羁,所以,现在,让我们合作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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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记3(2)
我问表哥的下落怎么样了,黄家文说:“我现在将他关在一间密室中,我想,这并不是你惩罚他的时候,当然,你什么时候想见到他都可以,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想尽可能快一些进入你的巢|穴……”
很显然,黄家文已经把我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地剥落在地,我已经一丝不挂,除了肉体上的一丝不挂之外,我的阴谋,我的罪恶,我的思想,我的欲望,我的历史都已经一丝不挂了,就在我思忖着黄家文的要求时,有一个人的存在搅乱了我和黄家文的现实世界。
鸽子突然开始出现在她曾经拥有过的卧室之外。而且她出现时,已经不再是我贴身妇仆的形象,她穿上驿妓们粉红色的衣服,化了浓妆,晃动着那根香帕。眉宇间风情万种地出现在我眼前的鸽子使我感到一种莫测,难道鸽子失去的记忆渐渐地恢复了吗?
就像我莫测中的一种预感,过去的鸽子已经突然出现在这个黄昏。众所周知,黄昏是男人们走进驿馆大门的时刻,男人们似乎可以抗拒白昼的时光,却难以抗拒黄昏的寂寞,也可以这样说,黄昏时各种身份的男人们荡漾自己的肉欲时刻已到。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鸽子,她有很长时间没有晃动着香帕去诱惑男人了。
难道鸽子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她的记忆吗?有一点可以证明: 鸽子又一次看到黄家文时,突然甜蜜地走上前来,叫出了黄家文的名字。然后她拉住黄家文的手臂说:“家文呀家文,跟我来呀,你不是说想要我吗?还要带我离开……”黄家文轻轻地摆脱了她的香帕说:“鸽子,你是过去的鸽子吗?”鸽子甜蜜地点了点头,欲拉着黄家文就要走,黄家文制止了她说:“鸽子,你去见别的男人吧,我不能陪你了……”鸽子点了点头,又晃动着香帕朝着别的男人走去。这些现实都已经证明,鸽子的记忆极有可能会彻底地恢复。
耻辱记4
黄家文已脱下了军装,他声明道:“乌珍,我黄家文重新篡改历史的时刻已到,我绝不会再为我的上司卖命了,所以,让我们携手合作吧!这是一个时机,你如果想拥有驿馆,那就留下吧!然而,我们为什么不先做重要的事呢?”我知道黄家文所言的重要事是进入我的神秘的巢|穴——让他溃败的队伍与我的匪贼队伍集合在一起。我知道,黄家文一心向往进入我的巢|穴去,也许,这也是一个男人叛逆的历程。我的内线告诉我,黄家文的士兵们都已经脱下了军装,并在一片山洼中举行了一场埋葬军装的仪式,这种现实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已经开始感觉到势单力薄,自从白爷、二爷离开以后,我就靠一个女人的力量支撑着巢|穴,稍有什么意外,我的巢|穴就会坍塌下来。
我希望巩固巢|穴的未来,如果真的拥有未来的话。所以,我慢慢地相信了黄家文的话,确实,早已脱下军装的黄家文正在一点点地诱惑我的目光,他把我秘密地带到滇西一片原始森林,他告诉我说几年来他已经在这森林中囤积下了黄金和枪支,目的很简单,他早已料到有今天的叛逆。他掘开了一个洞,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里看去,层层叠叠的黄金就像石头一样有秩序地排列着,黄家文说:“如果我们的队伍集合在一起,这一切都属于你乌珍了……”黄家文封好了洞口说:“这只是我的一处藏黄金的地方,我们的队伍举行结合仪式之后,我会把我世上的一切财富都献给你。”
黄家文说得似乎很真挚,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如此真挚的声音了。在离开原始森林的时刻,我巧妙地把自己手上的两只玉镯脱下来挂在两棵百年老树上。一棵百年山茶树枝上挂着的是吴爷当年送给我的玉镯,它已经在我手腕上滑动了数年。在另一棵百年杜鹃树枝上,挂着白爷送给我的另一只玉镯,它底色暗绿,仿佛浓郁的时间已经沉入过去,为白爷举行水葬时,我本想让这只暗绿色的玉镯沉入金沙江的咆哮中,伴随着白爷而去,然而,我留下了它。
两只玉镯挂在两棵显赫无比的百年老树上,为我不久的将来留下了一种标志。因为站在黄家文身后的那一时刻,我就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有那么一天,当我作为一名逃犯穿越整个滇西时,也许会在危难之中寻找到这片原始森林。在这片原始森林之下,是金沙江的一道转弯。
人无法抵抗诱惑和真挚,我突然在黄家文的眼里发现了一颗无限真挚的心灵,黄家文捧起我的脸说:“乌珍,就这样决定吧,就让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永远地在一起吧!”黄家文的眼睛潮湿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我一生中最为失败和错误的一件事情: 从此以后,同黄家文永远地在一起,让我们动荡不安的灵肉结合在一起,让我们所拥有的两支疲惫不堪的队伍结合在一起。
1933年的冬日,一个沉郁的时刻,我选择这个时刻,是因为我独自一个人已经无法承受那种孤单。就这样,我带着黄家文的一支军队开始上山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当黄家文站在那片潮湿阴冷的原始森林中捧住我的头时,我已经被一种伪装出来的真挚所罩住了。一根绳子似乎已经牢固地捆住了我的肉身,这必然导致我的失败以及我下半生的逃亡生涯。
而在这个圈套之中,我致命的错误在于我沉醉在与黄家文的肉欲之中,在那些日子,我们不时地更换地点,策马奔驰在滇西的各种驿道,我们狂欢着,似乎想在人生的末路上寻找到彼此永不分离的证据。一个女人天性中的弱点在这个时刻都被我体现出来了。我似乎想竭尽全力地抓住一个男人的肉体。我的阴谋、我的思想、我的狂野、我的恶毒、我的仇恨、我的魔幻剂、我的明媚都在那样一个时刻化为乌有。
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所感动并时刻想把自己奉献出去的一种错误,使我把黄家文带到了离巢|穴最近的一道峡谷之中。黄家文站在峡谷上的一座悬崖顶上,他披着黑色的风袍,我披着紫红色的披风,这绝对是一道风景。这个短暂的时刻离我远去之后,当我回忆着这座冬日的峡谷时,一遍又一遍地发着咒语: 为什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