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都市生活电子书 > 大姨妈-向我开炮(经典推荐) >

第96部分

大姨妈-向我开炮(经典推荐)-第96部分

小说: 大姨妈-向我开炮(经典推荐)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世上的事恐怕都是这样,你要是早知道了会发生,又这么个磨心磨肺的劲,那还真不如突如其来地给个痛快好。现在等事情真得进行到了眼前,反而没什么好想了。心里空荡荡地,摸不着边际。但是不再象以前一样,恐惧会象一把小锉刀,一点一点地把神经锉出无数个口子,慢慢地放着血,每一次哪怕蜻蜓点水般地碰触都能刺激出过度疼痛的幻觉。
红灯亮起来之后,就是瞪着它无穷无尽地等待。眼睁睁,眼睁睁。
偶尔无意识地跟陈向阳念念央,大家都心不在焉的。你说前门楼子,我说机枪头子,嘴上拉着车,脑里跑着马,一颗心恨不得飞进去在空中旁观。
度秒如年。
再后来就没人有劲说话了。陈向阳两眼通红地盯着窗户出神。我看着地面发呆。
不知怎地,想到了娜姐,那也是刀口上舔过血的人。想到了炖猪,那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妈过去的时候,其实一点挣扎也没有,特平静,就象睡着了。所以我也特平静,我觉得她是去哪玩去了,只不过没顺带捎上我而已。我都能想出我妈会跟我说什么,就象我小的时候,每次她出门都跟我说的那样:炮子,好好呆家蹲着,别出去惹事啊,乖点,回头妈带果单皮给你吃。至于我爸。。。。。。我已经不记得了。
会这样的。。。。。。日子久了,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伤痛,还有心疼,流出来的血,或者掉下来的泪。
我想起我也算有个幸福的童年,在房顶上玩的时候摔下来把门牙磕掉了,吓了爸妈一跳。然后我哭了,他们倒笑了。老猴冲我喊着,胖子把牙摔房上去,这样才能长出新的来。
闭上眼,我坐在长凳上,弯下去把头埋进膝盖里。不想。。。。。。再失去了。
虽然从来也。。。。。。没拥有过。
。。。。。。
终于熄了灯,门开了,抢上去死活从主任嘴里撬出还算成功四个字,才算一块石头落地。
我和陈向阳对视一眼,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难以形容地激动,只知道一头撞在了墙上,把脑袋使劲地抵了抵,揉了揉,然后才算笑了出来。

高力强被送进术后无菌观察室,不给进。就扒在门口张望了一下,隔得远,也看不太清。但无论如何,我们知
道他这条命算保住了,不由得大家都欣喜不已,心情激荡。
陈向阳又去加班了。我劝他回去休息,他笑着摆手。
跟他告了别,我迫不及待地按他的吩咐打了个电话给娜姐,汇报情况。因为是娜姐帮忙找的人,联系的主任医师。娜姐也没说什么,感慨了几句,只说人没事就好。还说老猴问我过去吃饭不。我说不了。
挂了电话,直奔活佛那。他们明就要走了。
昨天太匆忙,心思又不在自己身上,没顾得上和炖猪多说。现在放心了,感激涕零,只想去给活佛顶礼磕头。这几天过得实在难受,所有的情绪都绷得死紧。现在一旦松下来,竟然浑身发软。结果看见活佛我就立刻趴地上了,倒也真的不光发自内心,更兼动作流畅,十分自然。
炖猪跟上师说了,然后跟我一起出去吃饭。我知道修佛的人过午不食,所以还专门问了他。他说现在不碍事。
现在?我听出话外之意了。
他点点头:对,现在。
供养者中一个人是开小饭店的,就在附近,所以炖猪连衣服也没换。我总觉得他是故意要穿成这样,好让别人认不出他来。幸好是晚上了,也没什么人,不然就他这身行头还真够扎眼的。炖猪点的菜,我留意了一下,还是有些忌讳的。但是能吃肉,我挺奇怪。他说密宗是可以的。
酒行吗?我好奇地问。
按说是不行的。不过今有几件事,你朋友的这件,咱俩的这件,还有我的一件,加一块。。。。。。恩,我实在是想一醉方休。他眼神闪烁,哈哈笑说。
我知道他这烟瘾不是一般地大,特地让老板拿了一条来,说:炖猪,今我挺高兴,咱们就烟酒不禁,痛快痛快吧。
他摸着烟,表情温柔,那模样就象是摸着情人一样。出了会神,笑:是啊,今不禁了。我也挺高兴,心魔已破,恐怕这趟回去后就打算真的四皈依了。酒倒也罢了,。。。。。。这烟是真得戒了。
我吃了一惊,倒没在意他说的心魔什么的,而是他这样的说要戒烟,那还不跟杀了他是的?但想了想,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知道所谓的四皈依,是密宗和显宗不一样的地方之一。显宗是三宝,佛法僧,密宗就还多了个上师。我只见了多嘉大师两面,就觉得在他面前很是舒畅平静,别说炖猪伴在左右了。换我我都想皈依,于是点点头,表示理解,没说什么。
小馆子的包间里只我们俩,说话倒也方便。烧好的高白,拿瓷盆端上来的,然后就全是辣菜。他先问我后来的情况,我一一说了。提到老方以及之后的庭外和解,他唏嘘不已。
酒酣耳热,房间里也开始烟雾缭绕。我问:炖猪,你再把地址告我一下,上次鼓来的时候,我一发小去拿的,把地址弄丢了,我还懊丧了半天,怕就此失去联系了呢。
他低头不语。

我看着炖猪,发现他好象是在犹豫什么,猛地醒悟,赶忙说:噢,不方便就算了。
他点点头,笑笑:我跟你说,倒不是咱俩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而是那地方只是我几年前落脚的地方。上次被当成三无关进去,本来只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报了这个地址。我没指望着人家还记得我,毕竟我呆得也不长,又深居简出的,所以只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你来之前,我已经给关了10天了。。。。。。你这人太老实,上来就把东西一分两,一点都不知道藏着掖着,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极没心眼的人。再一处,了解了你的事,也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以你当时的状况,我怕你对羁押没什么心理准备,再加上自己也没存着出去的心了,就想着让你打打鼓排遣排遣。。。。。。
炖猪。。。。。。我仰头干下一大口,觉得嗓子眼发烧。
。。。。。。没想到,有天晚上又把我拎出去盘了一遍。幸好我不是没经验的,从话影里听出了点端倪,给搪过去了。原来他们打电话辗转找到了地界,总算那民风朴实,也没多打听就直接说我是那出去的。我以为这算完了吧。结果临走的头天晚上,又仔细地给敲打了全遍。嘿嘿,总算幸运,又让我给混过去了。第二天就跟收容所其他的人一道遣回。我到了地头,没过多久就到多嘉法王那把存着的鼓拿去给你寄了。
他满饮了一碗,沉默了半天,才说:我离开上师也有些年了。他一直挂念着我。我知道他有意收我入门下。虽然我也参加过其他教派的金刚法会,特别是宁玛派的几位仁波切法理深厚,对我也很亲切,但最初的渊源却是自黄教而来。有多嘉活佛做我的皈依师那是再应该不过了,也是极大的殊荣。。。。。。。只是我心魔深种,始终放之不下,做不到离苦得乐,一体不二。佛理我能参能悟,经文我能演能辩,就是每每一念及彼,便不能自已,总是。。。。。。误入歧途。
他长叹一声:。。。。。。唉,幸得上师能体会我苦。。。。。。我总想这次怎么不带其他的人,通汉话的多了去了,却偏偏要叫上我呢?大概就是想让我自己有所了断吧。顿了顿又道:藏密颇多法门,神通了得。占卜事情的凶吉只其皮毛。我能算别人的,但自己身在局中却算不了自己。上次之所以过来,也是另有一位红教活佛帮我算过,我便又执了妄心,心念一动,再难遏止,总想着,总想着。。。。。。我。。。。。。他摇头苦笑,住口不说。
对了,我这才想了起来,问:你昨说要去会老朋友的,会着了吗?
一个没会着,已经不在原来住的地方了。另一个。。。。。。他低头看酒,眼睛里全是血丝:。。。。。。总算。。。。。。见到了。  
 

112
那晚我们饮酒无数。但真奇怪,始终没一人醉倒。
神智清醒地象刀子,火辣辣地割着每一寸被酒灼红的身体。
可能因为大家都是满怀心事。
我猜炖猪说见到的那人,大概就是他上次托口一个老乡的心上人。否则何以一个老朋友,却能让他痴站一晚。虽然炖猪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过那个老乡就是他自己,但以那种经历来推算,的确是不明说的好。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
按他的说法,最后才远远地看了一眼。他说得虽然平淡,但以他一惯的生死无惧,安然镇定,尚这般举酒频频,狂饮不止,足以显得内心是何等的波涛起伏了。
我什么都没问,只默默地听着他偶尔的只言片语。
我知道想醉的时候醉不了是件多难受的事。可他还偏偏一个劲地嘿笑着,只说:我今很高兴,我今。。。。。。很高兴。。。。。。很高兴。。。。。。
我想到他那天晚上给我讲的故事,再看到他这样,心里越发难过。上次是拼了死也见不到,这次是见到了也不能怎的。也是,象他这样的,一个连身份证和户口簿都没有的黑人,比困死在土地上的农民都不如,当盲流都不配,除了隐身空门,的确再无其他的容身之地了。又怎么能奢望着去和别人在一起呢?更何况人家已有自己的生活。
我黯然叹息,想不出安慰他的话,只觉得他也不需要安慰。此时此刻,换成是我,大约也只能象他说的,向酒倾樽且拼一醉了。
这酒喝到最后,胸口发闷,气血膨胀,变成了喝闷酒。闷喝酒。
我甚至忘了高力强今手术成功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炖猪更旁若无人。他酒量颇豪,吞鲸倾雨,好象根本就没我这么一号,只管自斟自饮。也不让了也不碰了,喝得眼睛都红了。
一夜无话。
快到天亮,我终于挺不住了,一半是喝的,一半是困的。
等再睁开眼,竟是中午。四下一寻摸,炖猪已然不在。
出来一问,老板说炖猪早走了,怕是现在和活佛他们已经在启程去下一站的路上了。
我这懊恼啊,顿足不已。
老板说:敦珠师兄说不想吵醒你,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贴身带着。他掏出一个小小的银筒,上面嵌着几块细碎的孔雀蓝小石,正面刻了一个图符,用一根牛皮绳子穿着。那标志我认得,知道是时轮金刚的象征,威力无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卷纸,拉开来一看,是经文。
敦珠师兄说,这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是他亲手抄的,放在这筒里历经几位大法王的加持,有神光智火,无量信力。他说他历难不死,想是这个的功效,现在留给你傍身,随时护佑。
那。。。。。。那他自己呢?
他跟着活佛,还要这个干嘛呀。老板笑:赶紧挂起来,好好收着吧,别人想还想不着呢,宝贝啊。
我依言挂在脖子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胸口。
等出得门来,走了几步,也就暖了。
冬天来了。风吹在脸上,皴得疼。
我想到此后跟炖猪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心里说不出来的惆怅。

去医院,高力强依然没醒。问了大夫,说一切正常,术后24小时之内,让我再等。又绕到观察室扒望了一下,然后出来跟陈向阳电话汇报。他很忙,知道了情况就匆忙挂断了。
我上公司跟张头磨了快半个下午,到最后都快被这辆超级无敌全自动洒水车给浇透了,才算把出长途的差事给辞掉。大家换车还真有剩下来没人要的,按张头的话说,我算拣了现的了,不过车得送去大修,言下之意,修理费自理。我满口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